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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灵体味了半天，也体味不出这话到底是夸是贬。
不过这免费的饭菜还真是吃得舒心，特别是饭桌上的人又看着顺眼，还有酒水供应，推杯换盏间真是宾主尽欢。
柠檬冰冰山的气质摆在那，总是和人保持距离，两个男人没有顾忌，早勾肩搭背咬起了耳朵。
从简灵的角度，可以看见慕容虔白玉似的面庞如今面红耳赤，只不知道是酒气熏的，还是和谁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
酒足饭饱，简灵将特意留给慕容璧的吃食打了包，与和尚两个告别。
钱掌柜没有提起钱小姐和李大食的事，他们也没有多问。
这种事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简灵与慕容虔想着留在桂林的日子还长，以后多的是机会和钱小姐说她姑姑的事。
＊
终于在现实时间早八点之前，两人刷齐了副本蓝套装——除了武器，神清气爽地从副本中出来。
“简灵……”慕容虔有些惴惴。
“怎么了？”看他欲言又止的闪烁眼神，她想，这家伙不会又大惊小怪了吧？
“晚上八点我上不了，有个活动，可能要十点左右才能上游戏了。”
简灵算了算：“你是说游戏里我得有两个月看不见你？”虽说游戏里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了，可不知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就是觉得有点不痛快。
“我也不想离开你啊……”慕容虔眼泛泪光，就差向她摇尾巴了，“我也舍不得我们的宝宝……可是这是工作……”
两人没有转换聊天频道，站在桂林最热闹的街头互诉衷情，很快引来众人围观。
慕容虔浑若不觉，耷拉着脑袋：“两个月啊，漫漫长夜，不知道等我回来，你是不是把南瓜都忘了……”
简灵嘴角抽搐，路人指指点点。
“两小时不就是两天吗？”从少林探险归来的柠檬冰排开人群，语气听不出喜怒，“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这游戏每年只有开服那天是一晚上等于１２个月，其他正常时候都是一个晚上等于十二天的。”
鸦雀无声。
“你怎么来了？”这些天和柠檬冰混得挺熟，简灵喜道。
“哦，看到你家金屋藏娇的小白脸了，他好像身体不舒服。”虽然是毒舌吐槽，柠檬冰还是很善解人意地转到了私聊频道。
“什么，慕容璧病了？”简灵面色一变，拖着慕容虔就想回家。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服务器关闭。
＊
起床梳洗完毕，姜琳坐在写字台边整理思绪。
游戏里的场景就如南柯一梦，只残留了些许片段，她还记得自己是将姓名的拼音jiang lin随手换了个字母顺序，排列成jian ling就充作了ＩＤ，可是游戏里那些剧情，那些好友却没太多印象。
这个现象她已经很习惯了，全息游戏和深度睡眠的梦境差不多，而大家都知道，人在清醒的时候和深度睡眠的大脑活动区域是不同的，所以无论晚上做了多么光怪陆离多么真实感强烈的梦境，醒过来没几分钟也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反过来，做梦的时候却可以轻易想起现实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全息网游的拍照录像功能一向都很强大；也正因为如此，无论游戏里玩得多么热火聊朝天，她都没有把现实的联络方式告诉一点红他们；也正因为如此，沉迷游戏的玩家不至于把现实和虚幻搞混。
坐了一会儿，清醒前柠檬冰的话还多少有些印象，姜琳打开手提光脑，查了下论坛，果然有关于游戏和现实时间转换的帖子。
游戏开发商说：虽然游戏记忆和现实记忆的存储空间位于人体大脑的不同部位，可是如果梦境里面的时间流速过快，脑细胞过分活跃，造成大脑过度紧张，偶尔一天没有关系，长此以往对身体还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因此游戏公司决定，每年只有开服纪念日一天，现实时间一小时等于游戏时间一个月，正常情况下现实时间一小时等于游戏时间一天。
原来如此。难怪下线时间快到的时候，一点红组织大家去刷帮会据点令牌呢！原来过了这天，游戏流速就减慢了。为了帮派发展，令牌和地契当然还是第一天弄到的好。
看看时间还早，简灵将内置于游戏头盔的内存卡取出，插入手提光脑，快进查看了一下录像，特别是自己标了重点的部分——以现在的科技发展而言，这内存卡的存储容量自然是大得惊人。
没有几分钟，她就对自己的游戏历程了解了个大概。
想起自己和那只呆南瓜在游戏中几乎形影不离，她的脸不争气地红了——丢脸啊，她所向披靡的妖人气势跑哪去了？游戏里居然享受起被人保护的滋味来了？
看了看表，她拎着公文包，跨上了悬浮巴士。
十分钟后，她走进了公司大楼。
“Ｊｅｎｎｙ姐。”助理小周刚从大学毕业，留着清汤挂面的发型，腼腆地笑，“三天后有个人调来我们组，是从上海那边来的。”
姜琳皱着眉，嘀咕道：“怎么什么人都往我们这边塞。”
