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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雷表情肃穆,再加上黑狼带遮掩住了他一只眼睛,那神情不禁让三人眼前一亮。
分雷望向莽乌特和贾扎拉道:“下令所有买天战士,半个时辰后进驻西城城墙。”
莽乌特一声得令后,分雷对孔果洛道:“撤返城内所有买天探子,由你亲领随时听候调遣。”
孔果洛不解道:“城内的事不管了?”
分雷闷哼一声道:“不是不管,是有大事要管了。”接着又对莽乌特道:“广顺堡随时都有可能陷落,你和贾扎拉可度情增援,一旦出击,只需解围不可追亡!”
孔果洛待他二人应命,上前道:“刚来的消息,年尼雅率三千骑兵已击退唐军,重新控制了萨骕布坞头,车鼻可汗虽然没有做何态度,但年尼雅至今没有到本部报道。”
分雷默然地摆了摆手,道:“随他去吧。”
孔果洛急道:“可是薛延陀的粮草图还在他手中,难道我们要放弃攻击吗?”
分雷缓缓直起身子,轻声道:“薛延陀联军已成气候,就算我们知道位置,也只能是孤军前往,到时候他们随意调出一军便可轻易击败我们,这个险冒不起。”
其实他何尝不想奇袭薛延陀粮道,只可惜契丹松克部的人已混入城中,而且有井桃在,任何出击都会被敌军提前得知,他还怎敢用成百上千的士兵生命去冒险呢。
似乎什么都为时以晚了。
“报!”
一个买天十夫长朗声进来禀道:“阿史那将军请见头人!”
众人一愣,这兵凶险危的时候,他怎么从狼头牙底下来了呢?
分雷暂且挥去众将,起身迎上舍外,阿史那晨烈一脸阴郁地踱步而来,分雷寒喧半句后将他让进屋中,后者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可见过车鼻可汗了?他有没有提及狼头牙底?”
分雷摇了摇头,道:“可汗并未提及。”
“唉……”阿史那晨烈痛声道:“快一个月了,可汗为何不曾召见于我?究竟是为什么!”
分雷当初在北城时就想问他这话,现在他倒上门来说了。
“将军身为重将,怎会在一个月之内都未曾见过可汗呢?”
阿史那晨烈双手揉搓在一起,脸上涨得通红,直言道:“还不是杜豫这王八蛋!当初在突厥牙帐与我争夺领兵之权,老子凭的是真本事,自然得领全军,结果他至今怀恨在心,现在还扣起我的粮草,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北城粮草本就不多,若是薛延陀再杀两个来回,我看兄弟们不是战死就是饿死了!”
分雷愕然道:“玳轲岩城内的粮草不是很充足吗?”
“充足?”阿史那晨烈哽声道:“确实充足,粮草堆积如山啊!但头人你可知道,那粮食都是陈年旧粮,米粒儿都像小石头似的,吃了是要坠肚子的啊!”
分雷吃了一惊,他转身从桌角上端起一碗米汤道:“我们这里都是好粮,将军……”
阿史那晨烈咬了咬牙肌道:“这些粮食……都是我从北城给你们运来的,买天都是好汉,咱再饿,也不能屈了你们。”
分雷心中一阵酸痛,他万没想到阿史那晨烈会是如此肝胆之人。阿史那晨烈这时平抚下来,拍上分雷的肩头道:“不管怎样,你主攻,我主守,只要我二人活着,玳轲岩城就破不了。”
分雷笑道:“将军大可放心,买天乌骑甲是效死的一支部队,没有任何事会动摇他们的信念。”
阿史那晨烈点了点头,而后两人又布置了一下,前者便返回狼头牙底了。
分雷待他走后本想去探望强奇里,却见孔果洛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头人!刚得到探报,元解礼率领五千骑兵向萨骕布移动,年尼雅不知为何竟然弃守尾随,而且还遥鹰来报,希望头人能前去接应。”
分雷眉头微皱,问道:“他带着可汗的亲兵,怎么不直接向突厥请援呢?”
孔果洛沉声道:“我看这是个圈套,如果年尼雅暗中投靠唐军,那头人此去就是九死一生啊。”
分雷望着他道:“年尼雅身为我部军师,自然有他处事的一套,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你再不可人前人后诋毁于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
孔果洛苦着脸道:“我也是为头人着想……”
分雷按上他的双肩道:“一路来,我二人经历重重艰难走到今天,这生死兄弟般的感情,你也要放在买天每一个勇士的身上,如今每一个细微的不安都会引起全局是非,我希望你能明白。”
孔果洛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分雷又笑着拍了他一把,随后走向舍外,买天战士牵过他的战马后,分雷飞身而上,孔果洛看在眼里疑道:“头人不会是要支身前去吧?”
分雷勒着马头,轻声道:“年尼雅既然希望我去,自然是对突厥中的一些人心有顾忌,这一定有他的道理,还是那句话,信赖他吧,”
孔果洛不安道:“探子都已经撤回来了,我可组织成亲卫跟随在头人身后策应,这五十人均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万一有起事来也有个照应。”
分雷摇了摇头道:“你还有更重的任务,我此去后,你在这五十人中挑选出十个最出类拔萃的探子潜伏进内城。”
孔果洛愕然道:“头人的意思是?”
