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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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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考不取再回采请家庭教师补,或者干脆下田弄庄稼。
  小学塾中,老夫子是外地人,据说是来自开封府的落魄穷儒,肚子里的墨水倒装了不
少。姓商,名岚,人生得修长而文弱,还有点老花眼,花甲年纪,有老花眼不算稀奇。这位
夫子修养好,见人笑眯眯,大得村人好感,谁也不再去查夫子的三代履历。
  影石村上次也死了不少人,但张村长不怨天也不尤人,他努力使村子康复,出钱出力重
整家园,学塾不仅未关闭,更增设了一间武馆,用重金到少林聘请了两位有道的高僧,安置
在村中的宏济寺中,宏济寺便成了武馆的馆址,与学堂的学塾近在毗邻。
  影石村与蔡家庄,数十年乡邻感情相处得不错,影石村欣欣向荣,蔡家庄却在没落中,
请不起教书夫子,也不想请,便与张村长情商,让村中小猴子们沾沾光,学上两箩筐大字。
  张村长也慷慨,没话说,义不容辞,相距一道山坡,不到两里地,人不亲土亲,就答应
了。
  从此,蔡家庄的小猴子们,一早便越坡到影石村,午问返回,下午不必前往,也用不着
补习。
  小虎子是唯一被摒弃在学塾外的人,他开始感到孤单。八岁,正是黄金的童年,但他已
经丧失了童真,比任何小孩都早熟。在苦难中长大,早熟似乎是理所当然。
  他身材高,但嫌瘦了些,看去不够健康,但骨骼却比任何十来岁的小孩结实。村中的
人,据说从未看过他的脸上的笑容,那么阴冰怨毒而倔强无比眼神,却引起了村中父老的反
感。
  人是奇怪的动物,看不顺眼的东西,愈看愈不顺眼,他就是村中看不顺眼的东西。反
之,他同样看这些不友好的父老不顺眼,在他的小心灵中,无法了解他为何得不到村中人的
爱护和同情?久而久之,即使有人给他爱护和向情,他也不再需要了,也不屑要了,他将心
灵紧藏在自己的禁园中,不再接受任何人的爱护和同情。
  秋天到了,草木开始凋零,早上的浓霜,对有衣裳穿的人来说,小意思,但他只有一条
破单衣,这滋味不好受。一早,长工老赵便到了西院破败的厢房外,披着老棉袄,口呵着白
雾,将房门拍得山响,一面叫:“小懒虫,还不起来?找打么?快!到南仓上麦子。”
  长工老赵,是龙驹寨驿的流浪汉,每年冬初麦子下种前受雇主摆布,夏末秋初麦子收回
成后回龙驹寨小住十天半月然后回村,在蔡家村已干了四年,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反正主人
不把文昌当人,他一个长工使用不着客气,对小文昌也够火辣。
  小文昌不得不离开他的破格窝,披上他一年到头唯一的褐衫。他穿了两年,按理不会太
破烂,但小孩子是布店的财神爷,衣衫破得特别快,他这件褐衫,破绽已占了整件衣衫的三
分之一。
  拉开房门,一阵寒风迎面扑到,他打了个寒战。房屋够大,住的人却少,东西两院没人
住,西院的外厢两屋只住了他一个人,怎能不冷?
  “赵叔,请先走一步,我就来。”他踏出房门说。
  “天快亮了,快些儿。咦!!你小于怎不加衣?”
  加衣?他身上一阵冷,没好气地说:“我高兴,你管什么闲事?”
  老赵“哟”了一声,怪叫道:“你小于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的好心留着,等会儿留来喂大黄。”大黄,是家中最好的猎狗,是小文昌最好的伴
侣。
  老赵受不了顶撞,迫近说:“小王八蛋,你……”
  “闭上你的臭嘴!”小文昌也火了,怒声叫。
  老赵受不了,突然冲上一耳光抽出,一面叫:“你找死!”
  “啪”一声,掴中小文昌的脑勺,不是掴不准,而是小文昌已同时展开反击,莽牛头全
力前撞。
  八岁的小娃娃和成年庄稼汉打架,后果闭着眼也可以想象得出结果。这一下把小文昌打
得脑中轰轰作响,眼前发黑,跌倒在天井中,滚了两滚,老赵大笑道:“哈哈!你大概早上
有点冷,要出一身汗……哎……哟!”
  小文昌昏头转向,恰好手边有一块鹅卵石,他一把扣在手中,爬起来全力扔出。真妙,
“拍”一声击中老赵的肚子,打得老赵鬼叫连天,弯下身子双手捧腹站不直腰了。
  小文昌一不做二不休,也确实感到冷,需要活动活动筋骨,猛地冲到老赵身后,狠狠地
照着老赵的屁股蛋,一脚踢出,扭头便跑。
  老赵跌了个大马爬,爬起便追,穷叫嚷;“小兔蛋,抓住你剥你的皮。”
  小文昌奔出左侧门,绕后院奔向南仓,后院与南仓之间,是马厩和柴房,他头脑昏沉,
一面跑一面扭头向后瞧,没留意马厩旁转出他的大伯蔡祟明,两人都没带服睛,“砰”一声
撞个正着。
  “哎……”祟明惊叫,向后倒,手中一桶井水打翻了,成了落汤鸡。
  小文昌也向后倒,一看撞的是大伯,糟!这乱子闯大了,爬起来放腿狂奔。
  不错,大冷的早晨,他跑得浑身发烧,额上见汗,果然身上温暖如春。
  他不敢回家,一口气跑到虎岭之下。虎岭草木凋零,地面铺了一层浓霜,他找到一个土
洞,钻入洞中开始思索,他知道,如果回家,一顿毒打是决难避免的。他解开衣襟,身上出
现了许多鞭痕,有红、有紫、有暗绿,新的旧的都有。他长吁了一口气,自语地道:“能拖
就拖罢,晚上回去,反正棒是挨定了,何不在外面多玩一天?”
