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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负重的人马和车辆,粮草弹药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南山工事里。
进入南山阵地的马军官兵,尽管山上工事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灌出来的
永固性工事,但他们心里仍然不踏实,眼见得解放军长途追击,沿途数次交
锋,直逼兰州城下,只觉得这支劲敌实难对付。因此,他们日夜加固工事,
除了原有的工事外,还在漫山遍野新挖新修了各式各样的堑壕和掩体。东起
东岗坡,西上狗娃山,几十里长的山岭上,被马军官兵挖得沟沟坎坎,千疮
百孔。
马军官兵虽然表面上凶猛强悍,拉出一副坚守阵地,与解放大军拼一
死战的架式,其实内心十分恐慌,军官和土兵一起,都在拼命地挖设堑壕,
加固工事,人人都担心阵地失守,落得个葬身土丘。
兰州南山阵地以南的解放军阵地上,也是夜以继日地做着攻山的准备
工作。解放军指战员都明白,兰州战役将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攻坚战,马军北
依黄河天险,南据东岗坡、皋兰山、沈家岭、狗娃山一线的高山峻岭,又有
坚固的工事居高临下,再加上马军弹药充足,以逸待劳,要从山下攻上去,
拿下这一线数十里长的山地工事,扫清兰州市南面外围的障碍,为攻入兰州
古城捣毁马步芳父子的巢穴打通道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真的,能
不能攻下马军的南山阵地,指战员心里的确没有十分把握。
彭德怀用望远镜观察了马军的南山阵地后,脸上本来就严肃的神情更
加冷峻了。
他对一举攻下马军南山阵地能否成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本
来就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对这件事情就更不会吐露真情了。
大战在即,兰州并不平静,皋兰山上山下,仿佛一锅烧得滚沸的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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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逼近了,敌人的营垒乱套了敌我双方都做好了准备。决战如张弓
之箭。
1949 年8 月20 日,兰州战役宣告开始。中国人民解放军许光达第2 兵
团,杨得志第19 兵团,从东、西、南三面包围了兰州。
在这关键时刻,敌人的营垒里,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更加尖锐、复杂、
激烈了。
当解放军越过六盘山,大举向西挺进,马步芳、马鸿逵的部队全线向
兰州、宁夏撤退的时候,马步芳幻想实行他们的所谓配合友军,前后夹击,
歼灭解放军于兰州城下的方案。马步芳曾经几次发电请求蒋介石令胡宗南由
秦岭出兵,马鸿逵、马鸿宾由宁夏南下,分进合击,对进攻兰州的解放军实
行包抄围歼,毕其功于兰州之役。
但是,以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刘任为首的“中央派”,鉴于胡宗南、
马步芳和二马内部的矛盾越演越烈,因此又别具心肠。“中央派”密议断定:
宁马对青马出任西北长官公署长官一直心怀不满。宁马虽然也弄到个甘肃省
主席的职位,但受青马束缚,不能为所欲为,认为兰州是青马势力范围,所
以对兰州的得失,并不关心,认为只要保得住宁夏老巢就够了。二马倾轧至
此已表面化,不可能临难相顾;胡宗南龟缩汉中,自顾不暇,乘解放军西去,
正好扼守秦岭,苟安整补,企图坐收渔人之利。况且胡宗南自扶眉战役失败
后,对青马有‘观死不救”的切齿之恨,按兵不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
陇南兵团虚有“中央军”之表,其实毫无战斗力。
马继援的陇东兵团,战斗力虽较强,毕竟众寡悬殊,难以应付。。。
经过一番密谋商议,“中央派”得出的结论是:兰州战役,青马孤立无援,
凶多吉少,兰州失守已成定局。
“中央派”虽然明于知己,却昧于知彼。他们对解放军尔后的行动估计,
直到这时还是坚持静宁会议上的观点,作出了自认为是正确的判断。他们估
计解放军打下兰州后,必将转锋南下,消灭胡宗南的残兵败将,最后进军四
川,决不会深入草枯水冷的河西走廊,更不会急于向戈壁千里的新疆挺进。。
因而,他们得出的结论是:仗,打到兰州就会告一段落。于是,“中央派”
就幻想在河西走廊养精蓄锐,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反守为攻。
“中央派”根据自己一厢情愿的主观判断和幻想,对将要准备作为根据
地的河西地区,又不能不深思熟虑了。他们明自马步芳之兄马步青曾割据河
西多年,在当地回族中潜在势力相当大,且邻近青海,素为青马所垂涎,而
