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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天泽蓦然就停在了那里,他努力地想着刚才那个声音说了什么,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他回转身去,一步一步向她迈近,抬手触上那密密垂着的珠帘,手指都禁不住微微颤动起来。
珠帘启处,对面低首的容颜抬眼向他看来。四目相对,他分明看见了这世上最为绚丽的春光,就这样无限明媚地在他眼前绽放。
“瑶儿,竟然是你,真的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你……”他望着她哽咽。
“怎么就不能是我?还是你盼望着来一位新人,看见我这个故人很没新鲜感吧!”
“不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你不是和刘安已经,已经……成婚了!”
“这劳什子的东西戴得真叫一个难受!” 苏瑶摘了头上的凤冠,长吁了一口气。“刘安?他前几个月是成婚了,武安王爷看中了他,硬是让皇上下旨招了他做郡马。他如今做了武安王爷的女婿,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什么?他不是和你……”
“你很希望我嫁给他,就非要他娶我是吧?”
“不不,因为你和她同时回京,不久就传出他的婚讯,我就想你们,你们……”
“劝君慎勿想当然。我的确是奉旨回京,只不过皇上封我做了一个什么公主,非要我嫁来大夏。我问皇上是否可以不来,皇上说了一大堆好话,然后说这是圣旨。然后就……唉,就这样了!”
“真的?”李天泽简直要笑晕了过去,这个天朝皇帝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他恨不得立时跑去他面前多喊几声“万岁”。
“做皇帝就是爽,说什么话都可以是圣旨,别人都不能违背,唉!”
“那是自然,就像我说句话,别人也一样不敢违背。”
“你是在给我下圣旨吗?”
“嗯。”
“什么内容?”
“来人!”李天泽高喊了一声,他的贴身内侍立时疾步而进。
“即刻昭告天下,封天朝公主为大夏王后,婚礼即日举行。”
“是,陛下!”
内侍退下,李天泽兀自看着苏瑶笑得灿烂。
“王后?怎么不留点余地呢?”苏瑶皱眉道,“万一以后再遇上个美人什么的……”
李天泽挑眉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大夏王宫只设中宫,妃嫔一概空缺,只是你以后会比较辛苦!”
“你……什么意思?”
“这还不懂,傻瑶儿,以后你每天都得陪着我,然后给我生一堆王嗣啊!”
“李天泽,你,你敢欺负我!”
“不敢不敢,我让你欺负,你欺负我,你尽管欺负!”
李天泽揽住苏瑶,那曾经令他沉沦颠狂的容颜近在咫尺。他一低头,温柔地覆上那抹香唇,那是他今生期待已久的味道。
十月的江南,一场秋雨,满院清凉。清脆的琵琶声划开静谧的时空,那是一曲江南的民乐《三六》,轻快悠扬。
景晖走后的大半年里,馨儿每每便是用这种轻快的琵琶声封闭住自己渐渐撕裂开来的伤心情绪。她告诫自己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要乐观坚强地等待结果。
一曲弹毕,她放下琵琶步入院中。
沿着回廊一个人静静地走,荷叶田田,花枝却已开始枯萎。偶而还有一些残留着的盛开花朵,在一片绿叶间,显出少许凄凉的韵味。临近黄昏的时候,太阳忽然露了脸,一道斜阳照在荷塘里,颇有古人诗里“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味道。
回廊的尽头,阳光温和地洒下。馨儿低头走去,再抬头时,那落日余晖里蓦然便多出了一个身影。修长挺拔的身形逆光而立,看不清那清俊容颜上的神情,只余下一袭浅浅的月白色的衣襟在金色的夕阳光辉里飘逸。
馨儿有些木然地停住脚步,柔和的光柱下,她听见他说:“馨儿,是我。”
她只是呆呆地站立,任由他缓步走近。她长长的睫毛一眨,泪珠滴落尘埃。
“怎么哭了?”景仁抬起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以为你们都不要我了!”她抬头看他,不争气地又滚下一串眼泪。
“我怎么会不要你……景晖走了?”
“嗯。”
“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
“我留下来等你。”
“为什么?”
“难道我不是你的王妃?别以为你昭告天下就能把我抹得一干二净,我就活生生站在这里,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你不要我,有本事你就一辈子不在我面前出现!”
景仁望着她,忽地叹了口气,“‘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你说得那么严重,我怎么敢不来。”
“你收到那封信了?”那是半年前她派人送往安乐王府的一封书信,彼时还没有景仁的一点消息,信送了出去也一直似泥牛入海。
“收到了。”景仁微一点头。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是在考验我吗?”馨儿不禁委屈。
“也要我能来才行!”景仁一声长叹。
“怎么,皇上还是难为你了吗?他有没有像上次那样责罚你?”
