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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哪里不懂呢。
季衡如此想着,人已经走回了正房。
许氏经常是上午就会将家里和铺子上田庄上的各种事情处理好,到下午季衡放学回来,许氏这正院里就很少有外面管事妈妈们的身影了,正好清静。
季衡进了正房堂屋,正好听到许氏和张诩在次间里说话,“留下用了晚膳再走吧。”
张诩却道,“母亲留儿子下来,我是不敢推辞的,但我还想再上前院去和泰山大人说说事情,对母亲的好意,只能心领了,下次儿子再来探望母亲。”
许氏就叹道,“本来住得算近,大姐儿嫁过去了,也很少回娘家来,你也很少来看看。”
张诩赶紧告罪说,“我是学业忙,清婉是要在家里帮着做事,我回家,一定说说清婉,让她多回家看望母亲您。”
许氏笑笑,道,“你还要忙着去找老爷说话,那就去吧。”
张诩赶紧告退,季衡已经进次间来了,和张诩打了个照面,他就说,“父亲那里闲下来了,你还没走,就快过去吧。”
张诩笑着和他说了两句,就赶紧离开了。
季衡看得出来,张诩对许氏并不是很亲近,虽然许氏是他的岳母,但是许氏并不是大姐儿季清婉的生母,生母三姨娘又经常往张家跑,和张家的关系亲密,这是大姐儿很少回娘家的原因,当然,许氏对这些庶女并不是很上心,很少邀请大姐儿回来,也是主要原因。
许氏看季衡进来,就从椅子上起了身,过来拉住他,问,“你父亲叫你去做什么,饿了没有,让上晚膳,开始吃饭吧。”
季衡说,“没什么事,父亲就是关心我两句而已。”
许氏现在对这些是很敏感的,因为璎哥儿出生了,季大人对季衡没有了以前那么好。
许氏说,“他也有好长时间没来我这里了,我都怕他连你也要忘了。”
季衡赶紧安慰她,说,“最近是朝中事情多,父亲在忙,他知道母亲你的辛苦的。”
许氏笑了笑,道,“他忙我是肯定知道,但是经常往东偏院里跑,我也是知道的。”
东偏院里住着六姨娘,许氏并不稀罕季大人的夫妻之情,但是以前季大人谁也不宠时,她心里就没有一点疙瘩,现在季大人宠起六姨娘来了,要说她心里再不生些疙瘩,那也不可能。
季衡是个男人,对于别的事,他是知道怎么处理的,但是女人计较宠爱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句话叫无爱则不伤,是十分正确。
季衡十分心疼许氏,但是季大人的心思没有在许氏身上,他也没有办法,比起让季大人三五不时地来许氏这里给她希望,季衡在看清了季大人后,到现在就更明白,还是让许氏对季大人不要抱有希望,恐怕更好。
于是他只好转移话题,说,“母亲,我饿了,赶紧用晚膳吧。”
说着,又看了看门口,问,“表哥呢。”
许氏这才想起许七郎来,道,“他下学了还跑来问你的,知道你去了前院,人就跑没影了。”
她说着,就让丫鬟去找许七郎,又让摆饭。
许七郎没让人找,他很快就出现了,手里捧着个东西,欢天喜地冲进正房东次间里来,“衡弟,衡弟,我有东西送你。”
季衡无奈地看向他,“又有什么?”
许七郎将手里的东西捧到季衡面前去,“看,好看吗?”
饶是见过不少珍奇的季衡,此时也不得不对许七郎手里的东西流露出惊讶来,问,“这是哪里来的。”
许七郎道,“父亲让人送来的。漂亮吧,我专门弄来送你的。”
许七郎手里的是一个用几色琉璃做成的十面体小灯,灯分内外两层,里面一层是平滑的五色玻璃,外面一层是带着剔透颜色的烧制成各种镂空花样的琉璃,顶上是斗拱翘檐的形状,可以直接揭开,灯里面不是蜡烛,而是萤火虫,在房里有光的情况下,许七郎用手掩着光,但里面萤火虫的光依然十分不明显,许七郎便拉着季衡跑到了院子里去,季衡问,“这萤火虫哪里来的?”
许七郎带着季衡到了无光的角落里去看萤火虫的光,回答,“就是在河边就有,我刚才跑出去抓的。”
季衡一想,这的确是抓萤火虫的季节了。
“你不和母亲说一声就乱跑,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许七郎嘿嘿笑,道,“我带了几个人在身边的,不会有事。”
他说着,又突然凑到季衡耳边去,轻声说,“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
季衡被他灼热的呼吸呼在耳边,十分不舒服,赶紧离他远点,“看到谁?你又要卖关子,我就不听了。”
许七郎赶紧道,“不卖关子,不卖关子。是看到了以前的那个赵家世子。我们见过几次的,不过他不记得我了。”
季衡愣了愣,“你怎么会遇到他。在哪里遇到的?”
许七郎说,“我就是去河边抓萤火虫,在小和桥那边看到他的,绝对不会错。”
季衡琢磨了一下,他在京城来了三年了,对京城地形依然不大了解,问,“小和桥是哪里?”
