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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有些尴尬地抽动鼻子:“这不可能,他终究是我们的国王啊。你们人类愿意用献出国王来赢得和平吗?即便那是个很令人讨厌的国王。这是做人的尊严啊,若肯践踏尊严,梭克艾蒙大人他们早就把褒曼尼尔捆起来了。”
“捆起来,你想得太轻松了,”侯沃苦笑着,“褒曼尼尔同时还是朱阔族的上代族长,朱阔人为了双重尊严--国王和同族--更不会允许牺牲褒曼尼尔。不,头儿,有些症结虽然看似简单,解决起来却难上加难啊。”
我点点头:“正如你们来找我,以为只要我离开莫古里亚,问题就可以解决了一样。这支部队是盖亚的国家军队,即使我离开了,他们也不会解散,况且,盖亚主力的数量,还要超过我的部队五倍。不过我相信,只要有更多的人希望结束战争,只要这些人坐到一起来研究探讨,总能找出解决之道来的。”
“我明白,”侯沃点头,“我会回禀梭克艾蒙大人的。我也不希望和你战斗,头儿,和你战斗,我们兄弟毫无胜算……”说到这里,他微微苦笑,“但,也许真的要在战场上再见了。”
“也许不必要,”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梭克艾蒙,他愿意见见我吗?”既然对方也并不希望战争,也许有办法结束这场战争。即便劝说失败,或许也能削弱莫古里亚部分部族的战意--最低限度,也可以获得更完整的情报。
“是的,”侯沃脸上的表情有些兴奋,“他提到过,他愿意见你。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的诚意,他愿意当面会谈--我们临走前,他是这样表示的。”“我相信你们的诚意,”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领我去见你们的梭克艾蒙大人。”
乔一下子跳了起来:“你在说什么?你要去见他们的头子?很危险的,要带多少人啊?”我摇摇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这回,连杉尼也坐不住了:“你疯了!这可是战争,别过于天真……”
我望着他们两人,用目光示意他们不要紧张:“如果我不在,风骑兵就会崩溃的话,那么这支部队根本毫无价值。如果因为风骑兵的崩溃,使得盖亚输掉这场战争的话,那么这场战争也迟早会输掉。我信任我的伙伴,正如我信任你们一样。如果侯沃说我可以单独前往,那么我就单独前往。”
侯沃沉吟了一下,坚定地点了一下头:“请相信我,头儿,你将会是安全的。梭克艾蒙大人不会伤害你,伤害你对于结束战争毫无帮助,甚至还会起到反作用。而他确实想要结束战争,我确信这一点。”
“你相信这两个野……”我知道乔想说“野兽”,于是急忙制止了他的发言:“是的,我相信我的伙伴。”杉尼望着我的眼睛:“虽然我仍然认为这是疯狂的举动,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
我点点头:“是的,我坚持。”杉尼轻叹一声:“那么,请让我陪你前往。”我摇摇头,笑了起来:“没有这个必要。如果对方想要加害我,多你一个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大胡子,我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是啊,你完全不行,”乔搡了杉尼一把,“还是我跟着去。”杉尼撇撇嘴:“你比我强多少?况且,我不能去的话,你就更不能去,因为你是盖亚的正式军官,你必须要服从皇帝的命令,带好这支风骑兵部队!”
乔苦闷地皱着眉头:“我知道,我知道。娘的,放你一个人前往,布隆姆菲尔德先生,我会睡不着觉的--一直到你平安归来。”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趣他:“那可不行,在战场上,任何情况下都必须能吃能睡,否则是无法维持必要的体力的。”
弗莱突然叫了起来:“不如我留下做人质如何?”乔讽刺地瞥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如果布隆姆菲尔德先生有任何不测,砍下你的脑袋又有什么用?”弗莱尴尬地挠挠头。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我站起身,把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我单独前往与梭克艾蒙谈判。乔,你带领部队按原计划行动。先不要对外透露我的行踪,包括皇帝和埃斯普伦侯爵!”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25章春天的雪
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心路历程之十
一月十日,我渡过了莫贺咄河。
我先要弗莱和侯沃兄弟帮忙找一条船来。“我们可以把你带过河去的。”弗莱这家伙,一点也不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淡淡地回答他:“不,我不愿意在天上飞,那会使我想起斯威特……”
与斯威特、弗莱和侯沃兄弟联手的最后一仗,是玛多伊娜平原之战。当时,斯威特用水系障壁包裹着我,用风系魔法把我连人带马从高崖上送到地面,我砸碎了“雷神”克利根·萨多瓦的头,从而赢得了战斗的胜利。此后,我们就分手了,与斯威特的再度相见,引发了紫森林中的噩梦。
弗莱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侯沃制止住了。他们展翅飞往河东,两三个小时以后,用绳索拖过一条船来。我牵着马,走上船去。乔带领整装待发的风骑兵部队,在河岸上目送我离去。杉尼却坚持要领着两名士兵在河边等我,不肯和乔一起行动。
莫贺咄河宽约一里半,水流平缓,这使我想起了人类世界的亚伦河。弗莱和侯沃手牵着绳索,把我带到东岸。侯沃先前往禀告托南族族长梭克艾蒙,而弗莱则陪伴着骑马的我,随后赶去。
路上,我仔细询问了他们兄弟进入莫古里亚以后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来,弗莱对他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只是有点不够刺激,”他说,“因此一听说打仗,我们就立刻投效到梭克艾蒙大人麾下了。这是多年当雇佣兵的臭毛病,但要因此说我们喜欢这场战争,那可就错了。”
没有人会真正喜欢战争的--不,也许斯沃会喜欢吧。至于我,我渴望战斗,但厌恶一切战争。战争只会带来流血、死亡和毁灭,至于占领地的出产、劫掠所得的物资,这些副产品,只有一小撮贵族才能够享受,大部分人,是与战利品无缘的。即便是斯沃和这些贵族,我相信若有不通过战争就能获利的途径,他们也不会选择战争吧。因为,战争结局的变数也实在太大了。
可是,如果一旦没有了战争,我的人生会不会变得毫无意义?从幼年起,我就在追寻着传说中的“心之光”,在遇见马克涅斯以后,开始有些自欺欺人地试图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获取领悟这一目标的途径。我知道,那是徒劳的,但如果战争消失,我又该通过怎样的途径和手段去追寻“心之光”呢?
