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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本想去送一送,结果到了明家,才发现人已经走了,这让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猜疑明铮是突发奇想的低调,又或者是怕自己人缘很臭,来的人寥寥无几丢人?
不过,很快就有人不甚在意了,似乎根本就没将明铮这个纨绔放在眼中,只觉得是走了一个祸害而已。
车队出了都城,已经是辰时,明铮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堆得满满的贵重物品,就是脸色一沉。他早早就知晓太皇太后会给他带东西,没成想会是这般的多,也不知道了路途抖的地方,这些东西会不会塌了砸到他。其实这些东西很可以放在货车里,偏生太皇太后交代说路途遥远,放在出行马车里拿着方便,谁能告诉他,他出行途中用得着三个夜壶吗?他心情愉悦了,走出马车,掀起衣摆就可以随意放水,用得着这些东西嘛?
随手拿过来一个木盒,打开来娶看那人头大小的夜光石,他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车帘问马夫:“这附近劫匪多么?”
“不多,从这里到绵雪山顶多能碰到五、六批。”车夫回答的轻松且愉悦。
“呃……这是算少的么?”
“是啊。”
“是不是到了那里,马车就能轻松不少?”
“人都少了不少哇!”车夫说着,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声音很有穿透力。
明铮脸上一僵,当即觉得这车夫不太靠谱,直接扭头对明炎喊:“你进来陪我坐车。”
明炎侧头看了看明铮,根本没动。只是开口安慰道:“我能确保你活到最后。”
明铮听完,直接缩回到了车里,心说听到明炎郑重其事的承诺,他也没安心多少啊,自己身边怎么就聚集了这么一群不靠谱的人?他去姚家的时候就该多学点东西,他到最后也只是学到会了扎马步而已。此时他可是知晓了。这扎马步的确可以打基础,可是土匪袭击的时候,他也不能大喊:“呆!兄台且慢,待我将马步扎好。”那八成被他们挡笑话给娱乐了,随即还能给他屁股开个花什么的。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捂脸,突然开始想,是不是身边有一位姚芷烟的那样的妻子。真的很有安全感?至少出入平安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明铮下意识的一惊,身体紧绷起来,原来土匪的效率这么快!他慌乱的捧起了夜明珠,想着他们要是想要什么,自己主动送出去就成了。
这个时候明炎的声音传来:“少爷,是六皇子与文少爷。”
明铮下意识的睁大了一双眼睛。身体一缩,靠在了软榻上,颓然的低下头。没吭声。
后面的马蹄声还在继续,没有放弃追赶,明铮却眼睛发红。手指搭在了木盒之上,指尖微微泛白,让圆润的指头更加圆润。他紧紧的咬着下唇,唇瓣发白,只有贝齿咬着的地方显出了诡异的殷红。
“当成没看见,快点离开。”明铮终于开口,冷静的说道。
明炎没说话,马夫却加了车速,这使得车越发的颠了,明铮只能扶着车厢才能坐稳。
“我成亲之时,定然将酒扬在院中,与你共饮!”文靖泊突兀的大喊了起来,明铮就算坐在马车里面,听着马车“咯咯”的声音,也能听清。他当即收起了悲伤的情绪,一脸的愤怒。
扬酒算怎么一回事?拜祭死人吗?!
“你不在之时,我会代替你观察都城之中的美人!”文靖泊再次开口,引得明铮差点将月光石扔在了车板上,你小子想道歉就道歉,想说点感人的话,没墨水也能原谅,最起码来一句:“我等你回来”啊,你交代这些算什么,交代后事啊?!
马车外面已经传来了那些高手的笑声,想来是笑自家少爷呢。
明铮终于忍不住了,让车夫停车,然后狼狈的拿了一柄匕首就下了马车,等在了路边。
谁知俊雅的姿势没摆出来,他就被遍地的灰尘淹没了,就在他与灰尘做斗争苦不堪言的时候,文靖泊与六皇子等人已经赶到了。
明铮缓了好一会,才拔出匕首来,然后拽自己的头发就想要割下来一块,想了想又放弃了,这才又去割自己的袖子,然后割下一块布来,丢向了文靖泊,大吼了一句:“绝交!”
文靖泊看了一眼那快破布,没理,任由它被风吹走,然后对明铮说了一句:“你我又不是断袖。”
“谁跟你断袖啊!瞧瞧你长得那德行,我瞎了眼能看上你!”明铮气得直跺脚,指着文靖泊就开始骂。
“我四肢完整,下巴正常,相貌端正,比你高一指。”
“黑炭球!”
“你还不是白雪团?”
“你这样的,到了黑天里,一闭眼睛一抿嘴,直接就找不到你了!”
“我白天看你直反光!”
“绝交!”
“好,绝交两年!”