“嗯,重重地责罚,一剑就刺在这里。”景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馨儿顿时就变了脸色,“什么,他,他……下那么狠的手?”
景仁看着她花容失色,轻咳了几声,终于忍不住抬头笑道:“不是那一剑放出了那些淤积在心口的毒液,我怕是真的不能活着来见你了!”
景仁也不明白,皇帝为什么没有要他的命。他其时已被体内的毒药折磨得奄奄一息,那种令人生不如死地痛楚,发作一次便强似一次,几乎摧毁了他求生的欲望。不破不立,当胸一剑实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除尽他体内残留的毒液,皇帝令太医院不眠不休地赶制解药。有几味药极其珍贵难得,天南海北地寻了大半年之久,才终于将草药配齐,制成解毒的药丸。而这段时间里,他也一直努力复健,想使自己完全康复。他知道景晖的离开,看到了馨儿送来的书信,可是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能健康如常地走到她面前,那一切就失去了意义。这一生,该是他照顾她的,这是他许她永不变更的诺言。
“哎哟,我的王爷,可算是追上你了!”
景仁一回头,皇帝的亲信内侍刘公公气喘吁吁地奔来,不觉有些诧异,“公公,你这是找本王吗?”
“可不是,我的亲王殿下,太医院的最后一批解药还没制好,您就急着走了,我这不是赶着给王爷送药来了。太医千叮万嘱地说,一定要把这药都吃了,那些毒才会断根。还有,还有,奴才还有皇上的口谕……”
刘公公边说边喘,景仁撩衣便要跪下身去,刘公公忙不迭地拉住道:“王爷,万岁爷说了,您腿上有伤,让您站着听!”
“如此臣谢恩,就请公公宣圣谕吧。”景仁低头恭声道。
“王爷,其实万岁爷就一句话,让奴才和您说,‘既去之则安之’。”
“臣……谢主隆恩!”
景仁一躬到底,良久慢慢直起身来。皇帝终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就算是顾念逝去的降王妃夏兰若,给她唯一的孩子一个自由平安的生活。
刘公公走后,景仁轻轻携起馨儿的手,两人漫步在满院秋光之中。
馨儿低着头默默地与景仁并肩。刚才的那一番表白,她现在的身份,该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可她竟然有些紧张,紧张得连呼吸都微微不匀。她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握住,手心却不争气地沁出了汗珠。
两人都不说话,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开始凝固。这样不行,她得找些话说。
“那个,那个瑶儿嫁给李天泽了。”她说。
“嗯。”景仁点头。
“没想到,她还是嫁给他了!”
“嗯。”景仁再点头。
“皇上封她做了天朝的公主。”
“嗯。”景仁第三次点头,“是我建议皇上的。”
“是你?你怎么会……”
“关心一下属下的婚事理所应当。”
“哦。”馨儿点头,忽然又没了话可说。
“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景仁笑着问。
“……有。李天泽让瑶儿做了王后,她是大夏王唯一的女人,除了她,大夏王宫再没有其他的妃嫔了!”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堪称奇闻的话题。
“一夫一妻,这很好啊,我也只要一个王妃……”景仁停住了脚步,转身凝视她道:“那就是你。”
“哦。”她低头轻轻应了一声,终于红了脸不再说话。
两人经过荷塘的时候,景仁忽然问道:“不知道这荷塘里的莲子结得怎样?”
馨儿有些诧异地望他,不知他为何没来由地问起这个。
“好像某人还欠我一碗莲子羹,已经欠了很久了!”景仁停了半晌缓缓说道。
“啊?哦,你等着!”馨儿甩开景仁的手,却被他一把拉住道:“你干什么?”
“下荷塘采莲子啊,应该还有些剩下的。”
“好了好了,我和你说笑而已。看你着急忙慌的,若是跌进塘里,我可不想再下水捞人!”景仁笑着说道。
“不用你捞,我自己会水,你教过我的。”馨儿挽起衣袖跃跃欲试。
“这些累人的事还是免了吧,我的王妃。”景仁拽紧了她轻唤出声,抬手拂了拂她额间的碎发,看着她的眼神渐渐迷离。
“你看什么?”馨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怔怔地看她,忍不住叹气,“你还是太小了,也许……”
“过了年我就二十了,我长大了。”
“三年前我就过了而立之年,你和我……”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年少,我长君未老,如今……不是刚刚好……”馨儿红着脸低下头去,话音越来越低,直至轻不可闻。
景仁终于忍不住大笑着拥她入怀,“馨儿,我的小馨儿,我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你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以后我一定,一定……”馨儿在他怀里唏嘘。
景仁将手轻轻覆上她的双唇,深情凝望,“不用你为我做些什么,你在我身边,便是上天给我最好的恩赐。我现在终于明白,原来百转千回,千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