小周的笑不自然起来了：“也不是随便给的，这是他的资料。”
翻开小周递上的文件夹，全息证件照立于姜琳面前，从落地窗投入的澄明阳光为立体影像镀上了一层金边。
姜琳牙缝间挤出了一个“靠”字。
池涛。
可是叫她最吃惊的不是这照片，而是履历后面附着的一份评估书。
见姜琳身周阴风阵阵，可怜的小周诚惶诚恐，退去冲咖啡了。
姜琳深呼吸几口，踩着高跟鞋踏入了ＢＯＳＳ的办公室，沉着脸将文件夹甩在ＢＯＳＳ办公桌上：“这个池涛，你还是把他转给其他组吧，我收不了。”
游戏录像里的萝莉形象将自己雷了个底朝天，心情正不好，就又给她来了这么个大刺激，姜琳将大半夜发的“低调行事顺从本心”的豪言壮语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ＢＯＳＳ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靠在皮椅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虚空浮现的全息照片：“小姜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少年人，不过他就是看着年轻，其实比你还老一岁。”
姜琳眯起了眼：“什么叫比我还‘老’一岁？这个稍后再说，你看看他写的这份评估书！”
ＢＯＳＳ煞有介事地看了半晌，不住点头：“文采斐然，语气委婉，不错啊不错。”
姜琳一口气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老大，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组是干什么的？我们是市场评估师，是本世纪才刚刚发展起来的新兴产业，但凡服装、箱包、饮料等各种产品上市前，都会请评估师进行一场小型的秀……我们是评估师不是市场推广员，雇主不需要我们的溢美之词，他们需要的是我们一针见血的意见和建议，你觉得这样一份评估书摆到雇主面前，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她在ＢＯＳＳ面前逾矩惯了，此刻气得发抖，差点指着对方骂起来。
池涛啊，印象里书卷气十足的儒雅的老好人……一直怀着侥幸心理期待重逢的暗恋对象……她这会儿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种“老好人”进到自己的组里，听他对每件商品说一通“这个好”“那个不错”“其实这也能吸引一部分购买者”之类的话，她估计自己不死也会被气疯。文采，委婉……苍天啊……
什么粉红色的小泡泡，都见鬼去吧……恋爱这种东西还真不适合自己。
ＢＯＳＳ笑了，笑得如沐春风。
姜琳突然想起游戏中的皇甫水月，心头怒火被一盆冷水浇下，她冷静了。ＢＯＳＳ这么做的用意……
ＢＯＳＳ一脸诚挚地的注视她，慢悠悠开口：“小姜啊，我也知道这人难办，但是公司不能开除他。你就体谅体谅我一把年纪吧……我相信你，这样的人，只有你才能调｜教得过来。你对公司忠心耿耿，我相信你不会置公司的利益于不顾的。”
那叫一个语重心长，那叫一个委以重任……
皇甫水月的脸在眼前晃啊晃的，姜琳暗骂一声“老狐狸”。
在办公桌前坐了不到两小时，小周战战兢兢地敲门而入。
“Ｊｅｎｎｙ姐，我们的一个客户米歇尔送来了这个。”小周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红得刺眼的票券。
姜琳脸色阴沉沉的，不发一言。
“他和前台小姐说，请您赏光，晚上六点一起去看一场精彩的魔术秀，他还说，您去了一定不会后悔的。”
知道姜琳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小周还算流利地复述了一遍。
姜琳心里更郁闷了，北京那边的分公司正处于上升阶段，她累死累活打拼了七八年，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自觉那样的日子太累，才自请调到比较偏僻的Ｃ市来……
娘的，这才过了几天朝九晚五的舒心日子啊，池涛来了，米歇尔还唯恐天下不乱……
真是的，米歇尔什么时候变成公司客户了？
揉了揉额角，她将入场券放入抽屉，向小周道：“知道了，我自己打电话给他回绝，你去做事吧。”
小周面色苍白，脚步虚浮，那背影看起来那样摇摇欲坠……
“善有善报啊”，和尚和柠檬冰的长吁短叹回荡在耳边，姜琳脑袋一抽，冲小姑娘的背影喊了句：“等等。谢谢，你辛苦了。”
这小姑娘也是新来没多久的，和姜琳没有共事过多久，闻言一招燕子回旋，转过身差点趴在姜琳的办公桌上：“Ｊｅｎｎｙ姐，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有桩事我想和你说……”
“说吧。”尽量和颜悦色。
小姑娘扭扭捏捏，面色通红：“那个魔术秀你不想去对不对？我很喜欢齐云逸，就是买不到入场券，能不能……”
姜琳顺手就把入场券推了过去：“给你。”
小周视如珍宝地捧了入场券，无比欢快地去了，那背影就像一只小麻雀。
44
44、第 44 章 。。。
小周刚掩上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