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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鼎沸的人声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阵铜锣敲动的声音,
接着,一个粗狂的声音便是响彻了起来:“路过走过不要错过啊!小老儿和儿子铁柱以武艺行走八方,眼下来到这天子脚下,刚好身上没有了盘缠,所以才出此下招在此武练武艺,若是诸位觉得我们父子打拳打的好,请多给赏钱,若没钱,凑点人气凑凑热闹也是好的!”
说话的是一位矮小精悍的老头,花白的胡子,身着劲装,眼神锐利,不过看得出他的眉宇间有着略微的疲惫,而老头后面则站着一位憨厚老实的大汉,手里拿着一口长棍。
“又一个敲铜锣的…”
薛灵嘴巴一撅,瞪了牛诗诗一眼。
神经大条的牛诗诗早就被打拳练把式的父子吸了过去,不顾形象的挤进了人群中,用她的大嗓梦嚷嚷道:“让开,让开,给老娘让开!你们是想吃老娘的拳头了吧!”
路人们簇了簇眉头,暗道谁家的女子这般没有修养,纷纷躲避开来,让开了一条道路。
有牛诗诗开路,顿时少了石峰和薛灵的麻烦,尽管薛灵对卖武的人并不敢兴趣,不过也挤了过去。
哗!
小老儿一拳杀来,气浪翻滚,直取铁柱的咽喉。同时间,他腰间的玉坠也露了出来,竟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羊脂白玉石。而那铁柱面对小老儿的杀拳,不退反进,哗的一声,以掌对拳的同时,飞速提出一脚。
汹涌的气浪,立刻就使四周飞沙走石了起来。
铁柱的腰间,竟也是一块羊脂白玉。
石峰看着两人的打斗,一下子就认出了小老儿和铁柱的武道境界,一位竟是“掌滔天”的武师,而另外一位是“真气外放”的武士了。
不过他随即便纳闷了了起来,因为以两人这般境界,去千年世家、官宦家中也能找到个生计,为何…
然而就他心中奇怪之时,忽听嚯的一声,那铁柱忽然挥起铁犁,扫出一道银光,刀浪汹涌。
“这一招…”
石峰看着那铁柱的武道路数,突然想起金蝉庙中的武僧却也是同样的招数,而那些武僧统统来自南方行省,专门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当时柳眉公主也曾说,这些武僧非往日寺庙中的善良僧人了,那么照此推断,这铁柱极有可能……
此时父子两个已打斗完毕,憨厚的铁柱卑微的弓着身子,手里抓一个破碗,一边说着“有钱你就捧个钱场,没钱你就捧个人场…”一边将破碗伸向每一个人。
一见收钱,方才还高声喝彩的路人们,一边嘟囔着“还收钱?”一边纷纷散开。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将几枚铜钱扔了进去。
小老儿看着碗里寥寥无几的铜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唉,今天怕是连饭也吃不起了……”然而就在他失望之时,残破的碗中传来重重的咣当一声,原来是一块银子扔进了碗中。
“少爷…你这是…”
薛灵心疼的看着那块银子。
牛诗诗撅了撅嘴:“哼,头发长见识短。父子两的武道招数十分狠戾霸道,在他们当地定然也是名号响当当的人物,若非逼到绝境,决然不会来街头上卖艺耍把式的。”
“哼,你头发好像比我长一点…”
薛灵扫了一眼头发过腰的牛诗诗。
咔嚓。
牛诗诗手指头一动,过腰的头发瞬间被剪成了短发:“现在比你短了。”
“你!”
薛灵语塞了。
小老儿手里捧起那个银子,惊喜过往,当即领着憨厚的铁柱跪在地上,山呼万谢的道:“谢谢少爷了!”
石峰连忙将父子两儿搀扶起来,压低声音道:“这不是说话的地儿。随我来。”
小老儿和铁柱皆是一愣,正欲推辞,石峰笑道:“放心,我不是官府的人。”
听到官府二字,两人心中一震,小老儿的面色尚且平静,而铁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旋即众人来到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确定四周没有人注意这里,石峰这才开口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是逃难到华龙城的吧?”
“不,我们不是!”
铁柱反驳道。
小老儿看着石峰,沉吟了片刻,知道石峰已看出了他们的武道路数,猜出了他们的来历,顿时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确实是逃难到华龙城的,不过,我们是来看亲戚。”
石峰心中雪亮,知道小老儿和铁柱对自己并未信任,于是开口道:“我是石峰,此次乡试的解元。也是天龙侯石天的儿子,南方武圣池和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一听这话,小老儿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实情:“石解元,我们不是看亲戚。而是…告御状。”
“告御狀?”
薛灵和牛诗诗均是一惊。
石峰很明白,龙乾律民告高官,唯有告御狀这一条途径。而想要告御狀,需要告状者赤身滚过九百九十九钉,挨过一百零八长棍,才有可能来到皇帝面前。
就是武师境的武者,骨如钢铁,也难以忍受的过那九百九十九钢钉的痛处,更不用说是由武道高深的羽林卫亲自执行的一百零八长棍了,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非大毅力者,非忍受巨大委屈的人万万不会选择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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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御?!
