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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畏畏缩缩的隐藏,又不是玉华的行事之风,两者都难以抉择,玉华沉默的越久,民心和指责的言论就会越聚越多。
在到达顶点的时候,来个形势大反转,才会更精彩绝伦。
为何一定要在云轻前脚刚做出应对,她后脚就紧追不放,难免会早有准备的嫌疑。
反而透着装模作样的成分,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你昭告一发,爷才能光明正大的以担忧未婚妻的名头来出轮回海接你回京。”玉华见安心眼内盛满不解,叹着气揉了揉她的脑袋,为她解惑,“顺便,趁着此次机会,宣之于口,如此就能带着你堂堂正正的与你出入成双,不再忌人口舌。”
安心恍然大悟,她和玉华的感情早晚有一天会天下公开,而她和玄族脱离也需要一个借口,正好拿来使用,既能带出玄族的狼子野心,又将两人的感情坐实。
拔出萝卜带出泥,玄族隐世山野,但手脚可没闲着,天下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尽在掌握,三国埋的暗桩也数不胜数。
安逸的太久了,已经失了那份警惕之心,三国百年来都虽然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摩擦,但三足鼎立的时局已经形成太久,玄族若是贸贸然的想分得一席之地,首先就得经过三国的首肯。
与其让玄族暗地里谋划,众人摸不着头脑,还不如摊开在阳光底下,让天下百姓都看个清楚。
敌暗我明的情况极为不利,她就是要逆转过来,玄族的水太深,靠她一个人的力量,还不足以摸清整个底细。
只有间接的借助其他势力了,毕竟,玄族神秘千年,早就有人想一窥奥秘了。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借刀杀人,用的好了,还真是计中的绝顶好计。
“发出去。”玉华将布帛递扔给风扬。
“世子,以谁的名义?”风扬接住布帛,低声问道,心里暗暗送了一个起,对世子妃的筹谋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此绝境,都能被世子妃轻而易举的化解,真乃妙计。
“自然是以爷的名义。”玉华不假思索的道。
“可是世子您现在应该在轮回海啊。”风扬嗫嚅道。
安心抿嘴一笑,略微想了想,清声道,“以长安郡主的身份,先发往东凌,东凌一知,自然而然的会传遍天下。”
“你快些,爷还等着快马加鞭的从轮回海赶过来接回爷的未婚妻。”玉华面色沉暗,瞪着风扬,警告的道。
风扬身子一颤,立即起身告退。
“我们在百花城这么高调,会不会被云轻抓住漏洞,来反将一军?”安心脑子快速的运转,思索着哪里不留神之际露出的破绽。
“你魔怔了?”玉华倏地好笑的敲了敲安心的闹到。
“你打我干嘛?我哪里魔怔了?”不停转动的思绪被迫停止,安心不满的瞪向他,怒道。
“你还真想让皇上师出有名,进攻南云?你何时愿意给别人做嫁衣裳了?”玉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闻言,安心怔了怔,心底亮堂宛如铜镜般,玉华说的对,她这么殚精竭虑的帮助老皇帝是做什么?她应该做的只是摆脱目前围困两人的困境,而不是让老皇帝跟在她屁股后面捡便宜。
“心宿。”安心突然出声道。
一丝微风不着痕迹的划过,顷刻间,心宿的身影就从窗子掠过了进来,端的是好轻功,菱形花圈未出现一丝的动静。
“世子妃。”心宿单膝跪地。
“给云轻传信,说此事到此为止,一笔勾销,南云和东凌会继续维持以前的平衡。”安心清声道。
心宿立即道,“是,世子妃。”随即身形一闪,轻若无声的离开。
“如何?”安心笑盈盈的看向玉华,这样才是最妥当的。
毕竟,她和玉华一路前行都没有伪装容貌,这两日更是光天化日出现在百花城中,云轻知道他们赶路的路线,很轻易的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条线索。
一座城池的人作证他们的身份,的确不太好掩饰,倒不如掀过这页,一笑泯恩仇。
相信你以云轻的聪慧,会明白她方才说的话是何意,话音就是南云扣押乐正夕的事她会解决,而云轻则不再纠缠玉华身份的真假。
两国恢复和平,战火熄灭,至此安居乐业。
导火索由她所起,现在由她将平息风波,也算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甚好。”玉华拥她入怀,声音温软。
安心满意一笑,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如果她强硬的施手段,有错的一方绝对会是南云,但这样的话,老皇帝就占了先机,他一定会抓住契机,然后反攻南云。
她凭什么要给老皇帝谋划?
