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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沉到不知多深的地方,越来越暗的江底忽然折射出一束耀眼的光芒,青狐渐适应了黑暗的双目被刺得一痛,等他再睁开眼,先前黑暗冰冷的江底水流已经消失不见,他已经一身干燥地站在一处庭院围墙外。
灰色的围墙头上探出一株红梅,花色浓郁欲滴,枝叶碧绿荧光,围墙脚下却盛开着一株雏菊,黄色的小花迎风而动,楚楚动人。
不远处敲锣打鼓,人群的欢愉声不绝于耳。
青狐静听了一会儿,翻墙而过。
他落脚的墙内似乎是一处内院,他小心翼翼地穿过一片竹林,远远便瞧见张灯结彩的红漆回廊,几个红衣女孩端着描金的礼盘从他隐身的假山前走过,青狐清楚听到她们欢喜的谈话声。
“九曲家的女儿听说长得极好,明眸皓齿,美艳不可方物。”
“诶诶,刚才接新娘子的时候你看到了吗?风一吹,红盖头下的那下巴,真好看呀!”
“呸!听说新娘子最好看的还是她的眼睛!”
“那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啊?”
“等会儿拜堂完就能看到了吧。”
人声渐远,青狐从假山后头探出脑袋,正要往刚才看到的楼阁走去,迎面却撞上一个光芒四射的男人,两人身高相差不多,鼻梁相撞,各自捂了鼻子蹲在地上疼得吸气。
青狐较先抬头,“呜!流鼻血了!”
另一个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嗷呜!我这五十万的鼻子!”
青狐瞥了眼男人,双眼立即被耀得一阵发晕,他一手捂鼻子,一手遮眼睛,怒道:“你没事把自己打扮成太阳做什么?”
眼前的男人一身金色西装,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夺目的光芒,他好似格外中意金银两色,就连袖子上的扣子都是镶银的金纽,他的身体只要稍一晃动,立即便折射出无数道光芒,不论走在哪里,都是一个活动的发光体。男人被撞后小心翼翼地调整好自己的鼻子,怒气不比青狐少,“你陪我五十万!”
青狐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身上有哪里是比较不值钱的?”
金色男人颇为得意地指着自己的双眼皮,笑道:“这个最便宜,只要十万。”
青狐点点头,下一秒,一个拳头直直挥过去,正中那个十万的眼睛。
金色男人捂住自己的眼,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
青狐不耐烦地推开金色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往前走。
金色男人捂着眼睛一路跟上来,“喂,你还没有赞美我的美貌呢!”
青狐懒得理他。
金色男人停下脚步,阴森森地笑了,“喂,我喊人了哦。”
青狐立即停下,转头看他,故作惊叹地笑,“哇哦!好美啊!”
金色男人绕着青狐转了一圈,原本得意洋洋的脸渐渐变得阴郁不满起来,他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斜睨着凑近青狐的脸,口气不善地嘀咕道:“吾与汝,孰美甚?”
青狐翻了个白眼,“君美甚。”
臭美金色男摇摇手指头,“不不不,我是人工雕凿,你是天然去雕饰……哼,光看外表有什么用,要比就比心灵美!”
“你挺美的,”青狐失笑,“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比。”
“不!择日不如撞日!”金色男人攥住青狐的手,一路拖着他上了回廊,旁若无人地往前疾走,“既然进了这道门,一切就要听我的!”
曲曲折折绕了一圈又一圈,期间遇到无数人,但所有人远远见到金色男人便都低下了头,以至于竟然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见了陌生的青狐,便也无一人上前盘问他的身份。
穿得像一个刺眼的太阳,看来也颇有点好处。
好不容易等到金色男人停下脚步,青狐抬头,入眼的第一样东西便是一块金光灿灿的牌匾,牌匾上用同样闪着光的银漆写着两个字,“桦淀”。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这个男人的院子。
青狐已经知晓金色男人的身份,他想到这是水族的居所,这人却以白桦自居,顿觉可笑,“你是贵桦?”
贵桦颇为丧气地点头,“整个水域里只我一人华彩烨烨,你居然现在才认出我。”
青狐上下扫了他一眼,忽然有些明白隅溪为何抵死不嫁给这个男人了,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既然你就是贵桦,那我也不用多费周章了。”
等陈霁再睁开眼时,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人五花大绑地塞进轿子里,同她一起上轿的还有一个小丫鬟模样的粉衣少女。
陈霁浑身都痛,哑着嗓子开口,“弄错人了。”
小丫鬟捏着手指尖缩在一旁,脸蛋垂得极低。
陈霁挪动身子,用肩膀碰她,“喂,你们弄错人了!”
小丫鬟缩了缩身子,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霁诧异地看着她,脑海里想起泰顺先前说她与站在林子里的少女身形相似的话,一颗心忽然沉了下来,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们这是打算李代桃僵,将错就错?”