  玩,天色破晓,寒气逼人,如何玩法,他缩在洞中,干脆放倒睡大头觉。
  一觉醒来,已是牌正,肚中叽哩咕噜叫唱空城计,怎办?在北方,秋天山上吃的东西
少,唯一的办法是到村里偷。
  他向村中偷偷摸摸闪去,距村不远,就看到村中父老们满村转,去不得。但饥火中烧,
委实难受,平时他偷鸡极有心得,一石子便解决问题,更有从鸡笼里偷鸡鸡不叫的天才,可
是今天接近村子不易,天才无法发挥。
  “饿一天怎受得了?不行!”他自语。
  右方草地中,传来一声声羊叫,扭头一看,是另一房堂叔绵羊群,七八十的大家伙有百
十头,还有象个大绒球舱的羊羔子。
  这位堂叔是他的死对头,平时专找他的麻烦,家里丢了两只鸡,必定赖在他的头上。其
实他只偷了一只芦花子鸡,另一只可能是被黄鼠狼偷走了,但两只的帐,必定记在他的头
上,可恼!
  “羊我没偷过,试试看。”他想。
  他借草掩身向羊群爬去,爬到羊群中,绵羊不怕人,何况他是小孩子,他揪住一条老绵
羊重重的羊盖尾,老绵羊没理他,羊重有七十斤以上,比他还重,他苦笑道:“我多希望有
一条老羊皮外袄啊!可惜我没有,尽管大伯养了两百多条羊,他自己的羔羊皮袍也穿不完。”
  他顺手摸了摸走近他身畔的一头十来斤的羔羊,这头小羊羔多可爱啊!和善得令人亲
切,一身又白又软的厚厚毛层很温暖。
  他一把将羊盖按倒,低吼道:“我要吃了你,你为何不反抗?为何不反抗?”
  “咩咩!”小羊羔轻轻地叫,叫声似乎极亲密,四蹄轻踢,毫无力道。
  他抓住羊腿将羊扔出丈外,懊丧地说:“见鬼!真他妈的是条绵羊,又软弱又可怜。”
  本来就是绵羊,还用说?也许他天性中具有天生的反抗因素存在,却没有欺凌弱小的特
质,无法对毫无反抗力的小羊羔下手,只好懊丧离开羊群。
  “看来今天饿定了。”他自语,转向山下走。
  走了不远,“唰”一声响,草丛钻出一只十来斤重的灰野兔,一蹦便跳出八尺外。
  “好啊!你往哪儿跑?”他喜悦地叫,撒腿便追。
  小孩子捉兔子,简直是在做梦,有些猎狗也不行。怪,他身材单瘦,看去不健康,但跑
起来不但比大人快得多,普通的狗也会被他追及。也许他从小被打得多,对逃有丰富的经
验。也许自小和猎犬大黄在一起追兔子,练得两条腿成了飞毛腿,总之,他对捉兔子极有信
心。
  追,一人一兔展开了生死存亡的竞争,追到了山脚上他草深了些,兔予行动愈来愈缓,
追急了,便往一个死洞里钻。
  小文昌一脸懊丧,兔子进了洞,狡兔三窟,绝了望。不死心,仔细在四周察看,再仔细
看土洞的光景,脸上换了喜容,叫:“妙!是死洞,而且不深。”
  他先用土块堵住洞口,找来两根木棍,解裤带绑住一端,成了一个木夹子,挡在洞口,
再将干草往洞里塞,只留一个小洞口,口袋中掏出火石火刀和用木管子盛着火煤,一面打火
一面说:“小太爷没有耐心等,且放火熏你。”
  死洞中放火,白费劲,幸而上坡方向本有一个小孔透气,干草一燃,便往里面烧。躲在
里面的野兔本来蜷伏着,被火烟一熏,想向透气孔窜,洞口却太小,熏急了,便挤命向外窜。
  洞口只留下一个只可钻出脑袋的穴口,兔脑袋刚出穴,等在外面的小文昌眼明手快,双
手分握两枝棍柄,全力一夹,恰好夹住兔脖子。
  “哈哈!你没准备三窟,该死!”他叫。
  十来斤的大野兔如果发威,猎狗也有点怕,嘴咬脚蹬十分厉害,挨上了准糟。但被棍子
夹住却毫无办法,小文吕便将野兔拉出洞外,手上用了全劲,不片刻,兔子不再挣扎。他拖
了野兔往河边走,在黑龙潭上游开始洗剥、生火。
  他在家中吃不饱,人瘦食量大,也没有多少残羹冷饭可让他饱餐,偷鸡捉野物便是他的
食物来源。他身上有小刀,一套生活用具。这套用具包括火刀、火石和盛火的煤木管。天!
他小小年纪,已经具备了自食其力的条件了,说起来便叫人心惊。
  有救没救还是以后的事,反正必须活下去,一个肚皮经常闹饥荒的人,任何事都可以做
出来的,能不饿肚子活下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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