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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顽固?
顽石啊你!怎么就是不肯点头……」
莫芜薏只是静静地看着老教授。
「美学,跟爱情一样;同一种东西,偏偏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老教
授顿了一下,突然笑了笑:「都是瞎子摸象啊你们!却都假装自己是缺点专家,
一笔一划,哪里落错了位置都逃不到你们那双法眼,其实,还不是瞎子!一模
一样的瞎子!」
学生们被他突然转变的话锋,跟话里那幽默的老生经验谈给弄得笑了起来!
「啪」地一声,灯亮了起来,美丽而虚幻的天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就是我们的论文题目了。」老教授微笑地注视他的学生们。「物理之眼
与心灵之眼。瞎子们,好好想想,你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或者更长。」他嘻
嘻一笑:「写了一年还写不完的可大有人在,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我有生
之年写完它。」
话毕又是一阵尴尬的吃笑,学生们纷纷起立,几个态度潇洒的人已落落大方
地离开,留下一小群人围着老教授打听如何落笔才能得到好成绩。
她呆坐在椅子上,眼光迷惘地凝视着天花板上的白布……天堂,死了真的有
天堂?
学得愈多,她反而愈迷惑了。她究竟要如何看待自己的生命?
「莫芜薏!」
她呆了一下,仰着头看到老教授温和的笑脸。
「陪老头子散散步。」
「喔。」她眨眨眼,好不容易回神,很快起身:「对不起……」
老教授微笑着:「看到天堂了吗?」
走出教室,大学校园绿荫如画的美景已经映在眼前。
她叹口气:「没有。不过我想这应该可以实习……」
「真是胡说八道!」藤子教授愠道:「想比我这老头先走吗?」
莫芜薏连忙陪笑。藤子教授一直非常疼爱她,对她的病情也非常了解,她早
知道这种说法会令老教授十分生气,但还是心不在焉地脱口而出。为此,她歉
然地陪着笑脸道:「请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
「哼哼!」老教授没好气地哼道:「希望不是!」
「真的不是!」
老教授总算露出慈祥的笑脸:「再过几个月你便拿到学位了,有什么打算吗?
回台湾?还是留下来?」
「这……我还没有想过。」
「那你最好快点想,东京美术馆需要一个专门人才,我正打算推荐你去。」
「东京美术馆?」那是美术学生梦寐以求的圣地。
「修复古画,得跟一大群像我这样的老头子作伴。」老教授微微一笑:「怎
么样?」
莫芜薏惊喜地笑了起来!
「这真是太好了!我……」她随即想到台湾的家人,她已离家很长一段岁月
了,更何况以她目前的病状……难道她真愿意客死异乡?
看着她转为犹豫黯然的神态,老教授连忙安慰地轻笑,轻轻拍拍她的肩道:
「不要紧,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还有很多时间。」
「教授……」
「啊,你朋友来接你了。」
不远处一身漆黑骑士装扮的阿朗正骑在重型机车上等着她。
藤子山雄教授像个父亲一样慈祥地朝她笑了笑:「去吧,小心一点,你的脸
色又不大好了。」
莫芜薏点点头,看着父亲似的老教授,心里的温暖化为一抹美丽的笑容。
「我知道,改天见。」说着行了个九十度礼:「请保重。」
「你也是。」
夜里的PUB 依然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人潮一波波涌向吧台,然后又像潮水
一样退开。
她喜欢这样的时刻,像个陀螺一样的忙碌,可以让她遗忘许多讨厌的事物。
今夜的阿朗特别沉默,她经常站在PUB 门口,以某种奇异的眼光凝视着她;
自从前几天她去见过樱冢小夜子之后,阿朗一直都是这样忧忧怏怏,好像预感
到什么似的忧郁。
她很努力不去想,就当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但樱冢小夜子那张美得倾国倾
城的面孔却不时浮现她的脑际……一个凡事以家族为重的女子。
日本女子的心思十分细腻,如果小夜子知道她无意介入他们之间,她会采取
行动吗?这想法或许荒谬,但阿朗的忧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调完手边的
酒,她轻吁口气,吧台边的人总算少了些;将工作交给另一个酒保之后,她的
眼光转向一直站在门口的阿朗。
阿朗的背脊僵硬,似乎正与三、四名试图进入的客人谈着什么。
这倒是很奇怪,如果他们没有入场证,门外把守的保镖怎么会放他们进来?
