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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入地我追你到地狱枉死城。”
黑衣女人也收剑狂追,三个人相隔各有久七丈,功力相当,不易拉近。
文昌躲在崖角,见三人以无以伦比的奇快身法射来,吓得贴壁藏身,手心在冒冷汗。刚
才看了他们交手拼命,他也感到毛骨悚然,怎能不躲?
第一个经过的是鬼魑山堂,一闪而过。
第二个是七幻道,这妖道眼角瞥见文昌,认出文昌正是先前杀了一名老道逃走的人,是
鬼魑山堂的党羽,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在经过时突然一袖扔出,再向前狂追而去。
文昌感到一阵凶猛的潜劲涌到,刚好打基础的无极气功,无法抵抗这阵凶猛的潜劲,竟
感到浑身一震,脑中轰然作响,眼前一黑,气血翻腾,脚下发软,“嗯”了一声坐倒在崖根
上,神智渐昏。
黑衣女人到了,见状吃了一惊,倏然止步依恋地盯着飞掠而去的两个背影喃喃地道:
“追不上他们了,追上了也不易得手,可惜!”
她走向昏厥了的文昌,扶起他喂了他一颗丹丸,略一查看眼脸和脉息,抱起他向谷外
走,脸上泛起令男人沉醉的笑容,自语道:“这是一块浑金璞玉,至少十天半月里我不会为
了找不到好子弟而发愁。唉!这年头,象这种品质上乘外表英俊的年轻男人,愈来愈少了。”
四名老道早就溜了,谷中散布了许多失了主人的坐骑。狂风旋得雪花不住飞舞,渐渐掩
没有雪地上的血迹和尸体。
不知经过多久,文昌悠然醒来。
首先,他感到幽香中人欲醉。
其次,他感到如同处身在波涛声中,他张开虎目,吃了一惊。这是一座窄小的车厢,是
达官贵人豪门巨贾的双座轻车,两侧设门,前有用绣帷住的小窗。里面的陈设,一色黑,黑
帷帘都是沉重的黑色毛织品,用发光的黑丝绣着气势蓬勃的云卷,和奇形怪状的雷鸟图案,
所以看去虽全是黑巫色,但仍可看清光亮的黑丝线图案。这种图案,与在山谷内所见的神秘
黑衣女人衣裙的图案完全一样,不同的是放大了许多而已。
身旁,一个温暖的,香喷喷的,柔软的胴体,正用一条玉臂半挽住他,相偎着并肩半躺
在软绵绵的车座里。车行速度不徐不疾,蹄声轻微,轮声微弱,但车身仍有些微摇动,偎在
一起的一双男女,挤得紧紧地肉帛相见。
他想挣起,但似乎有点疲倦。扭头一看,哦!是黑衣姑娘,他怎么和她同坐在一辆华丽
轻车里的?
他记起来了,七幻道老毛不问情由打了他一袖,一击之下,他昏倒后人事不省。
“哦!是她救了我。”文昌总算想起了处身车中的原因。
他开始打量身畔的美人,黑衣姑娘似乎好梦正甜,睡得正香,马车轻摇,马蹄和车轮在
积雪的道路上驰滚,声音不噪耳,难怪她能安然入睡。
两人脸部几乎并在一块儿,看得真切。她确是美,美得艳而不俗,媚中带朴。他凝注着
她的眼角,那儿晶莹而略带淡红的肌理极为细腻,看不到任何纹路,这证明她年纪甚轻。
“怪!她小小年纪,怎有如此精深的修炼,敢和宇内十三高人交手的人,岂会如此年
青?蔡文昌哪!你该惭愧,你该刻苦用功,你比她差得太远了。”他心中自语。
一个人的成败,有时决定在一念之间。意志不坚的人,一生中也许有一万次自奋自勉的
念头,但转过身后便又置诸脑后,甚至忘掉了,这种人如果能成功,可能是他祖上有德。
文昌在这一念之间,决定了他日后的命运,他下决心苦练,要将甘年的进程加速地完
成,他确是知道所练的无极气功,是灵门气功中超乎一切的无上绝学,不然绝不会在短短十
二天之内,他能潜下黑龙潭采割玉髓龙角芝。同时,他已经从经验中获得证明,已可以神驭
气运聚集于某一部位抗拒外力所加的打击。他挨得起拳脚,致命的暗器可化去贯入的八成劲
道。目前,他火候不够,还不能抗拒外力的沉重打击,他相信不久之后,定能以先天真气护
身,假使不是修炼比他更浑厚的人,他相信必定可以应付自如。车儿轻摇,黑衣女人的身
体,几乎全靠在他身上了,一阵阵女人特有的幽香,以及肌肤的磨擦,令他渐渐地在身上起
了奇异的变化,一阵神奇的激动浪潮向他淹到。他已是十八岁的大男人了,正是最危险的年
龄。“克隆”两声,左车轮陷入一个小坑,一沉一浮,车儿颠了两颠。
他右面的黑衣女人突然向他倾来,他本能地伸手将她扶住。因此一来,他几乎将她抱在
怀中了,但黑衣女人并未因此而醒来。
“哦!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不知道险恶,在一个陌生男人身畔,依然睡得如此香甜。”
他想。
他却没进一步想想,黑衣女人孤身出现在大雪封山的山谷中,和宇内十三高人争夺秋山
烟雨图,杀人如儿戏,岂会睡得这么沉?
