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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的东西了!”说到这里,一口痰气上来,憋得他大口喘气。 赵烈文见状赶紧上前,一手扶住曾国藩的胳膊,一手捶打着他的后背,“涤帅,你莫要着急,诸事尚有大家共担,学生此去,一定说服九帅,讲清利害,把涤帅您的说法剥丝抽茧,披沙拣金般的说与他听,定要他按涤帅您的意思行事,中间若有变化,学生再派快船连番报与您知道。” 曾国藩听见赵烈文有章法的回答,就缓了口气,“惠甫啊,你走之前,看看咱这里还要着手先布置些什么?” 赵烈文早就成竹在胸,听见曾国藩发问,他就接口道:“学生以为,您着九帅火速进江宁城这就是一步补救的步子,其二,还要您赶紧给朝廷上折子,递报这里的情形,要赶在左季高等人的前头,其三,在给朝廷的折子里,还要给出招法,不然,上面恼羞成怒,怪罪下来,就被动了!” 说到这里,赵烈文看曾国藩没有吭气,就接着说道:“眼下军兵的调配呢,学生觉得,既然长毛大力北窜,那么,老师是不是就要在折子里推荐李少荃麾兵直进,赶在长毛之前进到山西,以把持住北方的局面,而江淮之地呢,就推举左季高协助僧格林心亲王合力剿除捻子,而这样,九帅就可以与涤帅合兵一处,共同经营江南,震慑两广,但不知朝廷能否如我们所想?” 听罢赵烈文的话,曾国藩苦笑了一声,“惠甫啊,古人云: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实际上呢,还真就是这么一说。现如今,煮熟了的鸭子真的飞了,可是,我等照样得行军布阵,照样得积草屯粮,不然咋办?你说得对,尽人事,听天命,看朝廷怎么安排吧?” 赵烈文有些不放心,就又对曾国藩继续解释:“涤帅,眼下九帅情形不对,所处位置尴尬,学生想,还是要大力把我们自己的营勇按筹划部署调集,剩下淮军、练勇,左季高的人等咱调他不动的,就上折子把道理说与朝廷,请朝廷和这些人交涉理论,总不成全然没有效果的吧?” 曾国藩仰面叹一口长气,“惠甫,眼下的形势看着是天下大乱,实际上呢,天下大治的雏形已然生成了。原来呢,天下汹汹者,无非就是这长毛,而攻来剿去,就剩下这苏浙两地了,再后来,长毛就龟缩一隅了,我们站住安庆,就锁住长毛的前路,李少荃荡涤苏杭上海呢,就是断了长毛的后路,老九就是呈金龙独得之势,我们湘勇就是万众瞩目,可现如今,这一番变化,再看,人家左季高独立浙江,李少荃的势力席卷江南,整个两淮呢,李昭寿一完蛋,朱棠就成了两淮的主人,而我们,莫非就凭着一个安庆,一个江宁就能在这期间立足?” 赵烈文就有些没听明白,他不由得问曾国藩,难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改变眼下的被动局面? 曾国藩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为今之计,只有老老实实,向朝廷请罪,然后,以实为实,自请本部为进剿先锋,尾随长毛,跟住他们死磕滥打,真正的替朝廷遮风挡雨,就是拼着遭罪受过,也只有忍他人所不能,不如此,我们就要难以回身了呀!” 赵烈文听了曾国藩的这一席话,心里也是不大好受,可是一想,也真就是这么一回事,事情已经到了蹩脚的时候了,左右腾挪,空口衍变,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不认这个道理,强自推诿,只能是落得个惹人嗤笑而已。 赵烈文走后,曾国藩就赶紧起草给朝廷的折子,思之再三,涂抹多处,总算认为可以了,就赶紧发出。还没等他略微歇息下,彭玉麟的快船又到了,来人带来的消息更是令曾国藩吃惊,最确切的说是感到极其意外。 来人说,长毛以最快的速度攻陷两浦后,根本就没有停留,就直进乌衣,炮轰乌衣之后,基本没有受到乌衣守军的拦截,就直奔滁州,滁州城内刚刚完成交接,李昭寿的人马出城还不到半天,城内的吴炳麒就关闭四门,拽起吊桥。 大队的长毛先是要攻滁州城的东门,可是,接着又派马队沿着四九城门转圈踏查,闹的滁州城内人心惶惶,不晓得长毛要从哪里攻城? 可是,渐渐地,这转城的长毛马队看着越来越少,最后就人影不见了,城上人等就说是佯装攻城,实际上,已经是从城西绕城而走了,吴炳麒也按捺不住,就开了东城门,麾兵杀出,大概是出城约有5000人左右的时候,突然,这长毛好像从地底下涌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就围住了吴炳麒的几千人,弹雨纷纷,马上马下的中弹倒了遍地,剩下千把人就护着吴炳麒就退回东城门,后面的长毛已经厮杀进入到吴炳麒的护军里面了,等到城楼上想拽起吊桥的时候,长毛的一声大炮,就打坏了城门上的辘轳,上万长毛的精兵,如同钱塘怒潮,席卷而至,冲进城去,吴炳麒的练勇救往其它几个门涌,结果,其它三门都已经封死,就绕着城内跳踉而走,最后,惊破了胆的练勇竟然被生俘了近万人,吴炳麒在亲兵的随护下,缒城而走,就这样,李昭寿经营了8年的一座坚城,不到2个时辰,就被攻破,长毛在城中修整了一天,之后,全部人马又奔寿州而去了。 