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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和沃尔克夫斯基一起跳上防波堤,波力·波尔曼正在堤坝的尽头等着他们。“他们已经把所有的家伙都扣起来了,老板,”他看着邦德。“你没事吧,老板?”
“我挺好,天蝎在哪儿?他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婆呢?”
波尔曼摇了摇头:“她根本就不是他老婆。此刻她正在为联邦调查局的两个的人提供证词。她好像从一开始就准备反戈一击呢。”
“天蝎呢?”
“我们仍在找他,老板,他肯定还在庄园。我们已经把他的死党,保镖和忍者全都关在所谓的教堂里。有人正在录他们的口供。”
他们跟着波尔曼穿过一条走廊,走到门厅,然后来到天蝎的书房。几名武装人员在大厅里守卫,邦德看到一名伦敦的同事正在检查书架上的书。
“詹姆斯,见到你很高兴,”他笑着,“你一定不知道瓦伦丁圣父把他的秘密材料放在哪儿了吧?”
“你还没发现吗?”他的语调里带着怒气。“你这可怜虫。恐怖计划已经详细制订出来了,你自己看吧!”他向前跨了一步,找到书架上放着的小说《战争与和平》,把它抽出来。书架转向一边,露出通往餐厅的房门。
他的同事怔住了,看着书架,口中喃喃地说:“哼,一种老式的滑动机关。”邦德没有理睬,而是从同事面前走过去,用手推开房门。
邦德只迈了三步,就走进餐厅。此时,天蝎正在往下拉那张英伦三岛的大型地图。他们乍一相见,都愣住了,一时谁也没有采取行动。邦德看见在锌制吧台上有一本打开的大书。
“我希望你还没有毁坏那张漂亮的地图,弗拉迪。”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地图上,说话时每个字像是挤出来的,嘴唇几乎没有动。地图刚被拉下来一点儿,遮住了油画的一小部分。“很好,我们需要它。现在,天蝎,如果你把双手放在头上……。”
邦德的思维太迟钝了,以致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当时,他几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事后他在看了录像带之后,才明白发生的一切。
邦德还未讲完,天蝎就采取了行动。他转过身,手中握着一把像是玩具的手枪。手枪慢慢举起,指向邦德。
砰的一声,子弹打在邦德的右边,射进模仿伦敦康诺特大酒店内部装饰的嵌板里。像火箭发射一样,随着子弹出膛,室内充满了烟雾,邦德一下惊醒了,这是天蝎在向他射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后响起了枪声,子弹击中天蝎的腕部,手枪飞了出去。
“把他留给我,他是我的。”邦德叫起来,旁边沃尔克夫斯基喊道:“詹姆斯!要活的,詹姆斯!活捉他。”
这时,天蝎已窜到门口,不久前,冒充天蝎妻子的特里比就是从这扇门走出来的。
邦德冲过去,一把将半开的房门推开,用力之猛,门上的合叶被撞得变了形,门板裂开了。门后是一条很长的过道,天蝎跑得很快,已经到了过道的拐弯处。
邦德对准天蝎的脚下连开两枪。天蝎理也没理,继续飞跑。邦德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他的脚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他转过拐角,天蝎仍在视线之内,就在前面。
穿过一条甬道,冲上一段楼梯,又跑过一条没铺地毯的走廊,邦德并没有追上多少。他在下一个拐弯处紧急刹住脚步,斜着身子转了过去,令他惊喜的是,天蝎就在前面不远处。他有意向天蝎脚下又开了一枪。不能打死这个忍者的首领,对于这位曾是不可一世的军火交易商、后来成为经销恐怖活动的巨贾,邦德准备了更适当的报酬——这就是詹姆斯·邦德私人法律规定的死亡方式,一种最适合天蝎的死亡方式。
防火门就在前面,他与天蝎的距离拉近了,他们已经跑到贵宾室旁边的侧厅了。过了防火门,一直是光秃秃的地板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就在这里,邦德追上了天蝎。
天蝎借助一扇门负隅顽抗,门里曾是邦德的卧室,在他与哈丽雅特结婚后,那扇门就被封闭了。邦德飞起一脚,踢倒天蝎,同时自己也摔倒了。他感到肩部一阵疼痛,不禁想起在冲破玻璃牢笼时被划伤的情景。既然天蝎跑进他住过的卧室,就说明在这间屋子的外面不会设置陷阱。天蝎还想从这里逃走。
邦德将天蝎按在身下,勃郎宁手枪顶在对手的耳朵眼儿上。他一手抓住天蝎的左腕,把他的手拧到背后,向上抬至肩胛骨处。
“起来!”邦德命令道。他后退一步,把天蝎拉起来。然后,他把顶着天蝎耳朵的枪放下,藏在身后。他一直牢记有关俘虏和枪的训诫。
“打开那扇门!”