他双手用劲,想把姑娘扶正,但感到仍有虚弱之感,车不住轻摇,扶正后同样会倒,试
了两次,他只好放弃,又不忍心惊醒姑娘,只好扶着姑娘的香肩撑着。
不久,他感到有点受不了,一个气血方刚的成熟少年,拥着一个花朵般的美女而且只有
他们两个人,要说不动心,这家伙可能有毛病,必须快找医生。
嗅觉和视觉是令男人乌天黑地迷乱的根源,他被幽香熏得浑陶陶,被她那美好的五官和
曲线玲珑的胴体,激发了生命的本能,生命之火逐渐燃烧。
但后天所加的伦理束缚,却又令他悚然而惊。最后,他只好屏除杂念运动分心,和生命
的本能搏斗。
车冲下一道低谷,突以全速向上爬升,积雪的冬天在山区内行车,极为罕见,下得快,
冲上却不易。
“叭叭叭!”鞭声震耳,车儿突然上升。
黑衣姑娘身体一阵急摇,文昌的背抵住了车垫,有点吃力,只好叫:“姑娘醒醒,
姑……”
黑衣女人星眸张开了,羞赧地一笑,坐正身体道:“咦!我竟睡着了?失礼,失礼。”
文昌注视她半天,怔怔地答非所问地道:“姑娘你笑得好美。”
“咦!你在挖苦我么?老太婆了,这种话已不中听了。嘻嘻!”黑衣女人笑答。
文昌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完道:“在下老太婆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你这种老太婆。”
马车升上坡顶,车儿又平稳地前驶。文昌一时高兴,说完信手拉开窗帘。窗外,白雪茫
茫,一片银色世界,所有的峰峦全成了白头山,所经处,是一条大宫道。
“咦!这是何处?”他讶然问。
“你向后看看。”黑衣姑娘答。
他伸头出窗,天色已放晴,罡风砭骨,看光景已是已牌初。
后面不远处,三峰秀绝妍出云表,正是华山三峰,峰东面一些小峰,片削层悬,北面,
却是一些小土岗,全被白雪所掩,光灿耀目。
“咦!很象是传说中的华山天外三峰。”他讶然叫。
“你没有到过华山?”黑衣姑娘问。
“我只到过商州。”他据实答。
“那就是天外三峰。我们已离开华山了,再走十余里,你反而看不见华山,到潼关还有
五十里左右,要出了潼关才能重见华山。”
“什么?姑娘之意是要到潼关?”
“正是此意。”
“不!”他叫,扭头叫:“在下不到潼关。”
“你身体还未复原,走江湖志在四方,你……”
“在下有朋友在华阴相候……”
“你的朋友不会等你,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
“我……我昏迷了多少天?”他吃惊地反问。
“三天,我带着你在西岳庙附近住了三天。”
“天,我竟昏迷了三天?见鬼,见鬼!”
“这并非你禁受不起七幻道老妖道一击,而是我怕你受了严重内伤,所以用药物让你安
睡。唉!你也许不知道,我为了不放心你,所以三天中衣不解带,累得在车上也睡着了。”
文昌呆住了,竟然过去了三天,小化子被对头追去,存亡未卜,两人又未事先约定在何
处相会,这可糟了。
“小弟弟,你想什么?”黑衣女人关心地问。
“真糟!我那朋友不知怎样了。”
“贵友是谁?是男是女?”
“一位小兄弟,在老君谷被一个持铁拐的老家伙追跑了。”
“那是江湖防神夏候天,他在等虚云羽士算帐。这人功力比虚云羽士强不了多少,贵友
的造诣……”
“与虚云羽士同列一流高手。”
“你是说贵友逃掉了?”
“正是。”
“那倒无妨,相差无几的人,如果不拼死,逃得掉的。”
“但……在下心中不安,而且在下西安府仍有朋友。姑娘临危援手之德,不敢或忘,容
图后报。在下必须下车。”说完他去推车门。
黑衣女人忘形地拉住他,急道:“目前你不可出面走动,那七幻道老杂毛仍在华阴附近
搜寻,云台观的人也遍布华阴和华山左近,你功力未复,岂可冒险?且随我先到潼关,等十
天半月风声松些再回来,行么?不管行是不行,我不放心你冒险。”她见文昌意动,随手取
下挂在壁间的洒胡芦,递过道:“请安心等几天,急不在一时,欲速则不达,陪上性命更是
一切成空。喏!我替你准备了一胡芦太白酒,你如果有李太白的酒量,不妨干了。快到解冻
的季节,路上不好走,今天不知能否赶到潼关,车上不了坡,也许得在山坡下过夜哩!”
文昌接过酒胡芦,心中很乱,灌了一口方记起失礼,赶忙道:“谢谢你,这酒真好。”
“这是西安最名贵的酒。据说是诗仙李太白最喜欢的上品,但愿你也喜欢。”
文昌心中很乱,当然喜欢,借酒消愁,一胡芦酒他喝光了。
“看来,我得避避风头了。”他挂好酒胡芦奥丧地说。
黑衣女人笑得好甜,大胆地用纤手轻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