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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能猜出来。”
“莫非,案件里的死者,是因为这个才被杀的?这是个盗墓的团伙?”常盛皱着眉,喃喃自语。
刘季转着主意,刚才把一切告诉常盛的时候,他就想好,说什么也得把常盛拉过去,这家伙以前当过兵,战斗力比自己强,万一郭老四有什么举动,也可以抵挡一二。刘季打定主意,只要找出这个古墓,那么一切秘密都会迎刃而解,自己的宿命也算完成了。
“你怎么想?”刘季问常盛。
常盛哈哈大笑,站起来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干的就是这行,有线索就得追。不过你一个老百姓,也要参与这个?”
“探险,好奇。”刘季没好气地白了常盛一眼,“就算到时候墓里的东西得不到,咱怎么也算有过这次经历了吧。”
常盛用力拍了下刘季的肩膀,拍得他龇牙咧嘴的,“该下饵了,你联系那个郭老四,咱们准备动手!”
阴天,天空没有一丝的光亮。
常盛推门进宅子,用手里的合金杠子插在了门闩上,这是刘季交代的。
“没人。”常盛对着刘季点点头。
整治了纨绔子弟后,常盛跟着刘季一起回到宅子里。第一次做这个,两个人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东西,照电影里常见的探险装备,到户外运动商店一人来了一身。常盛还拿来了自己退役时闹出风波的那把军刀。
两个人上次商量后,刘季就找到了郭老四。郭老四从见了尸蜡后,就心动不已,确定这里有个大窑子。
窑子是盗墓者黑话,就是指陵墓。尸蜡形成的原因是要墓地密封良好,几乎完全隔绝空气,尸体里的脂肪不会腐败而皂化成尸蜡。工艺能够达到这个地步的墓葬,从动用的人力物力和设计来判断,不是平民百姓、县官州官所能企及的,按照现在的话来讲,起码是中央干部级别的封疆大吏,才可能有这种规格的墓葬。
“宅子是明初建的,如果是古代的墓,建宅子时不可能挖不出来,所以判断这墓地也应该是明初的墓葬,说不定就是宅子主人的坟墓。”郭老四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根金属棍子。棍子头是尖的,上面开了两个黄豆粒般大小的小洞。
这是北方摸金校尉常用的探杆,比起洛阳铲,这个探杆可以在后面连接金属棍子,达到更长的长度,而且探测时刺入地下要比洛阳铲方便得多。探杆头上的小圆洞被土塞得满满的,土壤有些潮湿,中间有些青色的灰迹。郭老四把那圆洞最外侧的土捻到手上,闻了闻,胸有成竹地说:“没错,是明朝的,封土层里带糯米、青灰,还撒了不少珍珠粉末。”
常盛兴奋地看了长杆一眼,“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进去啊。”
“你确定门处理好了,周围没有徐氏的人?”刘季神色严峻地问。
常盛点点头,刘季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好的预感。徐氏集团能买下宅子,就肯定知道什么,虽然未必知道全部的秘密,但是一定不会对宅子不管不问地交到自己的手里。
“你不相信我的本领?”常盛有些不高兴地问刘季。
“没有。”刘季摇摇头,徐氏集团就算是真的派了人,想必也会被常盛发现。他那几年优秀侦察兵可不是白当的。
看他俩纠缠,郭老四不耐烦起来,“到底干不干,再问来问去,天都亮了,我们吃的可是夜饭。”边说边打量刘季。
这个娃娃到底是不是南派传人,当初他回来找自己时,自己一问,他就顺杆而下,不过看现在的表现,似乎还很嫩雏,根本没有土行最应有的基本经验。
刘季冷笑了一下,虽然才初入社会,占卜相面讲究的就是察言观色。这老家伙现在明显对自己不信任,往轻了说,大家一拍两散,没他带头儿,自己和常盛估计连墓葬是什么样都见不到;重了,他现在隐忍不发,回头在墓葬里下狠手,把自己和常盛永远地留在墓地里都有可能。毕竟,萍水相逢,人心隔肚皮。
刘季信步走到院子里的墙脚,从墙脚拔出了几根野草,嘴里念念有词,将野草向空中一抛,几根野草似乎被什么粘住似的,立在空中,停留了有一分钟时间,刘季觉得精神即将耗尽,只能散去控制,让野草掉在地上,组成了一个怪异的似乎是八卦的图形。
他心里懊悔,要知道现在用得到,当初多下一些工夫了。不知道自己这点粗浅的水平,能不能唬住老江湖郭老四,若爷爷在,恐怕轻松地控制个三五分钟都有富余。
“先天卦术,大珩堪舆!”郭老四眼里闪着精光。
刚出道的时候,师傅考验自己—郭老四连续在北邙三天盗了十七座战国古墓,自己对墓地的判断、直觉,对墓葬里吉凶的把握让几个资深的前辈都连连称奇。
受到称赞的年轻人都难免有些志得意满,被师傅看在眼里,随即点了一座北氓的无名墓地做郭老四的出道考验。信心十足的郭老四走了眼,白天盘好的地点到入夜怎么也找不到了。
清冷的月光下,郭老四刻在记忆里的那座墓地的一草一木都能清楚地看到,可就是找不到目标。无奈,他只能使出最后的招数,站在墓地原本应该在的地方,用未破的童身撒了一泡尿。
童子尿最是阳刚,盗墓遇到迷途或者鬼打墙,都能一尿破解。可这次却失去了效果,“哗啦哗啦”地尿完之后,郭老四眼前一黑,陡然在脚下出现一个黑色的大坑,一下子掉了下去。坑里面满是腐尸毒蛇,臭气熏天,如果不是师傅等几个老辈跟在身后,郭老四的小命说不定就交待在那儿了。
获救之后,他惭愧地跪倒,求师傅再把自己收入师门学艺。师傅告诉他,这个墓穴是战国大家韩非子为朋友布置的,内含八卦阴阳。多少盗墓的前辈想把它破解,都掉落到了疑坑险道里,不是被火烧死,就是中了暗器毒水,或是被毒蛇活活咬死。
郭老四能活着也是造化,童子尿的火性让久在阴地的毒蛇不敢近前才赢得了最后的生机。
在那之后,郭老四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收敛了傲气。不过从内心里来说,他还是隐隐自傲,虽然破不了那韩非点的墓地,但盗墓这个行当中,也几乎没人能破,不然,这墓葬怎么可能流传到今天还完好如初呢?
