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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吉勒拜太太知道你晓得这件事吗?”
“知道。”
“她难道不担心?”‘
“她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怎么知道?”
“她就是知道。”简理所当然地说。
詹姆斯·吉勒拜是怎么说来着?相互保障。
后门一关上,杰克那只巨大的手突然绕着乔安娜的脖子,把她从厨房拉到客
厅。“玛蒂尔达的死难道没给你教训吗,你这笨女人!”他压低嗓门说。
库珀拿出一根烟,旋即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又把烟放回去。“和吉勒拜先
生比较熟的,是你还是你先生?”他问简。
“保罗和他一起打过仗,不过我也认识他很久了。”
“为什么那天看见他从玛蒂尔达家走出来,会让你吃一惊?”
“我一直希望他死了,”她叹气道,“我知道你已经见过他,莎拉告诉我的。
他说了什么吗?”
“关于什么?”
她淡淡笑了一下。“如果他对你说过话,你应该知道,警官。”
“这么说,我想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坦诚道,“可是你显然害怕他先告诉
我,莫非这件事应该由你来说比较好?我猜,一定是只有你、他和玛蒂尔达才知
道的事情,你有把握她不会说出来。因为你会环以颜色揭发乔安娜生父的事,可
是他不同。他没有把柄在你手上,这也是为什么你看见他回到英国会如此吃惊,
也是为什么你跑去找玛蒂尔达,想要知道他是否打算揭露这一切。我说的对不对?”
乔安娜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她靠在墙上,带着胜利的眼神与他对望。“我
知道你一定会来。”
他没说话,只是探索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美丽脸庞。这是米开朗基罗《圣
母哀子像》中圣母的脸,一个低头凝望着心爱儿子冰冷身体的脸。第一次见到这
幅画时,他被这么纯真的脸庞所感动,眼中都是泪水。多年以来他一直在想,米
开朗基罗创作时是否以真人临摹,或只是全凭他自己的想像?直到遇见乔安娜,
他才相信米开朗基罗创作时一定有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也只有艺术家,才
能完成这么一件完美无瑕的作品。现在,杰克手中就握着一张这样的脸,而他知
道,这张脸和自己的一样,都只是与生俱来。他闭起眼睛,不让泪水涌出。
简不太高兴地点点头。“我们从香港回来后,詹姆斯勒索了我五年。最后算
起来,我总共给了他超过1 万英镑,都是我妈留给我的钱。”她的声音在颤抖,
“之后我把银行存折的复印件寄给他,证明我真的已经没钱,他才罢手,但却警
告我说他即将回来。”她沉默了一会儿,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后来我就没再
听到他的消息,直到那天见到他从玛蒂尔达家出来。”
库珀同情地看着她的脸,他猜想,可能是她有外遇,让吉勒拜夫妇知道了。
但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都还难以说出口?“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马利奥
特太太。我想到自己的某些事情还会脸红。可是,难道事隔三十几年,你老公还
会介意?”
“当然,他一定会,”她坦白道,“因为保罗一直想要小孩,而我不能给他。”
库珀等着她,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好追问。
“这跟生不生小孩有什么关系?”
“保罗跟玛蒂尔达有染,而玛蒂尔达怀了孕,这是为什么詹姆斯要去香港的
原因。他说那是最后一根稻草,他可以容忍她跟吉洛德乱伦下的杂种,但不能忍
受她跟保罗的爱情结晶。”
库珀大感意外。“詹姆斯就是为了这事情勒索你?”他心想。不,这没道理,
勒索的对象应该是出轨的丈夫,而不会是被背叛的太太。
“不是因为外遇,”简说,“这事我已经晓得,保罗早在辞职后就告诉我。
当时他是威廉爵士的代表,只要出差就会跟玛蒂尔达和詹姆斯一起住在他们位于
伦敦的公寓里。我认为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冲动,她对洗尿布、料理家务的生活
感到厌倦,而他……”她叹了口气,“他觉得受宠若惊。你一定要相信玛蒂尔达
当年的魅力,那不只是因为漂亮而已,她有种力量,可以像磁铁般吸引男人。我
猜想是她的冷艳和拒绝男人碰触,挑起了男人的挑战心,所以当她对保罗卸下武
装,他就完全屈服了。”她无奈地苦笑,“而我能够体会,相信我。你可能觉得
怪,但我们也曾经年轻,我对她的爱并不比他爱她来得少。她拥有我渴望却从来
没得到的一切。”她眼睛充满了泪水。“你知道吗,她真的很有魅力。莎拉和我
一样,也爱上了她。”
“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杰克。”乔安娜的声音温柔而缠绵,让人难以抵挡。
他的手指温柔地在雪白的脖子上移动。怎么会有这么丑恶的人长得如此美丽?