莫芜薏疑惑地往门口走去,正好听到阿朗那稳稳的声音说道:「已经喝醉的
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入场证,规定就是这样。很抱歉,我
必须请你们离开这里。」
「什么话?难道你们这里不卖酒?从哪里喝醉的有什么分别?」看起来醉意
盎然的男人口齿不清地吼道:「我就是要进去!」
阿朗手一拦,正好挡住对方的去路:「请离开!要不然我会请你出去。」
莫芜薏有些焦急地加快了速度,那几个人全都醉了,而且看来来意不善:「
阿朗──」
阿朗有点意外地回头,这一回头正好给了对方机会,男人忽地一拳猛挥向阿
朗的头!
莫芜薏吓了一大跳:「阿朗!」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尖叫声此时彼落!
阿朗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一行血丝很快流了下来。那几个男人早有准备似
的,很快围住她,一人一边押住她;但阿朗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她立刻
甩开对方的箝制,猛地一腿踹向第一个打她的男人!
男人闷哼一声,抱住肚子蹲了下来。
几名常客此时很快上前帮忙,四个男人怎么敌不过那么多人围剿,纷纷哀叫
连连地抱头鼠窜,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
阿朗身上也多了好几道伤口,只见她依旧目露凶光,忿怒地踹着一名已经倒
在地上的男人:「敢来惹事!真是搞不清楚状况──」
「阿朗,够了!」莫芜薏连忙上前拦住她:「会出事的!你快走,这里报警
处理就可以了。」
阿朗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的身份似的,只见门口已经有几名警员正很快
排开人群往她们的方向而来──「哪个白疑报的警?糟了!」
「快走啊!」此时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一身火红的小女生,拉了她的手便往
后钻。
「这里的负责人是谁?喂!他们为什么跑?站住!我叫你们站住!」
莫芜薏有些慌乱。怎么警察来得这么快?也没听到警笛声啊,难道他们早在
外面埋伏等待?
「这里的负责人是──」
「是我。」人群中缓缓走出一名男子。
莫芜薏错愕地瞪着他。这人……这人她认得。他便是那天出现在樱冢小夜子
身边的男人。
两名警员很快穿过人群,追着阿朗而去。
另外的几名警员带着狐疑的眼光瞪着眼前的男人。「你?请拿出你的证件让
我看看。」
「寒泽织真……」警员蹙眉看着证件,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跟登记的负责
人不符,你如何证明你是这家店的主持人?」
「打这通电话。」男人随手递给警员一张小卡片。
为首的警员很快拨通那号码,几秒钟之后脸色极为困惑地回来:「寒泽先生
……」
「这几个人在这里闹事,请将他们带走吧。」寒泽简单挥手。「我们还要做
生意,请你们离开。」
警员竟毕恭毕敬地一一照办,很快将躺在地上的几个男人押走,随即收队离
开。
离开与来时一样莫名其妙,莫芜薏蹙着眉,隐约觉得其中有阴谋……为什么
这男人会在这里出现?
等着看热闹的人群相当失望,舞曲继续播放,寻求刺激的人们再度回到舞池
之中,草草结束的冲突很快被遗忘。
莫芜薏还站在门口,那些警员对待他的态度,与对待「他」的方式如出一辙。
眼前的男人,从各种角度看,怎么看都是另一个不出世的王子。
「我送你回家。」
「不……」莫芜薏勉强笑了笑:「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不想知道你朋友的下落?」寒泽织真问。
「阿朗……她会自己回来。」莫芜薏依旧摇头,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另一
个王子来扰乱她的生活。
寒泽织真默默退开,莫芜薏很快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的他叹息似的开口:
「事情才刚刚开始……」
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然后急促地鼓动起来!
「除非你愿意屈服──」
「我不会屈服的。」莫芜薏强忍住颤抖,狠狠地咬住下唇回答:「任何人都
休想叫我屈服!」
她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待,等到天色微明,阿朗才满身疲惫地打开门走进来。
「阿朗!」
「我没事。你怎么还在等?」阿朗的脸瘀青得非常厉害,整个左脸严重肿胀。
莫芜薏看得无比心疼,连忙冲进厨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冰水让她敷上。
「哎……」阿朗轻呼一声蹙起眉:「真他妈的痛死了──」
「你整个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我好担心……」
阿朗苦着脸,喝了口水。
「我也搞不清楚,那奇怪的家伙带着我几乎把整个东京都走过一遍!还说移
民官一定会埋伏在这里等我,结果我回来一看,果然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在附近
乱晃,我怕被他们逮到,只好等到现在。」说着说着,她不禁恼怒地猛一挥拳
:「那个叫什么小夜子的女人太毒了!要让我遇到非好好修理她一顿不可!」
「这……真的太离谱了。」莫芜薏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我真不敢
相信他会用这种手段──」
「你认为是姬月?」阿朗摇摇头:「我不相信姬月会这么做。他虽然可恶,
但到底是爱你的,他不会用这种手段逼你回他身边。」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