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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服力,”查理说,“因为你由果推因,以你的印象来推论出一个正
常人可能会有的期望。但试试由因推果:她是个坏心眼的恶毒老太婆,不只利用
勒索和诈骗保险金来取得财富,而且终身诅咒和鄙视周围的人。为什么一个60年
来都这么度过的人,会突然把财富拱手送给一个陌生人?可以确定的是,绝非为
了让大家皆大欢喜。”查理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如果说毒舌钩是她临死前对自
己恶毒过去的悔恨,这点我可以接受。但要说她在立遗嘱时突然转变成另一个人,
那我绝不相信。”
“查理,你得听听布莱尼夫妇对她为人的说法。他们认为,她并不如一般人
口中所说的那么难相处。我猜想,这对夫妇让她有喘息的空间,从来没有提出任
何要求,而这让玛蒂尔达可以放心地流露真情。”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你
想想看,我们已经讨论过那毒舌钩的象征意义,主要是因为奥菲莉亚的典故,不
过,我们不妨把它当作实际的东西来看,毒舌钩是从前用来让女人安静的刑具,
也或许刚好她身上戴着这东西。凶手不希望她的尖叫传到邻居耳中,所以把那玩
意儿套在她头上,然后用花故布疑阵。”
查理的手托着脸。“那她必须先服下巴比妥,否则一定会挣扎,脸上也会留
下伤痕。问题是,如果她已经吃了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凶手干吗还要多此
一举地给她套上那玩意儿?”
“试试你所说的由因推果。你要杀一个女人,想让别人以为那是自杀。但邻
居实在住得太近,所以你必须用一种方式确保她不能说话,以防万一巴比妥的效
果不如预期。你不能使用胶带,因为那会在皮肤上留下痕迹,也不能用东西塞她
的嘴,免得验尸时在口腔里发现残余的纤维。所以你必须找一样可以留在尸体上,
又不会启人疑窦的东西,而且最好能让警方相信是死者为了忏悔才故意这么做。
接着,你将她拖到浴室,握她的手来割她的腕,让刀子掉到地上,等她死去。你
很清楚,就算她突然清醒,那毒舌钩也让她叫不出声。”
查理点点头。“听来有这种可能,但干吗要用刀子?还要拖到浴室?为什么
不直接给她吃过量的安眠药就好?”
“因为光是那样还不够,而且太不保险。假如鲁思隔天上午回去,发现老太
太还活着,可能会救回她的命。再加上,奥菲莉亚淹死自己很可能为凶手带来灵
感。”他露出自信的微笑,“我去看了那出戏,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剧情实
在很血腥,最后几乎全部人非死即伤。”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
“我想也是,它是四百多年前写成的。”查理的铅笔敲着牙齿,“坦白说,
我实在不认为这一切能改变什么,凶手还是一个跟她非常亲密,而且是我们打从
一开始就非常信任的人,惟一的新讯息是那把钥匙的出现和遗失的日记。我同意,
那把钥匙代表着凶手或许是不速之客。但这人一定也还是她可亲近的人,否则早
就大呼小叫地求救,何况,有太多不寻常的细节:那把水果刀、安眠药、她对莎
士比亚的热爱以及毒舌钩。这个人——不论是谁——可能连她花园内有荨麻和紫
菀都晓得,而且有办法摸黑找到这些植物。跟她这么熟的人,只有布莱尼夫妇、
拉斯勒母女或史毕特夫妇。”
库珀从笔记本里抽出第二封传真,摊开摆在桌上。“根据我们所做的指纹比
对—一因为我催他们快一点,所以结果可能还需要再重新比对一次——目前在屋
子里找到的指纹中,除了吉勒拜太太本人、史毕特太太、布莱尼夫妇、拉斯勒母
女和吉勒拜先生,还有四枚指纹,分别是……”他的手指快速扫过传真,“马修
神父——吻合度10分,指纹出现在大厅柱子上;欧洛夫太太——指纹出现在厨房
工作台和地上,吻合度分别为16和10分;史宾塞太太——和大厅门上指纹的吻合
度为12分;以及简。马利奥特——和书房桌上两枚及楼梯扶手一枚指纹吻合,吻
合度为18。 ”他抬起头,“欧洛夫太太是她邻居,史宾塞太太是杂货店老板娘,
马利奥特太太是凡特威诊所的总机。欧洛夫太太和史宾塞太太都很乐意坦诚自己
在吉勒拜太太死前那个礼拜,曾经进到屋子里。马利奥特太太则否认,据向她问
话的詹金斯说,她声称她有很多年没走近吉勒拜公馆。”
不理会伯恩茅斯警方的限制令,杰克在莎拉上班后,骑着丢弃在车库的旧白
行车,动身前往凡特威。他的车子扣留在弗里蒙特路警局,可能要等到警方决定
是否要起诉他时才能取回。杰克非常怀疑警方扣留车子的动机,虽然警方声称那
是物证,不过他看见凯斯在背后做手势示意,仿佛在说“要布莱尼医生替你看管
她丈夫,简直异想天开,所以最好留下他的车子,他便无处可去”。他以前竟然
感激史莫勒对她太太的帮忙。
鲁思在楼上睡得不省人事,前一晚的一切让她身心俱疲。他在厨房桌上留了
张纸条,以防万一她醒来找不到他。“休斯人在狱中,你我都很安全,”纸条上
写着,“但为了以防万一,不管谁叫门,都不要回应,我很快回来。杰克留。”
“马利奥特太太吗?”库珀在空荡的诊所里弯下腰,向着柜台出示证件。
“我是库珀,里尔茅斯警局的警官。”
简报以微笑。“警官,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她说,“除非有电话干扰。要来杯咖啡吗?”
