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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什么?”乔安娜问正瞪视着书架第一排的库珀。
他伸出手指向占据一整面墙的桃木书架。“你们有没有看到放在这里的一套
《莎士比亚全集》?”
“到处都有,”乔安娜说,“你在找哪个版本?”
“原本放在这里的那套,”他看着她,“那是你妈的日记,有人告诉我,她
把它藏在这书架第一排,外观伪装成莎士比亚作品。”
乔安娜显得很意外。“什么日记?”
“我得到的讯息是,她把自己曾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
“这我倒不知道。”
“告诉我们的人非常肯定。”
乔安娜做出爱莫能助的手势。“我不知道。”她又说一遍。
“是谁告诉你们的?”莎拉好奇地问。
回答时,库珀看着乔安娜。“是詹姆斯·吉勒拜,”他说,“拉斯勒太太的
继父。”
乔安娜意外到说不出话,由莎拉发问:“他不是在多年前就弃玛蒂尔达而去
了吗?”她若有所思地说,“怎么会知道她是否留下日记?而且,我的同事跟我
说,他人在香港。”
“他已经不在香港了,布莱尼医生。吉勒拜太太的律师说,他现在住在伯恩
茅斯。”他向乔安娜说,“我们必须再搜查一遍,我希望搜查的时候你能在场。”
“没问题,警官,我本来就没打算上哪儿去,别忘了这是我家。”
莎拉接着问她:“那鲁思怎办?你不能丢下她不管。”
“布莱尼医生,鲁思必须学会照顾自己。”她轻轻地耸了一下肩,
“你在说服我妈改变遗嘱之前,或许应该多考虑一下后果,你早该知道,以
现在这种情况,要我继续资助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需要的是精神支助,根本用不着你半毛钱。”
“我最好不要开口,否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乔安娜无神的双眼眨也不
眨地看着莎拉,“她拥有比我好的机会,可是却自己放弃。你应该知道,学校这
事还没发生之前,她就已经在偷我妈的东西,长达好几个月。”她不悦地撇着嘴,
“你不知道,当哈里丝小姐打电话来,告诉我鲁思遭开除的原因时,我有多气。
你晓得为了这孩子的教育,我们浪费了多少钱吗?”
“哈里丝小姐告诉你的是非常偏颇的看法,”莎拉谨慎地回答,“你应该也
听听鲁思自己的说法,至少让她有机会解释,这一切不尽然都是她的错。”
“我跟我那女儿相处了18年,非常清楚是谁的错。鲁思根本不会讲实话,相
信她你就是笨蛋。”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可以告诉她,如果有需要,可以来
这里找我,但话可要讲清楚,除非这遗产的事能让我满意,否则别指望我会提供
她生活费或学费。”
莎拉觉得倒胃,这女人竞用鲁思作为谈判条件。但莎拉告诉自己,乔安娜其
实和鲁思一样走投无路。她决定再试一次“乔安娜,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你
女儿想要见你。她不敢到这里来,是因为那个怂恿她偷东西并想吓她的男人知道
这地址。所以拜托你,能不能跟我回去和她谈一谈?她这次不是在撒谎,而是发
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事情让她乱了方寸,她亟须确定你不会弃她不顾。她老守在电
话旁,盼望和祈祷你会打电话来。我想,你根本不知道她多么在乎你。”
她脸上掠过一阵犹豫——搞不好只是莎拉的幻觉——“你既然收留了她,布
莱尼医生,我建议你自己处理。她所做的事,我一点也不同情,而且,我甚至认
为她是杀害我妈的凶手。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请你不要怀疑这点。”
莎拉不敢置信地摇头。“啊,算了,或许这样反而好,这时候鲁思最不需要
的,就是被你落井下石。你自己也曾经陷入同样的处境,难道你忘了当玛蒂尔达
对你伸出援手时,你的处境有多糟糕吗?”她耸耸肩,“我本来不想接受遗产,
让你和鲁思自己去法院争取,但我已经改变主意,你想得到遗产,就来找我打官
司,而你将会孤军作战,因为我会弄笔信托基金,让鲁思不论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都不会衣食无靠。”她朝着大门走去,对库珀甜甜地一笑——就是这个笑容,让
他心神不宁——“警官,假如你想听我的意见,我还是认为乔安娜不是凶手,关
节炎再严重,只要这贱女人靠近一步,玛蒂尔达一定会把她踹得远远的。”
还不错嘛,库珀望着快步走向大门的莎拉的背影,心想布莱尼医生毕竟还保
有一腔热血。但是,他很想知道,究竟鲁思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和杰克这么生气。
隔天早上,库珀造访“卡多根豪门大厦”——由名字可以知道它有段辉煌的
过去,不过现在则是栋破旧的大楼。这栋60年代的建筑,单调、方正、没什么风
格,挤在两栋郊区房子之间,纯粹为了提供低成本、高获利的住宿而兴建。如果
当初以“破坏景观”为由起诉建筑商,让工程无法为继,库珀心想,这个小镇的
景观将会多么不同。
他爬上楼梯,按了17号的电铃。“詹姆斯·吉勒拜先生在吗?”他问那探出
头、一脸醉意的邋遢老人。库珀拿出证件。“我是库珀,里尔茅斯警局。”
吉勒拜眉毛高高地扬起。“干吗?”