“世子,安将军在与南云百里将军交战时,不慎负了重伤,两人皆是奄奄一息,皇上下令休战的消息传的太晚。”柳宿进来禀告。
安心头痛的掐了几下眉心,多事之秋啊,乐正夕的事儿她还没想好怎么化解,她爹又来了这一出。
南云有一战神,绰号常胜将军,名曰百里灏,父亲倒是挑的好时机,他是东凌的大将军,不能失手的败在无名小卒里,而刚好南云派出的主将是百里灏,两人齐齐重伤是最合理的借口。
无人会怀疑,他是故意为之,也无人会置喙,毕竟,百里灏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将,而是成名多年的悍将,父亲与他打成平手,负了伤,理所当然。
“乐正夕到底弄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逼的南云帝甘愿忽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定,现在倒好,天下人肯定都知道了,可是我又答应了云轻,退让一步。”安心四仰八叉的躺在软榻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房顶,呢喃着道。
玉华但笑不语。
“你不是说乐正夕此举都是为了我吗?要不然我给他送个消息,让他亲自发出声明,这其实都是一场误会,没有所谓的扣押,只是南云帝听闻云烈被废,故意拿来气老皇帝的,这样可信度高吗?”安心试探着提出了一个主意。
“想都不用想!不可能!”玉华神色顷刻间变得晦暗,声音低沉,“你若是传了信就等于欠他一个人情,自古以来,人情最是难还,这样就注定你和他以后的纠葛不会少!你少打这方面的主意,这件事,爷自有法子解决!”
安心叹气,身子滚了几圈,滚到玉华身边,抱着他的腰,讨好道,“一切都依你还不成么?我没想和他有什么剪不断的牵扯,既然不喜欢,我不做就是了。”
闻言,玉华脸色稍霁,目光微冷的扬声吩咐道,“柳宿,动用安插在乐正夕身边的人手,给他弄点什么罪名,足够他被关进天牢就行,还有,罪名的缘由是因为心有不忍东凌玉世子被污蔑,才会一时冲动。”
一直等候的柳宿面无表情的领命而去。
安心的一双眸子在玉华话落后漾起星星点点的亮光,明眸夺目灿烂,似星河璀璨,目光晶晶亮的看着玉华,“我的夫君是天才,如此非人可触及的办法都想得出来!我对你的膜拜简直是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一刻都不能停止了。”
无论乐正夕做了什么,但都没有传出一点涟漪,说明这件事南云帝难以启齿,不肯说出来,但玉华的此法,是给了一个台阶让南云帝借坡下驴,但同样的,他又没有堵死乐正夕的活路,留下转圜的余地。
玉华被假冒,南云则被废了一名储君,心慌气急之下才会出兵,而玉华正是如法炮制,东凌百姓受此无妄之灾,乐正夕心念百姓,才会有所行动,惹得南云帝大怒,将他关进了天牢。
如此一来,两方都有了解释,而罪魁祸首就是玄璃。
被隐藏的真相并不重要,呈现在表面的事实才是不可动摇的真实,这些安排一旦走向轨道,人们只会指责玄璃,照他们看来,假如不是玄璃假冒玉华,且废了云烈,南云不会出兵东凌,两国也不会兴起战事,乐正夕不忍百姓受苦,冲动之下惹得南云帝的不喜,收押天牢。
情之所至,两方都是被玄璃所扰,才会有了这一连串事件的乌龙,百姓念及南云帝子嗣被废的伤痛和乐正夕怜惜黎民受苦的原因,自然会理解宽容。
安心心神恍惚了半响,玄璃并不是那般的令人厌恶,相较玄凌,他处事之道更来的直来直往,具备着江湖中人的特色。
如果可以,她宁愿推出去的人是玄凌,毕竟她如今恨玄凌入骨,而玄璃并未伤害过她。
但有的人生出来就是敌对的立场,一如她和玄族,即使她还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和玄族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但命不由己,眼下的立场分明,她和玄族必定不死不休。
“爷什么时候差了别人?”玉华眸光碎出一抹温柔,浅浅一笑,看着安心泛着淡淡光华的小脸,温声道。
“我的夫君,自然不比任何人差。”安心神色柔和,抱着他,嗅着他身上好闻的玉兰香,轻轻道。
一抹温柔渐渐扩散,占据了眸光泄露的所有情绪,他轻柔的圈着她的腰,下颌搁在她消瘦的肩头,浅浅缱绻,浓情似海。
云轻提出疑点的消息一出,三国的百姓也纷纷走家串户的议论起来,等待着玉华的回应。
玉华要是拒绝承认他和长安郡主无关系,那救走长安郡主的自然就不是他,反之,则结果相反。
本来长安郡主劫走太子府死囚也是一件大事,但跟玉华是否废了云烈一事相比,还是微不足道的,人人避重就轻的都在关注玉华传出来的消息。
考虑着轮回海消息闭塞,大家都做足了等候的准备,却不想,刚过一日,长安郡主的诏书就被发布在东凌境内,诏书上的内容更是如一颗硕大的巨石投放在本就波浪滔天的海面上,震荡起四溅的浪花。
原来长安郡主是玄族命定的圣女,从小与少主有婚约的束缚,但中途出现了变故,她爱上了玉世子,玄族主不肯让两情相悦的有情人厮守,所以她才与玄族决裂,分道扬镳,少主记恨在心,找到郡主救人受伤的时机,假冒玉世子,救走她,并囚禁至今。
此诏书以狂风的速度卷向三国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