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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还是赠剑的那个人呢?
“你真的要陪我去吗?”馨儿问。
“如果你不介意我见到你们玉真国的宝藏。”景仁说。
“那渭城怎么办?”
“有苏瑶和刘安,还有增援的五万兵马,应该不会有事。倒是你,让我怎么都不能放心。”景仁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就不能放心了?我又不是孩子!”馨儿不服气地道,心里却高兴起来。有人陪着她,这一路就不用害怕担心,也不会寂寞无助,刚才那股酸涩早就烟消云散,一抹明媚的笑容漾在眼眸,“那我们走吧。”
这一笑如春水在景仁心头漾开涟漪,轻轻柔柔,密密层层,不绝如缕。这辈子他最大的快乐莫过于能时时刻刻看见她的笑容吧。
景仁接过她的包裹背在自己身上,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一个人走山路闷得慌,两个人走就轻松得多。景仁问起馨儿别后的情形,馨儿就打开了话匣子,景仁很认真地听她讲,不时还问一些问题。一路上,馨儿从兰州城外那一仗开始讲,如何遇见景晖,如何挤兑舒戈,一一告诉景仁。
景仁默默地听着,突然问道:“那个舒戈也很喜欢你吧。”
馨儿才讲到兴头上,被他这样一问,忽地停住有些尴尬道:“那个,那个……可能……是吧。”
“他待你很是不错。”
“是啊,他……不是坏人。”
“可惜是敌人!”景仁似是自言自语,“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和人相处久了,难免就生出情愫。你小哥哥当众救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馨儿重重点头,不禁想起景晖,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那你喜欢谁?”景仁忽而好似没头没脑地追问了一句。
“喜欢谁?”馨儿不觉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你小哥哥也很喜欢你!”景仁轻声道。
馨儿忽而就有些犯晕。她不傻,谁喜欢她,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这问题该怎么回答,撇去一个舒戈容易,但是她也明白景仁对她的感情,目前她的身份似乎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我知道你们都待我好。我,我……”还是说不下去,馨儿不觉沮丧,这问题她本能抗拒,这是她最不想做的一种选择。
“若是你想清楚可以告诉我,有些事你不必太在意。”景仁目视前方,话语淡淡,心头却终究起了一丝酸涩。纵然她不说,她和景晖从小的亲厚,岂是他不知道的,也许自己该为他们去掉一些身份上的枷锁。
两人都低头默然只顾走路,周围的空气凝固得令人有些难受。走了好久,架不住重重压在心头的沉闷,馨儿一声轻问,打破了僵局。
“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人?”馨儿低着头忽然问道。
景仁一愣,明显慢了脚步,似是在想该如何形容玉真王和玉真王妃。
“先生,才华横溢。师娘,就像你。”景仁抬眸看向她。
“我像我娘好吧!”馨儿扬眉一笑。
“对,你像师娘。”倏忽间他笑意轻扬,“这样说比较妥当。师娘是个很美丽的女子,你们……真是一模一样!”笑意还漾在嘴角,景仁却已黯然遐思。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少年,见着自认为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浅笑回眸间,是他一生再难磨灭的印象。
好一会儿,景仁抬眼见馨儿正看着自己,忽然微红了脸岔开道:“你的琵琶虽然好,但比起师娘还是差点,师娘是个极温婉的女子,她不像你会功夫。”
“她要是会功夫就好了,就能保护我爹还有她自己。”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在那样的情形下,有没有功夫结局都是一样。“我要是能见他们一面就好了!”馨儿不禁伤心。
“对不起,馨儿,我……没能护住他们。”景仁黯然神伤。
“算了,我知道,你也是没有办法。”馨儿深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呼出,仿佛要将那种难受都呼出心肺。
“所以,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景仁郑重说道,那是他许她一生的诺言。
☆、第五十八章
翻过了崆峒山,景仁买了两匹马,两人以马代步,顿觉省力了不少。馨儿庆幸有景仁在身边,衣食住行,样样都不用自己操心。
越往西北,风貌日渐不同。又行了数日,渐渐便看到了沙漠。只是这一片沙漠着实奇特,连着沙漠的竟然是一个万顷大湖。湖水清澈湛蓝,阳光下,湖面平静无波,如一块璀璨的蓝宝石折射光芒。若是湖面有微风吹过,涟漪轻起,那一块蓝宝石就立时化作了一幅蓝色锦缎,柔润丝滑,泛起微微的褶皱,令人忍不住要用手去把它抚平。
