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然没有意义,但是只有方位标志而没有具体的地图,也毫无用处。这究竟是一幅什么地图?是不是蚕丛王的宝藏图?贾弗里的委托人那样急于要得到这块铜片,是不是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这份地图?这一切现在我还弄不清楚。”
“你已经知道那方位了吗?”
“现在还没有。古代的蜀国没有文字,他们是用神怪和自然现象的象征来表达意义的。不过当我需要的参考资料全部借到以后,我想我就会有所突破了。”
“如果你的推测是正确的,如果贾弗里的委托人真正不择手段要得到那铜片,你就要注意它的安全才行。”
“这一点我已经考虑到了。我只在办公室研究它,每次离开办公室都将它锁在保险柜里,开保险柜的密码是我新换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你还是小心一点好。我再说一遍,在美国,什么事都是可能发生的。”他俩又谈了许多话题,两颗心越靠越近了。
梅琪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做梦似的说:“欧阳,你的胸膛好坚实,我能依靠在你身上,我感到好幸福!欧阳,安排一个时间吧,让我们离开尘世,离开一切可怕的事,舒舒服服地过上两天,我就满足了。”
欧阳去非低下头,把自己第一个吻,纯洁的吻,献给了她。
1986年9月8日,密执安州熊湖之畔。
欧阳去非和梅琪在熊湖旁边的山顶上搭起了帐篷。这里周围有参天的古木,绿茵铺地,藤萝低垂,人迹罕至。惟一的缺点是附近没有水源,每次提水都要到湖边去。但是他们喜欢清静,所以决定在这里呆下来。
两天狂喜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白天,他们在湖边钓鱼,在树中采蘑菇、浆果,在树荫下野餐,在山林中奔跑。晚上,他们裹着毛毯,仰卧在星空下,欧阳去非讲《聊斋》的故事给梅琪听。
在这两天里,梅琪兴奋得就像个孩子一样。她不断地发出银铃似的笑声,不断地想出新的游戏方法。她似乎在贪婪地享受着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曾经有几次,欧阳去非想正式和她谈一谈今后生活的安排,谈一谈工作的计划,因为他一年访问学者的期限已满,回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是每到这种时候,梅琪总是恳求他:“回到底特律以后,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和你商量的。但是在这里,让我们忘记一切。我不要过去,不要未来,我只要现在!”
并不是她的语言,而是她那种凄凉的表情,使欧阳去非不能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第二天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又是晚炊的时候了。欧阳去非在帐篷前面点起了一堆篝火。
“梅琪,晚餐的食谱是什么?”
“清炖鱼汤!”梅琪笑眯眯地说。
她在火堆上绑了一个三角形的木架,把铁锅挂在木架上,开始烧水。
“一百多年以前,这里的印第安人就是这样过日子的。丈夫提水,妻子煮鱼汤。”
梅琪将空了的水桶递过来:“那么就做个好丈夫,去提一桶水来吧。我会煮一碗鲜美的鱼汤等着你,就像一个好妻子!”夕阳照在梅琪脸上,娇羞更加增添了她的妩媚。
欧阳去非提着水桶下山去,在湖边汲了满满一桶水,然后再爬上山。因为怕水淌出来,他走得很慢。渐渐接近山顶了,这里树木比较稀疏,他可以看到帐篷,看到篝火。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站住了。
梅琪没有在火边。铁锅仍然挂在那里,可是火已经快熄了,只剩下一缕轻烟袅袅上升。
欧阳去非小心地搜索着帐篷附近的可疑迹象,猛见帐篷的门缝中伸出枪管中冒出的火光,然后听到了枪声,子弹打在他头侧的树干上。
“梅琪!”他高叫一声。
没有人答应。
他像一头愤怒的老虎,猛地向帐篷冲了过去。他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他也明白自己是手无寸铁,但是一想到梅琪正处于危险之中,他就别无选择。
再也没有人对他开枪。欧阳去非三步两步就到了帐篷前面,一把掀开帐篷门,只见梅琪嘴被一块胶布封住,手脚被绑,躺在地上。帐篷的后壁被刀划破了一条长口子,敌人是从那儿逃跑的。
“梅琪,你没事吧?”欧阳去非顾不得追敌人,急忙解开她的捆绑。
梅琪摇摇头,突然紧紧地抱住了欧阳去非,泪如雨下。
1986年9月9日,密执安大学人类学博物馆。
欧阳去非把车驶入博物馆的停车场时,已快中午了。
昨夜他护送梅琪回到底特律寓所以后,由于梅琪一直处在高度的惊恐状态中,而且开始发烧,所以他不得不留在那里,通宵守候着她。今天早晨,梅琪的精神已经安定了一些,他请梅琪的房东米尔斯太太陪着她,这才急忙驱车回到安阿贝尔。
对于在宿营地遭受袭击的原因,梅琪提供不出更多的情况。她在煮鱼汤时受到两个蒙面持枪人的劫持,就被拖到帐篷里捆绑起来,以后吓得昏了过去。欧阳去非直觉地感到可能与那块铜片有关。十分明显,袭击者的目的并不想伤人,否则他和梅琪都性命难保。那么他们为什么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呢?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吗?想到这一点,欧阳去非十分为那铜片担心。所以他回到安阿贝尔以后,没有回寓所,而是直接到了博物馆。
怀特馆长一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说:“欧阳先生,据夜间警卫报告,昨夜有人从窗口爬进了博物馆。我们检查了一次,发现只有你的办公室被撬开了,请你快去看看遗失了什么东西没有?”
