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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廉本来羞得闭上了眼睛,但见钧阗很久未动,就睁眼来看。
这一看就愣住了,钧阗眼里的情欲已经冷了,他看着依旧兴奋的若廉,低声道:"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若廉只觉得下身胀得难受,但见钧阗这样,也说不出让他帮忙的话,只得又羞又气地掩了身体,狼狈地爬下了床。
收拾好自己,若廉低声道:"我走了。"
再回头看,钧阗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若廉觉得有些窘,他泄气地咬了咬嘴唇,但想着小阗最后说给他的"明天再来",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
听着若廉的声音远去,钧阗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中滚落下来。
若廉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莲早已经睡了。虽然心里有点委屈,但想到小阗对他的柔情蜜意,心中也不禁高兴。不管怎么说,小阗心里是有他的,虽然之前因重重误会而闹僵,但只要心里有爱,努力去缓和,也许,还是可以放掉仇怨,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这是个多么诱人的字眼啊……
若廉拨亮油灯,将玄礼的信揣在怀里。总有一个人要先努力一步的。小阗本是至诚之人,但因为被亲兄长和大师兄所辜负,所以性格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可也难怪他颇多疑惑,这里面害人之人也太多了些。他的小阗他知道,他不适合为王的啊……他太轻信太单纯,既容易陷入别人的机巧之中,又容易陷入自己的心绪之中。小阗应该跟自己喝喝酒看看花了此一生的,让他为王,真是难为他了……既然自己不说,他一定不会明了,若廉打定主意,明日再见钧阗,不管他是否有意于自己,也一定要将这一切说清楚,哪怕说完就死,也是可以瞑目了。
想着,若廉自怀里将钧阗的那封休书拿了出来。
虽然只有八个字,虽然写的是绝情之语,但若廉还是将之视如珍宝,那毕竟是那人亲笔写给他的呢。
"阗本多情,廉深无义……阗本多情……多情……"若廉忽然一阵欣喜,难道……难道小阗说他一直有情于自己吗?勇敢点若廉!若廉为自己鼓劲,他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很久没有写诗,若廉此时却觉得温暖的感觉充满了胸臆,他拨亮了灯,灯心仿佛应景似的爆起了两个花,若廉微笑起来。
掭了掭笔,若廉挥起袖子,清雅深情的诗句在纸上跃动,如同他那颗不停鼓动的心:
君如天,本多晴。余若莲,身无翼。纵使君天起惊雷,莲自清持无多语。钧不惜,廉何必,夜夜锥心含血泣。残梦深处怨几许?一点真情犹重记!
相知难,相负易。宁相思,毋相依!寒月芙蕖憔悴死,映日荷花无从觅。钧若怜,廉何惧?且把当年从头叙。抛却江山千万里,酒间花前双老去……
若廉将诗和那休书放在一起,原本的绝情之语就变成了绵绵情话。君如天,本多晴。余若莲,身无翼。小阗你能明白吗?如果我有翅膀,我一定会一刻不歇地向你飞去……
终 章
写好了诗,若廉还是安静不下来。他索性坐下来,将自己对小阗的深情和和与小阗发生的种种龃龉一一记录下来。虽然是如此疼痛的真实,但在有情人的笔下却是那么温暖。
若廉去后,钧阗躺在床上静静地流了一会儿泪,就爬起身来。从二十多岁认识了他,初识了情爱滋味,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般陷入了他的情网。只有一个若廉啊,这眼中心中只有一个若廉。和对若廉的爱相比之后,他才感受到当初对尉迟的爱有多么生涩和浅薄。
真正的爱是如此的由心而发,又是如此的令人耽溺,无论多少背叛多少摧残,只那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切就都已消弭……他对尉迟丹的感情完全是一种敬畏依恋,那感情里不掺杂一丝冲动,只想羞涩地远远看着,欣赏着。而对若廉就截然不同,只想着将他融入血肉,两个人合跳一颗心才好啊……
自己真的是个傻瓜么?从始至终,深陷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啊……何若廉是什么人,怎么会像他这个山里长大的孩子一般单纯,又怎么会像自己一样傻傻地为他守身守心,巴巴地送上门去呢……我一次次地退,他一步步地逼,我也会疼也会难过啊……若廉你知道么?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你一次背叛,我原谅你,你再次欺骗,我依然原谅你,我为了你受尽折磨痛苦,赶来救你之时,却看见你和我的仇人如此令人动容的一幕。求我,你为什么不求我呢?如果你求我,我一定会原谅玄信的,只因为这是你想要的。可是,我又真怕你就那么跟着他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钧阗呆呆地坐着,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抚平伤口,只想着不去理睬若廉,便可以将他忘了,可是……自己就是那么不争气啊……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他来,终于还是以酒遮脸想要抱他,终于……还是自取其辱……
怎么说他也是王啊,虽然他从未以权势压制爱人,纵是吵架,也将他看得和自己平等……为了若廉,他这个王当得不容易,还不是因为若廉喜欢权势富贵么?他喜欢,自己纵是拼上性命,每个月被那兽王蒸煮两次,也要遂了他的心愿。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他……
钧阗只觉得自己甚为可怜,爱上如此负心薄幸之人,竟是一丝寂寞也耐不得的。他一定在嘲笑自己吧,被他的眼神一看,就像个傻瓜一样跑去亲他,被他的手轻轻一碰,就冲动得不能自已。就是胀得发疼也舍不得伤他分毫,仍是一点一点地讨他欢心。这样的爱他会喜欢吗?自己哪里像个王的样子了?也难怪他……钧阗虽然听过很多若廉的传言,甚至亲眼看过若廉的非礼之行,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在为他开脱。但二人亲热正酣之时,若廉颈上一个醒目的红痕真是将他彻底地击倒了。
钧阗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憔悴。他痴痴地走出寝殿,向关着兽王的屋子走去。
兽王面具摆放在池中央的白骨上,见钧阗进来,那白骨咯啦咯啦地抖了一阵,面具睁开了眼睛。
“哈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被你那心上人给欺负了?”兽王面具露出獠牙,一对眼睛瞪得老大。
“我想放你走了,我想带他回晴峰山,住到那山谷里去,那儿一个人也没有,他就是我的了,没办法再跑出去勾搭。”
“你可真是可怜,受了那么多苦才换来权倾天下,却要放弃了?”
