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噢——”项宝贵闭上眼睛,很慢很慢的咀嚼。
“……?”冷知秋生平头一次体会到心焦的感觉,到底怎么样啊?
一双漆黑的美目倏然靠近她,笑意盈盈。
“很好吃,特别好吃,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青团。”他的声音有一丝倦意,却动人。
因为靠双掌运功热熟青团,他又不是神仙,这小小一个讨好的举动背后,是惨重的代价付出,胸口被竹杖敲击的伤也在隐隐作痛。不过,他不介意,相反,心情格外的好。
冷知秋被他说得心痒,抢过他手里的青团也咬了一口,咦,真的特别好吃!吃进肚子,才想起这是别人咬过的东西……怎么没有恶心反胃的感觉?她怔了怔。
就在她怔愣时,项宝贵已经把剩下的青团抢回去,吃得津津有味。
“我……”她想再尝一口,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便在这时,项宝贝回来了。
和她一起闻着香味找到灶间的还有那位表嫂,以及蹿得飞快的小英子。
表嫂怀里抱着一个男孩,一岁大小,虎头虎脑的瞪着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犀利的寻找桌上任何疑似可以吃的东西。
如此,灶间不是热闹,而是拥挤了。
冷知秋喜欢安静的怪癖不由得发作,加上小英子热情似火的围着项宝贵撒欢,而项宝贵就坐在她身旁——她一时半刻也待不下去了。
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觉那表嫂怀里的男孩脚上穿的小鞋子颇眼熟,她正觉得奇怪,表嫂却做贼心虚、不打自招的抬袖子遮住那两只青缎面绣纹华贵的小鞋子,眼神飘来飘去,讪讪的冲冷知秋呵呵笑。
这下子,冷知秋就想起来了,那鞋面的料子是孔令萧的!
原本还疑惑,裁缝师傅怎么会贪了一只鞋和一两银子,却平白诬告孔令萧?结果愣是扯出满城风雨的风流官司,害她声名狼藉。原来都是这女人贪小便宜惹的祸。
这种亲戚……她恼恨的扭头就走。
还没走出门,项宝贵拽住她的手问:“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不想说。”她淡淡的抽出手,出门往自己房间里走。
项宝贵一脚跨在门内,一脚跨在门外,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哥,你怎么回来了?”项宝贝抱着新买来的一包布料,伸长脖子瞅了瞅冷知秋,很快把注意力放回项宝贵身上,笑得两眼眯眯。“哥,你是不是知道你妹妹缺钱用了,特地赶回来送零花钱的?”
说着腾出一只手摊到项宝贵面前。
“今儿把最后五两三十文钱全都用光了,这都是些布料,做成衣裙还得给表嫂一两银子工钱,哥,好哥哥,明天我要去踏青,想穿新衣裳,表嫂答应了连夜赶工给我做呢,就一两银子,你先借我用呗?”
“我已经借给你一百四十二两银子,还有三百文零头就不算你的了,你先还给你哥哥我这些旧债,我再考虑借银子给你花。”
项宝贵懒懒的伸腰,抱起小英子踱到二进院中,坐在井沿发呆。
项宝贝紧紧跟着财神爷,摇着他的肩膀撒娇。“哥,我是你亲妹妹喂!干嘛那么小气,才一两银子都不肯给,呜呜,明天踏青,你妹妹穿去年的旧裙子,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呢。”
项宝贵心里一动,挥开试图来舔他脸的小英子,三两步到了正房外,推开窗就见冷知秋正侧卧在美人榻上举灯看书。
“娘子,你明天穿什么?以前的旧衣裙吗?有没有做新的?”
冷知秋眼皮也没抬,随口应道:“明天不是祭祖吗?一会儿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们现在就去绣庄看看?兴许有现成的新衣。”
“天黑了,绣庄早已关门。”冷知秋翻了一页书,她看的是多年前得的一本《清心咒》佛经,这几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烦躁,所以特地找出来看看。
“哥——你太偏心了!”项宝贝抓狂的跳脚。她开口求了半天银子没着落,人家却巴巴送上门去挨冷脸。
项宝贵放下窗,背倚着墙站了一会儿,挑眉对妹子道:“你去给我收拾一下西厢房,我就给你银子。”
“西厢房?”项宝贝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不住……”
她指着正房,却被项宝贵一个眼神止住。
“不行,西厢房是萧哥哥的!”她开始犯浑犯倔。只要涉及孔令萧相关的,她就较真。
项宝贵哭笑不得的看看妹妹,这妹子能再傻点儿不?他也懒得和她争辩这个房子归属问题,为了妹子将来着想,他只凉凉的提醒:“傻妹妹,你的萧哥哥这会儿恐怕还和他父母一起守在皇宫外等皇帝的消息呢,最少也得半个月以上才能松动。你呀,等着吧,我准备这几天给你寻个婆家,把你嫁了。”
“啥?!”项宝贝越听越惊,最后干脆噔噔噔连蹦了三下,“我不要嫁!我不要嫁!项宝贵你是个大坏蛋!”
