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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安心凄然一笑,苦涩着道,“命里无需莫强求,这句话我劝过玄璃,劝过凌亦痕,劝过乐芷菡,如今要用来劝你了么?”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楚奕薄薄的唇角勾起,眉眼染上一抹睥睨天下的狂傲,那种不将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傲,不止是安心,摘星楼上所有人的都是第一次见到。
“今日你留不住我。”安心垂眸遮住了眸内的神色,淡声道,“我知道整个轮回海都听令于你,但既然千年前轮回海和玄族是一家,但玄璃手中的印玺依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如果他没有闯进来,一切自然另当别论,但就眼下的情势,我们是走定了。”
“你说错了,今日我不会拦你。”楚奕轻轻一笑,声音如往常一般,温柔似水,“这个天下,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待我一统山河,安心,我会另外布置一个比今天更加盛大的婚礼来迎娶你。”
“痴心妄想。”玄璃轻叱了一声,斜睨了他一眼,“你要这天下尽管去夺,但我会守好她,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你失去了便再也收不回来。”
“拭目以待。”楚奕不以为意,看着安心,笃定的道,“三个月,最多三个月,你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安心,你若是不信,咱们可以打个赌。”
“没有必要。”安心脸色冷漠的道,话落,她看向一身暴怒之气的夜枭,“你可跟我走?”
夜枭冷眸瞥了楚奕一眼,点点头。
“走。”玄璃目光沉沉的吐出一个字,拉住安心的手,扫了安沐尘和玄凌一眼。
两人立即会意。
安心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奕,这个男人,印在她骨血里,也许很难拔除,但事在人为,若她真铁了心要忘记他,也不是不无可能。
安心,玄璃,玄凌,安沐尘和夜枭五人飘身而起,足尖落在从楼顶悬在地面的红绸上,衣袂飘飘,身形如烟。
楚奕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手指蜷了蜷,指甲划过手心,有稀薄的痛楚。
从头到尾沉默不语的凌素素再也忍不住,泪水涓涌,泣不成声。
安连城脸色晦暗,整个人萦绕着一股灰沉的气息,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们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安心。
“少主?”跪在地上的四护法试探着出声。
楚奕嗯了一声,声音若有似无。
“大婚…”大长老战战兢兢的道。
“取消!”玉华静默片刻,淡淡道。
四护法齐齐叹了一声,今日实在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好端端一场举世瞩目的婚礼竟然是一场闹剧。
还有玄族的介入,玉华的身份,莫名其妙的席卷而至,另他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来人,将神女关入暗房,没有本少主的命令,谁也不准探望。”楚奕目光眺望着安心离去的方向,许久,他余光扫见神女眼中的喜色,脸色一沉。
“少主!”四护法惊呼一声。
“少主就算掌管整个轮回海上下,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把我关入暗室。”神女顿时花容失色,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色厉内荏的道,“我是轮回海的神女,地位不次于少主,少主没有资格对我任意处置。”
“和玄璃合伙出卖轮回海算不算罪过?私通外人打开轮回海的阵法算不算大罪?”楚奕面色隐隐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若不是神女背着他动了手脚,这场大婚如何会出现差错。
神女俏脸一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法狡辩,因为楚奕说的这些,乃是实情。
四护法想为神女求情,但一想到少主雷厉风行的手段,顿时齐齐噤了声,这些年,他们四护法和神女空有其位,却无半点实际的权利。
莫说少主因神女的罪过要惩治她,就算他要毁了轮回海他们也无能为力。
事到临头,他们只能期盼少主对轮回海存了一丝的眷念,不会对全岛屿的人置之不顾。
从暗处飘出了几道身影,挟制住脸孔雪白的神女,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你可后悔了?”云轻眼中有一种扼腕的叹息,身在局中,难免当局者迷,早知楚奕如此动机,他当初怎么也要放手一搏。
“本少主何曾后悔过?”楚奕脸色沉静的可怕,“这一局天下之棋,我布置了十多年,安心的出现是必然,她是最关键的一步,没有她为先锋,后面的一切都运转不起来,所以,我不后悔。”
“拥有了江山,失了她。”云轻嘲讽一笑,“这就是你想要的?”
