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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往九宫堡,有两条路可达,一是从汝州嵩县入山,称为东道。另一条走洛河河谷,经
永宁县入山,称北道。往西,是外方山和熊耳山,没有通行的道路,全是无尽的峰峦高远古
森林,虎狼出没,是禽兽的天下。
这天,一个穿一身蓝的人出永宁南门走入山的古径,骑了一匹壮马,另外牵了一匹带行
囊。他是新近从陕西打道河南的亡命客蔡文昌,终于直捣黑旗令主的虎穴了。
黑旗令主不在堡中,正接到信息从嵩县往上赶,半月来,亡命客重出江湖大为报复的消
息,已飞快地向江湖每一角落轰传,黑旗令主在许州接到急报,星夜向回赶,并发出十万火
急的绿林箭,调动他的爪牙和召集朋友。
九宫堡中,三位无敌高手只有黑狐令狐超在家。银剑孤星远在湖广,阴魂韩滔在黑旗令
身旁。来着不善,善者不来;亡命客在陕西已放出了要到九宫堡的消息,阴魂韩滔当然不敢
大意,一面飞骑召集各在绿林前来助阵,一面加强九宫堡的警备。二十年来,九宫堡第一次
如临大敌,也第一次有人公然入侵。二十年之前,九宫堡兴起江湖的十年中,黑旗令主以雄
才大略君临江湖,以武力做后盾,以和平为面子,声势如日中天,恩威并施降伏黑白道群
雄,登上了黑道盟主的宝座。九宫堡在那段日子里,经过了无数次凶险悲惨的考验,依然站
立不摇。在群雄的鲜血死骨堆积下,更为坚强更为雄伟。经过无数次的热烈血战后,黑旗今
主的盟主宝座益加稳固,九宫堡正在进入平宁的境界,没有人再敢前来送死,名震江湖。
谁会想到平宁二十年的九宫堡,今天会有胆大包天的人单人独剑前来讨野火?谁又料到
来人会先行放出消息再堂而皇之进侵?即使是武林五大门派的掌门联手,也不敢如此狂妄,
让人难以置信。
信不信是一回事,亡命客确是来了。从陕西到河南,所经处血星和火随之,他从不隐名
埋姓,公然单人只剑昂然而来。
从宜阳到永宁途中,不少江湖人连续不断,纷向九宫堡赶,助拳和看热闹的人多得是。
但这些人谁也不敢招惹亡命客,对亡命客有顾虑。
进入了山区,已经是近午时分,他吃了些干粮,继续上路,沿一条小径向南去。这条小
径并非秘道,任何一个江湖人皆知道从这儿可以直抵断肠崖九宫堡。假使事前能和山口的接
待站联络—下,还可以获得护送及领路的人,九宫堡不是怕事的山林小贼,任何人都敢于接
待,只除了官兵和巡检司派来的鹰爪孙。
文昌一人两骑,泰然南行,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恐惧畏怕的神容。经过两年多
的隐修苦炼,无极气功已更上一层楼,突破最艰难的高原境界,走入日渐趋化的境地,这以
后,便是求精求绝的很长历程。目下,如果不是神刃,决无法攻破他的无极气功,一般武林
中专破内家气功的兵刃暗器,在他身上已不发生作用了。当然他也有缺惜的后悔,在未运功
护身时,或者不幸被人攻中双目,他同样会受伤的,任何奇功也会有这种可惜,唯一可以弥
补可惜的,是超人的警觉心和神速的反应力。假使双目能被人打中,大概除了白痴之外,是
不可能的事。
这次重出江湖,他不但记有雪耻复仇的心念,也兴起了纵横天下的信念,他必须先建立
自己的基业,不希望一辈子做亡命客。从前在西安府,他就试过,几天之内便瓦解冰消,被
黑旗令主的爪牙银剑孤星所毁,如果没有蛇魔丹士和黑魅及时赶到,他和黑铁塔早已成了枯
骨了,怎会有今天?这次再建基业,黑旗令主的九宫堡最为理想,夺为已有就是顺理成章的
事。他也知道九宫堡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城高堡深不易得手,但他并不急在一时,反正他有
的是时间,慢慢来,他等得及。
为了实现他早年打入龙驹寨下流社会时的野心,在第二次重现江湖时便进行结交朋友,
象五丁神,汉江秃蛟,岷江之鳖,翻江虎鲨等等,他都概然结交,可知他幼时利用下层社会
巩固他日后地位的雄心壮志,已经正在放花结果了。在江湖上想出人头地,一家寡人绝成不
了大事,没有基础没有人跑腿卖命,一辈子除了被人群起而攻做一个亡命客之外,一切免
谈。
他在做长远的打算,必须用十年二十年,或者需用毕生的精力从事,他深具自信,他决
定必须办到。首先,他要广结朋友,恩威并施,然后除去当年和他为难取他的性命的宇内高
手,再夺取黑旗令主的九宫堡,或者武林无尽谷作为基业,在未达到雄霸江湖横行天下的目
标之前,其他皆用不着想,甚至炼狱谷的方小娟,成都的施姑娘,君山的白衣龙女,他都一
一置诸于脑后了。
从前,他被黑旗令主,七幻道,冷蝎高飞等等所谓宇内十三怪物,逼得旦夕在生死存亡
中挣扎,恨重如山,这次如不先处去这些狗东西,怎消得下当年饱受凌辱的怨毒恶气?仇恨
会让人疯狂,如果不疯狂,那是因为无法报复的缘故,一旦有了报复的功力,仇恨之火自会
逼使他疯狂。目前,机会来了,两年多的苦练,他已有自信,自己已抓住了复仇的刀把,该
挥出刀刃了。
他不知死毒是否已经被排出体外,但目下修为的进境,已使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经过四
年岁月,身上己无异状,还用得着担心?
