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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华霜从沉思中回过头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们再下去一次。”池涛面色凝重。
“为什么？”
“我们刚才中的毒显然不是寻常之物，那个道姑医术不错，我们去求她出谷救白师父。”
“你疯了。”叶华霜满脸的不敢置信，可是见池涛已经迈动脚步，她也只能跟了上去，“那冷面道姑要是再一袖子把我们甩出来呢？”
“那就再跳下去。”池涛完全没有游移。
“呆子。”叶华霜小指蠢蠢欲动，“有必要为个ＮＰＣ做到这个地步吗？”
池涛的脚步坚定，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算了，你去哪我就去哪，省的你这呆子把自己给卖了。”叶华霜叹着气，脸上却溢满笑意。
＊
柳州，驿站。
“阿嚏！”简灵揉了揉鼻子。
慕容虔慌里慌张地摸她额头：“你不会是因为在林子里淋了雨，着凉了吧？”
“我没事。阿嚏！阿嚏！”捏住鼻子，她瓮声瓮气，“快点回你家。”
“干嘛这么着急……”慕容虔抱怨道，“啊，我明白了！小说里面不是说夜长梦多吗？解药什么的拿到手不赶快交给需要的人，磨磨蹭蹭的话，肯定会出事。就是这样的，对不对？”
简灵又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没顾得上接话。怎么回事，不是说游戏里面玩家不会生病吗？
“土豆，你真打算把解药给我二哥啊？那个皇甫水月怎么办？他虽然说不是什么好人……不对，应该说就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才要考虑他。好歹是个江湖游戏，对‘尊师重道’什么的还挺看重，万一他知道你明明有解药却不给他，会不会故意为难你？怎么说他也是你师父。这种关系可不像夫妻什么的说散就能散的……”与简灵手拉手飞奔，慕容虔嘴巴片刻不停。
“嘘。”
“怎么了？”
就在快靠近慕容府的时候，简灵将慕容虔拖到了墙边，切换到队伍频道：“看你家门口。”
“什么？”探头探脑，视线扫过门口石狮子的时候，慕容虔像触电一样缩回了脑袋。
他看到了五盏锃光瓦亮的电灯泡——五个大光头。
“他们怎么会在这？”慕容虔在队伍里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简灵一面说着，一面蹑手蹑脚沿着墙根靠近。
“大哥，我们都在这守了好些天了，那个蒙古大夫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放你妈的Ｐ，人家可是ＮＰＣ，你见过ＮＰＣ骗玩家吗？老子玩了这么多游戏，ＮＰＣ最多就是隐瞒实情吞吞吐吐，可是从来不会说谎话的，那个穆大夫既然说血影双煞会来慕容府，那我们就在这等着！有句话叫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小子听过没？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称霸武林！”
“老大教训的是！可是，小弟还有一样不明白啊。”
“说。”光头老大斜乜着眼，脸上却流露出很享受被人求教的自得来。
“城里是安全区，不能ＰＫ，我们堵在这里有什么用啊？”光头老二不是第一次提这个问题了，可他知道老大回答得享受，所以他也问得不知疲倦。
“笨蛋，你忘了我们有秘密武器……”老大桀桀笑了起来。
“穆大夫……皇甫水月！”听到这，简灵赶紧将慕容虔往后拖，“你还有没有传送符？最好是随机的。”
“哎哎你怎么了？夜长梦多啊干嘛不进去？哎呀我们干嘛要跑，那是我家啊，我们只要进去，还不能叫出家丁什么的把他们几个丢出去吗？”慕容边跑边叫。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怪叫：“老大老大，快看地图！红点出现了，是我们的仇人！”说话的显然是五光头之一。
“对啊，差点忘了，你是少爷，我是少奶奶，在自家门口怕他们干嘛。”简灵脚步一顿，拐进一条小巷，从另一个方向往慕容府跑去，一路撞飞街头摊子无数，引来喝骂连连，却也给五光头追赶的脚步造成了不小的障碍。
这时，一枚响箭射穿天空，尖利的声响在众人耳旁炸响，声波伴随强光远远地传开。
“凸！”简灵比了个中指。从人群、小巷穿来插去，好不容易看到慕容府的大门，却也在同时看见了乔装成“穆大夫”的皇甫水月。
前有饿虎，后有追兵。简灵掌心汗湿，与慕容虔双双停住脚步。匆忙回头一瞥，她见到那五个光头手拉手形成一堵人墙，截住了二人的退路，而不算宽阔的小巷出口处，皇甫水月含笑而立。
像是早就等在那儿似的。
简灵郁闷地看向慕容虔：叫你提什么夜长梦多，还真是乌鸦嘴。
慕容虔很轻易就明白她眼里的意思，讪笑着试图将脑袋缩进衣领里。
“穆大夫，为我们做主啊，杀了这两个无恶不作的雌雄大盗！”光头老大奸笑连连。
［队伍］简灵：还有没有传送符？我们遁吧？今天看来是进不了慕容府了。