“江山我要,她我也要。”楚奕斩钉截铁的道,“她舍不得我,我也放不下她,有的人,注定是夫妻,她跑的再远,最终的归属地依然在我这里。”
“你说的肯定,其实你自己也没有把握是不是?”云轻定定的看着楚奕,不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她爱的狂烈,恨的也直接,即使明知道你对她有所图谋她却仍然要嫁给你,可见是抱了飞蛾扑火的决心,但如今她也狠下心肠离去,这代表什么,你很清楚。”
楚奕信誓旦旦的神色有一瞬的松动,转眼就回复成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眼眸中涌出的受伤只是幻觉,他淡淡一笑,“正因为她爱的狂热,所以她才舍不得丢下我。”
“楚奕,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什么温润如玉的天下第一公子,什么为东凌皇室马首是瞻的玉世子,都是你幻化出来的。”云轻眼底隐了一丝讥笑,温和的嗓音破天荒的带了一丝愤怒,“连她对你的感情你都能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利用,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
“你不懂。”楚奕摇摇头,“她原不在我的算计中,她跳脱出了棋盘,不受控制,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沦陷却无可奈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剩下的发展,已非我能阻止,即使我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我不后悔。”
云轻失了声,从玄璃和安心的话语中,他隐约窥探了这局棋的冰山一角,安心在他手中,最开始是一枚棋子,但随着时光荏苒,执棋的手爱上了这颗棋子。
这就是最大的变数,人心是最无法控制的,强大如楚奕,也没办法阻止自己身心的沦陷。
等他爱上安心时,一切他安排的东西已经移到了设定好的轨道上,就算他想撤回,也是悔之晚矣。
时光不能倒流,发生的事儿也不能完全抚平痕迹,楚奕纵使天纵奇才,面对这无解的难题时,也只能被困囹圄。
“这大概是我命定的劫数。”楚奕收回注视远方的目光,一双眸子满满的都是苦涩,“躲不开,就只有抓住。”
“你可知,今日的错过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两不相见?”云轻沉声道。
楚奕没说话,嘴角挂着的那一丝苦笑渐渐漾开,湮没了他所有的情绪,他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凌素素和安连城,声音很轻,“多谢皇叔。”
这一声皇叔,让本就受惊过度的云轻再次一震,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安连城,皇叔?那安心?是楚奕的妹妹?
“我不过是皇兄的结义兄弟,当不起大皇子的多谢。”安连城身子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俊逸的脸显出透明的苍白,似乎在顷刻间被抽掉了全部的精气神,整个人显得十分颓败无力。
云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被最在意的三个人联合欺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心狠痛,像是有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心尖,痛彻心扉。
“红绸不必撤了。”楚奕冷声吩咐道,“如果下雨被染湿,就重新换一批。”
四护法一怔,齐齐应‘是’。
楚逸不再开口,目光投放在远处,那里有一艘船,即使隔了如此远的距离,他似乎看到了一身嫁衣的安心。
莫要怪我,这局棋,由我开始,自然得由我结束,爱上你是我最无可奈何也是最甘之如饴的事儿。
轮回海的岸边,安心看到了一席锦袍染血的凌亦痕还有月弦,她眼神晃了晃,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抱住了凌亦痕,在他耳边呢喃道,“谢谢你,凌亦痕。”
如果到现在她还没看清楚的话,那她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蛋了,玄璃玄凌为了她,暗中钳制了玄族主,只为今日有本事将她从轮回海带出来。
凌亦痕为了她,不惜对他一直敬重如山的老皇帝下手,因为不掌控东凌百万兵马,他拿什么和楚奕斗?
他们屡屡做出让她嫌恶的事,由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给她一条崭新的路途,一条离开玉华依旧能笑傲风月的光明之路。
他们都在用最大的能力护住她。
凌亦痕站的笔直的身体在安心抱住他的刹那顿时僵住了,好半响,才颤抖的抬起手,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心疼道,“不用言谢,只要你过的好,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
安心忍住即将泛滥的眼泪,哽咽着点点头,松了抱着他的手,转身看向安沐尘,猛地扑在他的怀里,“对不起,哥哥,我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还是违逆了你的心意,你别怪我。”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回京时我对你说的话么?”安沐尘也抱住她,轻声道,“无论你做了何事,我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你,护着你,不管你是不是安心,从你叫我哥哥的那天起,我已然将你当成了亲生妹妹。”
安心使劲的点头,磅礴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揪着安沐尘的衣襟,哭的泣涕如雨。
她坚持了那么久的信仰,在一夕之间尽数倾覆,这种生不如死的打击,将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一时间,无人开口,任由安心嚎啕大哭,她需要一个宣泄口,否则积压的情绪得不到释放而囤积在心底,长此以往,对身体有害无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心退出了按沐尘的怀抱,寂灭的眸光终于有了一丝细小的波动。
她是安心,她有她自己的坚持,她肯奋不顾身的牺牲自己来成全楚奕的宏伟心愿,那此时,她自然也能抽身而退。
也许这个过程会很艰难,但她也不是软弱的女子,终有一日,她会活过来。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