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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在窗帘后面他的影子在闪动。 哦,瓦朗蒂娜,我毫不含糊地相信他知道我想得到这匹马,他故意输钱给我以便让我去买它的。“
“亲爱的马西米兰,你真的过于喜欢幻想了,你不会爱我很长久的。一个生活在这种诗情画意与幻想世界中的男子,对于我们这种平淡无奇的往来一定觉得刺激太少了。 他们在叫我啦。 你听到了吗?”
“啊,瓦朗蒂娜!
‘马西米兰说,“从这个栅栏口伸只手指给我,让我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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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西米兰,我们说好的,我们只应该把我们自己当作是两个声音以及两个影子。”
“随便吧,瓦朗蒂娜。”
“你高兴吗,假如我让你如愿以偿?”
“噢,当然喽!”
瓦朗蒂娜来到门沿上,不但把她的一个手指,而且把她的整只手都从缺口伸过来,马西米兰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跳上去,抓住那只手,在那只手上做了一个狂热深长的吻。 于是那只小手立刻缩了回去,这位年轻人看到瓦朗蒂娜急急地向屋里跑去,好象她就要被她自己的情感冲动吓坏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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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诺瓦蒂埃。 德。 维尔福先生
现在让我们来讲讲腾格拉尔夫人和她的女儿离开后,在马西米兰和瓦朗蒂娜幽会期间检察官家里发生的事情。 维尔福先生走进他父亲的房间,后面跟着维尔福夫人。 两位来访者向老人行了礼,同巴罗斯——一个忠心耿耿、已经任职二十五年的仆人——讲了几句话,然后就在那个瘫痪老人的两旁坐下来。诺瓦蒂埃先生坐在一张下面有轮子可以推动的圈椅里。他早晨坐在椅子上在房间里推过来推过去,到了晚上再让人把他从圈椅里抱出来。 他前面摆着一面大镜子,镜子里照着整个房间,可以使他一点儿不必转动——他一点儿就不能转动——就可以看见所有走进房间里来的人以及他四周的所有情形。诺瓦蒂埃先生虽然象一具僵尸一样一点儿动弹不得,但却用一种机警聪明的表情看着这两个刚来的人,从他们这种周到的礼节上,他马上看出他们是为着一件意想不到的要紧事而来的。 他现在只剩下了视觉和听觉,在他这个看来只配到坟墓里去的可怜的躯壳里,只有这两样器官给他增加了一点生气,就象是一炉死灰里的两处尚存的孤独的火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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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只用这两种器官中的一个,他就可以表现出他脑子里仍旧还在活动的思想与感觉,他可以用眼光来表达他的内心活动,他的目光象是一个在荒漠里夜行的旅客所看见的远处的灯光,从这远处的灯光上,他可以知道在那一片黑暗与沉寂中还有另外一个人醒着。 诺瓦蒂埃的头发又长又白,一直披到他的肩头;睫毛又密又黑,睫毛底下的那一双眼睛,汇集着所有的活力、语言和智慧;这并不是么希罕事,在一个只用一种器官来替代其他各种器官的人,以前分散在全身的精力就凝聚到了一个地方。 当然,他的手臂已不能活动,他的嗓子再也已不能发出声音,他的身体失去了活动能力,但那一双有神的眼睛已完全可以代替一切了。 他用他的眼睛发号施令;他用他的眼睛来表示感激之情——总之,他用一双活的眼睛表达出一具尸体头脑里的所有感想,在那副大理石般的脸上,有时会射出一道愤怒的火光,有时又会流露出一片喜悦的光泽,看了让人非常吃惊。只有三个人能明白这个可怜的瘫老人的这样的语言:就是维尔福、瓦朗蒂娜和我们刚提到过的那个老仆人。 但维尔福极少来看他的父亲,除非绝对必需,他绝不愿意前来和他说什么话,所以这位老人的全部快乐都集中到了他的孙女儿身上。 瓦朗蒂娜,以她的爱、她的耐心和她的热情,已学会了如何从诺瓦蒂埃的目光里读懂他脑中的种种感觉。 旁人虽然无法明白这种无声的语言,但她却能用他嗓子的各种语调,用他脸上的各种表情,和他灵魂里的全部热情把它传达出来,所以这位年轻女郎与这位无助的残废人之间,仍然可以畅谈,而后者的身体虽然几乎已不能称得上活着,但他仍旧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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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广博、见解透晰和意志坚强的人。他的肉体虽已僵木,但是他的精神却仍能操纵一切。 瓦朗蒂娜解决了这个特别的语言问题,能非常容易地懂得他的心思和把她自己的意见传达给他。她用孜孜不倦的热忱,凡是日常生活上的普通事务,她很少会误解老人的意思,总能满足那依旧还活着而且还能思想的那大脑的希望和那个几乎已经死掉的身体的需要。 至于那位仆人,我们已经说过了,他与他的主人已处了二十五年,所以他知道他的所有习惯,很少需要诺瓦蒂埃自己来要求什么东西。维尔福马上就要和他的父亲进行一次极为罕见的谈话了。 他无需瓦朗蒂娜或那仆人的帮助。 我们前面说过,他完全明白这位老人的语言,如果说他并没有经常利用这种理解力,那是因为他对父亲漠不关心或懒得跟他接触的缘因。 所以他让瓦朗蒂娜到花园里去,并且支走巴罗斯,他自己坐在他父亲的右边,维尔福夫人则坐在左边,然后他就对他说:“阁下,我没有去叫瓦朗蒂娜来,并且还支开了巴罗斯,我想您不会觉得不乐意,因为我们要商谈的这件事当着他们的面谈不合适。 维尔福夫人和我要跟您报告一个消息。”
