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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基督山伯爵(二)
是高贵的迦太罗尼亚的标志。“
伯爵这一番话显然说得非常客气,要想猜透他话里所隐含的讽刺意味,得具有身狄波斯或斯芬克斯的洞察力才行。马尔塞夫用一个微笑向他道了谢,然后推开了挂着盾牌的那扇门,这扇门,我们已经说过,是通客厅的。 在客厅最引人注目的一面墙上,也有一幅肖像画。 画上是一个男人,年龄在三十五到三十八岁左右,身披一套军官制服,佩戴着金银双重肩章,由此可知官衔很高;他的脖子上挂着荣誉军团的缎带,证明他曾当过司令官;在胸上,右面挂着一枚武将荣誉勋章,左面挂的是一枚查理三世的大十字勋章,这说明画上的这个人曾参加过希腊和西班牙的战斗,或曾在那两国完成过某项外交使命,因而才赢得了这个勋章。基督山对于这幅画像的注意并不次于刚才的那一幅,他正在认真观看的时候,一扇侧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正是马尔塞夫伯爵本人。 马尔塞夫伯爵年约四十至四十五岁。 可他看上去至少已有五十岁了,军式头发,剪得很短,他那漆黑的胡须和漆黑的眉毛与他那几乎已全白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身穿便服,纽扣眼上佩戴着他所有的各种勋章的缎带。 这个人以一种略带急促但相当庄严的步子走入房来。 基督山眼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而他自己却木人一般。 他的脚好像已被钉在了地面上,正如他的眼光盯在了马尔塞夫伯爵身上一样。“父亲,”那青年人说道,“我很荣幸能把基督山伯爵阁下介绍给您,他就是我从前跟您说过的,在我最危急的关头侥幸碰见的那位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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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之至,阁下,”马尔塞夫伯爵一边说,一边微笑着向基督山敬意,“阁下保护了我家惟一的继承人,我们会永远感激这种恩情的。”
马尔塞夫伯爵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一张椅子,他自己停在窗口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基督山在马尔塞夫指给他的那个座位上坐了下来,他坐的姿势恰好使自己隐藏在了在鹅绒大窗帘的阴影里,在那儿,他从伯爵那张劳累忧郁的脸上,看到了时间用一条条皱纹记录下的一个人的全部内心伤痛。“伯爵夫人,”马尔塞夫说道。“在接到通报,知道您已经到来的时候,正在梳妆,她马上就会到客厅里来的。”
“我感到很荣幸,”基督山答道,“能在我到巴黎的第一天就拜会到一位命运之神对他很垂青,功名并重的人。 那么在米提贾平原上,或阿脱拉斯山区里,是否还有一个元帅的权位在等候着您呢?”
“哦,”马尔塞夫回答说,脸上微微有点发红,“我已退伍了,阁下。 我曾在布蒙元帅的手下作战,在复辟以后被封为贵族。 我本有希望得到更高的爵位,但要是还是拿破仑当政的话,谁又能料得后来的情形会怎么样呢?七月革命的功绩似乎就在于它的忘恩负义,尤其是对那些在帝国时期以前就仍为国效劳的军人忘恩负义。 因而我提出了辞职。 一个人在战场上搏杀多年以后,一旦回到客厅里,简直连怎样在光滑的地板上走路都不会了。我挂起了剑,投身到政治斗争里。我回来后发展实业,我研究各种实用的工艺。 在我二十年的军队生活里,经常想这样做,但那时我没有时间。”
“贵国人民之所以能优于其他任何各国就是由于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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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缘故,“基督山回答道,”象您这样家境富裕,出身高贵的一位爵士,竟肯去当一名小卒,一步步地得以升迁,这已经实属不易了,而在您身为将军,法国贵族,荣誉军团的司令官以后,又想从头开始第二种职业,心中别无任何其他的期望,只求有一天能有益于您的同胞,这实在是值得赞颂的,不,简直是太崇高了。“
阿尔贝在一旁听着,很是惊奇,他从来没有看见基督山这样热情奔放过。“唉!”这位生客继续说道,无疑是想驱除马尔塞夫额头上的那一片淡淡的乌云,“我们在意大利就不会这样做,我们按照原有的阶级或种族长大,我们沿着前一辈人的路线前进,经常也是同样的庸庸碌碌,终生一事无成。”
“但是,阁下,”马尔塞夫伯爵说道,“象您这样的天才,在意大利是不足以发展的,法国以张开她的双臂在欢迎您,请您响应她的号召吧。法国可能并不是对全世界都忘恩负义的,她待她自己的子女不好,但她对客人却永远是热情的。”
“啊,父亲!”阿尔贝微笑着说道,“您显然还不知道基督山伯爵阁下,他厌恶一切荣誉,只要有他的护照上所写的那个头衔就已满足了。”
“这句话太公道了,”客人回答说,“我生平从来就没听到过这样公道的评语。”
“您能自由选择您的人生道路。”马尔塞夫伯爵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您选中了那条铺满鲜花的道路。”
“一点也不错,阁下。”基督山微笑说道,他的这个微笑是画家都没法用画笔表现出来的,心理学家也没法解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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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我要不是怕您疲劳的话,”将军说道,当然,伯爵的这种态度使他很满意,“我会带您到众议院去的。今天那儿有一场辩论,凡是不知道我们这些近代参议员的外国人,去看看定会觉得非常有趣的。”
“阁下,如果您改天再提出这个邀请的话,我会十分感激的,可刚才蒙您允许我拜见伯爵夫人,因此您的盛意我领了,等下一次再接受吧。”
“啊!我母亲来了。”子爵高兴地大声说道。基督山连忙转过身来,只见马尔塞夫夫人恰好一动不动的站在客厅门口,她脸色苍白。 她站着的这个门口,正和她丈夫进来的那扇门相对,她的手不知为什么放在那镀金的门把上,直到基督山转过来的时候,她才放了下来。 她在那儿已经站了一会儿,已听到了来客的最后几句话。 后者急忙起身向伯爵夫人行礼,伯爵夫人无言地欠了欠身。“啊!天啊,夫人!”伯爵急忙说道,“你病了吗?还是房间里太热,你受不了?”
