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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的望着我,我低叹着绕过他,打算让他好好想想,而我则继续去实现我真正的目的——见康熙,要求回府。
“你不能去。”我的走动惊醒了胤禟,他伸手挡住我。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去,你拦不住我。”
在我的注视下,他的手渐渐无奈的垂了下去,叹道:“你为什么这么固执?难道不能理智的想想,你不是一直都很理智吗?”
“正是因为我太理智了,所以才变成如今这种局面。现在我要疯一回,如果不疯一回的话,我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我边说边走过他身边,下了决定后,人感觉空前的轻松,什么宫廷阴谋、未来命运都见鬼去吧!我就是我,不管被关在这个皇宫里多少年,不管被多少规矩束缚,我照样都能冲破。
“看来是拦不住你了,其实我早知道说不动你,从小到大你虽然有些事很好说话,可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我明知道,可就是不死心啊!看来还是八哥了解你,他让我告诉你四个字。”胤禟在我身后悠然道:“欢迎回家。”
我迈出的脚停下来,却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又望了眼天空,落日的残照在渐渐消退,一轮暗淡无光的月亮已经悄悄的挂上半空,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彻底取代太阳的位置,明亮耀眼起来。
回家?是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里已经变成了我的家,在那个家里有深爱我的人等待着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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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马车上,一路颠簸着向家的方向飞驰。驾车的人是巴尔珠尔,这么多年他一直担当我的贴身护卫。在胤禩府邸,本来就不多话的他更加沉默,甚至让人觉得阴沉,很少有下人敢于靠近他。
我心里对他的怀疑与日俱增,他是不是康熙派来监视我和胤禩的?他会不会说些不利于我们的话?
巴尔倒并不在意我日日加深的戒惧,只是忠实的完成我布置的每一项任务,即使那些任务大部分是我的刁难,他也从不多说一句话。
直到胤禩和我在房中的一次谈心后,我才停止安排那些近似于胡闹的任务。
当时胤禩无奈的看着我:“瑶儿,你是怎么了?何必和个侍卫过不去?”
望着他无奈的眼神,我忽然发现到了嘴边的各种敷衍都说不出来,只能垂头丧气的老实交代:“你说他是不是监……”胤禩用手轻点我的唇,掩住我未出口的话。
“捕风捉影的事就别瞎想了。”见我不服气想反驳,又轻描淡写的说:“而且看的见的总比看不见的更让人放心,不是吗?你现在看的见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听后一怔,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安心的笑道:“对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果然你比我聪明多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呀!”胤禩笑着刮刮我的鼻子道:“有时候明明很聪明,有时候又糊涂的厉害。真不知道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当然是笨的,你没听人说傻人有傻福吗?”我腻在他身边撒娇:“再说我都有你这么聪明的丈夫了,自己笨一点有什么要紧?反正麻烦事你都会替我想到。”
“天!”他捂着头呻吟:“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呀!你果然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对呀!我要折磨你一辈子,辣手摧草,这个绰号不错吧?我……”
马车猛晃了一下,把我从过去的思绪中甩出。一颗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再等一会儿吧!我紧紧的握拳,心里对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就可以见到胤禩了。
我恍惚的想着他的同时,记忆不由又转到刚才在毓庆宫正殿时的事上。
当时康熙坐在正位,手里来回抚摩一把剑鞘上镶着闪光宝石的剑。大殿上弥漫着浓郁到呛人的熏香,像是想掩盖什么的把康熙照在烟雾中,替他凭添几许神秘,却又更少几分身为人的感觉。我在正殿门口只匆匆一瞥就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直觉认为那把剑就是康熙急怒时向胤禵挥去的剑。
如果真是他之前用来刺胤禵的剑,那康熙现在在想什么?是后悔吗?后悔不应该对自己的孩子做出那么失常的举动,还是其他?