“我可以进来吗?”
“做什么?”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关于你死去的太太。”
“做什么?”
库珀知道这样下去会纠缠不清,决定开门见山。“你太太是遭人谋杀的,先
生,而我们相信她在去世前曾经和你联系。我知道你在国外待了很多年,所以得
提醒你,按照英国的法律,你必须协助我们,接受我们的询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随便啦。”他看来对库珀的话没有反应,但还是带着他穿过一个放着一张
床的房间,走到另一个摆着一张折叠式沙发和两张塑料椅子的房间。房里没有别
的家具,也没铺着地毯,倒是窗户上挂着纱帘,算是勉强保有一点隐私。“东西
还没从香港运到,”他说,“应该快到了,现在只好先将就,坐吧。”他自己坐
到沙发上,似乎想遮住脚边地上的空酒瓶。房里充斥着威士忌、尿臭和邋遢老人
的味道,库珀还看见,他裤裆前是湿的。拿出笔记本,库珀刻意装出专注的样子。
“当我说你太太是遭人谋杀时,吉勒拜先生,你似乎并不意外。你已经知道
了吗?”
“听说了。”
“谁告诉你的?”
“我哥哥!我们以前曾住在隆奥顿,他还认识些朋友,东听西听的。”
“他现在住哪里?”
“伦敦。”
“可以给我他的名字和地址吗?”
老先生想了想。“应该可以吧,他叫费德里克·吉勒拜,住在肯辛顿区的丹
拜街。不过,他帮不上忙的,知道的事未必有我多。”
库珀回头翻阅笔记本,找到乔安娜·拉斯勒的地址。“你那继女也住在肯辛
顿,你哥哥认识她吗?”
“应该认识吧。”
哼,库珀心想,他看到了许多很有意思的可能关联。“吉勒拜先生,你回英
国多久了?”
“六个月。”这么说,东西还没从香港运到只是借口。这年头就算环绕世界
一周也不需要这么久。这老小子根本就一文不名。“你先去了哪儿?找你哥哥?
或是你太太?”
“在伦敦待了三个月,然后决定回到老家来。”
一定是费德里克受不了这种无可救药的酒鬼。当然,这是库珀的猜测,但他
相信八九不离十。“那么,当时你就见过乔安娜,而她告诉你玛蒂尔达还住在原
来的地方。”他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他已经知道这一切。
“很好的孩子,”老先生说,“漂亮,像她妈。”
“所以你去找玛蒂尔达。”
吉勒拜点点头。“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野。”
“然后你看到那些钟,那些她告诉你已经失窃的钟。”
“律师告诉你的,是吧?”
“我们见过道肯先生,他告诉我们你昨天的造访。”他看见老先生皱起眉头。
“他必须这么做,吉勒拜先生,知情不报是很严重的罪,尤其是涉及一起谋杀案。”
“我以为是自杀。”
库珀装作没听到。“当你发现你太太骗了你,你怎么做?”
吉勒拜大笑起来。“当然是要回我的东西。她以为我在开玩笑,说我在30年
前收了那笔钱,所以无权做这种要求。”他开始回忆,“以前住一起时常打她,
不是很用力,但必须让她怕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闭起那张恶毒的嘴。”颤抖的
手抚摸着干涩的嘴唇,“我觉得很丢脸,从此再也没打过女人,一直到……”他
停下来。
库珀顺着他的语调。“你是说,当她告诉你无权要回那些东西时,你打了她?”
“打了她一巴掌。”他闭起眼,仿佛这段记忆带来痛苦。
“打伤她了吗?”
老先生苦笑。“我把她打哭了。”他说。
“然后呢?”
“说我要告她,然后就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似乎突然发现自己裤裆上的尿渍,刻意地合起双腿。“打她那次?两三个
月前了。”
“这么说,你去过不止一次?”
吉勒拜点点头。“两次。”
“打她之前或之后?”
“之后,她才不希望我告她呢,不是吗?”
“我没搞懂。”
“你当然不懂。你一定没见过她生前的样子。恶毒,是惟一可以用来形容玛
蒂尔达的话。恶毒而且残忍。她猜想我日子不好过,隔天跑来找我谈判,说要和
解。”抓了抓手上的癣,他说,“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钟的价值,给我5000英镑要
我别再去找她。”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