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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小弟有些酒压在库中,想寻个酒楼卖了,可是小弟对附近的酒楼并不熟悉,这有十多封信,想烦请大哥帮小弟送到附近最近的酒楼去。”
陈元接着掏出那十五封信,又拿出十五文钱,很客气的说道:“小弟也是穷人,付不起太多的劳资。这样吧,送一封信我给一文钱。如果说动对方买酒,一坛子酒我给诸位兄弟提五文钱,如何?”
乞丐们都笑了,那瘸腿乞丐接过信来:“我当什么大事呢!公子放心就是,反正也是要晚了,我们正好要去那些酒楼看看能不能讨些吃的,顺道帮公子把信送去就是。”
陈元再次抱拳行礼:“多谢诸位大哥。”
真的靠乞丐卖酒么?陈元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如果他们把信送去,这总是一个希望,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十五文钱买一个希望,值了。
“一坛酒五文钱,公子真的给么?”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从陈元的身后传来。
陈元回答的非常干脆:“给!当然给!诸位放心,只要有酒楼来买酒,一坛酒我给诸位提五文钱!多卖多提,绝不食言。”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乞丐,面色黝黑,一身破烂的衣服。听了陈元的回答之后,那乞丐忽然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自顾说道:“那我先去打些水来。”
陈元看了他一眼,那小乞丐笑了一下:“我要洗一下头发和脸,最少让人看上去不认为我是一个乞丐,这样我才像一个卖酒的。”
陈元愣了片刻,多看了那小乞丐两眼。
和这些乞丐谈妥之后,陈元的第一笔生意也就上门了。是一个三十多岁,两个胳膊上肌肉隆起,皮肤黝黑的汉子。
“老板!给打半斤散酒。”
汉子的声音很粗,无论是说话还是外表,一看就知道是靠力气吃饭的。
陈元忙的应了一声:“来了客官!半斤散酒马上到!”
快步跑到酒缸面前,拿起你半斤的勺子,满满一勺下去之后,陈元发现壮汉的眼睛还在看着漏斗,当下也不停手,又从缸里舀了一些上来:“客官您就是那豪爽之人,酒少了对不住您!我再给您添点。”
其实一路上连撒带晃,陈元舀上来的酒大多又回到了酒缸里,连一钱都没添到,可那壮汉的脸上却露出的笑容,看了陈元两眼说道:“原来换老板了?我说今天那大狗怎么不在了呢!行,兄弟!你比以前那老头会做生意,以后哥哥喝酒就来你这打!”
陈元忙的拿起小袋花生米:“哥哥慢走!这是兄弟送的,您尝尝。”
壮汉拿过小袋子一看:“哎呦!这东西好!”说完也不等回家了,靠着柱子往边上一坐,拿起酒壶,摊开花生米,坐在地上就先喝两口。
正好又一个人从街口走过,壮汉看见后大喊一声:“狗子!哪去?”
那人扭头看见壮汉:“打点酒,家里小舅子来了。”
壮汉手往陈元一指:“来这,这我兄弟。”
狗子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是抹不开面子,提着酒壶过来了:“打八两吧。”
陈元接过酒壶:“八两老酒!听到了,客官您稍等!”
一只小手从柜台下面伸了上来,陈元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瓜子。
“老板,打三两酒。”
陈元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孩子头顶:“小孩,替你家大人来打酒啊?”
孩子的头顶动了两下,九文大钱从手掌里露了出来,上面都是汗水。
显然,大人交代不能把钱丢了,所以他攥的非常紧。
陈元收起大钱,打了三两酒,然后拿过一个糖球:“叔叔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帮大人打酒的孩子最能干了,来,这是叔叔奖励你的。”
一串糖球,这种奖励对孩子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底下的那个身影明显的跳了一下,陈元看的出孩子很高兴。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看见好几个提着酒壶的孩子跑了过来,一拥到陈元的柜台面前:“老板!打酒是不是有糖球吃?”