曾国藩听罢来人的讲述,又掐指算了一下行程,他估计这长毛从滁州到达寿州总得一天的时间,如果要攻打寿州呢,也得几天,也就是说,三天之内,不会有新消息的到来了。 他低头思忖了一下,突然问边上的黎庶昌,“莼斋啊,这方才所说镇守滁州城的吴炳麒我怎么没听说过呀?” 一边青衣素帽的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就朗声答道,“督帅,这贵使所讲的吴炳麒就是现今漕帅吴棠吴大人的嫡亲侄儿,这吴炳麒大人现在是知府衔直隶州知州,大概是近日刚刚接手滁州城防的吧。” 哦,曾国藩恍然大悟,朱棠的地盘儿了吗,是啦是啦,这李昭寿倒是全身而退了,可是,如此一来,朱棠可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啊,###第五十三章 五行八法测前尘
且说那赵烈文走后,曾国藩就立马提笔给在苏州的李鸿章写书信,书中大略讲了曾国荃的处境,请李鸿章念在与自己的同僚之宜,发两个炮队,借与曾国荃的吉字营,使他能够对时局有所裨益,这样,也就对得起朝廷了。 书信写罢,马上就让人急急的发了出去。 看看天光却已经是暮色西沉,曾国藩就倒背着手,心事重重的踱进编书处的门里。 一进屋子,看到众人都在,一片喧嚷,大家看到曾国藩进来,就纷纷让座,一时止住了话头。 曾国藩就苦笑着对大家说:“列位,看来伯函此来是打搅了诸位的谈兴了呀,不然为啥子就停住了话头?” 莫友芝就笑着说:“涤帅,我们大家正在分说这周易二字的确解,呵呵,涤帅你看,这也算是正本必要清源的法门了吧?” 这莫友芝,字子偲,自号郘亭,又号紫泉、眲叟,贵州独山人,他的年纪与曾国藩仿佛。道光八年的秀才,三年后又中了举人,后屡试不第。道光二十一年(1841)与郑珍撰成《遵义府志》48卷,33目,附目14,共80余万字。与同时代的其它志书相比,《遵义府志》体例完备,材料翔实,史学界认为可与郦道元的《水经注》齐名,金石学问一时完善,被称为西南巨儒。 他是十几年前就客居曾国藩的幕府,一直帮助曾国藩搜集整理各类图书文籍,眼下,就是在整理校勘大量的江南各地送来的书籍,领衔编书处的差事儿。 曾国藩拂拭着袖口,“郑玄所谓‘周普四方,无所不能,易一名而含三义:易简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莫成此三者,都不在诸公法眼之内?”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 曾国藩就问今天那个回答吴棠的侄子吴炳麒的素衣男子,“蒓斋,你说说看,可否还有其它?” 这个被唤作蒓斋的年轻男子叫黎庶昌,这个人只有26岁,两年前,上书皇帝,彻论时政,极得朝廷赏识,就推荐给曾国藩,也算在此历练。这人与张裕钊、吴汝纶、薛福成一起,被称为曾门四大弟子。 黎庶昌的行文笔法,极其为曾国藩所佩服,他曾经屡次向人说起黎庶昌下笔有坚强之气。 而莫友芝又是黎庶昌的内兄。 黎庶昌听了曾国藩的发问,就拱手道,“大人,郑玄所谓周普一说,自是方家所言,标杆深远,我朝有一精于研究郑玄一门的大家,名叫姚配中,是安徽人氏,此公有一巨著,名曰《周易参象》,他认为郑氏持论不错,但是,道理过于简易,不能令人浅出速进,” 曾国藩就摆摆手,“莼斋,姚仲虞如何说我都不管,当下我只要你说出你的见解,你只要用最直接的说法道来。” 大家又是一笑,黎庶昌红了脸,“学生以为,周者,当为周朝之周,断不是周普之周,” 坐在黎庶昌身后的薛福成就恶作剧的接口问道,“你说不是周普之周,那它是所谓何周?如若信口无据,断乎既为胡诌也?” 在座的就哄堂大笑,惹得曾国藩也不禁哈哈大笑。 这黎庶昌还真有他自己的过人之处,大家这么起哄,他的思绪也没有断掉,却启口道: “易传中屡屡说易,只称为易,不道周易二字,这就证明周者朝代也,非周普之周。《周礼。春官。大卜》讲《连山》、《归藏》、《周易》,此为三易。那《连山》是不是夏代之易?古贤都无定论,但《归藏》一定是殷代之易,其中有言‘殷道亲亲’,《周易》又有周道尊尊,那么,周更是周代之易了。” 大家看他论说的极其认真,也不由得正色谛听,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就不禁发问:“蒓斋,那你就说这易字究竟当为何解呢?” 这人名叫张裕钊,就是所谓曾门四子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个,这人一向疏于官场交接,一手为妙的书法,却是莫与等伦。 这黎庶昌是越论越明,干脆金枪直指:“郑玄与此所谓‘易简,变易,不易’,庶昌以为无过就是‘变易’二字,世间万物,无有不穷尽之理,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