他泰然策马徐徐赶路,进入群峰起落人烟不见的山区腹地了。
身后,蹄声如雷,二十只壮马在只容一骑的山中小径狂跑,尘土滚滚,山谷回声震耳。
不长时间,双方接近了。
这是一处小山谷,两侧山坡上丛林漫布,一条小河流在路边轻轻细流。前面,小径向上
盘升,升至两山的鞍部然后下降,看不见山那边的情况,山风呼呼,青叶飞舞,野草已经在
枯黄,秋深了。
文昌不理身后的事,两匹马不徐不慢缓缓而行。身后,马群到了,蹄声如雷,第一匹壮
马上,是一个五十余岁的精壮中年人,青巾缠头,青劲装,背系长剑,同时系了一支外有红
绸旗套的小旗。粗眉大眼,勾鼻薄唇,山羊胡已泛灰黑,看去强壮而阴沉。马是野马,骑术
更好,以狂风暴风似的声势向前冲,接近至十丈内,并不以前面有马儿阻道而慢下坐骑,反
而沉声大叫:“让路,避过一旁。”
文昌不理他,也懒得转头,裂石穿云的歌声突扬:“铁拳如电,剑上光冷,厉剑海,闯
刀山……”
中年人大吃一惊,举起马鞭大吼叫:“慢!”
马继续向前冲,冲至文昌后面马匹的后部方刹住蹄。后面二十余骑,也一一勒住坐骑,
蹄声渐止,尘埃涛祷。
“叱咤风云呀,英雄气短……”文昌继续往下唱他的亡命之歌,毫不理会后面的二十余
名绿林好汉。
中年人大概他听见了亡命客的传闻,原先驱马猛跑目中无人的杰傲豪气消失了很多,勒
住马大叫道,“喂,前面是谁……”
文昌没回面,大声说:“你管我是谁?废话,你想攀亲家?有大姑娘么?”
中年人气往上冲,一声厉叫,驱马前冲,马鞭高举,要将文昌驮包裹的马迫出路边小
河。
文昌转面冷笑一声,喊道:“你敢!除非你小子不要命。”
中年人被文昌冷静的神情,以及步步逼人的话锋所镇住,二十余名高手都是了不起的有
名人物,对方只有孤家寡人一个,竟敢口出不文之语,可知必定不是无名之辈,不由他不
惊,恶焰消去不少,马鞭在半空中停住了,怪眼一翻,问:“阁下尊姓大名?你知道你在对
谁说话?”
文昌冷冷一笑,歪歪口说:“尊人高姓大名?你又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中年人突然翻手抽出背上的旗子,迎风一展。那是一只红字令旗,是九宫堡五面红字旗
之一,在绿林中地位极高,在江湖声威所至,人人听命。红字旗展出,大吼道:“黑令中
天,威镇宇内,红字令北字旗主太行山擎天一剑童威。亮万。”
文昌呵呵大笑,笑完说:“童寨主,速收起那支追苍蝇的旗子,鬼叫什么?大爷耳朵又
没聋,叫得那么大声干啥?我,亡命客荣文昌。你,来得正好。呵呵呵……”
在狂笑中,文昌滑下马背,将牵马绳挂在路边树干上,泰然从容向擎天—剑迎来。
他报了名号,十余名大汉吃了一惊,不等招呼,纷纷下了马背,抽出鞍边的兵器佩上,
向前急进,在两侧雁翼展去,面容都有点紧张。
擎天一剑先是一楞,略一打量,冷笑一声跃下马背,将坐骑迫去往前迎来,不屑地说:
“久闻尊驾的大名,如雷贯耳,只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宇内高人,原来是这么一个毛孩子。
耳闻不如目见,传闻失实,委实令在下失望。不过,阁下的狂妄之气倒也令在下佩服。小
辈,举剑上。令主用十万火急的绿林帖小题大做,不过太重视阁下了。你上吧!童某今天要
为令主分优,活捉你示众断肠崖。”
文昌沉着地向前徐迎,轻笑道:“听说你是北地武林第一剑,剑上造旨艺压九宫堡三大
高手,平时与令主兄弟相称,为九宫堡出尽死力,在下遵命上,看看大名游江湖的擎天—剑
是否浪得虚名。”
两人在八尺外站住了,文昌的剑系在腰上,擎天—剑的剑系在背上,在背上不妨碍身法
的移动。
“举剑!”擎天一剑傲然冷叫。
文昌谈淡一笑,手徐徐伸向剑把,但一触剑把,却光芒突现,奇快无比,光芒已射向擎
天一剑的胸口,一静一动之间,差异太大,出奇地迫近了对方身前。
擎天一剑认为文昌年纪太轻,大意了,手刚接触剑把,彻骨剑气和触目光芒已经要接
体。他心向下一沉,大吃一炼,百忙中向后一退,退出丈外方拔剑出鞘,定神一看,心中一
凛。
文昌并没追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