吼完了就哭向灶间,去找母亲。
项宝贵吐了口气,神色有些落寞的望向西厢房,眯起眼想:某个老兄在这里住过呢……
他正要去收拾,冷知秋推开窗对他道:“你进来,我有事和你商量,是天赐表舅母的事。”
你进来……
有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农历二三月,正是人间芳菲吐露的时节,入夜灯火,炊烟正浓。
项宝贵仰头看看夜空邈邈,孑然一袭月白长袍在风中辗转如流水,青丝轻舞。
他没有转身,更没有进屋,只问:“娘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071 商量事,也商量点别的
冷知秋扶着窗台默然凝视他的背影,倒不急着说救惠敏出钱府的事了,反而幽幽的低吟:“似烟轻,禅心佛性,春花怕赋,秋月怕吟……”
她看到他的身影轻轻晃动了一下。
所以,他是听得懂的?
“夫君,我倒觉得,观自在,应一切由心。”她接着道:“我爹爹说的固然有道理,你母亲说的也未尝不是事实,说什么不合适,你我还不是从天各一方到拜堂成亲?这大约就是缘分,你又何必真的刻意回避?”
项宝贵嘻嘻而笑,垂头踩着自己的影子。“娘子你说话就是动听,可惜为夫是个莽汉,听不懂。不过若要说缘分,你不觉得我们缘深而交浅吗?你了解我几分?你知道我又是怎么看你的吗?”
冷知秋一怔。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女子,一个我想要行禽兽之欲的弱女子。”
说着他仰天一声长笑。
这笑声和话语像长了黑色的翅膀,他倏然转身,一脸邪魅的缓步走向冷知秋。
滑稽的是,他这边恶形恶状,冷知秋却不懂什么是“禽兽之欲”,只困惑的问:“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又对我好?既然对我好,为何又连这门也不敢进?”
项宝贵一把扶在窗台上,有些沮丧的垂下头去,她不怕他,她该死的一点觉悟都没有……
“唉,我说过,对你好是我欠你的。”
“我们谁也不欠谁,当初就说明白了的。”冷知秋不悦之极,啪嗒在他面前关上了窗。
隔着碧纱,她淡淡道:“你不进来,我就出去和你说也罢。钱府的事,我想兵行险招。”
听到她细碎的脚步声轻浅的移动,项宝贵一阵气血翻腾,捶了一下窗台,闪身就进门,二人撞见,四目相对,火烛摇摇。
望着那天真无邪、闲闲淡淡的模样,他咬牙切齿。
“你要怎样兵行险招?”
“钱多多就是看惠敏表舅母对项家重要,才揪空子捏住不放。”冷知秋说着,就近坐到一把椅子上。
项宝贵默默望着她,想想还是叹口气去倒茶,放在她手边。
“这次去钱府,钱多多是不是吓唬你们了?”他问。
“嗯。”冷知秋想起惠敏那凄惨的样子,就心有余悸,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攥紧了项宝贵的一只袖子,恨恨道:“若我有你这样的本事,当时就想打死了那姓钱的畜生,他真是太坏了!”
“哈,原来你也有冲动的时候。”项宝贵抬手就刮她鼻子,调侃的笑,“女侠,要不要我教你武术?”
冷知秋脸上飞红,懊恼的捂住鼻子。“你怎么老喜欢刮我鼻子?”
“不然刮哪里?”项宝贵的目光逡巡在她身上。
突然之间,两人都极不自在,坐的坐不安稳,站的几次忍不住想弯下腰去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咳,你莫打岔,刚才说什么?”冷知秋松开项宝贵的袖子,端起茶来喝。
“你说你想杀了钱多多。”
冷知秋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心说,哪敢真的杀人,只是太气愤罢了。
项宝贵瞧着她勾唇笑笑,退后一步,将立在一旁的一盏灯剃亮了些,罩上红纱灯罩。风渐渐大了,门开着,所以烛火有些摇晃。
“相公,我是这么想的……”冷知秋如此这般的说了一个计策。
项宝贵默默听着,最后点头道:“既然是兵行险招,那就一定要够‘险’,否则钱多多不会上当的。你这想法也不要对我爹娘说了,他们都太实诚,不是会演戏的人。人,我会去找过来,天赐表舅那边,我也会替你吩咐清楚。不过——”
“嗯?”冷知秋抬眸。
“你以后尽量避开钱多多,还有知府胡一图的夫人,你也要小心。”
“胡夫人?她怎么了?”
钱多多自然是要避之唯恐不及,那个人多看一眼都是恶心。但冷知秋不明白项宝贵为何特意提胡夫人。
“钱家十分产业里,有三分是胡夫人名下的,这个做得极隐蔽。总之,钱多多若是对你起什么歪心,胡一图那个贪财又长舌的女人一定会帮他,你小心防备着准没错,尤其……你爹正在胡府做西席。”项宝贵皱眉道。
冷知秋听得背后一阵凉飕飕,世道是如此诡谲阴暗。
项宝贵看她脸色不太好,走过去抬手捧起她尖尖的下颌,目光如羽毛般轻抚过,“昨日,本想阻止你抛头露面,你既然不怕,我才成全你。知秋,虽然你看上去真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