小丫鬟还是不敢开口,只是身体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陈霁想明白了经过,倒没那么焦虑了,起码她目前的处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她需要做的事是冷静下来观察具体情形,在合适的时机里和一定会来救她的青狐里应外合。
被绑来的假新娘不说话了,别扭的小丫鬟反倒不自在了,她频频抬眼偷看陈霁,粉色的小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忍不住嗫嚅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陈霁瞥了她一眼,心知这孩子的心理防线松动了,便笑道:“你能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去哪,等会儿会见到哪些人吗?我想做好心理准备。”
“噢……我们现在要去闽江北府,”小丫鬟像是为了弥补愧疚,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北府的人没见过隅溪小姐,只要您好好配合,从今往后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北府大少奶奶,是整个东南水系里响当当的人物!老爷说了,他就把您当成大小姐对待,一切的礼数都不会少,您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幸福美满的。”
“哦……原来要嫁的是这么厉害的人家啊……”陈霁嘴角微抿,忍不住冷笑出声,“难怪不管是那个愚蠢的隅溪小姐,还是你们这些娘家人,宁愿将错就错,也要把我这个错误硬搪塞过去。”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诶诶?您怎么知道……”
陈霁斜靠进柔软的背靠里,闭上眼,淡淡说道:“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一定是你们那个任性的大小姐逃婚了,我先前遇到的那组气势凌厉的剑鱼就是追她的士兵吧……逃不出去的那位大小姐正好遇到身形相似的我,二话不说便把我当成挡箭牌扔出去,不管成不成,总能吸引娘家追兵的注意力,让她喘口气。而你们这边又毁不起这门婚事,于是便干脆将错就错,反正男方家没人见过那个隅溪不是吗?”
小丫鬟熟桃似的脸涨得通红,手指尖扭动的频率更高了,她毕竟还小,一切真相被陈霁戳穿后便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霁也不想再与她说话,索性一路闭紧双眼思考逃脱之策。
虽然是在喜轿里,但是陈霁一点也感受不到颠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下,小丫鬟率先掀起布帘出去,然后转身扶了陈霁出来。
手脚都被绑着的陈霁站都站不稳,小丫鬟显然也扶不住她,左右又蹿出两个粗胖的喜娘,挟持一般拽着陈霁往屋里走。
接下来的一切全都由不得陈霁。
洗浴、换衣、梳头、上妆。
尽管手脚自由了,但是身后总有一个力道无穷的喜娘钳制着她,陈霁刚刚病愈的身体根本挣扎不得。
等到一切就绪,陈霁被推到一面全身镜前。
然后她也呆住了。
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大红霞帔,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延颈秀项,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瑰姿艳逸不可方物。
“别看了!被当成九曲小姐嫁到闽江北府,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造化!”喜娘面无表情站在陈霁身后,褶子满布的老脸上阴戾横生。
陈霁从镜子里瞥她一眼,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假期最后一天快乐哦,花匠已经连续上班第十天了哦,而且未来还木有假期哦TAT
☆、夫妻交拜
第十章 夫妻交拜
陈霁重新被推回喜轿,坐在她身旁的已经不是陪嫁小丫鬟;而是冷冰无情的胖喜娘了。喜娘一上轿;便冷冰冰地说道:“别想着逃跑,这轿子固如金汤;外头看得见的守卫就有五层;更别说那些你看不见的,你这身子骨我见过;可经不起打,一折就断呢。”
陈霁没有应话;在重新上轿之前;她已经看到那些兵马俑一般的送亲队伍了。
一路无言;直到前方炸响一长串鞭炮;轿子这才停下。
陈霁被喜娘盖上盖头;挽着手送了出去。
踏出轿子的陈霁视线只剩下自己的两只脚尖,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前走,耳边听着两旁吵闹喧杂的人声,心里凉得像武夷山顶上的冷溪。
从外院走到大堂,人声鼎沸,喜乐齐奏。
陈霁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重。
大堂前有两级石阶,陈霁没穿过这种及跟的长裙,前脚一迈,后脚不自觉踩上裙裾,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往前栽倒。
一双手臂及时伸出,扶住陈霁的双臂,盖头翻动间,陈霁在一小片嫣红的视线里,倒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噗。”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细微的轻笑声。
陈霁正要推开这个接住她的怀抱,不想手指刚动,那人却像已经察觉到她的意图般,身体微俯,臂弯勾起,一把将陈霁打横抱起。
陈霁大吃一惊,立即要揭开红盖头。
不想那人竟轻拍了一下陈霁的屁股,在她耳旁轻声唤了句,“宝宝。”
陈霁在红盖头下张大嘴,继而失笑。
前方有人一路小跑到近旁,贴近他们身旁,小声嘀咕道:“贵桦少爷,吉时马上就到了。”
这位“贵桦少爷”答应了一声后,堂而皇之地抱着新娘子往前大步前进,直走到主座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