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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齐放惊怒之下不假思索,另一只手迅速大力挥出,一掌拍向蒙面人。蒙面人一手拿着烛台隔住舒齐放的剑,一手拉开李天泽,胸前正是门户大开,“啪”的一声闷响,便结结实实地挨了舒齐放一掌。那一掌舒齐放在情急之下用了狠劲,蒙面人立时被那一掌震得直飞出去,李天泽也被带着踉跄倒地。被舒齐放掌力震飞出去的身子直撞上对面的墙壁,又被狠狠反弹了回来,落在地上几个翻滚才停在李天泽脚边。
李天泽还没反应过来,舒齐放的第二剑又向他当胸刺来。看来舒齐放非要置他于死地,出剑快速毫不犹豫。刹那间,倒在身旁的那个人纵身飞扑,护在他身前。
一剑透背,从右肺斜入,贯穿心肺,剑尖从左胸挑出。蒙面人一把将李天泽的身体向后推开。
李天泽惊魂未定,但他知道若不是那快速地一推,舒齐放的一剑便能刺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电光火石,蒙面人的一挡一拉,一扑一推,堪堪救了他的性命。
舒齐放猛然抽剑,鲜血从蒙面人的后背向上飞溅,溅了舒齐放满手。李天泽扶住倒在他身上的人,大口的鲜血瞬间湿透了蒙在他脸上的巾帕。他口中的鲜血不停地喷涌而出,面巾顺势滑落。
“你,你是……舒元帅?”李天泽看见那被鲜血沾染的面容,不禁失声惊呼。这一身惊呼,让舒齐放正欲刺下的第三剑蓦地便停在了半空。一干侍卫趁着舒齐放大惊失色略有分神之际,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
谁都没想到,救了李天泽的蒙面人竟是舒齐放唯一的儿子,大夏军的三军统帅舒戈。
舒戈到了天都山行宫,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夜闯行宫去见李天泽比较妥当。他不想让舒齐放知道他此行和此行的目的,于是一到天都山,他便乘着夜色蒙面潜进行宫。
他曾经随舒齐放来过一次天都山行宫,虽不十分熟悉行宫里的路径,却也并不陌生。他不知道李天泽住在哪个宫里,在行宫里绕了一圈,他直觉今晚行宫的情形有些蹊跷。才刚换岗的侍卫,等他把行宫绕了一圈之后,那些侍卫居然又换了一批,因着他们的着装已不同先前,故而引起了舒戈的注意。他看见一干侍卫行色匆匆向一处偌大的宫殿走去,便悄悄潜在他们之后。
进入大殿,他飞身跃上宫梁,低着腰在梁上潜行,才发现这居然是大夏王的寝宫。随后他听见了舒齐放和大夏王的那番对话,他惊得差点没从梁上跌下。他也惊诧李天泽的出现,他居然是泾原路上所向披靡十万夏军的神秘主帅,他其实还应该是他的堂弟。
当舒齐放一剑劈下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纵身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手拿起桌边的铁制烛台隔住了舒齐放劈向李天泽的剑。他奋力相救,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天泽身前。他来不及细想,只是想着他不能让李天泽死在自己父亲的剑下。除了他是他的堂弟,还因为他答应过馨儿,一定要找到救治景仁和景晖的人。而李天泽便是这个最佳人选。他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失望。李天泽便绝不能有事。
“戈儿……怎么会是你?”舒齐放被一干侍卫制住,兀自呆愣。
李天泽抱扶起满身是血的舒戈惊得语不成句:“舒元帅……怎么是你?你,你……为什么……”
血从胸前后背汩汩涌出,流了一地,舒戈勉力一笑,“我也没想到……竟是,竟是……这样的……”
舒齐放当胸一掌已将他心脉震断,再加上那致命的一剑,谁都知道回天已是乏术。
“殿下,我,我……拿我的命赎我父亲一命,请你,请你放他一条生路!”舒戈吃力地望向舒齐放,拽紧了李天泽的手。
“好,我答应。”李天泽点头。
“殿下,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李天泽俯下身,凑近舒戈,他已听不清舒戈模糊虚弱越来越低的声音。舒戈在他耳边费力地讲了几句,李天泽抬起头来,看见舒戈沾满鲜血的嘴角又轻轻地动了动,“拜托了!”
