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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后而已。
凯斯和莎拉在山脚下一家小餐厅吃午餐。透过面前玻璃酒杯的杯缘,凯斯看着
莎拉,说:“刚刚你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担心自己被抓?”
她耸耸肩。“这很重要吗?”他心想,杰克的离开,对她影响甚大,他从来没
见过莎拉这个样子。
“当然重要,”他说,“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可以现在就陪你到警察局走一趟,
跟他们把事情解释清楚。干吗为了一件可能不会发生的事而让自己整天提心吊胆?”
她摇头微笑。“我是故意装的,”她说,“我只是受不了他们老是谈论我,当
作我好像不存在似的。在他们眼里,我和玛蒂尔达一样只是个死人,让他们觉得兴
奋的,其实是那笔钱。”
这话不公平,他心想。刚刚那两个人对于莎拉的处境相当同情,只是她把每个
人都当作敌人。包括我在内吗?很难说。他转动酒杯,让壁灯上柔和的光线穿透杯
里的红酒。“你希望杰克回心转意吗?难道你就是为了他的事而生气?还是纯粹只
是因为他有了别的女人而嫉妒?”
“换作是你,会‘纯粹’嫉妒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又露出微笑——一个扭曲着嘴唇的苦笑。“我也搞不懂,凯斯,我已经嫉妒
了很多年,嫉妒他的作品,嫉妒他的女人,嫉妒他的才华,嫉妒他这人以及他把每
个女人弄上床的能力。我现在的感觉和以前所有嫉妒完全不一样。或许,以前的嫉
妒感觉还在,只是已淹没在许多其他的情绪中而无法抽离。”
凯斯皱起眉说:“什么?他把每个人都弄上床的能力?我一直都受不了这个人,
从来没对他有过好感。”
“可是你会记得他,虽然我想你所记得的都是不满和气恼的事,但你就是会记
得。有多少人能像杰克这样,让你印象深刻?那个调查我的警察说得好,他说杰克
‘难以捉摸却无法抹灭’。”她直视凯斯的眼光,“那是我所听过,对杰克形容得
最恰当的一句话,因为他真的是这样。现在呢,我自己住在一个安静的大房子里,
而我一点也不喜欢。这辈子我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知道何去何从,这种感觉让我很害
怕。”
“那就干脆忍痛,正式办分居吧,从头开始。不确定的状态的确令人害怕,‘
拍板定案’总是比较让人安心。”
吸了口气,她将盘子推到一边。“你的语气好像我妈,每次遇到什么事,她都
要长篇大论唠叨个没完,常气得我快发狂。去跟那些坏蛋说‘拍板定案让人安心’,
看看他们会不会同意!”
凯斯向侍者招手,示意买单。“冒着招牌再度被砸的危险,我建议你到海边走
走,让自己清醒清醒。你的感情用事,已经影响了你的判断。像这种时候,你只需
要记得两件事:第一,是你开口要杰克离开的,不是他要离开你;第二,你这么做,
绝对理直气壮。不管你现在觉得多么孤单、多么寂寞、多么嫉妒,都不重要,也都
无法改变最重要的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你跟杰克不适合继续当夫妻。我的建议是,
另外找个好丈夫,一个能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在你身旁支持你的好男人。”
她突然笑起来。“可能没什么指望了,好男人都已经成了别人的丈夫了。”
“这又能怪谁呢?你本来也有机会,可是你却选择了放弃。”他把信用卡交给
女侍者,望着她朝柜台走去,然后才把眼光移回莎拉,“我想,你根本不知道你曾
经伤我多重。你现在的感觉,倒很像我当时的痛苦。”
她没有马上答腔。
“到底是谁在感情用事?”她终于开口,他发现她的眼眶又出现泪光,“你忘
了你是在失去我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么需要我,那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可悲的是,他心里知道,她一点也没说错。
凯斯按了电铃后,吉勒拜公馆的大门敞开6 英寸。他露出亲切的笑容。“是拉
斯勒太太吗?”
她前额的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事?”
