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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佣金吗?”梅森说。
“显然没有,”德雷克说,“她靠工资过活,这些都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没有什么粗暴行为,也不想强迫别人去赌;但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如果某人身旁有个活泼诱人的年轻女子大把下注,这人定会多换两三堆筹码继续赌下去。当一个年轻女子对他抛出媚眼,同时又显然在用自己的钱豪赌之时,他会唯恐自己显得像个小气鬼似的。”
“会赌赢吗?”梅森问。
“当然,”德雷克说,“你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搞的,但你盯着她们,她肯定看上去比随便一位游客赢得多得多。当然,你能解释部分原因,因为她们精于此道,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大把豪赌,什么时候应该小心下注。第二,如果你手头赌资无数,情况会迥然不同。当然,她们从不把自己的筹码兑现,她们知道手头输光了筹码还会源源而来。赌徒们告诉我,许多人输钱就因为他们在获胜时没有勇气倾其全力,或者在输掉时缺乏精明没有谨慎下注。赌徒们都说好运是一波一波涌来的,你会一会儿交运一会儿倒大霉。当你交好运时,你想继续稳操胜券占尽风流,当你倒大霉时,你又想收缩战线以图东山再起。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我本人不擅赌博,我只是在向你谈论道恩·乔依斯。她令人赏心悦目,在法律许可范围内也真是风头出尽。
“她认识这个叫卡塞尔曼的家伙,这一点毫无疑问。有几次她去与卡塞尔曼幽会,她好像挺喜欢他的,要不然他们就是为什么生意而搅在一起,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卡塞尔曼专干敲诈勒索的勾当,但这点无法证明,没人知道他如何生活。他是个奸商,他在拉斯维加斯沿公路商业区一带东游西荡,无所事事,生活倒是过得相当不错。他一向都是收取现金,从来不用银行户头,也不申报个人所得税。他就那么游来荡去过一天算一天。
“许多人都来拉斯维加斯,有些旅游者只是匆匆过客,有些是从洛杉矶和旧金山来的经常出入咖啡馆的时髦社交人士。一个对面容身形有良好记忆力的人,可以靠记住别人想忘记的事挣钱,特别是他有一些歌舞女郎给他通风报信,告诉他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是的,”梅森说,“我明白。那要追查起来可能很困难。”
“确实很困难,”德雷克深有同感,“卡塞尔曼被枪杀时钱包里大概有1500美元。任何人都会认为那是他在世间的所有钱财,但你非常清楚那根本不可能。他会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不是藏在化名租用的保险箱里,就是埋在或者塞在了什么地方。一遇上什么事,他就会溜之大吉,需要钱就可以去取。有几次他以现金方式支付1万或1。5万美元买进地产期权,每次他都拿得出现金,而且全是百元大钞。”
“收个人所得税的人就没查过他吗?”梅森说。
“就我了解,从来没对他采取过行动。这家伙是个滑头,他总躲在背景当中,从未犯下错误去做首次个人所得税申报。从记录来看,没人知道他当时还活着。
“道恩·乔依斯,也就是小霍默·加文的妻子,和他关系非常密切,而乔治·卡塞尔曼如今却成了一具尸体。出于某种原因,小加文夫人非常非常希望把整个事件遮掩起来。不管她和卡塞尔曼有什么,不管她在内华达干过什么,她都不想在每日新闻中公诸于众,特别是正当她想以小加文妻子的身份为上流社会接纳之时。”
“小加文怎么样?”梅森问。
“这要取决于你所问的人的辈份。他是个放荡的投机商,但他可能会稳定下来,他老爹倒是不错,尽管老头从不参加社会活动。那孩子干起了二手车生意,相信我的话,他动作确实挺快。他强调迅速周转,宁愿薄利多销。他显然从汽车生意中很挣了些钱,他还投资房地产,从事各种地产期权交易,资金周转也很快。他总能发现州里将要依法征用的地产,没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发现的,但他总能带着一大堆期权出现,当然州里会急着和控制了大块地产的人讨价还价,而他也愿意赶紧出手收钱。”
“你了解到了有关阿克梅电气和水暖维修公司的什么情况吗?”
“阿克梅的人和尤里卡联合修理店都在查塔姆大街1397号收取邮件,那是个可出租单个房间的公寓。有人在那儿租了个房间收取邮件,他很少睡在那儿,但是却不忘付房租,时不时还会去一趟。”
“有关于此人的描述吗?”
