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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曾搜过?”
“晚辈无能,不敢……”
“为何不敢前来搜索?”总管爷口气极为轻蔑。
“这些年来,这一带经常有鬼怪幻形,人畜不敢接近,白昼鬼影幢幢,尸骨零落,前来
踩探的高手会平白的失踪,成了禁地,所以……”
“什么?你们竟然怕鬼怪?”
“不……不是这意思……”骑士慌恐地答。
总管爷大概不想再给对方难堪,语气柔和了些,道,“今天咱们要揭开废墟鬼域的神秘
内幕,然后在这儿建立一处秘密连络站。如果可能,也可成为接待秘所。哦!你的手下说,
抢去……他确是逃到这儿了。”
“可知道他的名号来路?”
“惭愧,不知,只如道一个白面无须,剑眉虎目的英俊年轻人,没带兵刃,手脚不差。”
“等会仔细搜,贵局的兄弟也太蹩脚了。令主的手渝,你们接了么?”
“东敞主已转知手下各兄弟了。”
“据七幻道白鹤道长所说,助鬼魑山堂夺秋山烟雨图的人,正是一个剑眉虎目的英俊年
青人,你们要留心些。”
“是,晚辈不敢马虎。昨晚在场桥镇,一个小化子兴风作浪,出手殴打了敝局的弟兄,
以致闹出这段过节。”
“抓住人之后,必须问明底细,不可鲁莽……咦!”
这时,废殿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令人闻知毛骨悚然,马群一阵骚动。
总管爷住口侧耳倾听,但声音已杳,他沉声道:“这是什么声音?”
骑士打了一个冷战,抽着凉气道:“是……鬼怪在……号……叫……”
“呸,贵局可有人在内?”
“没……没有。”
“明明是人的声音。”
“晚……晚辈不……不知是……是人是……是鬼。”
“啊……”又一声凄厉的号声传到,相距不到半里地,听得真切,令人毛发直竖。
总管爷举鞭沉喝道:“是人,走!看个究竟。”
“叭”一声鞭响,马儿向前急行,除了那位胆战心惊的西北镖局好汉外,所有的马全随
着总管爷向废墟奔去。
西北镖局那位略一停顿,最后一咬牙,也加上一鞭,硬着头皮跟上。二十余匹健马溅起
无数粉雪,狂风暴雨似的行向废墟之中。
文昌找到一条向上走的通道,向上急掠。怪,后面似乎已经没有人追赶,人到那儿去
了?但他已无暇思索,只顾觅路逃生、两次交手,他感到对手的功力都比他高明,而他能够
侥幸,完全是体悟出秋山烟雨图中亡魂剑客所留的机契,快、狠、稳、准四字真言,才令他
抢制机先,一举击溃对手保全了自己。
向上的石级已尽,转了两个弯,蓦地前面出现了火光。也在这瞬间,地道中异声传到。
前面昏黄色的火光中有人影晃动,并且有人大喝:“封闭地穴门,‘快!”
声落,吱嘎之声刺耳,一座石闸门上面缓缓下降,叫声又起:“徐兄弟,快进来,封闭
出口了。”
石闸外面黑沉沉,有四个人向闸口急奔。
文昌心中个大急,猛提起轻身,运气极气功护身,快如电光石火,急射闸门。
还有三丈余,闸门内三名大汉恰好回头,双方面面相对,吼声乍起:“小辈,哎……”
文昌手下绝情,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生死关头慈悲不得,人化龙腾,刀加猛虎,
凶猛地行到,在出招的同一瞬间,左手的三枚银刀箭一闪而出,藉刀光掩护,分取三名大
汉,单叫幻起阵阵奇光,在暗器中卷入人丛。
“铮铮!”他荡开两把单刀,从三人间的空隙行出。
“啊……”三名大汉狂叫,每一名大汉的眉心都插了一枝银箭,只露出三分长的箭尾,
这三箭的劲道委实骇人,射的部位也够狠。
三名大汉还未倒地,文昌已到闸口旁,闸口距地面不足三尺,仍在向下落。
他行倒在地,丢掉刀,急滚而出。“砰”一声大震,石闸落实,压住他的老羊皮外袄的
袂。他全方向外滚,“嗤啦”两声,老羊皮外袄破了,稍慢半分,性命可虞。
不等他站起,劈面撞上了一个黑影的双脚。
“噢”一声响,他的手向上一拳捣入黑影的下阴,黑影发出一声厉号,踉跄后退,然后
砰然倒地。
他从旁滚开,虎跃而起,“砰”一声暴响,撞中了一具泥像,他眼冒金星,但泥像也轰
然倒地,砸成碎屑。
玄坛庙,就是财神爷赵公明的庙,这位爷是终南山人,玄门子弟却称他为赵元帅,全衔
是正一玄坛武师。据说,他是掌理除瘟剪虐,保病祥灾,讼冤伸仰,买卖求财之神。但凡夫
格子们只对这位大神求财,别的不管、因之,他的庙难怪念碧辉煌,财乃是人所好么!