人,就是这样。小的时候都经不起诱惑,长大了的也爱占些小便宜。买酒的人多了,自然有些像那壮汉一般,在旁边吃喝一会再回去的。
陈元不会赶这些人走,因为他们的存在让这个柜台显得非常热闹,热闹了,自然就会吸引一些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会让一些好奇的人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事情。
这是一种好奇的心理,然后,大家都买,我也就买一点吧,反正身上有余钱的话,喝点酒也不是坏事。
就连那些本来是看看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的人,也觉得大家都在喝,我如果不喝的话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杨掌柜的从来没有想过一晚上能卖光两缸酒。
太阳还有一点余辉的时候,酒缸酒已经见底了。
陈元还没有关门。
见底了还不关门做什么?因为明天杨掌柜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明天一早这个酒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了。
和那些坐在门口喝酒的酒客聊天没什么不好,首先是想知道一下顾客对自己和这个店还有什么看法。最重要的是,酒卖完了你就关门,那就会给这些酒客造成一个直觉,你就是一个卖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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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大客户
陈元不想给他们这样一个印象,所以尽管酒卖完了,他依然在和这些人聊天,这样才能酒客们觉得,你不是单纯的做生意,你在想跟他们交朋友。
天色已经黑了,那辆豪华的马车再次来到客栈前。车上还是那四个人,胖子的神情有些沮丧,陈元猜出他是没有找到比这家更好的客栈,只能回来住了。
一行四人进来之后,直奔二楼的房间。胖子看着那些穷酸的书生,眉头又皱了起来,仿佛和这些人住在一起是一件很掉他身份的事情。
马夫住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胖子和一个女人住在靠着楼梯的那个房间。
剩下一个女人在中间的那间房住了下来,她显然是丫鬟仆人一类的角色,进进出出的一些杂务都是她来做的。
菱花已经把房间打扫的非常干净,可是这显然不能让胖子满意。他不是对卫生不满意,他根本就不愿意住在这个客栈里面。所以菱花打扫的再干净,胖子也不会满意的。
“小蕾,去街上买檀香回来!要那种五两银子一盒的,把他这里的檀香给我扔了,爷受不了这味道!”
“小蕾,把马车上那床锦缎棉被给我拿上来!这床这么硬,让人怎么睡呀!”
“小蕾!……。”
胖子一个劲的折腾,那丫鬟一个劲的楼上楼下跑着,一直跑到胖子折腾累了,这才安稳下来。
“爹,他一共卖了六两一钱银子。除去本钱四两三钱,再刨去房钱一两七钱,还剩下一钱银子。”菱花在杨掌柜的面前轻声说道。
杨掌柜看看正蹲在外面和那些酒客聊天的陈元,半晌之后叹口气道:“行了,把他行礼搬回去吧。”
有些书生马上不干了,其中一人趋步上前:“掌柜的!我等住店,皆为赶考而来,那陈世美在这楼下弄这般三教九流齐聚,吵杂异常,让我等如何安心静读?”
其他书生也纷纷附和。
陈元听见屋内的喊声,并未回头,继续和那些酒客侃大山,倒是杨掌柜忽然喝道:“你们赶考关我何事?我是开店的,人家给了房钱,我哪里有赶人家走的道理?”
屋内顿时无声。
正在这个时候,陈元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向这里,等到近了的时候,那身影大声喊道:“卖酒的公子在哪里?”
陈元急忙站起身来:“小可在这,请问是哪位兄弟?”
那身影疾奔过来,一把抓住陈元的肩膀:“公子,宾悦搂,十坛酒!”
十坛!足足一缸!
陈元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人影,这才认出是刚才与自己说话那小乞丐。
小乞丐的脸上一脸的笑容,陈元赶紧返身回屋,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再要一缸酒,有么?”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现在是没有了,明日一早就有。”
陈元摇头:“不行,我现在就要,掌柜的你告诉我酒在哪里能拿到,我自去取来就是了。”
掌柜的说道:“还在南门那里,来去最少一个时辰,加上你还要用车推着一缸酒,没有两个时辰是回不来的,不如你去和别人说一声,就说没酒了,明日一早送去就是。”
陈元非常坚定的说道:“客人这时候要酒,肯定是急用,掌柜的把详细地址告诉我,我雇一辆马车去拉就是了。只是刚才赚的钱我要拿回一些,等我收了酒钱再还你就是。”
掌柜的这时候到也是痛快,告诉陈元地址之后,又拿了三两银子给他:“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给你便宜一些。”
陈元笑道:“多谢杨掌柜了。”
很巧的是,外面有个酒客就是赶车的,虽然喝了点酒,却并不误他赶车,再说宋朝的捕快也不查酒驾。
看着陈元三人急去的背影,杨掌柜的心里很是复杂。一个读书人忽然放弃考功名的机会转行做买卖,这样的行为不光是杨掌柜看不过去,在整个大宋朝也是难以被人接受的。
不过看到陈元一个半时辰卖光了他三四天才能卖完的两缸酒,杨掌柜又忽然觉得,这人如果做生意的话,肯定会是一把好手。
马车的速度要比掌柜的估计的步行快出许多了,陈元心里暗自估算了一下,一缸酒,本钱二两一钱,卖给宾悦楼三两。
净赚九钱银子,两钱给了车钱,一钱给了那小乞丐。陈元自己落下六钱。也就是说,陈元卖了一下午的酒,收获七钱银子。
赶车的都收工了还接了一桩生意,能赚两钱银子非常高兴,赶着马车跑的飞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一缸满满的老酒搬上了马车。
陈元和小乞丐并肩坐在车上,扶着酒坛子确保这一缸酒的安全。他对这个帮自己卖了一缸酒的小孩非常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雀儿,从小我就是跟着瘸子大叔长大的。”小雀儿抬起自己的脑袋看着陈元。
陈元摸了一下他的头:“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卖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