许七郎笑道,“过了小和桥,往东走,就是小和巷,那里有好几家好的酒楼,还有伎坊,京里现在最有名的戏班灵凤班,就在那里。据说灵凤班的台柱子青衣小灵仙貌若天仙,无人能敌。”
季衡一听,就白了许七郎一眼,“你对这些倒是十分了解。”
许七郎还要说什么,许氏已经在叫人,“赶紧来吃饭了。”
衡哥儿就拉着许七郎往屋里走,那个萤火虫灯,被许七郎放在季衡身边,季衡吃完晚饭,拿着灯在院子里盯着看了一阵,就打开了灯上的盖子,将萤火虫给放了,坐在廊上看着萤火虫翩翩飞离,他的思绪也跟着左右翩飞,记得第一次见到赵致礼时,是在西边城门处,那时候的赵致礼是何等飞扬跋扈,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当时的锋锐之气。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又能改变太多。
许七郎解决完晚饭跑出来,看到萤火虫已经被季衡放掉了,不由十分惋惜,“我抓了大半时辰呢。”
季衡说,“有心意就好了,你以后不要再去做这种事,那什么小和巷,你也最好不要去。”
许七郎嘿嘿笑,道,“我知道的。”
季衡心想他肯定只是知道,不会往心里记住这些。
49、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季衡去宫里,到了勤政殿东偏殿,一向早到的赵致礼,这一天没有来。
皇帝进来时,发现赵致礼不在,就很诧异,“表哥没有来吗?”
季衡在练字,起身对他行礼后说,“没有看到赵世子。”
皇帝多看了赵致礼的位置一眼,又转过身对季衡笑,说,“难得表哥有比朕晚到的时候。”
季衡想到昨晚许七郎说的话,在小和桥看到了赵致礼,他不知道赵致礼是在外玩得太晚没有回家去,以至于错过了进宫的时间,还是他之后有被他家里人抓到,被罚了这一天不能进宫来。
虽然赵家在京城里十分嚣张,飞扬跋扈,但是赵家的家里,对子孙却是要求严格的,赵致礼十分骄傲,说起来,他也实在有骄傲的资本,出身不凡,小小年纪就文武出众,出入宫闱。
他出入伎坊,被家里抓回去惩罚,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季衡虽然知道这些,但是并没有同皇帝说,只是道,“也许过一阵子,他就来了。”
皇帝笑了笑,没有再说赵致礼,而是凑到季衡的跟前去,将季衡吓了一跳,赶紧往后躲了躲,疑惑地说,“皇上,有什么事?”
皇帝目光灼灼,说,“朕看看你被伤的脸,之前虽然也有看,但是总归看得不仔细,之前看着,像是全好了,但凑近仔细看,还是有点痕迹的。”
季衡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皇上,您不用在意这个伤,这么一点伤,我是男儿,能有什么。”
皇帝目光却闪了闪,房间里只有他和季衡,他犹豫了一瞬,轻声说道,“当时徐轩和朕关系甚笃,母后觉得朕亲近徐轩比表哥更甚,又认为徐轩将平国公家的意思传递给朕,担心朕亲近平国公比亲近赵家更甚,朕不得不做出和徐轩决裂的意思,当时徐轩伤害你,朕是知道的,朕只是没想到,他会伤到你的脸。君卿,是朕对不住你。”
皇帝黑幽幽的眸子望着季衡,里面的歉意和悔意十分明显,完全不是作假,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早就明白皇帝是这个意思了,就说,“皇上,能够对您有用,就是我最大的幸运了。我不在意的。”
皇帝伸手抓住了季衡的手,紧紧握住,直直地望着他,似乎在这一刻,他的眼里,除了季衡别无所有,“你不要说这种话,是朕对不住你,朕都记得。以后,朕一定会补偿你的。”
季衡在心里松了口气,皇帝要是以后看到他脸上的痕迹,就能够记得今日说的话,那也是不错的。
他说道,“皇上您如此真诚待我,我也会永生铭记。”
皇帝这才笑了笑,抬起右手,在季衡脸上抚摸而过,季衡也不好避开,只好由着他摸了。
季衡又说,“皇上,我的父亲,昨日对我说了些话,希望我能够告诉皇上您。”
皇帝点点头,“是什么话。”
季衡说,“父亲很担心皇上在宫里的安危,他说吴王在松江县海边私募水军,希望能够让皇上知道这件事。”
皇帝看来是早知道这件事了,他的神色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是刚才的轻松也的确一扫而空了,他的眼神沉下来,叹道,“朕知道的,吴王一直想要皇帝这个位置。”
季衡说,“皇上,您不用担心,有很多臣子,都是向着您的。您是天下之主,是大家要效忠的对象。”
皇帝笑了笑,却突然将脸靠在了季衡的肩膀上,季衡因此一僵,却听皇帝小声说道,“民为贵,君为轻,这个道理,朕也是知道的。朕病了会难受,朕想念母亲握着我的手,朕住在空阔的殿里也会害怕,朕希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