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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大红状元喜服,咧着嘴不满:“不要不要,这里不是老子的房间!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往地上躺。
沈芸脸色发青,拿眼色示意两个力气大的,将钱智拉起来,走到榻前,看看曹细妹,怒道:“好大的胆子,谁教你自己掀喜帕的?”
曹细妹不服软,“这傻子会掀吗?您是细妹的婆婆了,婆婆等于娘,以后我孝敬您便是,皇上赐婚图的是什么,婆婆想必也明白,如今钱家还能拿出多少钱财米粮给皇帝?若想凤仪楼的资助,婆婆便不要为难细妹。”
沈芸被噎得死死的,竟无言以对。钱多多这买来的官虽然搜刮受贿赚了不少,但也经不起皇帝那样伸手抢钱,钱家早就是个空壳而已。曹家却是有钱无势,欺负曹细妹在苏州没人脉,人又长得一般,所以钱多多才盯上了她。
无可奈何的沈芸只能忍下儿媳妇摆谱发脾气,回到自己屋里垂泪郁结。
不料钱智被丫鬟奶娘连哄带骗弄上婚床后,曹细妹便关了门,将正要睡着的钱智拖下床,扔在地上,自己躺床上高枕锦被,睡得舒坦。
钱智傻归傻,脾气可暴躁的很,哇哇大骂着,拿起桌上的大红蜡烛就去烧婚床上的床幔纱帐,要把“丑媳妇”烧死。
曹细妹吓得急忙跳起来,卷了自己的贵重嫁妆,当即就抛下钱智不管,自顾逃出婚房。
火烧起来很快,丫鬟们惊呼着去禀报主子,又是救火又是救人,一个大婚喜事,差点成了丧事。
钱多多气得摔桌子砸板凳,对沈芸道:“老爷我要好好管教那小蹄子,你要不要帮我?”
沈芸抱着被火烧焦头发的儿子,手绢狠狠擦去脸上的泪,道:“如今还有何脸面可讲?罢了,老爷请说,如何治她?”
“老子要她一辈子记住,钱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钱多多抽着脸皮,恶狠狠握起拳头。
是日,收拾了被火烧毁的新婚院子,沈芸让曹细妹搬到钱府较僻静的北边水轩住下。
曹细妹乐得清净,晚上便在新居独自算了账目,正要上床去睡,沈芸带了两个婆子进来。
“细妹,你现在已经是我钱家的儿媳,就要守我钱家的规矩,为我钱家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什么意思?曹细妹戒备的看沈芸。
两个婆子不由分说,一个扭住曹细妹胳膊,一个就拿绳捆住,沈芸起先还袖手看着,保持一贯的文静优雅,后来看曹细妹挣扎得厉害,嘴里尖叫声几乎穿透整个水轩,便皱眉挽起袖子,取丝帕上前,一把塞进她的嘴里。
那一刻,沈芸的脸扭曲了,恶狠狠狰狞,和钱多多真正有了夫妻相。
放倒了曹细妹,钱多多随后便带着儿子钱智走进里屋,三下五除二便脱光了钱智的衣服,又去脱曹细妹的衣裙,沈芸见他脱得不利索,儿子又在一旁要穿回衣裳,便冷冷道:“你去看着智儿,我来脱。”
钱多多这畜生。沈芸心里悲苦。
他脱儿媳妇的衣服不利索,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在借机揩油,当着她的面!
曹细妹拼命挣扎,惊恐而愤怒,无奈被绑着无法动弹,又被婆子按住,只能乱踢还算自由的双腿,沈芸扯下她的亵裤时,胸口挨了她一脚蹬,顿时倒退了好几步,疼的两眼冒金星。
这下,沈芸就像杀红了眼的巫婆,冲上去一把抱住曹细妹一条腿,叫婆子抱住另一条,两个面色狰狞的女人一起,生生掰开抗拒的曹细妹,让她彻底暴露脆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曹细妹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还看什么?快点!”沈芸咬牙切齿的催促钱多多。
钱多多嘿嘿怪笑着,推了一把儿子,钱智便扑倒在曹细妹身上……
在钱多多一家主仆通力合作、强逼硬帮、“悉心”教导下,钱智终于完成了从男孩转变成为男人的“壮举”。
一群妖魔退开,曹细妹也终于停下挣扎,瘫软在床上,泪流干,双目黑洞洞无神。
这家该下地狱的畜生!曹细妹泣血饮泪,胸中的恨如火烧透灵魂。
“咦?”钱智挠着头发回味,发觉了这个游戏挺好玩,很不一样的舒服。“还要,还要,再玩一次!”
钱多多和沈芸互相交换眼神,决定让儿子自力更生试试看,便叫了婆子一块,退开在一旁,围观静候。
傻儿子钱智见没人帮他,只好自己去掰开曹细妹。
曹细妹要疯了,抬脚狠狠踹向钱智。
“啊!”钱智捂着下面,惨叫着跌倒。
“智儿!”沈芸惊呼。
“贱人小蹄子!”钱多多瞪着虎目,抡起拳头就打……
——
◆◆——慕容青青调唆——◆◆
和钱智一样从此不能人道的,还有一个胡登科。
自元宵夜在府衙大牢被他自己“坑”惨了后,胡登科一听见女人的声音就冒冷汗,一闻到香气就从腰部往下阵阵抽痛。
他再也不肯和妻子胡柳氏同床而眠。
胡杨氏以为儿子不喜欢儿媳妇,为了传宗接代,便又张罗着给儿子纳妾收通房。
三月初三,也是胡登科纳妾的日子。
然而去慕容府上领慕容青青时,慕容瑄拿出紫衣公主的手函,从容不迫的拒了。
胡杨氏气得够呛,胡知府颜面扫地,从此恨上了慕容家。
而那一天,慕容青青却去了沈家庄项园,带着大包小包的精美礼物,拜见项沈氏,一张嘴涂了蜜一般,可劲哄得项沈氏开心,对项沈氏的话无不赞同顺从。
玩笑到了天迟,慕容青青故意问:“老夫人,怎么不见知秋姐姐?”