“我答应,你放心,我一定做到!”李天泽的眼里溢上泪光。
“没想到你,你……竟是我的……堂弟……”舒戈的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眼神终于渐渐涣散,直至失去那最后一抹光彩。
“王兄……”李天泽抱紧舒戈,俯下头去,低低唤了一声。良久,他从舒戈的怀里取出一只已经破裂的木盒,那盒子温热,沾了他的鲜血,留有他的体温。李天泽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完好无损光泽剔透绿意莹然的碧玉梅花簪。
肯把离情容易看,江南未雪梅已白。
李天泽忽地陷入无限哀伤之中。
☆、第七十四章
李天泽切开景仁膝盖处的肌肤,把碎裂的髌骨一片片拼好固定,用针线缝合在一起。细密的汗水从他额上沁出来,汇聚成一大滴,沿着他好看的眉眼滑下脸颊。馨儿用手帕给李天泽拭了拭脸上的汗水,关切地问道:“殿下,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忘忧的药性一过,他便会醒来,剩下时间不多了,还有手上的断骨没有处理。”李天泽用手撑住床沿,直起腰,略微动了动跪在软垫上已近麻木的双腿。
为了处理景仁手脚的骨伤,他将刚采摘的忘忧草算准分量加水煎煮,让景仁服下,可以让他在三个时辰中无知无觉。在这样的状态中承受将碎裂的骨头拼好固定缝合的过程,极大降低了所要承受的痛楚。而他为了更好地给景仁处理伤口,已经跪在软垫上整整两个时辰了。
馨儿看着他渐已苍白的脸色和间或压抑着的几声轻咳,心里满是担忧和感激。
李天泽调整好姿势,开始拼接景仁手臂上断裂的尺骨和桡骨。那些骨头也是极严重地碎裂开来,但是比膝盖上那一片片细小粉碎的髌骨要略微好处理一些。他细细地盯着那些碎骨,长时间高度集中的精神,让他眼前有一些模糊。他微微闭目又睁开眼来,继续手下细致的操作。
缠上纱布打结完毕,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一根绷紧的弦忽地断裂,整个人就撑在床沿直不起身来。
“殿下,你要紧吗?”馨儿扶住他急切地问道。
他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没事。”他想站起来,撑了几次都不行。缓了好一会儿,才在馨儿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一阵头晕眼花,压抑已久的咳嗽从他胸腔里迅速而剧烈地爆发出来,他抬手捂住嘴,顺势擦拭背到身后。他不想让人看见从他口中喷出的那些血沫。
“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你多陪陪王爷,他等一会儿就会醒。醒了伤口会疼,这段时间要好好照顾他。”李天泽看着馨儿道。
馨儿无限感激地望着李天泽,若不是他想出用忘忧毒草暂时麻痹景仁的神经,那整理拼接固定缝合碎骨的过程,该是多么难熬。
“殿下,真是谢谢你!”馨儿望着李天泽由衷地说。
“不必客气,王爷千岁对我曾有救命之恩。”李天泽微微一笑,慢慢走出屋去。
才走出屋子,他便感觉自己的膝盖细细密密地刺痛了起来。虽然有软垫垫着,但是近三个时辰跪在地上,几乎一动不动,实是伤到了膝盖。他用手扶住了墙,立时有侍卫上来搀扶,他摆了摆手,缓步向舒雅的屋子走去。
才走到门口,便听见舒雅低低哭泣的声音,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终于轻咳了一声。
舒雅听见声音,见是李天泽,忙止了哭泣,走过来欲跪下行礼。李天泽一把扶住了她道:“以后别行这样的礼,你也是我妹妹。”
这一声妹妹,让舒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她已经从李天泽口中知道了舒戈的事,知道那个笑着唤她妹妹,高兴的时候陪着她笑,伤心的时候抱着她哭的那个人,如今是再也回不来了。
李天泽见她伤心痛苦,心里也一阵难过。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将她轻轻地带入自己的怀中,“别难过了,妹妹。”
舒雅一时恍惚,好似又回到了舒戈的怀抱,靠在李天泽的肩头哭得停不下来,“我该怎么办?哥哥和父亲都不在我身边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李天泽轻轻地用手拍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安慰道:“别哭,万事有我在。”
舒雅渐渐止了哭泣,离开李天泽的怀抱低着头默默地站着,低声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我父亲?”
“你父亲……”李天泽话音停顿,似是陷入思索之中。舒雅惶恐地抬头看着李天泽有些痛苦的神情,“殿下,求你……”
“我会让他活着。”李天泽轻声吐出一句话,那是他对舒戈的承诺。
“多谢殿下!”舒雅忽然如释重负,跪下身去。
李天泽俯身扶起舒雅道:“说过了,以后对我不要行这样的礼。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哥哥。”
馨儿悉心照料着景仁,舒雅也时常照顾在景晖的身边。李天泽日日都来亲自诊脉开方,不过几日,两人的气色已大有好转。
馨儿问起李天泽景仁的骨伤能否痊愈,李天泽告诉她,如果调养护理得当,再加上后期的锻炼,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能康复到何种地步一时倒也难以预估。
两国还在战争的状态,馨儿想着以景仁的身份待在大夏终是不妥,便来和李天泽告辞,预备先送景仁和景晖回兰州城,再由兰州城的守军护送回到渭州。李天泽提出不如由他亲自护送回渭城,理由是他想见见苏瑶。
舒齐放已不能再兴风作浪,这场由他引起的战争应该也到了尾声。馨儿知道李天泽对苏瑶的情意,也知道苏瑶的心结,思考再三,又征得景仁的同意,应允了下来。
相聚一年有余,终于还是到了别离的日子。舒雅看着倚坐在马车里的景晖道:“小王爷,你要多保重,好好调养身体,不要多动,再过几个月你就会完全康复的。”
景晖看着她眼中蓄着泪,自己的心头也大为酸楚,强自挤出笑容道:“怎么还这般称呼,舒雅妹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