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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何老四不肯说实话,”小马问,“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陈之奎吗?”
“陈之奎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在没有几分把握之前,我们还是先不要惊动他,”吴探长说,“刘雨生、刘芷馨父女既是死者的亲人,那天在牛王庙的路上刘芷馨还被陈之奎侮辱过,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刘氏父女吧!”说完带着小马就快步地往刘雨生的事杂店走去。
近来,柳林镇雨生食杂店的老板刘雨生,心情可真是坏到了极点。
首先是他的远房侄女小翠被人奸杀裸身现尸郎蛮河,至今也没能找到祸害她的凶手。其次是他的生意逐渐难做,顾客大都不再来他这里买货消费,就连一些关系极好的老朋友,回头客,现在都不再光顾他的小店了,有的甚至宁愿多走几条街、多花几个钱去买别人的货,也不到他这儿来。接着是那些供货商,不但要提价,而且给他的货,在数量及质量上也比过去差一大截,令他十分难以接受。再接着,便见一些镇上或镇郊农村的街痞、混混、二流子,经常到他的小店里来捣乱。说他的价钱贵,秤头不足,货物食品口味差质量欠,甚至还有人借着醉意到他这儿发酒疯,摔他的货,折断他的秤,砸他的招牌,大儿子刘志敏忍忿不过出来制止,也被他们打伤,令刘雨生不胜其烦,不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那路瘟神,净走背字儿。
生意低落,收入减少倒也罢了,更要命的是他的掌上明珠刘芷馨,也被人讥讽、非议,品行名节遭到疑质,令刘雨生痛苦和惶惑。近来镇上竟然传出刘芷馨不遵规训,花心浪荡,平时就喜欢与街上的流氓痞子来往鬼混,特别是在牛王节上竟然公开勾引小陈庄的帅哥陈之奎,与其狗扯连环闹出绯闻,是一个不知羞耻的浪荡妹。弄得人人嗤鼻个个戳脊背心,女伴们疏远男孩们厌增,就连那些原本对她有好感的人家,也立即断绝了来往,曾多次上门提亲的媒公媒婆也不再露面,使得刘芷馨有口难辩,悲愤无奈,羞于见人。
人说浪急摧崖,人言可畏,就连原本对自己的女儿充满理解和信任的刘雨生,谣言听得多了,也渐渐地对自己的理解信任产生了动摇,沉不住气了。为了证实这些传闻的真实性,趁着这天生意清淡有空闲,刘雨生便将女儿从闺房请到内堂中来,问个究竟。
“芷馨,”望着自己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极不好开口的刘雨生,也被迫迟迟疑疑地说道,“你娘过世得早,爹又当爹又当娘的将你和志敏兄妹拉扯大,可真是费尽了心思耗尽了心血哦,女呀女,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理解为父的一腔苦衷,外出说话做事谨慎规矩些儿呢?”
“爹,”刘芷馨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女儿乖巧听话,从不与歪道上的人来往惹是生非,深居闺房严守妇道尽力做您的乖乖女,爹怎么要这样说女儿呢?我不懂!”
“当然,女大当婚男大当娶的道理爹也懂,芷馨你已年方十九,是已经到了嫁夫出阁的时候,”刘雨生痛苦而伤心地慨叹道,“但你就是要嫁人,也得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怎能不知羞耻不顾脸面地当众勾引男人,对我们刘家的祖宗牌位泼粪,令爹爹和哥哥因你而蒙羞呢?”
“我没有,爹,这是那些长舌妇臭嘴汉们撒播谣言糟践我,您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听爹爹如此说,刘芷馨不由羞愤得涨红了脸,大声地替自己辩白,“我严守妇道紧闭门窗,从不在人前抛头露面从不与陌生的男子搭话交往,爹您怎能不经证实就听信人言,怀疑、羞辱自己的女儿呢?”
“我不经证实就听信人言羞辱你?”见女儿责怪抢白自己,刘雨生不禁恼火地嚷道,“那我问你,牛王节那天你是不是与小陈庄的陈之奎接触调笑,和他搂搂抱抱的差点儿钻进了黑林子里?”
“那是他非礼调戏我,”刘芷馨窝火、激愤地叫道,“当时我正与姊妹们匆忙赶路往家里走,这个臭流氓就突然现身烂在路上将我调戏!他搂住我的腰,在我身上乱摸,还不顾我的挣扎、反抗和叫骂,将我拼命地往黑松林里拖!当时要不是泊舟哥仗义出手斥退流氓将我救下,我可就要毁在陈之奎那畜牲的手上了!”
“呸!什么拦路调戏,搂腰摸身拖往黑松林,这样的肮脏话也能从你的嘴里蹦出来!”刘雨生恼怒地喝斥着自己的女儿,“女呀女,什么三从四德,淑女真经,爹这些年算是白疼你,白养你了!”说到伤心处,刘雨生又失望又伤感,禁不住连连摇头,老泪直流。
“爹,本来我是不想这样说的,”刘芷馨见爹爹伤心落泪,心也慌了,不知该怎样解释才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您又听信那些馊臭的瑶言冤枉我,我不这样说又怎能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讲清楚?”