“你们究竟有何冤屈?”
石峰眉头一皱。
这事既然让他石峰遇见了,那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石峰决然不能不管!
小老儿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莫大冤屈,便不由得长长的叹息一声。
“这事情说来话长了。我和我儿子铁柱原本是南方行省苏江省梨花村地道农民,以农耕为生计。因为我们的武艺是家传武艺,所以我和铁柱二人也被村子公选为村长、副村长,为村民们谋福。但在五年前,接连一年的大旱让我们颗粒无收,连饭都吃不起了,更不用说是捐赋税了!”
“那一年,我们梨花村的村民,活活饿死了一大半,然而苏江省的官兵们却不肯放过我们,一直催着我们叫赋税。最后闹出了矛盾,苏江省的总督刘大人一令之下,将我们梨花村夷为平地,全村近千人,尽数化为尸体,只剩下我和铁柱。我们斗不过石总督,为了给全村人报仇,我们这五年来一路乞讨,一路卖艺,终于来到了华龙城。”
“可是谁想到因为石总督将我们的户籍撤销,我们成了黑户,所以来到这华龙城里我们一边躲着官兵的盘查,一边寻找告御狀的机会…”
说到这里,小老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石峰面前,声色俱厉:“石解元,你既是举人,那么一定能帮的到我们了!我和铁柱愿意给石解元当牛做马!”
扑通!
憨厚老实的铁柱也跪在地上,一脸哀求的看着石峰。
“这个姓刘的总督真不是人,老娘这就剁了他去!”
牛诗诗火爆脾气立刻爆发了出来,正准备离开这里,为死去的村民们报仇,却被一脸无语的薛灵拦住了,她一瞪眼:“你拦我干嘛?”
“拜托,一根筋姑娘,你知道苏江省在哪儿吗?”
薛灵道。
“呃,我、我、我知道啊,就在你们龙乾国的南面,不对,西面,也不对,东面……”
牛诗诗心虚的回答。
石峰直接无视了身后两位姑娘,向小老儿和铁柱拱手道,“这事情既然让我石峰遇见,我石峰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不过实不相瞒我个人也是身为言轻,你们所告的刘总督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是石虎的远门亲戚,刘江!他仗着石虎的威势,在苏江省作威作福。如果你们现在要告他的御狀,那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铁柱鼻子一歪,心想这石解元也是胆小的怂货。
小老儿狠狠的瞪了铁柱一眼:“小儿说话比较直接,还请石解元不要介意。以石解元的意思是……”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现在没有户籍,今后卖艺的话,难免会被官府抓住。刚巧我的身份是举人,也要自立家宅,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成为我的家奴,这样的话,那些官兵就查不到你们了。这以后的事情,我们再谈。只要我石峰考中了进士,有面见皇帝的机会,你们的冤屈就一定可以得报的!”
“这…”
小老儿略一沉吟,点点头,答应道:“好!”
“铁柱,来,我们给石解元跪下。”
小老儿向铁柱挥挥手。
铁柱一愣,旋即憨直的一点头,两人当即给石峰接连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
收了两位武艺高超的家仆,石峰先是带着他们简单的洗了澡,换了一套精神的衣服,又在官府那里给两人注册了一下户籍。有了这户籍证明,这父子两今后再不怕官府的追查了。
不过石峰并没有将两人带回石府,而是将他们安排在一家酒店中。
在石府呆着的五年里,石峰深深明白隐忍低调的道理,有底牌,才有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至于凤澜山下的家宅,石峰却是没有寻下,而其他地方的家宅,石峰也没有找到比较合适的。
就这样,一天过去。
石峰和二女刚一回到家中,赵管家便是敲响了石峰的房门,用着冷淡的声音道:“石峰少爷,老爷叫你去一趟。”
“果然…”
似乎早就料到石虎会叫自己一般,石峰当下走出了房门。
“我跟你去!”
牛诗诗正欲追石峰而去,却被薛灵摇着头拽住了:“喂,石府的家务事你捣什么乱!”
“石府的家务事?作为石解元的妻子,自然也是家务中了……”
牛诗诗小嘴一哼,不过终究没有追上石峰。石虎的威名,她在弯月国也略有耳闻…
“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不给你施放玄术,把你扔到乱葬岗里,让你被万狼咬死,落得个耳根清净!”
“老娘饿了,薛灵丫头,给老娘做饭去!”
“你!”
“有你这样伺候未来的少***丫鬟的吗?”
“……”
正在二女斗嘴时,石峰已踏进了石虎的书房。
“嗯,你来了。”
石虎坐在方桌前,神色不动,自然而然就有一种掌控乾坤的力量。
距离石虎十米之外,石峰感到自己只是远远的注视石虎,就有一种胸闷气短的感觉,好似整个空间都被石虎掌握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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