郭老四出师后,去了陕西一带。没等做完几个大活,就听说有前辈召集土行的高手声言要破了韩非的墓。郭老四就马上赶回了北邙,结果发现,在十几个高手齐心合力下那墓地仍没有被挖开,只是出现了无数疑道险坑。最后不知道是谁上了蛮劲,不顾规矩,用带来的炸药在疑坑险道一阵乱炸,才算是炸开了一条进墓的道路。
不过,墓地里除了起出一副棺外,什么都没有。墓墙上用笔写了一行大字:“强破天机,进墓无收,先天早出,大珩头筹!”
从那起,盗墓行当才想起传说里有个流派,不属南,不依北,自成一家,靠先天卦术为卜,依赖大珩算法堪舆坟墓,这个流派虽隐而不出,可一出世就是不世的天才。郭老四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谁算得上是土行里真正的盗墓之王的!
不过这派人物向来隐秘,郭老四有心结识,却无缘相见。看到刘季的表现,郭老四心花怒放,犹如色狼看到了世界小姐,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把刘季牢牢地抱在怀里。一旦拉上了这层关系,以后合作起来,先天卦术能算人吉凶,大珩堪舆算得出墓地位置和风险程度,简直就是给盗墓加了双保险。
常盛瞥了郭老四一眼,看他的神情有些怪异,想起了刘季跟自己说的话:“郭老四是个老油子。咱俩到了墓里两眼一抹黑,他随便动点机关弄个暗器啥的咱们哥俩都得喝一壶,到行动的时候你可多盯着他点。”
这边两人心思各异,可是刘季却站在墙脚发起了呆。从小到大,虽然学艺不精,可是每次占卜也都能得出一点答案,隐隐会有些提示。这次自己以生长在这土地上的野草为媒,卜算陵墓,却隐隐受到干扰,连一点线索也显示不出来。连自身卦象吉凶也是极其不明确,看似大吉,却又大凶,更奇怪的是卦象显示有小人妨碍,却最终又要因小人而成。
脑袋发疼的刘季把心一横,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先干了再说,大不了多注意郭老四和常盛。
打定主意,刘季说了声:“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刘季大踏步地带头向着那个诡秘的房间走了过去,郭老四和常盛也跟着走进去。在他们看来,刘季主动进那房子,就证明这次的经历不可能有危险。世上有些事情不用明说,是能够看出来的。
土行讲究:见八不见十,见十退都迟。
任凭你是帝王将相,再大人力物力,都有个深度在里面。一般除去地面的浮土,封土层都在三四米左右,遇到七八米的封土层,那就是大窑子,肯定有好东西。
一旦八米还深,不见墓砖,这时候不管你是新人还是老手、宗师还是鼻祖,行内都规定不能继续挖掘下去,点信香三炷,恭敬叩首,然后退出或者还能保住性命,如果是执意要挖,恐怕十有八九要饮恨墓中。
这么说并非迷信,因为封土层深达十米,不外是几个原因:此人地位尊贵,墓地宏大而精巧,机关繁琐厉害,这么多年封土层没被破过,此时恣意进入,危险性太大;或埋葬的时候尸体有了异变,主家害怕尸体作祟害人,所以多压封土,避免祸害百姓,土行的人进去遇到恶煞,自然是有进无出;再就是这个墓地封土层是疑地,墓地不在封土层下,封土层下面只是埋伏,中者无救。
刘季和常盛两个门外汉对这些根本不懂,倒没有什么,郭老四的头上却现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因常盛靠关系找来的最新的军用工事铲,三个人挖掘进度很快,挖一个洞口,把郭老四带来的土行的闷雷子放入,点燃后离开,片刻就会有半米左右的洞口。现在,已经在地下进了九米多深,还是掺杂着石灰和糯米珍珠的封土层,根本没有看到黄土的意思。
郭老四琢磨了一会儿,毅然一摆手,“别挖了,墓地不在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