此时,对天蝎而言,希望像流逝的木筏,彻底破灭了。他一下失去了斗志,低声鸣咽起来。
“打开那扇该死的门,否则我会把你一片一片撕碎。”
天蝎浑身冒着冷汗,拿着钥匙的手不停地哆嗦。
“很好,打开它。”
天蝎慢慢将门打开,邦德把他推了进去。抽泣着的天蝎想出了最后一招。
“我有钱,詹姆斯·邦德,我可以让你成为富人。放我走!詹姆斯·邦德,我可以让你成为富人。放我走!和我一起逃走!我会给你一半财富。一半啊,邦德。有好几百万,我们一起逃走吧。”
“怎么逃走呢?”
“先别说这个。我们先得赶紧逃,他们马上就会追上来的。”
“不,先说清楚。”
天蝎已经被吓得浑身湿透了,他打着哆嗦,前言不搭后语,艰难地说道:
“这扇窗户……没有陷阱……窗外,有一个铁盖子……像阴沟的井盖……它通向地下室和隧道……你可以从那儿跑出庄园……”
“这样你就可以不必冒险穿过沼泽啦?”
天蝎先是点点头,接着又好像被恐惧摄住,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很好,”邦德放低声音,“我们现在从窗户出去。”
天蝎闻听此言,如释重负。“和我一起走吧,我保证你会得到钱。你会过上豪华富裕的生活,邦德。你绝对不会后悔。”
“我相信。”
邦德仍旧反拧着天蝎一只手臂,并把它高举到肩胛骨之间。他强迫天蝎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子推向一边。
他们走到外面,太阳已经升起,空气暖洋洋的。
“在那儿……!在那儿,在那儿……!就在那儿!”他的手颤抖着,向下指着一个下水道的正方形井盖。
“很好。”邦德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推,天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沙地上。
天蝎四脚着地,挣扎着向回爬。邦德一枪打在他面前的沙地上,冲起一溜灰尘。
“怎么……怎么回事!”天蝎困惑地问。
“照我说的办,”邦德怒喝,“否则第二颗子弹将打穿你的手心。”
“你说过……你说过……。”
“我说过‘很好’。这就是‘很好’。站起来。”
天蝎赖着不动,结果第二颗子弹飞来,击中他的手。天蝎吓傻了,把血肉模糊的手举在眼前,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转过身,向前走。”
“到哪儿去?干什么?不!”
又一颗子弹击中他的手臂,深深嵌入肉里。
“走,天蝎,向前走!朝着大海走。”
“不……不……不!”
“向前走,”邦德命令,“向前走!向前走!马上行动!”他又开火了。
子弹打伤了天蝎的脚。邦德知道枪膛里只剩一颗子弹了。
他又端起枪瞄准,面对天蝎的尖叫,他平静地说:“跑!向大海跑!像我那样跑!像哈瑞那样跑!快跑!”
被恐惧吓哭了的天蝎一瘸一拐向大海走去,他的一只手淌着鲜血,不时停下来回头张望。他最后干脆站住了,转过身呜咽着,活像只丧家犬。
邦德最后的一粒子弹从他头上飞过,天蝎知道无望了,于是走进沼泽。
天蝎刚蹒跚走了两步,邦德就看见一条水蛇飞快跃出水面,咬住了天蝎的大腿。接着是一条又一条。
隔着沙滩,传来天蝎最后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不——”接着,他扬起双臂,向前倒了下去。在沼泽里引起一阵骚动,那是数十条成年水蛇正在撕咬攻击那个一直潜伏着的恐怖分子。
邦德身后,屋门被用力打开。波尔曼和沃尔克夫斯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詹姆斯,看在上帝的面上……。”沃尔克夫斯基走到邦德身边,一起注视着那个还在沼泽里蠕动、挣扎的躯体。
邦德耸了耸肩:“我无能为力。我用枪打中了他的手、胳膊和脚,试图阻止他前进。可他就是不站住。我想他希望这样了结自己。”他笑着,至少他为哈瑞报了仇。
他转过身来,对两个人说:“我们还待在这儿干吗?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疑点要解决。例如用信用卡诈骗的情况。我们要马上和伦敦联系。逮捕所有的人弹,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地址了。另外,谁是天蝎派在伦敦的内线,是你吗,波力?”
波尔曼摇着头,慢慢说道:“别傻啦,不是我,老板。在我把你带到这里以后,天蝎那个混蛋就想把我干掉灭口。至于谁是内线,我相信今天就会见分晓。”
“那么是你,大卫?我一直怀疑你,可是你今天参加了夺取天蝎大本营的战斗……。”
沃尔克夫斯基也摇着头:“相信我,詹姆斯,不是我。现在有更紧急的事要做。有关忍者敢死队的情报已经送回伦敦了。还有一件事要我们迅速处理。你自己去瞧瞧吧!天蝎给我们留下一笔遗产,死亡遗产。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22最后的敌人
他们带着邦德穿过一条走廊,在一个开着门的房间前站住了。从里面的摆设判断,这里显然是天蝎的卧室。在邦德眼中,室内装修得像是“古波斯的监狱”。衣柜里装满了衣服,从服装的尺寸来看,它们肯定不全是天蝎的。
邦德找到了大小合体的衬衣、内裤、长裤、领带和他穿过的一套传统灰色西服。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