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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负担得起照顾芜薏的责任?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紧紧攫住她,让她沮丧得什
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喂,只不过一把吉他而已,没必要这种表情吧?」
阿朗低头不语,半晌后才无言地叹口气。回过头看狐狸那一身饭店侍应生的
打扮,鼻尖闻到一股垃圾臭味。「你……」
一看她的眼神,狐狸立刻惊跳起来:「糗了!赶不回去可就麻烦大了。」
「赶回去哪里?」
「我把寒泽丢在那里呢!要被领班发现,这一个星期可都白忍啦!」话没说
完,他又是一溜烟拔腿狂奔。连头上的帽子掉了也顾不得捡,没两下又是跑得
不见人影。
阿朗莫名其妙地捡起地上脏兮兮的帽子,上面用红线绣着「大和饭店」几个
字。
大和饭店?她蹙着眉,不知道像寒泽织真那样的贵公子跑到饭店里去做什么?
狐狸又为什么那身脏兮兮的打扮?但是想到狐狸居然抛下寒泽织真,拼了命赶
来知会她,她心里仍是暖暖的。
想起狐狸那一身侍应生男子打扮,虽不似女子时那般娇媚动人,倒也很有几
分俊美男子的爽朗。
叹口气,她将帽子放进口袋里,握着仅剩的几张纸钞。
还是想想买些什么消夜给芜薏吃吧,近来她又消瘦不少……每每想起,总是
教她忍不住一阵心疼啊!
三个星期过去了,从他开口要求取回继承权以来,这三个星期他也着实吃了
不少苦头。
每天在饭店里担任垃圾清除的工作,晚上还要接受冬之左卫门无情的剑道考
验,三个星期过去,他的皮肤黑了、双手严重红肿,身上也不时散发着垃圾的
恶臭,但看上去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相反的,他的眼神更加清朗,腰杆也
挺得更直!
「你学到些什么?」老妇人淡淡问道。
寒泽织真很认真地思索了三秒钟才回答:「饭店餐厅里西餐的主厨应该换了
;水果供应商的品质也不太好。旅馆部六到九楼的楼层经理非常尽责;十三楼
的经理却做得很马虎。」
「哦?」老妇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十分高兴。只见她浅浅啜口香茗,
口气平淡地问:「理由呢?」
「从餐厅里送出来的垃圾里,牛排跟鱼排的数量最多,而且往往只吃了一半,
可见得不合顾客的胃口;水果也有类似的情况。六到九楼送下来的垃圾非常多,
而且都经过详细分类;十三楼则正好相反。」
玩具端坐在旁边的夏之左卫门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寒泽镇日翻找垃圾
竟然还有这一番道理在。幸好老夫人问的不是他,否则只怕他连垃圾里有些什
么也答不出来。
「还不错。」老夫人淡淡点个头。「从明天开始,你们到正门去工作吧。」
寒泽织真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表情;他只是恭敬地伏下身
子回答:「知道了。」
「下去吧!冬之左卫门正在武道场等着你。」
「是。」
寒泽织真与夏之左卫门恭敬地行个礼之后退了出去。老妇人凝望着孙儿的背
影,脸上不由得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太祖母。」
「你出来吧。」
侧边另一道纸门无声张开,樱冢小夜子悄然坐在纸门内。「想来太祖母对表
哥的表现一定很满意了。」
老妇人没有答话。爱情的力量原就不容小觑,但寒泽织真的表现也的确出人
意表!
他果然拥有成为领袖的潜质,只是不知道那样的潜力究竟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如果表哥能通过太祖母所有的考验,太祖母真的答应让他与莫小姐在一起
吗?」
「我还没有想得那么远。」
小夜子望着老妇人的侧影。看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当然知道老妇人不是没
有考虑,只不过不愿意对她明说而已。
「你与良将相处得如何?」
樱冢小夜子微微一笑,「还可以,多谢太祖母关心。」
老妇人淡淡瞄了她一眼道:「良将那孩子心思不比织真,虽说你无须太过迎
合,但也别把夫妻感情弄僵了,免得将来做事多所制肘。」
「小夜子明白。」
「你也回去吧。」
「太祖母,那莫小姐的事情……」
「将来你得继承我的工作,连这点小事也不能自己作主吗?」老妇人的脸上
露出不悦之色。
樱冢小夜子立刻俯身伏下:「小夜子担心表哥……」
「哼!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有资格继承正统吗?」言下之意自是让
她放手去做,就算与寒泽织真正面交锋也无所谓了。
小夜子微微一笑。「知道了,小夜子先行告退……」
「小夜子。」老妇人突然叫住她,转过身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住她。
「太祖母?」
「你的身份与众不同,自己要懂得把持,了解吗?」
樱冢小夜子微微一愣,但她终究冰雪聪明,霎时已了解老妇人所指何事,脸
上不由得泛起淡淡红晕。「小夜子明白。」
老妇人这才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等樱冢小夜子走后,原本健朗的老夫人突然吁出一口长气,神情顿时委靡许
多──「老夫人,您的药。」冬之左卫门不知何时来到门外,轻轻拉开纸门一
角,将一杯清水与药品推了进来。
「这个时候你不是该与织真比剑吗?」老妇人叹口气,就着清水将药丸吞下。
「寒泽少爷的剑道原本便极为高明,只不过生疏了几年,经过这段时间的比
试已足以与左卫门打成平手,左卫门没能再帮上什么忙了。今天起改由秋之左
卫门辅助少爷学习。」
「是这样吗……」老妇人轻轻地揉揉胸口,不多时又吁了口气。「小冬,你
这孩子也真有孝心。」
冬之左卫门在屋外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僵!