“太粗略,”德雷克说,“差不多人人都对得上号。因为他总是提前付房租,没人对他太注意。
“关于这起谋杀案的审判,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消息,佩里。汉米尔顿·伯格想尽量不牵涉道恩·乔依斯。他相信是你掉换了杀人凶器,他认为自己能证实这一点。他认为自己对斯蒂芬妮·福克纳占了上风,当然,你可以努力提出有关那支枪的证据,从而表明道恩·乔依斯也可能是凶手的想法。但一旦你那样做的话,伯格就会全力以赴提出自己的论点,说你带着杀人凶器去那儿假造了一个事故,以便分散注意力掉换枪支,这仅仅为了把道恩·乔依斯牵扯进来转移视线。”
“对,”梅森说,“我想我们可以给他想要的所有的机会提出自己的见解。他无法证明我掉换过枪支。”
“显然他无法证明,”德雷克说,“那会让他勃然大怒。他尽可以去胡乱猜测……你准备代理斯蒂芬妮·福克纳吗?”
“我准备代理她。”
“你看,佩里,私下告诉我,她究竟是怎么说的?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梅森说,“正是让我心烦之处。她一个字也不说,只是向我保证她没有枪杀卡塞尔曼。她说自己完全清白,又不愿说得详细一些。她说在我开始正式询问时,她将被迫揭露一件事,这事无人知道,她也不愿吐露。”
“一件发生在过去的事?”德雷克问。
“我猜是这样,”梅森说,“她将打破沉默,最终告诉我实情,但现在她还要耐心等待。她说他们在判决之前将无法证明她有罪,她说他们凭着一些非常不合逻辑不充分的证据最多只能使她遭受嫌疑……”
“那好,”德雷克说,“我祝你好运。”
“我需要好运的机会可能只有一个。”梅森咧开嘴笑着说,“那些空白单据是在什么地方印的?你能打探到消息吗?”
“现在还不能。我们正像疯子一样打电话,与私家侦探一起调查所有可能的成批印刷的地方。到现在还没有交好运。”
“继续查吧。”梅森说。
德雷克东倒西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一定会去查的,佩里,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16
汉米尔顿·伯格起身向陪审团做开庭陈辞。
“在本案中,”他说,“我将做到简明扼要、言之有据。控方的意图就是要避免任何逢场作戏,用确定无疑的事实来陈述案情,形成无可回避的唯一结论。
“今年10月7日,乔治·卡塞尔曼遇害身亡。法医证据将向诸位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显示,有人用一支左轮手枪顶住卡塞尔曼的身体,就在心脏稍稍偏下,身体中线略微偏左的部位,然后扣动了扳机。伤口是所谓的接触伤,即左轮手枪的枪管被紧紧顶在了被害人的身体上,弹头和弹壳内爆发出来的火药气体一起进入了被害人体内。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枪声会变得极其低沉。
“控方想要指出,被告斯蒂芬妮·福克纳与乔治·卡塞尔曼有过一次约会。她前去赴约时由前门进入卡塞尔曼的公寓,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人看见她从后门鬼鬼祟祟地离开了公寓。
“我们要向你们指出,她踩在了被害人的一滩血迹上,然后走进盥洗室,想洗掉鞋上的血污。她在地板的那滩血迹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还在盥洗室中留下了一些毛巾,毛巾上有人血的痕迹和从她鞋上脱落的微量物质。
“她的朋友霍默·加文试图掩盖她犯罪的蛛丝马迹,销毁了大量证据。为此他将在适当的时候出庭受审,但残留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被告有罪。
“我们将用确定无疑的事实证明,用来杀人的枪支是由被告持有。她的律师佩里·梅森用巧妙的手法在这个问题上混淆是非,但你们心里一定要牢牢记住,杀人凶器据查正是由她持有的。让她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她能这样做的话。
“佩里。梅森先生既是被告的代理律师,也是霍默·加文的代理律师,目前尚未被指控为从犯或共犯,然而他并没有获得任何豁免。我们要请求你们,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审查证据,宣判被告犯有一级谋杀罪。做出这样的判决后,你们可以让我们去采取其余的步骤,查处那些对歪曲证据、妨碍司法会负有责任者。你们唯一需要关注的是被告是否谋杀了乔治·卡塞尔曼。
“我们期待你们亲手做出一个公正的判决,一个合理的判决。”
汉米尔顿·伯格庄重地转过身来,走回到控方席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希尔顿·德克法官盯着佩里·梅森。
“辩方是想现在做开庭陈辞还是再等一会儿?”
“我们等一会儿。”梅森答道。
“公诉人先生,传你的第一证人。”德克法官下令。
汉米尔顿·伯格的主要庭审助理盖伊·亨德雷负责传唤控方的第一证人,一个进入过卡塞尔曼公寓的巡警。证人简要描述了地板上的尸体,血迹和重案组立即得到通知的情况。
辩方没有询问证人。
控方的下一个证人是赫洛克姆警官,他趾高气扬地走上证人席,证实自己是重案组成员,曾到现场负责勘验,指挥拍照,随后搬走尸体,并指示指纹专家提取现场的隐约指纹。
辩方仍然没有询问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