“我是杰克。布莱尼先生的律师,听说,他住在这里。”
她没有回答。
“我可以进去和他谈谈吗?我是远从伦敦开车过来的。”
“他现在不在这里。”
“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他吗?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叫什么名字?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你来过。”
“凯斯·史莫勒。”
她把门关上。
薇兰·欧洛夫躲在屋角,在他向车子走去时向他招手。“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多
管闲事,”她悄声说,“可是我刚好听到你们的对话。她现在的情绪很怪,不跟任
何人讲话,既然你大老远从伦敦来……”她没有打算把话说完。
凯斯点点头。“是啊,如果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杰克,我会非常感激。”
她紧张兮兮地向乔安娜家大门望了一眼,迅速朝那条绕向屋子另一端的小路做
了个手势。“在花园,”她悄声说,“在避暑屋里,他把那里当作画室。”她摇摇
头,“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我本来以为玛蒂尔达的嘴巴最毒,可是乔安娜——”
她双眼向上翻了翻白眼,“她竟然说布莱尼先生是个同性恋。”她催促他,“快走
吧,免得让她看见我跟你说话,道根会大发脾气,你知道吗,他怕得要死。”
这个女人的拔刀相助,总让他觉得怪怪的。凯斯向她点头道谢,沿着鲁思带着
莎拉走过的路走去。尽管天很冷,那门仍敞开着,走过草坪时,他听到里头传出一
个女人唱着寇尔。波特的歌。在简单的钢琴伴奏下,歌声完美无瑕,饱满而扣人心
弦。
每次我们道别,我怅然若有所失;
每次我们道别,我疑惑为何如此。
高高在上的老天,无所不知的老天,
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竟让你离我而去……
凯斯在门口停下来。“什么时候成了克莉欧·琳恩的歌迷了,杰克?我还以为
只有莎拉喜欢她。”他按下录音机上的“打开”键,取出那卷录音带,看着录音带
正面手写的标签。“哈,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们结婚前,我录给她的那一卷。她
知道你拿走了这卷带子吗?”
杰克的眼皮垂下一半,凝视着对方,他想反唇相讥——这是他每次面对史莫勒
尖酸开场白时的标准反应。有一度,他还很高兴见到这王八蛋。不过他也不得不承
认,自己还真他妈的高兴,高兴他可以改变过去六年来的习惯,以一个“朋友”的
身份来和他打招呼,而不是婚姻破坏者。他把画笔插到一个装着松节油的瓶子里,
用身前的围兜擦拭双手,伸出沾满色料、象征言和的硕大手掌,说:“我猜,是莎
拉送你来的吧?”
凯斯假装没见到伸出的手,眼光扫向丢弃在混乱屋角的睡袋,拉过一张椅子。
“不是,”他一边坐下,一边答道,“我在普尔市就跟她分手了,她不知道我来这
里,我只是想来和你聊聊。”他看着那幅画,“我猜,是拉斯勒太太吧。”
杰克双手交叉在胸前。“觉得怎么样?”
“你是说她还是说这幅画?”
“随便。”
“我只从六英寸宽的门缝里见过她,”他歪斜着头,端详那幅画,“你的紫色
用得很重,怎么,她是花痴?还是代表你自己的幻想?”
由于背部肌肉被寒冷的天气和冷硬的地板冻伤,杰克只能对着椅子缓缓蹲下来,
心里同时想着:真正的男子汉会现在立即给凯斯一拳,还是等他做好招架的准备?
“她不是常常这样,”他认真地答道,“只有嗑药时才会。”
凯斯不作声地咀嚼他的话。过了一会儿,问道:“你告诉警方了吗?”
“告诉警方什么?”
“说她嗑药?”
“没有。”
“那么,我想最好你也别告诉我,而我什么也没听到。”
“干吗?”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你为所欲为的特权,我不能知法犯法。”
“跟我不一样?可别责怪到你的职业,”杰克不满地说,“是你背叛了你自己。”
他朝房子四周点点头,“她需要帮助,而最能给她帮助的,是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也就是莎拉。警方能帮她什么忙?”
“警方可以阻止她再度杀人。”
杰克摸摸下巴。“你是说,她堕落到会瞌药,所以依此类推也会堕落到杀她母
亲?你心里很清楚,这全是狗屁。”
“这可能是她杀人的动机,这动机比起莎拉被冤的理由合理多了。
供养瞌药习惯的代价不小,更别说这习惯对人格的影响。就算她不是为了钱而
杀死那老女人,也可能会突然发飙,而下此毒手。“
“你也会把这些事情去跟警方说,对不对?”杰克低声说。
“没错,尤其,这关系着莎拉的性命。”凯斯将手指间的录音带翻过来,顺手
放到录音机旁。“我想,虽然你人在这里和那嗑药的花痴厮混,也应该知道莎拉现
在正为了病人流失和可能遭警方逮捕而担心得要命吧?你还有没有良心?”
这话是莎拉告诉他的吗?杰克心想。不是,据他所知,“厮混”不是她会用的
字眼,她自视甚高。他打了个好大的呵欠。“莎拉要我回去?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
的吗?我也不怕跟你说,我早就受不了这冷得半死的鬼地方。”
凯斯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住怒气。“我不知道她想怎么样,”他一边说,一边
将放在腿上的手握拳,“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突发奇想,觉得我们俩可以不要再互
相刺伤对方,坐下来好好把这烂摊子谈清楚。看来,我早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杰克望了一眼握拳的手,不相信凯斯会有种动手。“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
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