“嗯,因为我爱他,什么江山什么富贵,对于我什么吸引力都没有。我已经给母亲报了仇了,心愿已了,现在就只想回晴峰山去守着他,从此再不分开。”
“你是这么想,他呢?”
“他……”钧阗低下头去,如果自己不再是王了,那个人凭什么听他的,又凭什么跟他走呢?到晴峰山要自耕自织,他又怎么愿意受那般苦呢?想着想着,钧阗就沮丧地叹息起来。
兽王乃是一股怨念所化,最恨的就是世间情爱,它转了转眼球,道:“他心里有你没你,我有一道灵符,你给他化水喝下,照我说的做,必能试得出来。”
钧阗为人甚为单纯,但纵是如此,经过这许多苦楚,他也学得聪明起来。他看着兽王道:“你说你最恨世间有情人,又怎么会有这试爱的灵符了?”
“哈哈!你有所不知,我这灵符是万千有情人的眼眶骨炼制而成,你若不信,可以一试。”
钧阗疑惑地看着兽王,只见它张开口,口中含着两个小瓶。
“你可敢喝下这符水么?”兽王将装了符水的瓶子吐到钧阗面前,钧阗难以抵挡试出爱人心迹的诱惑,伸手拿了起来。
打开瓶塞,一股酸涩的气味扑来,钧阗却想不了那许多,一仰头将那符水一饮而尽。那水微咸略苦,喝到腹中只觉得甚为憋闷,心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泪不停地朝外奔涌。
良久,钧阗才缓过气来:“这……这是个什么邪药,可会伤了他身体?”
“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你难受吧?越难受就是爱他越深,这乃是情人眼中泪骨炼成,如果心中无爱,那就不会有丝毫反应,如果泪流不止,那就是真心深爱。这药虽灵,却于人无害,你可以拿去试试。”
钧阗本来已经绝望,但人在绝望之时就会变得迷信。他虽然对若廉已甚为灰心,但他拿到这药却仍想着试上一试,哪怕若廉为自己掉上一个眼泪,也算是没有白爱他一场。
“爹爹,你这样沐浴梳妆,倒像书里写的那些要会情郎的女子一般。”思莲见若廉从早至午竟几乎一刻不停地梳妆,心里只觉得甚为好笑。若廉怒道:“你这丫头甚是无礼了!有这么对爹爹讲话的么?更何况,你一个黄毛丫头,又怎么懂什么女子会情郎,这都是谁教你的?”
“这不都是爹爹教的!爹爹的书上讲女子的丈夫出去贸易,那女子就‘日晚倦梳头’啊,女子的丈夫回来,她就‘揽镜忙梳妆’啊,爹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揽镜梳妆,顾影自怜,却比那女子还要投入。”
若廉虽然有气,但却也一阵无奈。看来小孩子真是一种惹不得的生物,自己付出全部心血去教育她,她学了本事却回来取笑自己。
“爹爹,你是不是爱那个人啊?”思莲的话让若廉惊得险些将手中的镜子掉到地上。
“你说什么?”
“爹爹不要害羞啦,爹爹爱那个人啦,早上醒来见爹爹在桌子上睡着,口中流着涎水,还叫着‘小阗、小阗’的……”
“你!”叫着小阗也就罢了,干吗还加上一句口中流着涎水?难道昨晚没得着他,自己竟馋得口水直流?听到被深爱的女儿形容得如此欲求不满的不堪模样,若廉心中气恼:“你也大了,以后自己睡小床去,你不是什么都懂,又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