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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新文学的领军人物会面,风云际会,一定是一段文坛上的佳话。
徐至摩是个好热闹的人,也有些小心思。
林子轩和胡拾都和新月社有关联,新月社只要有这两人坐镇。一定能吸引更多文人加入,成为中国顶尖的文学团体。
此时的胡拾心情不错,也没有避讳他和曹诚映的关系。
自从曹诚映和胡拾有了关系后,就和原来的丈夫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是她和丈夫结婚多年没有生育,于是,她的婆婆就给儿子纳了小妾。
前来杭州的人对此心里有数,徐至摩怕林子轩不知道,还暗示了胡拾和曹诚映的关系。
林子轩没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反正是你情我愿。没人逼迫。
只是后来这位曹姓女子的结局不怎么好,没有成功上位,反而为胡拾堕胎,后来到美国留学,胡拾又托他在美国的情人照顾曹诚映。
但此时的曹诚映站在胡拾身边,露出温婉的笑容,一脸幸福的模样。
林子轩和胡拾没有矛盾,反而颇有交情。
在林子轩和郭沫偌的新诗论战中,胡拾力挺林子轩,后来林子轩在上海讲《红楼梦》。胡拾认为这是对他“整理国故”的支持。
所以,两人的会面非常融洽。
他们一行有十一人,分成两艘船,从斜桥到杭州湾。然后上岸前往观潮胜地盐官镇。
早上从上海出发,此刻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众人就在船舱里凑合着吃了。
因为人多,较为拥挤,饭菜倒还可口,都是杭州本地的船菜。包括小白菜芋艿、鲜菱豆腐、清炒虾仁、粉皮鲫鱼、雪菜豆板泥、水晶蹄膀、芙蓉蛋汤等等。
文人聚会,谈论的大多是文学,他们一边欣赏风景,一边高谈阔论。
胡拾如今越发的钻入传统文化之中了,他大力提倡青年人要“整理国故”,引起不少进步文人的不满。
他似乎想从传统文化中为新文学寻找到支撑点,也就是思想基础。
新文学不能是无根的浮萍,也不能全盘西化,而是要有自己的根基,胡拾认为这个根基还是要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找。
汪精为和徐至摩都是善谈之人,汪精为旧体诗做的好,但和做新诗的徐至摩也谈得来。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倒是有不少新奇的见解。
等到下午时分,他们来到了盐官镇,这一日倒是看潮的好天气,众人走在堤坝上,望着汹涌而来的潮水,耳畔响起浪涛拍岸的声音。
一时间,心胸似乎也开阔了不少。
徐至摩提议众人作诗留念,无论是新诗旧诗皆可,就算是打油诗也无所谓,只是好玩。
他当即在堤坝上奔跑几步,充满感情的念了一首即兴小诗。
在场的都是颇有文学功底的人,赋诗不在话下,除了林子轩,他在脑海里搜索着和看潮有关联的诗歌。
怎么都是古代的诗句?难道就没有现代诗么?
说实话,他们这些人中按照诗名的话,以林子轩最高,胡拾虽然写了《尝试集》,但那只是试验性的作品,文学价值不高,胡拾也不以诗歌见长。
林子轩是新诗的奠基人,在新诗方面是绝对权威,其他人都有意识的把他放在后面压轴,并没有催促他。
这算是对林子轩的一种尊重。
等到胡拾念完一首咏赞浪潮的白话诗后,他们就等着林子轩的杰作了。
林子轩搜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首类似的诗作,虽然不怎么应景,但勉强凑合,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念出来。
在这种场合他也不能随便念一首打油诗敷衍了事,那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不符合他新诗奠基人的身份。
这是你们逼我的,我只能出绝招了!
他站在堤坝上,眺望远方,高声吟诵。
“独立寒秋,钱塘东去,老盐仓口。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众侣同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第一百八十四章关于诗歌的话题
众人非常惊讶。
他们以为林子轩要念一首或慷慨或唯美的新诗,却没想到林子轩写了一首词。
而且,这首词乍听起来很有气势,配合着眼前滚滚而来的钱塘江大潮,让人有一种在潮头浪尖弄潮的感觉,不由得心潮澎湃。
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是这个时代的弄潮儿,有着各自的理想和抱负。
这首词写出了他们的心声,指点江上,激扬文字,不正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么?