［队伍］慕容虔：ＭＤ，这什么ＮＰＣ啊，我们的行动怎么好像都在他掌控之中？土豆，报告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们体力都见底了，现在用不了传送符。
对啊，差点忘了，使用传送符会耗体力……现在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简灵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师父，徒儿这些日子没去看你，是徒儿不对，但是您也不用这样大动干戈吧？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己人的事情。”
光头老二率先沉不住气，惊叫起来：“师父？你们是一伙的？”
“闭嘴！”光头老大拍了老二后脑勺一下。
皇甫水月长髯无风自动，轻拂宽大衣袖：“稍安勿躁，这两人是叛徒，老夫自会处理，不会让几位失望的。”他踏着沉稳的步伐逼近简灵。
“刀……”简灵呼声刚起，便被拿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都别出来。”看清形势，简灵喝止住了欲忠勇护主的新手武器们。傀儡戏在皇甫水月面前用不是班门弄斧吗？
慕容虔命运与她相仿，眼前只见人影一晃，根本来不及拔出武器，再睁眼，已被人提在了手中，穴道被制，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两人对视一眼，很识相地没有大喊大叫。心里都很清楚，叫也没用。
皇甫水月一手提了一人高来高去，那五个光头只能望洋兴叹。
“老大……”
“嗯？”
“原来高人就是那样啊……好神气！我也那样！要不我们去练级吧，不堵人了，没意思。”
“老二，有志气！你不想杀了他们报仇了吗？”
“切，宰相肚里能撑船，等咱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才不和他们那些小虾米计较！”
“大哥，二哥，说得好！我们支持！”
“支持，支持，支持！”
这一瞬间，五人眼里都散发出比光头更亮的光彩，豪情壮志充满胸膛，一路举着拳头喊着口号往练级点走去了。
“成为大神，泡妞不愁！”据说，当晚，柳州城外一直回响着这两句话，整整一个通宵。
据说，这两句话感染了柳州的一堆单身玩家，使得单身汉在寂寞无眠的夜里大声叫喊着自编的口号刷怪成为一种风潮。
更据说，这一风潮促进了广西一带山歌民歌的发展。
＊
皇甫水月的行动出人意表。简灵本来以为，他会把自己抓到安全区以外的地方，严刑拷打催眠什么的，抢解药，谁知……
他将柳州的房顶都踏了个遍，把时间消磨到月上柳梢头，而后一折身，趁着月色如鬼魅一般潜入了慕容府。
即使手上提着两个人，他的脚步依旧轻若无物，无声无息。
他轻车熟路，似乎对慕容府的房屋布局了如指掌，没有惊动一个下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慕容虔与简灵被他放在了地上，完全动不了的两人如泥塑木雕一样。
简灵看到了床上睡得安详的某人，以及床边一管碧玉笛通透毕亮。
慕容璧的房间，萦绕淡淡兰花香气，与从皇甫水月身上闻到的一般无二。
慕容虔的眼睛瞪大。
［队伍］慕容虔：简灵啊，你说这个变态夜闯我二哥的房间干嘛啊？
皇甫水月立在了慕容璧床边，缓缓俯身，指尖在慕容璧脸上流连不去，描绘他的面容。
［队伍］慕容虔：啊啊啊死变态，死淫贼，难道他男女通吃。
［队伍］简灵：ＷＳＮ，你腐了。
［队伍］慕容虔：土豆啊，南瓜新鲜得很，怎么会腐？这是明显的事实好吧？
两人偷偷说话间，皇甫水月的鼻子几乎与慕容璧碰到了一起。
［队伍］慕容虔：算啦，只要失身的不是土豆你，是谁都没关系。土豆啊，皇甫水月不是想抢解药吗？我们怎么办？打不过也跑不了，虽然说ＮＰＣ不能随便拿玩家东西，可还有个词叫“杀人越货”，他反正也做过ＢＯＳＳ，就算放弃功能ＮＰＣ的身份开启杀戮也不是不可能啊！他最多就是变回ＢＯＳＳ，我们可就惨了，难道真等着被他轮白？
简灵抿着唇，视线不离皇甫水月半寸。但见他的发丝散落在枕边，鼻尖微耸，对着慕容璧嗅来嗅去，带了面具的脸看不出神情。简灵心头掠过一丝诡异的感觉……总觉得事实和慕容虔所想的不一样。
皇甫水月蓦地挺直了身躯，手掌置于背后左右摆动，内力如轻风拂出，室内烛火一晃，瞬间熄灭，只余青烟袅袅。
身形一晃，皇甫水月已立定在了简灵面前：“解药。”，见她思索，他笑道，“如果你不嫌麻烦，我不介意多花些力气，一次次杀死你，直到解药爆出来为止。当然，这样做你我的师徒关系也会解除，你想来也会是乐意的，嗯？小灵儿，我数到十，你决定哦。一……”
“你个疯子！”慕容虔叫了起来，“你不是很想变成ＮＰＣ变成玩家吗，你杀了简灵再退化成ＢＯＳＳ，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二……”
“皇甫水月你混蛋，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