在世界上流浪,翻越高山,跨过大河,从各地的遗迹中去寻找它吗?那不符合我的性格,况且,那位老人就是这样做的,他追寻了一生,却毫无所获。
真神啊,我的问题可有答案?你可肯将此答案赐予我?
当天下午,我们来到了梭克艾蒙的营地。这应该不是托南族的大本营,因为我发现营中几乎全是战士,而没有妇孺,到处都是武器,却没有生产工具。梭克艾蒙亲自到营门口来迎接我,先行一步的侯沃跟随在他身后。
梭克艾蒙比我高一个头,毛发稀疏,瞳仁深绿--这应该是托南族人的普遍相貌。他穿着一身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织成的衣服,腰间挂着不少垂饰,巨大的肉翅折叠着缩在背后。“欢迎,布隆姆希尔特先生。”他向我伸出手来,我注意到他目光中的诚挚和欣喜。
“布隆姆菲尔德,”我纠正他的发音,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为了尽早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我来见你。”伸手,与他牢牢相握。
“战争,都是无意义的,但有时确实无法避免,这真令人痛苦,”他皱皱眉头,把左手一挥,“请吧,来我的帐中坐坐。”
梭克艾蒙的帐篷很大,帐顶上插着一面巨大的旗帜,旗上绘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那大概是托南族的族徽吧。与人类的家族纹章不同,这只鹰虽然笔法粗犷,却非常写实,似乎随时都会冲破旗帜,飞上云天似的。
帐中只有我、梭克艾蒙和弗莱兄弟,大概是为了打消我的警戒心,梭克艾蒙把所有的卫兵都遣到大帐的百尺以外。他亲自动手倒了一杯饮料,递到我的面前:“尝尝这种饮品,虽然不含酒精,却有类似勒度酒的香气。”说着,自己端起面前的杯来,抢先喝了一口。
这完全没有必要,我此刻陷身在上千名有翼人战士之中,如果心存恶意,随时都可以用数百支羽箭来取我性命,还用在饮料中下毒吗?我端起杯来,坦然地喝了一大口,点点头:“嗯,在不方便喝醉的场合,确实是勒度酒的最佳代用品。”
梭克艾蒙对我微笑,同时直视着我的双眼:”我们希望可以尽快结束战争。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生活环境和习惯,与你们人类大不相同。我们得到了人类的领地也无法生存,人类得到了莫古里亚,也不方便统治。这场战争,真的毫无意义。”
他这样想就未免太天真的。我知道罗兹那些大商人,所期盼获得的并非是莫古里亚的土地、居民和农作物,他们希望得到矿产、木材,以及其它的资源。世上本没有无价值的领土,而商人们却向来惯于发现任何一块土地的使用价值。连沙漠边缘小小的巴格斯,伯恩斯坦都能用赌博业使其繁荣起来,为他赚取相当的利润,何况是丰沃广阔的莫古里亚呢?
但现在没有必要和他解释这个问题。我只是微微点头,直接切中问题的中心:“战争是褒曼尼尔首先挑起的,元凶未除,人类是不可能撤兵的。况且,褒曼尼尔毁坏了兹罗提,天险已经不存在了,为了长远的安全考虑,人类必须要继续战争,直到你们在短时间内无法发起再次进攻为止。”
梭克艾蒙耸耸肩膀:“是啊,数千年来,莫古里亚和人类世界的联系极为薄弱,无法建立起相互的信任感,你们这样考虑,也有情可原。你提的第二个问题,恐怕要双方领袖坐下来仔细地商讨,而第一个问题,却可能有解决的办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