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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十五惊道:“九师父?”
青狐拉着陈霁后退,警惕地瞪向那倒吊影。
叶九的身影晃了晃,从顶上翻转下来,轻飘飘落在房间的正中央,借着房里的烛光,陈霁看清他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年轻到似乎只有十五六岁。
陈霁惊愕道:“你是叶九?”
叶九穿着一件白衬衣,衬得他更显稚嫩,他左右看了一眼陈霁和青狐,目光定在叶三十五怀里的孩子,“嘿,三十五,放开那小鬼,你今晚干的这事,我就当不知道。”
叶三十五摇头,“九师父,我必须到塔上去。”
叶九神色一变,冷道:“找死。”
青狐最先出手,他掠过陈霁,一只手直取叶九心口,可他的手刚碰到叶九胸前的衣料,叶九的身影已经从他眼前消失,青狐猛回头,叶九的双腿已经从上踢下,青狐侧身偏头,叶九的足尖扫着风声擦过他的脸颊。
青狐暗骂一声,指尖刚凝聚一点蓝光,立即就被陈霁握住了。
陈霁摇头,眼里全是关切。
叶三十五早已趁着这时间找了绳子将小孩捆住,又捏了块碎布堵住小孩的嘴,这才扑向叶九,加入战局。
叶九之所以是叶九,是因为他有实力能够教导年轻一辈的咒术师,他的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即使面对青狐和叶三十五的双重夹击,他也能从容前进。
青狐不愿意和他消耗时间,边闪边退,“三五!带青青往上!”
叶三十五拉住陈霁的手,在青狐制造的空隙里托着陈霁爬上房间内的一个小楼梯,楼梯又窄又长,转了两三圈后才看到另一扇门,门上挂着一个生锈的小锁,看上去不是很结实。
叶三十五拉开陈霁,用身体连撞了几下后,门锁没开,倒是钉在门上的锁片掉了,他拉住门把,眉头紧锁,“青青,我从没进去过,我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我知道你其实很害怕,”陈霁摁住叶三十五的手,稍一用力便推开那扇门,“但是我不能害怕。”
身后的叶九已经甩开青狐跟了上来,“你们不能进去!三五!你想违背祖训吗?”
叶三十五拉着陈霁的手冲进门内。
门内是一条长廊,长廊两壁上每隔一米便点着一盏灯,灯光密集而明亮,几乎把整条长廊照亮如白昼,也照亮了每两盏灯之间的门。
陈霁走近一扇门,好奇地看向门上的名牌,“叶昀?”
叶三十五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每扇门上都写着一个叶家人名,“这些人名是怎么回事?”
“这里看上去很奇怪。”陈霁刚走到叶三十五身边,身后的小门那已经传来叶九的声音,她想也没想,抓过叶三十五的手,打开最近的一扇门,躲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扇小窗户孤苦伶仃地汲取着外头的月光,陈霁和叶三十五贴着墙壁屏住呼吸,两人的手心里都渗出潮湿的汗。
房间里太安静,静到可以听到第三个人的呼吸。
沉闷的,不均匀的,微弱的呼吸。
声音来自于窗下的小床。
陈霁的身体刚动,叶三十五已经压住她的肩膀,他小心谨慎地摸索到床边,一直攥紧的拳头在看清床上的人时,骤然松开。
陈霁的心提到嗓眼上,她干涩地开口,“……怎么了?”
叶三十五站在床边,他的影子弯折着投射在墙壁上,显出无措的孤独,陈霁听到他的声音。
那是比月光还要惨淡的声音。
“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最后一天,祝大家新的一年工作顺利!
☆、名字
第三十七章名字
“师父?”叶三十五的声音困惑中带着不敢置信,他一步步靠近床头;一直习惯了捏紧的拳头竟然在这一刻遗忘了如何放松。
陈霁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向床铺上的老人。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脑上缠着绷带;两只眼中仅剩下的左眼空洞地张望着头顶上虚无的黑暗与阴影。
叶三十五小山一样的身体缓缓下滑;他跪在床前,静静地握住那老汉的一只手。
陈霁脑海里回想起叶忘曾经说过的话;他平静地讲述他在八角宝楼里与一个22岁便油尽灯枯的女孩的告别,那一天一夜的守护是改变的开始。
任何时候;世界的改变;都是从人的改变开始;只可惜;人往往会忽略自己的力量。
叶忘说那一夜他开始思考咒术师存在的意义。
“师父……师父……”叶三十五低低地呼唤床铺上的老汉。
陈霁想;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老汉应该就是叶五,叶三十五的师父。
叶五仅剩的左眼眼瞳轻微地转动了两下。
叶三十五慌忙凑近,“师父,是我,三五啊!”
房门外的脚步声忽然停止,陈霁心头一沉,迅速退回到门后,手里举出叶忘给她的枪。
门锁转动,青狐谨慎踏进房间。
“青狐?”陈霁放下枪,问道:“叶九呢?”