这庞大殿十分壮观,不但赵元帅的金身大得不同凡俗,连他那头黑虎也大如巨象。可
惜!大概这一带闹得凶,小民百姓对财看得重,对命看得更重,有了鬼怪为患,人人裹足不
前,久而久之,财神庙终于沦为废墟鬼域,可能不久后会在人间消失。
大殿神鬼的塑像七零八落,残破不堪,蛛网严封,而且阴森可仰,幸而是冬天,不然将
是狐鼠的天下。
文昌撞倒了泥像,也发觉了破殿中仍有不少人,数量不易估计。他不敢大意,便屏息着
向右方一段破墙摸去,因为那儿可以看到雪光,他必须逃出这阴森破败的大殿。
他手上已没有兵刃,为了摸索容易,手上也没有准备暗器,他的暗器打造不易,不能浪
费,非必要他不准备使用,老是使用暗器也不够光明。
四个人在破败的大殿中摸索,各怀戒心,黎明前天色特别黑,破殿中几乎伸手不见五
指,每个人,脚下都尽量放的轻,步步留神。
蓦地,前面“哗啦”一声轻响。文昌听力特佳,已听出那是刀屑触物的声音。
接着,左方“哗啦”一声,泥石下坠,不用猜有人在那儿,不小心碰着了塑像,所以发
出声响。
他慢慢向右移,伸手一模,摸到一具比真人还要高一倍的鬼卒泥像,泥应手而落,他按
住不放,轻轻将碎泥抹下,并末发出任何声响。
鬼像背后,也贴着一个黑影,右手握刀,正向左探进。蓦地,这人感到脸面被物所触,
吃了一惊,伸手急拨,原来是积满了尘埃的破蛛网。
黑影心中有点虚,出手时,手肘轻触泥鬼像,泥粉沙沙而落。
文昌也正从右面探出,看看双方碰头,被泥粉落地声所动,便站住侧耳倾听。
黑影并未在意泥粉,但却从另一面转出,刀尖在前面探道,恰好跟在文昌的身后,刀尖
慢慢伸及文昌的背心。
文昌已听到极轻微的声息,但他修为末臻化境,一时还无法分辨声源的确实位置。便缓
缓蹲下留心静听。
真巧,刀尖就在这瞬间伸到。他感到右肩外有锋利的物件轻触,立时警觉,立即不动,
扭头凝神看去。
他感到触肩的玩意顿了一顿,刺入皮袄中,探了两探方离开肩部向外移。终于被他看到
刀锋上极微弱的微光,他也完全了解那是一把刀。
他屹立不动,让对方安心。假使他大惊小怪发动或闪让,后果可怕,机智和惊人的镇定
力,帮助他沉着地渡过难关。
黑影将刀送了送,以为刀尖己点入泥中,前面有物阻路,便将刀向外移,并伸出左手探
道,踏进了一步。
文昌由对方刀尖移动的方向,已判断出对方的举动,猛地旋身,从对方怀中抢入,左手
外拨,将黑影持刀的右手拨出外侧,右掌出入电闪。
“砰!砰砰!”一连三拳,力道发如山洪,全击中黑影的胸腔交界处,胸骨折断陷入了
内腑。三拳中的,他立即飘走,“砰”二声暴响,撞倒了一座腐朽了的神盒。
“当”一声响,黑影的单刀落地,“啊……”凄厉刺耳的惨叫划空而过,人飞跃出砰然
倒地,呻吟了两声,死了。
神龙倒塌,尘埃飞扬。蓦地,火光从两端扬起,另外两名黑影擦亮了火把子。
火光一亮,大殿的破败泥像令人不忍卒睹。文昌正贴立在巨大的黑虎座下,赵元帅的巨
大黑鞭勒静的躺在脚旁。这根鞭上的黑漆已经不可分辨,露出斑剥的木胎,长有五尺余,粗
如海碗。
两大汉同声大吼,一手举火把子,一手挺刀,一左一右同时迫进,同时大风:“好小
子,你死定了。”
远处蹄如潮,渐来渐近。
大殿中还有人,但谁也没留意。左面一座神龙狰狞的神像后,有一个黑影,有戒疤的光
头表明他是个出家人,一双眼如同午夜朗星般焕发着神光。
右面角落里,一堵破墙照壁后,有一双同样明亮的眼睛,毫无表情的注视着一切,冷漠
而严厉的眼睛,令人望之心寒。依稀中,可以看到这双眼睛是个女人,因为她梳着宫发,发
上有珠花和风头钗,黑油油的头发光可鉴人,她的年纪不大。
文昌出来的石闸门,原来是赵元帅神座的前幅石壁,这座庙真不等闲,机关竟然还管用。
文昌一把抄起赵元帅的木鞭,双手作势进击,大声道:“诸位,咱们无冤无仇,为何苦
苦相逼?”
“抢下他再说。”右方的人叫。
“不讲理,咱们拼死活。”文昌怒吼。他脸上的血迹已经抹掉了剑眉上挑,虎目睁圆,
居然毫气勃发,威风凛凛。
“就缚!”左右大汉叫,一刀挥出。
“打!”文昌大吼木鞭突然贴地扫出。“铁牛耕地”再变招反击右方的大汉,似乎同时
分向两人进击。
三人交手接触,火把子熄了,只有凭听风辨器术周旋,文昌没有同伴,毫无顾忌,只消
听到些小声息,便可毫不留情的下手。他象一头疯虎,五尺长的木鞭沉重,打位右方的,凶
猛地挥舞迫进。
暴响声雷动,泥像龙被木鞭所击,如同摧枯拉朽纷纷倒塌,尘埃飞扬。右方的黑影左闪
右避,脚下免不了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