“算了算了,爹也不想和你多费唇舌了,”刘雨生抹着老泪失望而伤感地说,“当务之急爹是要赶快找一户能接受你的人家,将你嫁出去,免得你留在家中丢人现眼闹笑话……”
“爹,我绝不是那样的人,”刘芷馨迫切地说,也急得两眼上的长睫穿满了酸涩的泪水,“爹您要相信我,不要那样草率地急着将我嫁出去……”
“爹的心里有数,芷馨你不要多说了,”刘雨生痛苦冲着女儿直摇头,“你,回房去吧!”
“爹,”就在这时,他的大儿子刘志敏走进内堂来报告说,“小陈庄的九叔和油嘴媒婆带着礼物来找您,说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小陈庄的九叔和油嘴媒婆?”刘雨生一愣,“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听说是为小妹的婚事而来……”刘志敏说着还抬眼望了一下妹妹。
“原来是这样,那太好了!”刘雨生如释重负般地说道,“志敏,你快出去对九叔和油嘴媒婆说,我马上就出去见他们!”望着大儿子的背影刘雨生对女儿道:“芷馨,你块转回闺房去吧,爹要出去办事了!”
“爹,我,我还不想嫁……”刘芷馨还想说什么,但刘雨生已大手一挥制止住了她,“你快回房去吧,对你的婚姻大事,我的心中有数的!”接着他就扔下自己的女儿,大步匆匆地出去见小陈庄的九叔和油嘴媒婆。
第65章:第五章、被迫允婚
第五章、被迫允婚
作者:唐玉文
人说族长心黑,媒婆嘴油。一个有权有势喝五吆六是家族中的霸王,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一个嘴巴油脸皮厚最会哄人和骗人,什么样的婚姻她都能撮合。所以,在农村,这是两个最不能得罪、最不好对付的厉害脚色。
现在带着礼物来找刘雨生的九叔和油嘴媒婆,就是两个这样的人!
九叔五十多岁,头长得大个儿生得高。因为他既是小陈庄的村长,又是该村的大姓——陈姓的族长,所以穿着绸衣锦裤迈着官步神色和样相都相当的威严和牛气。油嘴媒婆四十多岁,头上插花戴朵,油光嘴亮的左腋襟衣扣上还扎着一条香喷喷的花手绢儿。他们两个既是一对老搭档,又是一对老相好,鳏夫对寡妇两人床头巷尾的秽闻不但传遍了小陈庄,而且也传遍了柳林镇,令人鄙夷和啐唾。
人说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是不安好心。九叔和油嘴媒婆今日假仁假义地提着礼物来到刘雨生家,就是冲着他的女儿刘芷馨,给其下套儿来的!
按照陈之道兄妹要强娶刘芷馨、以之来救助陈之奎躲过劫难的蛇蝎毒计,九叔和油嘴媒婆居心叵测,满嘴喷粪。他俩除了到处散播刘芷馨没脸没皮、花心浪荡、无耻地勾引陈之奎的谣言之外,又借助自己陈家族长、村长的权势,指使陈大陈三等一些流氓烂崽到“雨生食杂店”来寻衅闹事和捣乱,破坏刘家的生意搅乱刘雨生的心神,然后再趁火打劫达到自己卑劣的目的。现在他们几招用过估计刘雨生已被搞得焦头烂额,他们散播的谣言已经产生了效用之后,就相约着带上聘礼,到刘家来为陈之奎向刘雨生提亲。
“刘老板,恭喜恭喜!”一见面,九叔便站起身来,笑眯虎儿般地抱拳拱手,招呼道喜。
“是啊,”油嘴媒婆也随之站在九叔的身后,吧嗒着油嘴儿甜腻腻地说,“喜事临门,刘老板,我们真该好好地祝贺你啊!”
本来九叔和油嘴媒婆就是这院近百里村寨的有名人物,再由于刘雨生在镇上开店,九叔与油嘴媒婆都到过他的店子里买东西,所以大家都认识并不陌生。
“九叔,媒婆,看你们说的,”刘雨生苦笑道,“现在我小店的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心烦意乱,吃睡不香,哪儿有什么好祝贺的哟,你们俩别要来取笑我刘某人了!”
“生意暂时受到困阻并不要紧,”九叔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是还有个聪明漂亮的好女儿吗?给她找个好婆家,给你自己找个大靠山,到时有亲家与女婿来帮衬、照应你,还愁你刘老板的店子会不财源广进,生意兴隆?”
“唉!”刘雨生苦笑着摇头嗟叹,“想是这样想,可天下哪儿有这样便当的事情?”
“有,刘老板,有时天下就有这样便当的事情!”九叔过来亲切地拍着刘雨生的肩头说,“不瞒你说,今日我和媒婆到府上登门拜访,就是为了给芷馨挑佳婿,给你送大靠山来的!”
“那这么说,”听到这儿刘雨生的眼眉儿一跳,不禁满脸绽出笑花来道,“你们二位今儿个是特意来为我女芷馨提亲的?不知请你们来提亲的是哪村哪家的哪姓公子?”说着,两眼飞快地朝九叔等人放在四方桌上的、粘着红纸的礼包喜篮瞥了一眼,掂量其数量及价值。
“就是小陈村的陈之道陈大财主家呀,”油嘴媒婆走过来甜嘴蜜舌地笑道,“陈大财主家有果园有田产,住高楼居大院,家里猪马牛羊一大帮,可是这柳林镇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哟!他的二弟陈之奎已经到了婚娶的年龄,听说你家的芷馨妹子温柔贤惠人又长得漂亮,他俩又有些情意,所以陈之道就特意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