更令人惊奇的是,湖中还有丛丛芦苇。暮春初夏,青如翠竹,风起水涌时,沙沙作响,摇曳生姿。苇丛中栖息着各种水鸟,一声呼啸,群鸟惊飞,蔚为壮观。
景仁与馨儿泛舟湖上,两人都被眼前的美景陶醉。
“想不到这西北大漠,竟有如江南的美景。塞上江南,果然名不虚传!”景仁划着小舟,由衷赞叹。
“江南就是这样的吗?”馨儿放眼四周,美景如斯。想起江南,起初开朗的心境不觉有些黯然。故国家园,梦中萦回,此生却还未能踏上那片土地好好看上一眼。
“江南之地,山水如画,人物风流。这里只是有一些神韵罢了,待时局稳定,我带你去真正的江南看看。”景仁看出馨儿的心事,忙轻声安慰道。
船桨轻摇,欸乃声响,小船在苇丛间穿梭。
“快看,那里有鸟蛋!”馨儿惊喜地发现一处苇丛里躺着几枚白色的鸟蛋。
“此处群鸟栖息,要是早来几个月,这苇丛中定是到处都是各色的鸟蛋。怎么,小时候掏鸟蛋还没掏够?”景仁一笑说道。
景仁的话让馨儿想起安乐王府绿萼阁后的那颗大树,那是王府里唯一有鸟窝的一棵树。
记得自己六岁起便与景晖一同进阁读书。可每每心不在书本,总隔着窗遥望那树上的鸟窝。有一次,景晖爬上树去给她掏了几个鸟蛋下来,她捧在手里爱不释手。至此每日放学,必定要景晖给她上树去掏鸟蛋,惊得那几只小鸟再不敢在窝中栖息。
她日日吵着要鸟蛋,可哪里有那么多鸟蛋可掏。逼得景晖没办法,只得命人买了一大筐鸟蛋来。每晚偷偷地放上去,第二天又爬上树掏下来。于是那棵树上的鸟窝,就如一个聚宝盆般,总有掏不尽的鸟蛋。她觉得那鸟窝实在神奇,终于有一次忍不住,自己偷偷地爬上去看,一不小心却从树上失足摔下。景仁知道后狠狠训了景晖,命人拿下树上的鸟窝,放在一棵矮树上。这个神奇的鸟窝便在这矮树上继续发挥着它的神奇。
回想往事,馨儿不觉莞尔。小时候不甚明白,如今却越发体会出他们待她的好。
小船在一片芦苇丛中曲折前行,景仁看着这片片苇丛,不觉吟哦:“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再过几个月,必是这番景象了。”
深秋时节,这里必是一片纯白,风过处,湖面上白色的芦苇丛似白浪起伏,又将是另一番迷人的景致。
自然神奇造化,四时美景不同。目遇之成色,耳听之为声。若心无沟壑贪念,尽享四时安适,便如神仙般逍遥快活。
小船又绕过几片苇丛,湖面陡然开阔起来,一大片荷花扑面而来,惊得馨儿在船中直跳起来。
“荷花,这里还有荷花!”
“是啊,这里竟然还有荷花。”景仁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西北大漠,原该是一望无垠的沙海,没想到还能见到这般景致。碧波连天,芦苇青青,已令人惊叹,不意还有更让人惊叹的景色。两人不得不再次感慨自然的神奇造化。
湖中翠叶华盖,红白的荷包星星点点,缀得满湖生彩。远处几朵盛开的荷花,亭亭出水,风姿绰约,绯白色的莲瓣在阳光湖水的掩映下更显粉嫩。虽心中想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句,却忍不住让人舟船过处,直欲伸手抚摸,一亲芳泽。
馨儿转头,看向划桨的景仁,一时时光流转,影像错觉。
那一年安乐王府里新开的那片荷塘,那个船头采莲的懵懂女孩,那个船尾划桨的翩翩少年,还有那首先生新教的古诗:“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如今那个划桨的少年却不知身在何处。
似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时光,只剩下流光几缕在心间缠绕。若是有可能,她只愿自己永远是那个懵懂的女孩。
金乌西坠,彩霞满天。远处水天一色,半江红透。向西远眺,巍巍的贺兰山已显出一个高耸的山峰。
景如画,人似玉。景仁望着眼前这一片沙水相依,不由得思绪难禁。若她是这汤汤的湖水,自己便愿做这绵绵的金沙。碧湖万顷,金沙无垠。生生世世,相依相偎,再不分离。
暮色黄昏,眼前丽人的背影刺得他脸红心跳。沉稳如他,竟也有如此情不自禁的时刻。她是他名义上的妻,若是,若是就这样理所当然把她当做真正的安乐王妃呢?
晚风渐起,吹得他两额生疼。他强自压下心头那一片百转千回,不能,不能勉强了她,不能委屈了她,还有……景晖!
两人在鸣沙渡口乘了羊皮筏子,渡过滔滔的黄河水,终于离那片漫无边际的大沙漠越来越近。
沙坡头,便是那片大沙漠的源头,也是塞上又一处旖旎之景。
腾格里沙漠一望无垠,没入天际,偏在这大沙漠的南缘,九曲黄河滔滔而过。大漠,长河,远山,绿洲,塞上奇绝。
奔腾的黄河在此处柔波荡荡蜿蜒向前,沿岸重峦叠嶂。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漫漫黄沙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金黄,如波浪般高低起伏,向远处横亘。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虽不是黄昏日落之时,却也能感受到那一片苍茫壮观。
景仁和馨儿同骑在一个双峰骆驼之上,为了挡住吹入口鼻的风沙,馨儿用了面纱。本是江南绝色,一幅轻纱遮面,端坐驼背之上,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