项沈氏沉下脸,狠狠喝一口茶。
“她是神仙,供都供不住一日半日,哪有那么容易能见着面的?”
儿媳妇嫁进项家两年多了,在家里呆过多少日子?和儿子也没好多长时间,就又跑了,找都找不着,儿子不说,宝贝嘴巴大,有一次可说漏了嘴,原来竟和那叫梅萧的臭书生一起走的!
儿子这回也很让她这个母亲失望,非但没有生气发怒,还贱兮兮整天忙着找那个小蹄子,失魂落魄忧心忡忡,真把那水性杨花的冷知秋当珍宝了。
没那小蹄子还活不下去了?项沈氏想起项文龙和沈芸、钱多多的旧日恩怨,更加心口刺痛。
她就是和读书人几辈子有仇啊!
慕容青青陪着项沈氏的话说顺耳的:“知秋姐姐读书多,想法自然和我们这样的普通女人不同。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青青倒觉得,书读多了也不好。”
“可不是!”项沈氏恨恨叹息。
“我家二嫂便是略识得几个字儿,平日里管着一大家子账目,为人是极和善的,孝顺老夫人的很,大事仍然是老夫人做主,小事她也不嫌麻烦。最要紧的,她和知秋姐姐差不多同时嫁的,算日子还要迟月余,可如今,她已经为我家添了长孙子,都满周岁了,粉嘟嘟别提多可爱。”慕容青青笑眼眯眯。
项沈氏茶都喝不下去了,胸口堵。
慕容青青怕她嫉恨发火,忙又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青青觉得,二嫂这样的女人是真正好,一直和她学着,将来,我也要那么伺候夫家公婆。”
项沈氏嗯了一声,待送慕容青青出去时,才顺口问:“侄女儿许了人家没有?”
慕容青青等这问题很久了,当即脸上一红,满腹心事的回答:“未曾许人,一直没有合意的人来提亲,与其嫁给那些没样儿的男子,还不如找个真正的好男儿,为妾也甘心。”
项沈氏听得心里一动,拿眼色觑了她一个上上下下——话里有话啊!这姑娘莫不是喜欢儿子宝贵?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
◆◆——养胎之路迢迢——◆◆
继文三年三月,云南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山花烂漫,阳光灿烂。
从这条道往南盘旋入山,就会进入几乎与世隔绝的八寨。这一带低坝河谷炎热,中山浅丘温暖,高山温凉,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一队人马缓缓行走,前头的马车形状有些特别,狭长,分成两截,车轮外侧包裹了厚厚的胶皮,胶皮里填充着棉花。后面一抬轿子,四个人抬着,走得平稳而慢。中间二人骑马,一个行脚僧打扮,一个郎中的模样,身上背着草药篾筐。随后跟着两队黑衣武士,腰悬刀剑,时而跟随,时而散开,各自有序。
这些人就是梅萧和冷知秋他们。
梅萧依然斗笠僧衣,骨瘦身长,挥洒洒大袖长绦,青布僧鞋,芒袜如雪。大约世上再找不出这样一个如诗词剪裁又灌了清风一般的和尚,抬手间止住队伍前行,轻轻跳下马,走到轿子旁问:“知秋,要停下歇一会儿吗?该服药了。”
轿子里传出一声虚弱的“嗯”。
于是队伍停在一处较宽展的地方,轿子放在树下。一个侍从架起炉子,放水煮沸,梅萧挽起袖管亲自切药量重,郎中打扮的中年人则走到轿子旁,轻声询问着。
“夫人今日还有漏下么?”
轿中,冷知秋扶了扶腰,从靠垫里坐起身,皱眉道:“似乎累了,适才隐约还有些见红。”
大夫忙道:“那夫人好生歇着,我们迟些再走。”
冷知秋将手伸出去,给大夫诊脉。
良久,大夫皱眉,叹息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冷知秋听到了一丝半点。
“夫人的脉象稳了许多,宽心歇着便好。”大夫说着走开,去找梅萧说话。
冷知秋低头看看微微有些显怀的肚子,手里擦拭过下面的丝巾,染着一些暗红,被她揉了握在拳头里。
算日子差不多该有四个多月身孕了,还在见红,她闭上眼睛,喃喃轻念着:“婆娑婆娑婆娑诃,娘,你一定会保佑外孙的,夫君,我一定能把咱们孩子生下来……”
她想:我只要尽我的全力,剩下的,就是孩子的命了。项宝贵那么强健,我又这么死也死不掉,我们的孩子不会脆弱的。
不去瞎猜,不去担忧,没有歇斯底里,即便万一失去胎儿或者她死了,她都会接受事实。但项宝贵不是那么心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