诺瓦蒂埃的脸上,在维尔福这一大段开场白的过程中始终毫无表情,维尔福则恰恰相反,他极力想把他的目光穿透到老人的心底里。“这个消息,”
检察官用那种冷淡与坚决的口气继续说,好象要断然拒绝一切商量余地似的,“嗯,我们相信一定会得到您的赞同。”
那位残废人的目光里仍然保持着那种漠然的表情,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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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儿子猜测到他脑子里的感想。 他听着——仅仅表现出他听着而已。维尔福继续说:“阁下,我们想给瓦朗蒂娜操办婚事了。”
即使老人的脸是用浇成的,也不能如此冷淡无情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在他的脸上产生任意动情的痕迹。维尔福说:“婚礼在三个月之内就要举行。”
诺瓦蒂埃的眼睛仍然保持着那种毫无反应的表情。 维尔福夫人这时也来参与谈话,接上说:“我们想您可能很关心这个消息,阁下,因为您一向十分钟爱瓦朗蒂娜,所以我们现在只要把她那个青年人的名字告诉您就可以了。 瓦朗蒂娜的这门亲事最理想不过了。 他社会地位也很高,又很有家产,至于他的人品,可以保证她将来生活得十分幸福。 而且他的名字您大概不会完全不知道。 我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伊皮奈男爵,弗兰兹。 奎斯奈尔先生。”
维尔福在他妻子讲话的过程中仔细打量着那老人的脸。当维尔福夫人说出伊皮奈这个名字的时候,诺瓦蒂埃先生眼睛里的瞳孔便开始渐渐扩大,同时他的眼皮象一个快要讲话时的人的嘴唇那样抖动起来,他向维尔福夫人与他的儿子飞速扫射了一眼。 检察官知道诺瓦蒂埃先生和老伊皮奈之间政治宿敌,很明白做这个宣布所产生出的激怒,但他装做没有发现,等他的妻子说完以后就接着往下说下去。“阁下,”他说,“您知道瓦朗蒂娜都快十九岁了,所以必须赶快给她找上一门适当的亲事。 我们作打算时并没有忘记您,我们事先已经打听得很清楚:瓦朗蒂娜未来的丈夫同意——不是同意住在这所房子里,因为住在这里这一对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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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会觉着不方便,而是同意您去跟他们居住在一起。 您和瓦朗蒂娜从来都是相依为命的,这样就可以互不分离,你的习惯也不至于受到破坏,那时您不仅有一个,而且会有两个孩子来照料您了。“
诺瓦蒂埃的目光中显出了愤怒,显然那老人的脑子里在煎熬着某种极其痛苦的念头。 那悲愤的喊叫已升到了他的喉咙口,但因为喊不出来,所以几乎窒息了他。 他的瞳孔和嘴唇憋得发了紫。维尔福静静地打开了一扇窗子说道:“天气暖和极了,把诺瓦蒂埃先生热坏了。”然后他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地方,但没再坐下来。维尔福夫人又说道:“这门亲事,伊皮奈先生和他的家人也是十分乐意的,而且,他也没什么近亲,只有一位叔父与一个婶娘,她母亲是在他出生的时候死的,他父亲在一八一五年遭人暗害。当时他却只有两岁。所以他可以自己拿主意。”
“那次的暗杀事件十分神秘,”维尔福说道,“凶手至今也没查出来,尽管有嫌疑的人不止一个。”诺瓦蒂埃费了很大的劲,竟在嘴边露出了微笑。 维尔福继续说道,“那些真正有罪的人,这桩罪案的主犯,终究有一天会落到法律的手里的,然后他们将再受到上帝的审判,那些人可能倒十分乐于处在我们的位置,嫁一个女儿给弗兰兹。 伊皮奈先生,借此洗刷外表上的一切嫌疑。”
诺瓦蒂埃这次倒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象是一个瘦弱瘫痪的人。“是的,我懂的。”他的目光中流露出这样的回答,在这种目光里,还有一种强烈的激愤与极其蔑视的情感。 维尔福充分明白他父亲的意思,他稍微耸了耸肩,然后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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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示意可以走了。维尔福夫人说道:“现在,阁下,我必须向您告辞了。 您要我叫爱德华来陪您一会儿吗?”
大家已经约定;假如老人表示同意,他就闭一闭眼睛,假如表示不同意,就连眨几下,假如他想说什么,他就抬眼向天。假如他要瓦朗蒂娜来,就只闭右眼,假如要巴罗斯来,就闭左眼。此时听到维尔福的这个建议,他马上眨了几下眼睛。这种断然的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