“呸!”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笑成一团了,有的时候真觉得这就是俩活宝,在一起的时候十分合拍,就算是吵架也是能娱乐众人的。
文靖泊这才走过去了几步,站在明铮对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兄弟,我们也别闹别扭了,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情谊,我想了想,其实有你在也挺好的。平时当哥们,偶尔还当个美人赏赏,挺好!”
明铮一听就怒了,直接跳脚,将文靖泊的手拍开,然后怒骂:“我说我在你们文府住的那些天。你怎么老抱着我睡呢,原来你小子动机不纯啊!”
六皇子在这个时候才忍不住插嘴道:“这里没有大哥的细作吧,不然他知晓了,能阉了小蚊子。”
明铮当即涨红了一张脸,左右看了看。大窘,气急败坏的照着文靖泊与六皇子就是两拳,这才急躁的说道:“统统绝交!”
说完就要再割一块袖子。却被六皇子拦住了,说道:“你别割了,我们也不耽误你的行程了,这两年的时间你好好想想这些事情,两年后回来,我们再与你叙旧。”
明铮这才停下来,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清晨,阳光并不是那么的毒辣。温煦而清明。苍茫的荒野之中,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分外显眼。
几名锦衣少年站于那里。阳光照耀着他们年轻的面容,让这一幕成为了永恒。多少年后的他们才发现,他们还能说出绝交的时候。尚且是极好的。若是有朝一日,其中一个人问出一句:“我们不是兄弟吗?”另外两个人都会心狠狠的痛。
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每个人的利益改变,真正的情谊,就要用命来换。
不是他保护了他,就是他守护了他。
后来的后来啊,他们想起,自己是有着兄弟的,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刻,他们神奇的出现了,英雄一样,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的好似撑起了整个苍穹。然后呢,在自己最为幸福美满的时候,他们沉默了,消失了。原来啊,他们最珍贵的地方,就在于那么两个字:不弃。
明铮看着他们两个人,突然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干脆什么也没说。思量了片刻,这才后退着离开,最后干脆的上了马车,临进去的时候,才探头看了一眼两个人,说了一句:“不用送了。”
两个人一同点头,然后看着明铮上车,车队再次启程,扬长而去。
渐行渐远。
尘土飞扬之中,文靖泊扭头看向六皇子,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六皇子是要走的,与明铮不同,他要做的是避嫌,走得万般无奈。
“应该是在你成亲之后。”
“哟,那我定然要灌醉你!”文靖泊笑得狡黠。
“想灌醉我的人只有你一个,想灌醉你的却是有许多的,你以为明铮走了,闹洞房的人就会少么?”
文靖泊听到这一句,突然轻笑起来,然后道:“幸好明铮走了,他鬼点子最多,自家大哥成亲都被他折腾得半死,说是他嫂子半年多没敢于明铮说话呢,生怕被这小舅子调戏了。”
六皇子同样是啼笑皆非,能把明琴那般优雅的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恐怕也只有明铮了。他点了点头,不以为意,他是没有这种烦恼了,想闹皇子的洞房,没那么容易。
文靖泊忍不住问六皇子:“你还真等太子登基了再成亲?万一那个时候你已经没体力了怎么办?”
六皇子当即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骂:“这般地点,你竟然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当真是傻了不成?”说完,他话语一顿,有道:“我也可以成亲,不过只能找一户小户嫡女了,最好是娘家实力越弱越好……”
文靖泊跟着长长的叹气,颇为替六皇子觉得可怜。如若六皇子的妻子娘家实力雄厚,定然是会引来太子介意的,到时候兄弟必将闹翻。
此时的他们怎么会知晓,六皇子未来的婚事是有媒婆搭桥的,而这个所谓的媒婆,正是我们的女侠姚芷烟,姚芷烟扛枪三次上门挑战,几乎杀了个头破血流,狼狈不堪,才抢回了这门亲事,本以为是举案齐眉,没成想,差点替六皇子引来了弥天大祸!
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了。
☆、087 狗男狗女待屠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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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与明家的动作十分迅速,文靖泊的婚期很快就被定了下来,正是三个月后,天气还没有寒冷下来,尚且可以接受,露天婚宴点燃足够的暖炉,也不算遭罪。
至于姚家的姚子卿与姚子明护送之行定在了过完年之后,这速度可是比预想之中提前了不少,足矣见得跨刀郡主是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了。
之后的日子便是风平浪静的,姚芷烟也依旧按照自己的规律行事,只是最近要做的事情多了一件——她已经无法容忍余氏与姚子明了。
在姚子英去世之后,余氏安静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便重新开始生龙活虎的张罗管理家事,尤其是秦姨娘被关了禁闭,杨宛白病重之时,她几乎独揽了大权。
姚芷烟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