她简直开了造物者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另一只手抚摸她金色的秀发,接着突然手
一扭,将长发绕在手掌上,把她的头往后拉扯,手指还挟着她喉头。“我就爱你
这么多。”他说。
“你把我弄痛了。”这回,她的语调提高了。
他把她的头发抓得更紧。“我喜欢这样,乔安娜。”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
上回荡。
“干吗啦!”她大叫,因为喉头被挟着,声音也变了调。“你想干吗?”她
看见他的眼神,开始感到害怕。“天啊!原来是你杀了我妈!”她开口要叫,但
就是无法发出声音。
“很抱歉,我还是没听懂,”库珀不好意思地说,“詹姆斯·吉勒拜知道的
这些事,为什么会值得你付他1 万多英镑?如果你先生已经把外遇的事告诉你,”
他终于忍不住,“那么是因为怀孕的事了。你当时知道吗?”
她紧闭着双唇,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我知道,是保罗不知道。”她又长长
地叹了口气,“太可怕了,这个秘密我守了这么久,想告诉他却始终找不到适当
的机会。正如我骗你的手下一样,纸是包不住火的,不是吗?”她的手压着嘴唇,
显得绝望。“当爸爸,这是他一直期待的。我不断祈祷,希望能有我们自己的小
孩,但却没有成功……”她声音越讲越微弱。
库珀硕大的手搭着她,尽管仍然一头雾水,却不忍追问,以免适得其反。
“如果你先生不晓得,你又怎么会知道?”
“玛蒂尔达告诉我的,她打电话给我,要我去一趟伦敦,说我要是不去,她
会让全凡特威的人都晓得她和保罗之间的事。他写过几封信给她,如果我不照着
她的话做,她就要把信公开。”
“她要你做什么?”
她隔了好久才开口。“她要我在她生下孩子后,把那孩子杀了。”
“老天啊!”库珀吃了一惊。看来,她真的做了,否则詹姆斯·吉勒拜也不
会有机会勒索她。
屋外步道响起脚步声,接着门铃声响起。“乔安娜!”薇兰紧张地尖叫。
“乔安娜!你没事吧?我好像听到声音。”没有听到回应的她,再度叫道,“有
人跟你在一起吗?请回答。”她的声音更尖锐了。“道根!道根!”她叫道,
“出事情了,一定出事了,快打电话给警察,我去找人帮忙。”她的脚步声朝着
大门方向远去。
杰克往下注视着乔安娜死白如鬼魅般的脸,然后出其不意地将她轻轻放入最
靠近的椅子中。“你不配拥有它,不过你要比你妈幸运多了。”这是他走向厨房,
从后门离去时说的惟一一句话。
当道根·欧洛夫紧张得以长柄大锤击破大门冲进客厅时,乔安娜·拉斯勒还
在尖叫。
“你照她的话做了吗?”库珀故作镇定地问。
她的表情有点怪。“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我只能猜。”她
沮丧地环抱双手,“她没有说得很清楚,只是要我去我爸的药店偷些安眠药——
巴比妥——给她,说是她自己要吃,因为她睡不着。我本来以为——也希望——
她会自杀,那时候我恨死她了。”
“所以,你拿了药给她?”
“是的。”
“可是她没有用来自杀。”
“没有。”
“但是你说,她是要你帮她解决那小孩?”
“十年来我都是这么以为。”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你也看到了,
只有乔安娜,另外那小孩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她颤抖的手托着脸,“我以为是
我帮她杀了那孩子,一直到去了香港,詹姆斯不断追问我吉洛德为什么会用巴比
妥自杀,因为从来没有医生给他开过那种药。我这才晓得,她要杀的其实是吉洛
德,而我成了她的帮凶。”她拿出手帕,擤了擤鼻子,“让詹姆斯猜到这件事,
我实在吓死了,以为他早就知道。他跟玛蒂尔达,在很多方面蛮像的。”
库珀绞尽脑汁弄懂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太多疑问有待解答。“为什么没有
医生开过巴比妥给吉洛德?我看过验尸报告,他毫无疑问是死于非命,差别只在
过失杀人或自杀。”
“吉洛德他……”简在找比较恰当的字眼,“有点低能,和史毕特一样,现
在我们称这种人为学习能力异常。这就是为什么财产都放在威廉名下。玛蒂尔达
的爷爷担心,吉洛德会随随便便把财产送给别人。但我始终没搞懂玛蒂尔达怎么
会跟他上床。他是个非常可怜的人,我猜想杀他可能是受她爸爸胁迫,以保护他
的身份,但詹姆斯说那是玛蒂尔达的主意。我不相信,詹姆斯恨她,所以故意诬
赖她。”
库珀一脸疑惑地摇摇头。和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白发老妇比起来,自己这辈
子简直单调得可以。“既然你先生和他太太有染,你干吗还要跟他在香港见面?
你们三人之间,心里不可能完全没有芥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