分雷淡淡道:“松克部的人就在内城,就算我们抓了几个小探子也动摇不了内城的局势,所以我希望你能更了解可汗和他身边的人。”
孔果洛是何等聪明的人,自然领会了分雷话中之意,他得令后便去准备了,这时天边吹来乌云,天开始阴沉下来。
分雷支身一人轻骑而出,出了西城门后沿着玳轲岩城的防线向南奔去,在离萨骕布坞头不出两里的地界,他微微犹豫后转马头飞驰进岸边的树林,正是这片树林,让他在初抵玳轲岩城后吃尽了苟古拉的苦头。
做为买天部的头人,他更能巧妙的伪装自己,分雷悄然下马,从鞍囊中掏出四块牛筋制的革布,用水浇湿后套在马蹄上,这样一来战马的蹄音便不会传出响动,接着他将两把锋利的骨刀插入左右绑腿,再拧紧了奔狼绷簧刀后翻身上马,轻提着缰绳在密林中向前探去。
这一带早已被唐军控制,况且还有元解礼的五千骑兵,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自己的行踪。
当他听到前方树林的尽头,响起滔滔黄河之水的声音后,他将上身俯在马项上,一步一惊心地探了过去。
正在这时!
眼前低垂的树枝蓦地被拨了开来,一个面露惊惧的布衣武士拎刀而出!
第五十二话策器骑兵
第五十三话 策器骑兵 (下)
分雷也是吓了一跳,两人刚打了个照面,只听“倏”地一声!那布衣武士身子向前一挺,双目睛凸,“哗”地吐出一口鲜血后倒在地上,那背上的长箭还在颤动,此人来处的树林中响起嘈杂的汉音,分雷跳下马来,将武士揽在怀中,看他的面孔有几分突厥的影子,却不知道他是哪一部的人。
“快……快救……救他!”
武士颤动着身子,用尽最后的气力抓住分雷的手,分雷知道他看出自己是哪方的人了。
“你是哪部的?加宁儿的人?”
武士吐了口触目惊心的鲜血后哽声道:“是……是环刀子部……的……”
分雷暗吃一惊,环刀子部的人都在东线,怎么会在这里?!
武士颤抖地指向黄河,最后终无力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分雷叹了口气,抚下他死不瞑目的双眼,拔出了背上的长箭,他握着箭杆一看,那沾着血腥的孔雀翎预示着唐军最精锐的豹旗翊卫近在眼前,他陡然深吸了一口气,拎着绷簧刀蹿出密林,只见四个扎着豹头带的唐军横刀于眼前。
“分雷!”
这四人显然认得他,惊异的却是这秃子怎会在此出现!
分雷用脚跟磕了磕刀锋,刀尖立时传来一阵慑人心智的嗡鸣,在响音歇止之时,只见五人同时相向!不大的林间蓦地刮起狂风,几声兵刃的敲磕后,五人乍离,分雷转身向原处走去,四个豹旗翊卫闷哼连声,齐齐毙命在地。
分雷跳上马背,抛开一切向萨骕布坞头的方向隐去。
他更加确信了年尼雅的可信,这布衣武士若真是环刀子部的人,那定是从狼窑而来,能冲过唐军的封锁该在千人之数,年尼雅必是为接应这支援军而弃守转攻的。
分雷不由在心内赞叹:年尼雅啊年尼雅,你面相虽显奸诈,却是不苟的智将,这支援军若在千人之数,要是先知会了车鼻,他必会纳于他们成为己用,到时别说他分雷,就连索阿也无济于事,所以你先通知了我来接收这支战力,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扩充买天的编制,还可以在西线形成机动布属,难怪苦雅拉会如此信赖于你。
分雷心潮澎湃下,狠抽了一记马股冲出密林,当眼前豁然开朗之际,只见萨骕布坞头前三里之处,年尼雅的三千突骑已和元解礼的五千唐骑混战在一处!随着分雷跃马飞去,震天的喊杀此起彼伏!
分雷收回奔狼绷簧刀,探手将两侧鞍囊上悬挂的两杆长矛接合在一处,此时接敌在即,他一抖六尺长矛蓦地大喝一声!直扎入唐军之中!
唐骑哪想到背后会出现敌军,且只有廖廖一人,可就是这么一人,硬是像把刀锋一般刺入毫无防备的牛脊之中!
血肉翻飞之下,分雷溅着满身血雨,横扫下十几个猝不及防的唐兵,随后单矛挑起一个唐兵的身子晃在空中暴喝道:“买天分雷在此!够胆的杀来!”
周遭唐骑一听是分雷,立时心胆俱丧,他们谁不知晓这横扫千军的人物!在狼窑浅滩独骑冲杀而出,一句呐喝便吓死了大将敖翁,那状如天人的战姿早已深刻在众人心中。这一刻,令唐军尴尬的是,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拼杀!
分雷甩去矛尖上的唐尸,厉马横冲阵央,身在阵中的元解礼早已被年尼雅杀得浑身是血了,他蓦地惊见分雷像头野牛一样在背后杀来,大惊下甩开年尼雅向岸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