我没时间深究,只是飞快跪在地上,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起来吧!”康熙说话时并没有看我,只是专注的反复研究他手中的宝剑。
我没有起身,而是跪着开门见山的道:“儿臣来此有一事请皇阿玛恩准,儿臣想……”
康熙单手挥了挥,眼光还是没有离开剑道:“你不用说了,朕已经倦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我轻咬嘴唇,决定不管康熙高不高兴都要继续说下去,因为我要回家,谁也不能阻拦,于是大声道:“皇阿玛,儿臣在宫中日久,实在思家心切,请您成全。”
这回康熙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宝剑,带着几分怒气、几分不信,以及更多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注视着我。
我平静的回视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康熙也没多可怕,不就是个人吗?他最多就是左右人的身体,却从来无法左右人的思想,尤其是我的思想他更加不能左右。
康熙似乎读懂了我的想法,脸上青白交错,忽然缓缓从剑鞘中抽出宝剑指向我。
大殿的空气凭空变得稀薄,四周伺候的宫人惊呼着下跪,我知道他们并不是想为我求情,而是经历了先前的事后脆弱的神经根本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们本能的害怕,怕康熙下次拔剑就是挥向他们。
康熙举剑冷冷的看着我,他的目光里再也找不到一丝的慈祥,一毫的温柔。我与他对视,感觉却很轻松,仿佛他终于褪下了面具。从高高的神台上走下来的康熙也不过是个愤怒的父亲,而现在对我的他,愤怒中隐约还夹杂着恨意。
为什么?他像在无声的问我,为什么忤逆我?我这么疼爱你们,为什么还这样对待我?这一刻,他眼里看到的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而是胤礽、是胤禩、是胤禟……是更多他所爱的孩子们。
“为什么?”康熙边问边缓缓向前移动着剑尖,他虽然在问我,但似乎并不奢望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抬头坦然道:“因为我们是人,不是任何其他东西,我们有心,一个连自己也不能完全控制的地方。即使是您,皇阿玛,大清朝尊贵的皇帝陛下,也无法左右那里。”
这么多年,为了在皇宫里生存,我掩盖掉一切身为现代人的特质,尽可能的谨小慎微,可到头却发现原来这样的自己已经不能称之为自己了。我大胆的迎视这个可以一言定我生死的男人,心里一片宁静。这种宁静并不是因为我知道历史里的八福晋不会于此时死去。而是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的东西,总之那种东西带来了一身的轻松和平静。
听了我的话,康熙却没有任何反应,仍旧牢牢的握着剑柄,把剑尖抵在我身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抵住的位置,又抬头笑道:“您只要轻轻往前一送,儿臣就再也不会不听话了。以后您想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不会反对。”
死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康熙看我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飞快的抽动剑身。
“当啷!”还剑入鞘的声音,震的我心里一哆嗦,猛然从清明平静的感觉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已经被汗沁透了。
我想我此时的脸色一定很苍白,因为康熙坐回座位后,看见这样的我,不禁笑问:“你不是很勇敢吗?怎么?现在又怕了?”
“儿臣是人,人都会怕死,儿臣也不例外。”我低头回答,心里这时才开始怦怦乱跳,不由苦笑着想原来自己不是不怕,是怕过头什么都忘了。
“你后悔吗?”他忽然天外飞来一笔,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所谓的后悔是指什么。不过康熙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关心答案,因为他马上转移了话题。
“你很好。”他沉吟着点头:“你是第一个敢和朕说这些话的人,的确,你们都大了,朕是不可能总要你们按朕的意思做人、办事。哎~~”说着他深深的叹道:“也许朕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你回去吧!不过,回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你不适合这里。”说完,他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挥手示意我退下。
“儿臣跪安。”我在地上俯身,心里却因为康熙的一席话而纷乱,什么叫回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什么叫我不适合这里,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坐上马车一路飞驰,我都在反复琢磨康熙最后的话,可想破头也猜不出这个向来城府极深的帝王话中涵义。
“格格,咱们到了。”喜福在旁边提醒着明显走神的我。
我从车里下来,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心中忽然涌上酸楚感。曾经这里的热闹繁华都如过眼云烟般逝去了,以后的日子里这府邸将经历的苦难是住在里面的人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
走进去后,你的命运将和这个府邸的主人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边走边想,你明知道是悲惨的败亡结局,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跳?
“你后悔吗?”康熙那时的问题又浮上心头,当初模糊的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些明了。
你后悔吗?我轻念着这句话,向前迈着步子,走入那仿佛万物都已经萧瑟的世界,不可能一点都不后悔吧!如果真的毫无怨尤,恐怕连圣人也做不到。
巴尔敲开了门,府里下人慌张的给我请安,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我笑看着乱作一团的他们,然后目光跃过这些人,凝结在其后一点。
他来了,来迎接我。
一身的白衣,就像我初见他时那样,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只是添加了成熟男人的气质。他风姿绰约的站在那里,始终云淡风清的笑着,像是任何天下事都不放在眼中。
我的笑凝滞了,我飞快的向他奔去,从来都是他在向我靠近,但这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