“您身体不舒服吗,妈?”子爵大声叫道,向美塞苔丝跑过去。她微笑着谢谢他们两人。“不,”她答道,“只是我第一次见到把我们从眼泪和悲苦里拯救出来的人,心里不免有点激动。 阁下,”伯爵夫人象一位王后般仪态大方地走了过来,继续说道,“我儿子的生命是您赐的,为了这些,我祝福您。 现在,我更感激您给了我一个亲自向你道谢的机会。我的感谢,象我的祝福一样,都是发自我的内心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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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基督山伯爵(二)
伯爵又鞠了一躬,可这次鞠得比前更低了。 他的脸色显得比美塞苔丝更加苍白。“夫人,”他说道,“伯爵阁下和您为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都答谢得太客气了。 救一个人的命,免得他的父亲悲伤,他的母亲哀痛,算不得是什么高明,只不过是一件从人道意义上讲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对于这几句说得很是温婉有礼的话,马尔塞夫夫人答道:“我的儿子真太幸运极了,阁下,他竟能结交了您这样一位朋友,我感谢上帝完成了这件事。”于是美塞苔丝抬眼向天,面露极其热烈感恩的表情,伯爵似乎觉得在这一双美丽的眼睛里看见了泪水,马尔塞夫伯爵走近她身边。“夫人,”他说道,“我该走了,我已经向伯爵阁下道过歉了,我请你再代我道歉一次。 两点钟开始开会,现在已经三点钟了,可我今天还要发言。”
“去吧,那么,我一定尽力使我们的贵客忘记你已出门!”
伯爵夫人依然用多情的口吻回答说。“伯爵阁下,”她又转向基督山说道,“您肯赏光在舍下玩一天吗?”
“相信我,夫人,我很感激您的盛情,可我今天早晨是坐我的旅行马车到府上来的。 我还不知道我在巴黎要住的是一间什么样的房子,甚至还不太知道它在哪儿,我承认这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心里老觉得有点不安。”
“至少,我们下一次总可以有这种荣幸吧,”伯爵夫人说道,“您愿意答应吗?”
基督山欠了欠身,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个姿势可以算是答应了。“我不耽搁您了,阁下,”伯爵夫人又说道,“我不愿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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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感激变为失礼或勉强。“
“亲爱的伯爵,”阿尔贝说道,“我当尽力来报答您在罗马对待我的一片深情,在您自己的马车还没有备妥之前,我那辆双人马车您可以用。”
“我谢您的好意,子爵,”基督山伯爵答道,“但我想伯都西先生或许会好好地利用我给他的那四个半钟头的时间的,我在门口本该能找到一辆车子的。”
阿尔贝熟悉了伯爵的处事态度,他了解,象尼罗王一样,他特地要做那些常人办不到的事情。 所以伯爵现在无论干什么事来,都不会使他惊奇了。 但为了亲眼判断伯爵的命令执行究竟得怎么样,他陪他到了府邸门口。基督山没有想错。他一走进马尔塞夫伯爵的前厅,一个听差,就是在罗马送伯爵的名片给两个青年并替他致意的那个立刻急步走了出去,当他到达大门口的时候,这位不同寻常的旅行家察觉他的马车已在等候他了。 那是一辆高碌式的双座四轮马车,马和挽具原是属于德拉克的,全巴黎人都知道,昨天有出一万八千法廊他还不愿卖呢。“阁下,”伯爵对阿尔贝说道,“我不便请您陪我回去了,因为我现在只能给您看到一个匆匆布置起来的住处,而我,您了解,一向是以办事迅速闻名的。 因此,请给我一天的时间再来请您过去,我那时一定不会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的。”
“假如您要我等上一天,伯爵,我知道我将会发现什么,我看到的将不是一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