在这个变革的大时代中,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自然是他们这些人了,他们少年时到国外留学,如今学成归来,正要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
曾经的理想,如今正在一点点的实现,虽然过程中会有艰辛,不过一切都很值得。
其他人或许只是感慨人生,但……汪精为尤为动容,和其他文人不一样,他的理想和抱负是在政治上,这句话让他感触最深。
“子轩啊,你真是深藏不露。”胡拾赞许道,“想不到你不仅新诗写的好,这词作的也好。”
“让诸位见笑了,只是有感而发,不怎么应景。”林子轩谦虚道。
“的确有点偏题,不过气势很足。”胡拾点评道,“青年人就应该有这种气魄。”
以他在文坛的身份自然可以这样说。
很多年后,胡拾还曾点评过一首《蝶恋花》,和这首《沁园春》是同一个作者,胡拾指出了词作中韵脚有问题,并称“没有一句通的”。
当然,这种说法有失偏颇。虽然那首《蝶恋花》的确不押韵。
“今日有这首词便不虚此行。”徐至摩兴奋道。
他同样奇怪林子轩还会作旧诗词,在他的印象中,林子轩的古文基础很差。
他们这代人蒙学的时候正赶上清朝末年,在小城镇进行的是私塾教育,但在上海租界内,早已有了西方式的学校。
徐至摩先在家塾读书。后进入硖石开智学堂,从而打下了古文根底。
林子轩则直接进入了上海虹口爱国小学读书,虽然学校也教授古文,但古文的底子不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徐至摩在心里感慨。
就像是几年前在纽约的时候,如果谁说林子轩会写小说,他一定认为是个玩笑,可现在林子轩已经成了新文学的领军人物。
其他人则没有这种怀疑,他们觉得林子轩既然敢讲《红楼梦》。对传统文学自然有很深的研究,写一首旧诗词是正常现象。
这首词写的很好,说明林子轩的古文造诣很深。
众人对这首词谈论了一番,抒发了一下感想,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次来海宁不仅看了钱塘潮,还结交了朋友,听到了一首好诗词,大家都很满意。
徐至摩提议众人先看夜潮。看完后开船到他老家硖石住上一晚,第二天一早到锦霞馆吃羊肉面。再去俞桥看枫叶。
钱塘夜潮很有名,不仅是看,重点是听,就像是听一首气势磅礴的交响曲一样。
但在这样的天气,夜晚会很冷,任叔勇和陈衡浙夫妻二人执意要回上海。
林子轩也想回去。却被徐至摩挽留,于是,一拨人回上海,另一拨人返回了杭州。
晚上的时候,众人在西湖旁的老字号楼外楼吃了一顿大闸蟹。
吃蟹是一个讲究活。汪精为因为不怎么精通而被徐至摩讥笑为外行,他也不生气。
此人很能饮酒,一个人喝大半瓶白酒毫无醉意,席间众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谈论最多的还是诗歌的话题,大家又把林子轩的那首词点评一番。
徐至摩喝的有些微醺,说起了他在英国的游历。
并把英国的社会精英推崇林子轩的事情说了出来,甚至提到美国诗人艾略特写作诗歌的灵感来自于林子轩的诗作。
艾略特的《荒原》已经发表了一年的时间,在欧美诗坛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文学评论界对《荒原》的解读层出不穷,认为这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诗歌之一。
艾略特因此名声大振,成为西方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
但在中国,艾略特还不为人所知,只出现在文学杂志中一些介绍性的文章上。
《文学周报》19年8月27日的“几个消息”中谈到英国新办的杂志《阿得尔非》时,提到艾略特为该杂志的撰稿人之一,除此并无过多评价。
1927年12月《小说月报》第18卷第12号刊载朱自青翻译时任清华大学教授的杰姆逊的《纯粹的诗》,译文中提到艾略特的名字。
真正让艾略特在中国声名鹊起的是在三十年代。
1934年4月,叶公朝在《清华学报》第9卷第2期上发表《爱略特的诗》,这是中国最早系统评述艾略特的论文。
1937年,清华才女赵罗蕤第一个将艾略特的长诗《荒原》译成中文。
所以,在座的人对于艾略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有位外国诗人喜欢林子轩的诗歌。
林子轩也不可能告诉他们艾略特在世界文坛的地位,以后还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样有点自吹自擂的嫌疑。
所以他只能什么也不说。
等着吧,等到几年后艾略特的诗歌传入中国,有你们惊讶的时候。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在这个时代,中国文坛和世界文坛之间的隔阂,中国人迫切的想要朝外看,了解整个世界,不过这需要时间。
在座的学者虽然不知道艾略特是谁,但从徐至摩的讲述中知道了林子轩在英国很受追捧,加上林子轩在美国文坛的影响力,让他们对林子轩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
说林子轩是享誉世界的文学家并不为过。
后来,他们还谈到了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话题。
按照徐至摩从梁启朝那里得到的消息,明年泰戈尔可能会到中国访问。
泰戈尔在1913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世界文坛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1920年,蔡元赔等教育界人士向泰戈尔发出了访华的邀请,当时泰戈尔正忙于国际大学的筹办和在欧美的访问,没有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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