“好的,加奶,两颗糖,谢谢。”
她忙着弄咖啡。
“我们的指纹比对报告有些有意思的发现,”库珀对着她的背影说,“证据
显示,吉勒拜太太死前,有几个人到过她家,包括你在内。”
简突然僵住。“我本来希望你没发现,”过了一会儿,她承认,“一直到你
要我们都去做指纹比对。然后我就没了主意,不知究竟该承认自己先前撒谎,还
是祈祷自己当时什么东西也没碰。”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你去过她家?”
“因为你会问我去找她的原因。”
他点点头。“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她转身,将水倒入咖啡杯。“跟玛蒂尔达的死无关,警官,只是件私事。”
她隔着柜台将咖啡杯推到库珀面前,把茶匙和糖罐摆在旁边。“假如我不告
诉你,你会把我抓起来吗?”
他笑起来。“不会马上就抓。”
“那会是什么时候?”
他避开这个问题。“假如你所说的事情真的跟吉勒拜太太的死完全没有任何
关系,那么我绝不会说出去。这一点,你信得过我吗?”他盯着她的眼神。“你
可能无法想像,如果我把你带回警局问话,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一旦让记者逮
到,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简一脸无奈。“玛蒂尔达如果还在,一定爱死了这种局面,”她说,“她最
爱制造麻烦。”
“看来你很了解她。”
“太了解了。”
“你也不喜欢她?”
“简直受不了她。我已经尽可能地躲开她,但自从我来这里上班,就很难做
到了。老是打电话来要求医生去看她,或是不断地索取相同的处方。”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跑去找她?”
“没办法,她死的前一天,我看见詹姆斯从她家走出来,”她一只手按着胸
口,“我实在吓了一跳,本来以为他人在香港。”接着,她陷入沉默。
“说来听听。”库珀礼貌地说。
“你不会了解的,”简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认识玛蒂尔达。”
抵达吉勒拜公馆时,杰克心情糟透了。他已有多年未骑自行车,在早该铺成
柏油路的乡村道路上骑了四英里,震得他胯下发痛,也抖得他双腿发麻。他将自
行车靠在吉勒拜公馆院子的树边,越过栅栏快步穿过草坪走到厨房窗户边。为了
私人的理由,他无意光明正大地到大门按电铃,宣告自己的到访。
他不停地轻敲窗户,过了约一两分钟,乔安娜出现在通往大厅的厨房门口。
“你要干吗?”
他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能读她的唇。他指着后门。“让我进去。”他用嘴唇
挤出这几个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回忆起过去,简眯起双眼。“你知道吗,你不能根据别人的说法来评价玛蒂
尔达,她们已经忘记了她年轻时候有多漂亮、多迷人、有多少男人渴望得到她。
她是这一带最有身价的单身女郎——她爸爸是国会议员,她伯父是个有钱的单身
汉,”她耸耸肩,“她想嫁谁都可以。”
“那她为什么没那么做?”
“每个人都以为,她是在等条件更好的男人出现,或许是更有地位、更富有
的大地主。可是我一直觉得,她要的应该不只这些。以前在舞会上我常常观察她,
在我看来,虽然她喜欢到处招蜂引蝶、吸引众人目光,但却不喜欢那些男人碰她。”
她停下来。
“继续啊。”过了一会儿,库珀追问。
“一直到十年后,当我和我先生在香港遇到詹姆斯,他告诉我们乔安娜真正
的父亲是谁,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吸了口气,“当然,我不是真的知道究
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年头没有人会公开说这种虐待儿童和乱伦的事情。詹姆斯说
是她勾引吉洛德,但我不相信。这方面,我一直替她感到难过,我想,她也因此
受到很大的伤害。”
“所以,你早就知道拉斯勒太太并非詹姆斯·吉勒拜的女儿?”
“是的。”
“吉勒拜太太知道你晓得这件事吗?”
“知道。”
“她难道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