青狐摇摇头,他看向床边的叶三十五,眼神困惑。
陈霁解释道:“这是叶五,三十五的师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这个样子……”
“青青,”青狐向陈霁招手,等陈霁走到他身边,他朝外瞄了一眼,低声问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像一个地方吗?”
“哪?”陈霁问道。
青狐脸色有些阴沉,“医院的重症病房,只不过这里少了那些繁琐的医疗器材。”
“被你这么一说……”陈霁走回长廊,推开隔壁的房门,果然见到另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她回头看向青狐,沉声道:“我觉得这里更像让他们等死的太平间。”
青狐一路朝前走,他推开每扇门,然后毫无悬念地在每扇门后见到一个活死人,“这地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病人,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治疗他们?他们是被关在这里吗?”
陈霁跟在他身后,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应该都是咒术师,他们的身体因为长年累月地承受反噬,如今气数将尽,于是都被送到这个地方等待死亡,这个地方之所以会被列为咒术师的禁地,大概就是因为在这里,每个咒术师都能看到自己的未来……这太可怕了。”
青狐凑近门上的名牌,轻声念道:“叶如琛……这是他们的真名吗?”
陈霁推开这个叫做叶如琛的咒术师的房门,房间的病床上同样躺着一具骨瘦如柴的身体,她很瘦,□在被子外的脸颊深深凹陷,头上所剩不多的长发如枯草般干黄。
青狐探向她的鼻息,皱眉道:“还有呼吸,很微弱。”
“她看上去似乎没有外伤。”陈霁不自觉伸手摸向她的脸,指尖的触感粗糙且干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一百五十岁的人,寿终正寝吗?”
“不会是寿终正寝,”青狐从床头柜上拿过一张卡片,将卡片上的字指给陈霁看,“你看出生日期,只比你大六岁。”
陈霁接过卡片,借着月光仔细看上面的字,卡片不大,但足以记叙完这个年轻女子短暂仓促的一生。
她的人生里似乎只有两件事,诅咒,不停地诅咒,然后接受反噬,没有尽头的反噬。
陈霁翻过卡片,发现卡片背后详细记录着这名叫做叶如琛的咒术师所诅咒过的人的名单,她数了数,发现从这女子十九岁第一次执行下咒任务到现在二十六岁,她一共只诅咒过六个人,六个诅咒中仅有一个是取人性命的。
“青狐,你看这个,”陈霁将卡片递还给青狐,“七年时间里只下了六道咒,换来的就是她现在的模样……”
青狐瞥了眼卡片上的内容,沉声道:“别忘了你妈妈当年下咒害你爸爸,你外公拼尽性命也不过替她承受了一半的反噬,虽说收回诅咒的代价本来就比较重,但是……唉,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咒术师所承受的从来都不比他们给予给别人的伤害轻。”
陈霁看向床上气若游丝的女人,叹气,“这又是何苦呢?”
“砰!”长廊外忽然响起撞击声。
青狐立即拉住陈霁的手,将她推到这间房间的角落里,让她蹲下藏好,“我去看看,你在这里藏好。”
陈霁来不及反对,青狐已经猫着腰溜出房间,消失不见了。
青狐沿着长廊往叶五的房间跑去,他们离得不远,他可以清晰听到叶五房间里传来的各种打斗声。
叶九的声音稚嫩而凌厉,“三十五!你想背叛家族吗?”
叶三十五的声音透着股决绝的愤怒,“三更半夜出现在塔楼里,叶九师父!你不也违背了族规吗?”
青狐侧身从大敞的房门溜进去,一记拳头虎虎生威直取他面门,他匆忙躲过,与拳头的主人打了个照面,便俯身钻到叶九背后,与叶三十五前后夹击。
叶三十五无论怎么打,脚下绝不离床铺半米,“青狐!你敢误伤我师父试试!我和你没完!”
相比幻术,青狐的拳脚功夫毕竟不敌自幼修行的叶家师父,没一会儿便落了下风,“束手束脚的打法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我不管!我师父他……呜!”叶三十五稍一失神,便被叶九的一记扫堂腿撂倒,踉跄着后退摔在床上。
叶九全然不顾同族之情,直扑上来要扣叶三十五的喉咙。
叶三十五眼看避无可避,索性闭上眼。
预料之中的锁喉爪并没有抓上叶三十五脆弱的喉咙,他困惑地睁开眼,一眼瞧见面前一只枯瘦的手已然锁住叶九青筋凸起的手腕。
叶九冷笑,“叶五,你都快死的人了,为了徒弟,至于吗?”
床铺上赫然倾身制止叶九的人正是奄奄一息几乎没了气的叶五老汉,他的左眼突出眼眶,爆发出灰白的死气,可他的嘴却在笑,狞笑,“哧……叶九……我老五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叶九脸上微微变色,陡然后退。
叶三十五扶着气喘吁吁的叶五坐起身,又喜又惊,“师父!您没事吧?”
叶五冲叶九冷冷一笑,“……小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