欧阳去非回到办公室,先察看了书桌、书架,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他取出记事本,按号码打开了保险箱,立刻发现,保存在里面的铜片不见了。
像受到一次雷击一样,在几秒钟之内,欧阳去非丧失了思维的能力。接着,他竭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想一想这事的前因后果。
窃贼一定是事先知道铜片藏在保险箱里的,而且知道正确的号码,所以才能开箱。因为这保险箱是最先进的产品,装有遥感报警系统,震动、受热或者乱旋号码,都会引起反响。
那么除了欧阳去非本人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呢?
一个可怕的想法攫住了他。梅琪,只有梅琪才知道铜片藏在这里;只有梅琪才知道他有把密码记在记事本上的习惯;也只有梅琪,才能在两天野营生活中,轻而易举地偷看到这个记事本。
沿着这条思路追溯下去,欧阳去非回忆了他们相识的经过。那天晚上在纽约遭受袭击时,梅琪是用汉语呼救的。她怎么知道邻近会有一个中国人?
显然这一切全是预先安排的。好一个深谋远虑的、完整的阴谋!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往梅琪的寓所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米尔斯太太。
“我是欧阳,梅琪在吗?”
“呵,欧阳先生,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梅琪忽然走了。”
“走了?”
“是的,她退了房子,搬走了。”
“她一个人走的吗?”
“不是,有两个男人把她接走的。”
“你知道她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不知道。我问过她以后将她的信件转到什么地方去,她说找到新住处后再告诉我。”
欧阳去非放下了电话。他觉得感情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极大的侮辱。当他为梅琪付出一片真情时,梅琪却一直在玩弄他,欺骗他。
他在心里默念着:梅琪,如果你需要那铜片,你就拿走吧!如果你需要我的生命,你也拿走吧!可是你却不能这样对待我的爱情,我一生中惟一的爱情。
慢慢地,怒火在欧阳去非心中升起。他们掠夺了他,更主要的是,他们侮辱了他。他是一个外国人,无钱无势,孤立寡援,对黑社会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他既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就只有决一死战了。
1986年9月11日,安阿贝尔欧阳去非的寓所。
欧阳去非已经静静地在书桌前面坐了十二小时。
两套照片放在他的面前,一套是弗利尔美术馆寄来的战国时代楚缯书的红外线摄影照片;另一套是国家档案馆寄来的中国四川兴汉县的航测照片,这是1942年由美国陈纳德将军领导的第十四航空大队(飞虎队)所摄制的。
这就是他去信索取的资料,今天上午才收到。整整十二小时,他没有挪动一下身体,高度集中注意力对它们进行了研究。他知道,要找回铜片,首先必须正确理解铜片上的图形所带来的信息,推测敌人一定要获得这铜片的真正原因。现在这铜片虽然不在手边,但是由于他曾经多次仔细观察过,所以那上面的一切细节,都能记得清楚,可以与照片上的资料相对照。
楚国的缯书是1938年在湖南长沙出土的,这是一方15英寸高,18英寸阔的丝织品(缯),中央写有700多字,记载了有关楚国神灵、天文、历法的传说。四周有彩色绘制的图画,代表四时、方位的神怪。这是研究楚国文化最重要的资料。出土以后不久,就被卖到了美国,先存耶鲁大学图书馆,以后又为弗利尔美术馆所收购。由于年代久远,缯书上的部分绘画的文字已经漫漶退色,看不清楚,为研究工作带来不少困难。最近欧阳去非听说弗利尔美术馆利用红外线摄影,得到了比较清晰的照片,所以才写信去索取。
兴汉县的照片一共50张,全部放得很大。欧阳去非找到七星岗所在的那一张,用放大镜观察,发现地面直径5米以上的东西,基本上都可以分辨。
他思索了很久,推敲了每一个细节,他知道自己是在进行一场生死大赌,任何一个环节的失误都会导致灭亡。但是在目前的处境下,他已别无选择。
一套完整的行动方案终于在他的头脑里形成了。就像战士跃出堑壕开始向敌人冲锋一样,他已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看看表,这时已经是凌晨一时。
他提笔给怀特写了一封信,感谢他一年来的照顾,将手边的工作作了一个交代。他又签了几张支票,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