驻新疆的骑5 军马呈祥部又为其嫡系,一旦青、新二马连接,不仅河西,即
便新疆也将受其威胁。而且,如果“中央派”与蒋介石的空运断绝,“中央
派”在青马已认为再无利用的时候,则有被吞噬、抛弃的可能,所以决不能
让马继援窜据河西。于是,“中央派”承袭了蒋介石借刀杀人,排除异己,
消灭杂牌,保存自己的一贯做法,以陇东兵团独立担当兰州保卫战,陇南兵
团为总预备队。这个计划,他们认为战胜了,还可望合作;战败了,消灭的
是马家军,“中央系统”的陇南兵团仍可保存无损。这就是“中央派”对兰
州战役的看法以及他们将要采取的对策。
虽然在暗中密谋排斥马家军这一点上,以刘任为首的“中央派”是一
致的,但在蓄意保存陇南兵团的目的这一方面“中央派”内部,又有主和派
与主战派两个集团各自不同的图谋。
陶峙岳由西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调任新疆警备总司令(兼任河西警
备司令)之后,将部分亲信留下来,如曾震五、彭铭鼎等在甘肃方面继续工
作。这一陶系主和派,虽说早有脱离蒋介石集团另创局面的打算,但是因本
身没有力量,而且距解放区太远,不易配合,所以未敢贸然行事。
最先提出和平主张,并发动联络以和平方式解决西北问题的,是新疆
警备总司令部参谋长陶晋初。
在甘肃方面,彭铭鼎是主和派的骨干分子。他在私下里四处活动,八
方联络,暗暗地进行着一些和平的游说。
有一次,彭铭鼎找到国民党骆驼兵团团长贺新民,两人坐在一处,交
谈了半晌。
当谈到今后的打算与出路时,彭铭鼎压低声音,心神不安地说:“常言
道,自古英雄识时务。现在,国民党大势已去,共产党得天下已成定局,蒋
介石寄希望于马步芳和马鸿逵挽救残局,不过是一种企图而已。”他长叹一
声,沉思良久,说:“我们还得早作打算啊!”贺新民想了想,问:“你看,
我们都作些什么打算才好呢?”彭铭鼎望着贺新民的脸,瞅了半晌,终于下
了决心,低声说:“我们要保有河西,必须要有陇南兵团这一‘中央系统’
的可靠力量,我们与马家军之间矛盾很深,如果到了紧急关头,马家军是靠
不住的。再者,在万不得已时,应做跟共产党打交道的准备,但是如果没有
足够的实力作资本,只能订城下之盟,决无讨价还价之余地。”他说到这里,
停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对我们来说,积蓄与共产党讨价还价的政治资
本,实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贺新民听得出来,他话中所谓的“棋”,弦外
之音,针对的就是“中央派”内部的主战派。
主战派的中坚人物,就是桂系的刘任。他们这一伙,是根本不赞同起
义的。
正是由于主和派和主战派之间的看法不一,见解不同,各自的打算也
就相差甚远,因而主和派也就有意避开主战派,暗中加紧了密谋活动。
刘任的主战派,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参与和平解放的策划,但是当时对
共同设计摆脱青马的势力,据守河西走廊的行动,尽管暗中有和与战之分歧,
究竟还是没有形成公开的分裂,表面上仍然是同谋勾手合作的。
主战派与主和派,是在共同追逐的目标下,开始计议如何保存属于“中
央系统”的陇南兵团的有关斗争策略问题的。
要掌握陇南兵团这份破残的家底,也不是容易的事,内情非常复杂。
第119 军军长王洽性原已配属国民党第5 兵团指挥,扶眉战役后,王
治岐别有用心,龟绪武都,坐观成败去了。虽经三令五申,他却按兵不动。
第120 军军长周嘉彬是张治中的女婿,易于争取,可是此刻他的部队
正逗留陇西途中,摇摆不定,曾有要把该部拖到汉中去依靠胡宗南的传闻。
刘任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派西北军政长官公署政工处长上官业佑前
去劝说,勒令周嘉彬率部开赴兰州待命。
上官业佑走后不久,刘任仍是放心不下,便派人将周嘉彬留在兰州的
夫人接到长官公署,当场让她给周嘉彬打电话,催促周嘉彬率部回兰,不要
犹犹豫豫,拖拖拉拉。
几经周折,总算把周嘉彬的第120 军拖了回来。
第91 军军长黄祖埙,是蒋介石、胡宗南的嫡系,不听调遣,最难驾驭。
刘任和彭铭鼎,感到最头痛的就是黄祖埙这个人。这家伙有恃无恐,
自以为后台硬,平时腰粗气壮,拿谁都不在话下,经常把西北军政长官公署
的命令当儿戏。
刘任对黄祖塌早就积怨甚深,又对他没有办法,正值混乱之时,他想
趁机收拾一下黄祖埙,便多次找彭铭鼎商议,并不断拿话试探着彭铭鼎。
彭铭鼎深知黄祖埙很难对付,既然刘任有整他之心,何不趁此良机,
煽风点火,借刀杀人,让刘任出面,除了这个心腹之患,将第91 军的兵权
夺过来,抓在手,将来即便起义,与共产党谈判时,也多了一点资本。
一次,刘任下令让黄祖埙派出一部分兵力,担任黄河铁桥北岸的防守
任务。但是,黄祖埙根本就没有理睬刘任的这一命令。刘任又急又气,却毫
无办法。彭铭鼎就在这种时候来见他。
刘任满面愁容,无可奈何地对彭铭鼎发牢骚道:“唉!大敌当前,内部
又是如此,谁也尿不到一个壶里来。黄祖埙这家伙,抗拒命令,如何是好?”
彭铭鼎表示很同情刘任眼前的处境,声调里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