老夫人会这么说自然是看出她对寒泽织真的威慑了。原本她可以继续陪他练
剑,能多看他几眼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现在她却舍下这机会不要,回来守在
老夫人身边,当然是很有孝心了。
冬之左卫门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低头不语,心里却十分钦佩老夫人灵巧的心
思。原以为自己已藏得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却还是瞒不过老夫人那双玲珑眼!
老夫人只是涩涩一笑:「傻孩子,你自小跟在我身边,比起小夜子还要亲近
几分,你那些小心眼我又怎会看不出来?只可惜……唉……」
只可惜她与寒泽织真身份悬殊,这是她早已知道的,又怎敢疑心妄想?时代
的确是变了,便有些分际却是不能打破,也无法逾越的。
「小冬,你看那莫芜薏如何?」
冬之左卫门轻轻回答:「人品极好,若不是短命了些,又跟过姬月少爷,应
该会是寒泽少爷择妻的不二人选。」
「我也这么想,只不过织真那孩子心眼死得很……」老妇人长长一叹,终究
没说下去。「你退下吧,我没事了。」
冬之左卫门犹豫了几秒钟。
「不要紧了,退下吧。」
「是。」
老妇人倚着和式桌,脸色依然苍白。
持着自己已藏不住颤抖的手,她忍不住忧心叹息……她的大限已到啊!只是
不把这些孩子们调理好,这家族恐怕免不了要掀起一场战事了……她还有多少
时间呢?唉……
老天爷啊!请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吧!
她知道会受到排挤阻挠,但没想到这种日子会如此难熬!每天短短四个钟头
过下来,竟有如四天那样漫长……她在美术馆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资料,典藏
资料室总是有人正在使用,需要查阅的资料总是有人先借走了,想看的幻灯片
不是保养中,就是权限不足,不准观看,甚至连想借用工具也办不到!
原本,美术馆中还是有些热心的学长学姐愿意给她帮助,但从第二天开始,
她突然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怕瘟疫,彷佛连从她身边走过都会招致天怒
似的,谁都避她避得远远的,深恐惹祸上身。
她沮丧得想哭!这样的待遇又岂是她这一生曾经历过的?
一直待在教授身边的两个助理原木跟百合子终于受不了了。
起先反应最激烈的原木竟不声不响地投靠了馆方,突然成了主管级人物。
而百合子今天递出了辞呈,走的时候眼角噙着泪对教授说:「对不起……我
不能赌上一生的前途……」
脆弱而禁不起考验的人心啊,古今皆然!
现在只剩她与教授了。老教授嘴上不说,但从他急遽苍老憔悴的容颜,她知
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堂堂一代宗师,竟在转眼间被人弃如敝履!这感觉谁承受得起呢?
忍了好久,只是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坐在旅馆前的小公园里,她的泪,像断
了线的珍珠……忍得住哽咽,却忍不住身体剧烈颤抖──她好想放弃算了!
放弃吧!何必为了自己而牵连那么多人呢?
尊严,是活人才需要争取的,她这行将就木的人,还争什么?也许明天,她
连一口气也争不过命运,届时又当如何?
「别哭……」
手帕送到她面前,泪眼迷蒙中,她看到寒泽织真,浑身脏兮兮的,还穿着侍
应生脏兮兮的制服。
低着头,还想假装坚强,只是无论如何办不到!愈是想忍,泪水愈是滂沱…
…寒泽沉默地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身上。
排山倒海而来的委屈、沮丧,所有伪装的坚强、豁达,终是全然崩溃!
她紧紧握手成拳,撑住自己破碎的呜咽,但怎么也忘不了美术馆里那些人的
眼神,闪躲的、冷漠的、空白的、鄙笑的……人啊!为何总要互相伤害?那些
眼神的杀伤力,竟比任何嘲弄都要更加伤人!
寒泽织真轻轻地拥住她,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他真想狠狠地痛殴那
些胆敢伤害她的人,更恨自己竟如此无能,竟无法保护她不受其他人的恶意伤
害!
破碎的哭泣揪疼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