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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站在这里谈此事,风大,别吹得头疼。再说今日赏/春,就不要再谈这些政事了。且季庸半月后又要离京,今日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日。”
季衡说道,“正是,是臣为难赵大人了。”
赵致礼赶紧道,“微臣不敢。”
皇帝已经拽着季衡往楼前走,赵致礼迟疑了一下,才跟在了后面,但是隔了五六步的样子。
在三四点钟,季衡招待了一顿下午茶后,各位臣子带着家眷也就走了,杨麒儿和赵小猫在春阳里你追我赶玩了一下午,赵小猫比他大很多,什么都让着他,甚至还背着他,让他去摘花,便博得了杨麒儿的欢喜,两人都玩得一身汗,杨麒儿更是累得趴在女官的怀里睡着了,女官抱着他给他擦了身又换了一身衣裳,然后乘舆轿带他回兰芷楼让他睡下了,等他醒过来,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已经是黄昏。
他爬起身来,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是自己的卧室,就一阵诧异,因他记得自己是在园子里睡过去的。
女官过来伺候他穿好了衣裳,又为他洗脸收拾头发,然后喂他喝蜂蜜水,他这时候才头脑清醒过来,问,“云铣哥哥呢?”
女官笑着道,“赵小世子随着侯爷回家了呀。”
杨麒儿一愣,“丫丫姐姐也回去了吗。”
女官应是,他又问,“渚堂兄也是?”
女官又应是。
杨麒儿失落了,下了楼后,听到他阿父在小厅里和人说话,就跑了进去,只见小厅里面中间放了一架屏风,三个女人坐在屏风一侧,他阿父坐在屏风另一侧。
杨麒儿这么大了,自然认识那三个女人,乃是他父皇的后宫宫妃,但他和她们几乎没有接触,也并不是很喜欢她们。
三个女人也看到了他,便笑着向他问候,他没有回答,就绕过屏风,冲到了他阿父的跟前去,一下子扑进季衡的怀里。
季衡摸了摸他的脸,低下头小声和他说道,“为何这般失礼。嗯?”
杨麒儿愣了一下之后又直起身来,转过屏风过来对三个宫妃问候道,“娘娘们好。”
三个宫妃便又起身对他行了礼,他还一本正经地说,“三位娘娘不要多礼,请坐。”
说完后,看她们坐下了,他又蹬蹬蹬跑回季衡身边去了,他些微失落地对季衡说自己的委屈,“阿父,云铣哥哥走了啊?”
季衡道,“他父母皆回家了,他自是要跟着父母走的。”
杨麒儿便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又来。”
季衡便笑道,“你乖乖跟着宋太傅读书,等宋太傅说可以时,他每日都来陪你读书。”
杨麒儿赶紧道,“我很乖。”
杨麒儿看季衡要和那三位娘娘说话,就赶紧出来了,找到他弟弟,便去逗他弟弟玩去了,杨歆儿虽然爱睡觉,但睡了一大下午,现在也来了精神,正在乳母和宫女们的看顾下坐在垫子上自己玩自己的。
别的孩子四五岁不一定能够玩的华容道,他才一岁多,就能够想办法将里面的木块取出来了。
杨麒儿便也去和他一起玩,看弟弟把一枚棋子往右拨,他就赶紧道,“不是这样,要把这个弄上来。”
杨歆儿看了他一眼,继续把那一枚往右拨,杨麒儿赶紧捂着棋子,“这样不对。”
两人就争执了起来,杨歆儿虽然不说话,但是性格很蛮横,最后杨麒儿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道,“随便你了,真是不听话。”
杨歆儿道,“哥哥讨厌,让开。”
杨麒儿震惊地看着他,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作为哥哥的自信都要没了,哀怨地说,“你说我讨厌,我才不讨厌。”
杨歆儿不理他了,由着他自己在那里嚷嚷。
季衡和三位宫妃隔着屏风说了一阵子家常,其实他实在不会说家常,就是问问她们在宫里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这一年可有什么计划,就像个上级对下级的关怀。
三个宫妃心里能想什么,要说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皇帝从来不去宠幸她们,有什么计划,那就是得皇帝宠幸然后生个皇子。
不过三人不能说呀,于是就说一切都好,好,好。
季衡不知道怎么和女人交谈,一会儿就冷场了,连一向蠢话连天的徐贵人也无话可说,对着季衡,她就紧张,生怕自己犯蠢。
然后季衡说等皇上政事处理完,晚膳时候,一家人一起用膳,就让另外两个宫妃下去休息了,只留了邵贵妃在屋子里。
季衡这时候才说道,“封地在菏泽的顺平王,不知贵妃娘娘可知。”
邵贵妃愣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些明白,前阵子,她受皇恩,又见了一次家人,这个家人便不是如这一日可见的女眷,而是见了她的兄长,便是现在西宁侯邵家最能说得上话最得皇帝看重的世子邵归。
邵归本没有资格继承世子位,乃是原世子病逝,这个位置才轮到了他,现在三十多岁的他,并没有靠着祖荫为官,而是自己在前几年考了进士,虽然只是三甲,但到底不同一般,他又得了世子位,又很会为人,皇帝念着邵贵妃在宫中的辛苦,也就提拔了他。
邵贵妃同兄长相见时,便听他说了顺平王之事。
顺平王乃是先帝叔父的封号,他当时就只有一位庶子,先帝时,要是没有嫡子,庶子也能继承王位,但是到了现在这位皇帝爷,已经于这阵子定下了藩王后代袭爵的新规定,那就是庶出一概不能袭原爵位继承封地,表现好的,庶子能够另外得封,但是封地肯定就要缩小了,各种福利也要减少,这种侵犯藩王利益的事情,藩王们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皇帝从前几年开始已经在为此事做准备,先不说京中扣留的质子已经不少,就说那提拔了一部分皇族拥有实权为他办事的事,也拉拢了不少皇族,这道政令一下来,即使有藩王想要造反,首先愿意附和的人就没几个,而且现在天下太平,皇帝手中权利几乎达到顶峰,可能会蠢蠢欲动的藩王也都在皇帝的监视中,要闹也是闹不起来的。
而顺平王之事,也正是与皇帝这个政令有关。
第二代顺平王就是庶出也就罢了,他的正妃又没生出儿子来,唯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老来女,现在只有四岁,他又有两个庶子,皆是十几岁二十岁,就在前阵子,他暴毙了,说是暴毙,其实是在侍妾身上马上风没救过来,毕竟这很不好听,便只说是暴毙。他死了也就罢了,还有王妃主持大局,没想到王妃一病一着急,也没了。
于是问题就来了,顺平王府是直接去封地还是看他处在政令下达的边上,让他那庶子袭爵。
邵贵妃所知,便也是这些了,她也没有藏掖着,就对季衡道,“回皇后,今日倒是听几位夫人说起过。”
季衡便道,“顺平王没了,皇上决意接他的嫡女进宫,封为公主,去顺平王封号,收回封地。”
邵贵妃倒没震惊,皇帝一向是杀伐决断,顺平王这件事完全就是直接送到他手里来落实这次的政令的。
只是那位要入宫来的公主,皇后这般同她说,难道是……
季衡已经说道,“皇上感念贵妃娘娘的辛苦,又膝下无子女,便准备将这位公主放在娘娘身边教养。”
邵贵妃已经激动得面色泛红,她马上起了身,下跪对季衡行礼,“臣妾谢皇上皇后恩德。”
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据闻这位公主乖巧可爱,只盼能够解娘娘寂寞。”
邵贵妃又赶紧谢恩。
一月之后,这位被封为宁和公主的小女孩儿上了京,到了皇宫做了邵贵妃膝下的养女。
而顺平王府,皇帝倒没有太过分,虽然夺了亲王爵和封地,却还是给他的庶长子封了一个郡王,只是没有封地,只给一些份例,另一位庶子就比较惨了,只按一般皇族享有每月的月例,而且他的孙辈,连这份份例都会没有,只保有一个皇族身份。
就如刘皇叔曾是卖草鞋的一样,这些皇族子弟,要是不好好谋生,也要去卖草鞋了。
虽然顺平王府看着这般惨,但顺平王府毕竟还是有几十年的积累,有房有地有钱,虽然没有了亲王爵,其子孙日子也并不差,而且嫡出的女儿还入宫做了公主,又让人觉得了皇帝的人情味,特别是顺平王的岳家,更是对皇帝感激得很。
季衡这日亲自到京郊火器厂视察,因季衡已经旁听政事和替皇帝处理政务了,这般去视察火器厂,官员们都只是在私底下说一说,不会再去皇帝跟前上书讨人嫌了。
对蘅兰行宫的扩建,甚至专门扩建了靶场,皇帝和季衡都是火器的爱好者,有时候还会去练手,季衡的射击技术一向不错,在火器厂试新品的时候,他甚至亲自上了手,还打得十分精准。
做了火器厂监察官的邵归一直陪在季衡身边,之后招待季衡喝茶的时候,两人先谈了一阵火器厂的事情,季衡发现邵归虽是一个文人,且到火器厂没多久,但是对火器却有着自己的痴迷,对每一款火器都十分了解,而且对改良还很有看法,季衡便对他很满意,赞扬了几句,在送季衡离开时,邵归便小声表达了对季衡将宁和公主放在邵贵妃膝下教养的感激。
季衡愣了一下道,“此乃皇上意思,皇上看到你家的忠诚和上进,自然不会亏待。”
邵归还是又行礼致谢,要是没有季衡同意,以皇帝对皇后那份宠爱,恐怕也不会将这位本是郡主的小女孩儿接来给他妹妹。
季衡上了马车,在上百的凤羽卫的护卫下回城。
一众火器厂的官员下跪恭送,邵归看着凤辇渐行渐远,不由一阵失神,他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季衡时,季衡只有十岁,还是一个小孩子,如今,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且做了很多实事,让人敬佩。
看着他,邵归便觉得自己的人生单薄,又起了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决心。
308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