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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够你呛的,我真的……”
她停止抽泣,代之以一个嘲讽的微笑:“这是无关痛痒的老生常谈。当然,我是一个受过训练的特工,花了几个星期,几个月打入忍者教派,然后有一天,我在一生中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暴力,一天里不是一回,而是两回面对真正的死亡,你不明白那会产生什么效果吗……?”
“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哈丽雅特。可是,那……”
“我必须学会适应!他们告诉我那就是训练的目的,可我真的不晓得如何适应。”她颤抖着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个人,哈撒韦。我……詹姆斯,我杀了他吗?”
“你已经被训练得很好了,哈丽雅特,你,他,还有我都已经学会了随机应变。任何受过相同训练的人都会做出和你一样的事情来。”
“我杀了他吗?”她止住泪水,眼睛露出异样的神色,是愤怒,还是良知?邦德曾经看到过同样的神色,不过那是来自男人的眼睛,而不是女人的。
“是的,”他坚定地说,音调近乎残酷,“你杀了他,哈丽雅特,就像任何一个干我们这行的人做的那样。你杀了他,你要想活下去,必须把这件事撇开,忘掉它。否则,下一个躺在停尸床上的就是你。彻底忘记它。”
“怎么才能忘呢?”她几乎在喊叫。
他沉思片刻,然后说:“今天,你曾提到美国国税局诱捕了阿尔卡彭。
在那个时代,还有个故事,可能会对你有帮助。那时有一帮匪徒,是冷血杀手。我现在要谈的就是他们冷酷的一面。著名的绰号为‘疯子’的马龙是一个杀手,一个赌场老板。一次他对一个在公共场合羞辱了他的人说了一个我能想到的最可怕的字眼‘消失’。从此,那个人再也见不到了。哈丽雅特,你必须学会对今天发生的事做冷处理。你必须对哈撒韦说‘消失’。让他永远从你的脑子里消失。”
她看着他,脸上被泪水弄得满是污痕,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这样过了几分钟,她又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是对的,詹姆斯。你当然是对的。只是……
啊,第一次面对死亡,我动摇了。”
“你不能动摇,哈丽雅特,否则我只能把你关在办公室,或是送回华盛顿去。和一个心绪不宁,多愁善感的女人一起工作,非出漏子不可。”
她轻轻点了下头。“我没事了,谢谢你,詹姆斯。”她抱住他,用力吻他的嘴,用她湿润的舌舔他的唇和牙龈。他又一次挣脱。他知道他会很容易爱上她的,可是在没有完全了解她之前,这样做太悬了。
“哈丽雅特,对不起,我必须走了。”
她点点头,泪眼滢滢地笑了一下。“我现在好了,对不起。哦,顺便说一下,我的朋友都叫我哈瑞。”
他看着好,目光中透出信任和温柔。“太阳、月亮和哈瑞,是吧?非常迷人。”
“留下吧,詹姆斯。”
“工作第一,你需要休息,明天上路以后我们还要设想将会发生的情况,哈瑞,好吗?”
她有些不快,可还是笑了。
他告诉她明天早晨在与波尔曼见面之后十分钟就来接她。说完,他抚慰地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好啦,哈瑞,晚安。
好好睡一觉,忘掉那些可怕的事情。”
“我尽力。”
“明天见。”
“明天是新的一天。经历了过去的24 小时,庞伯恩之行不过是小事一桩。再见,詹姆斯。”
走出楼门,邦德看见街上只有他的车孤零零地停在一边。一名巡警从甬路走出来,那是他安排在这里的保安人员。
发动汽车时,他想到他对哈丽雅特的信任程度和对波尔曼的是一样的,都不太深。明天他们要去的第一站不是庞伯恩的曼得森大厅,这是邦德有意安排的。如果明天庞伯恩受到攻击,就说明他们之中有对方的人卧底。他对自己的精心策划很是得意。
回到家中,邦德在自己安全的小天地里一边为明天做准备,一边思考着整个局势。
思考持续到凌晨1 点钟,他感到应该让大脑休息了。睡觉时最好让计算机一样复杂的意识停止工作。他时常发现这是解决难题的最好办法。在睡眠清醒后的几小时里,思考前后矛盾的问题是最有效率的,而睡觉前的冥思苦想不会得到任何答案。
晨练时,他开始把各种线索合乎逻辑地汇总起来,试图拨开迷雾,获得可能的答案。
埃玛·杜普死于溺水,她的记事本中只有他的电话号码,这会不会是做的手脚呢?在M 召他回伦敦时,肯定有人已盯上他了,如果杜普之死是精心策划的,那么他的电话号码就可能是栽脏陷害,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会不会有人故意让特里比·施赖温汉姆服用过量的药物,利用她在昏迷状态中说出预言呢,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弗拉迪米尔·天蝎,又名瓦伦丁圣父的人要耍弄邦德甚至是他的部门呢?是因为天蝎的张狂吗?他会说:
“看,我已警告过你了,现在让你看看我的本事有多大。每当我告诉你一个谜语,就会有死亡。留神,留神下面的谜语吧!”
如果天蝎只是像他的档案记录的那样,是个变态而聪明的坏蛋,那倒好了。严重的问题是,邦德的被召回和他将去先锋卡办公室的事都有人事前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且,令邦德念念不忘的是,哈丽雅特住在秘密地点的事他们也知道。
他们到那里是要干掉她呢,还是要救她?他们并不珍惜生命,他们的袭击只是为了表现宗教的牺牲精神?这些问题以及一系列的谋杀都令他困惑,是波尔曼?哈瑞?沃尔克夫斯基?还是其他什么人策划的?邦德的思路开始围绕着这些问题展开了。
他又想到在克尔伯根大教堂的秘密地点,托德·斯威尼一口咬定哈瑞没有往外打过电话,但是他真的知道吗?毕竟有一段时间可怜的丹尼外出了,而托德坐守在监视室里。邦德知道有办法使用外线而不被监视屏幕或窃听器发觉。他又怀疑起托德来,心里盘算着有时间一定要查看他的档案。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他又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在他怀抱中霍纳散发出的气味和表现出的激情,要不是他心怀戒备,后果会怎样呢?
吃过早餐,他回到卧室,脱下毛巾睡袍,穿上舒适的休闲裤、衬衣和夹克,在夹克里面,他带上9 毫米ASP 手枪和一根可伸缩的格斗警棍,这是一种短粗的武器,不懂行的人可以用它把对方的骨头打碎,如果是掌握在训练有素的人的手里,可以置对手于死地。
在去地下停车场之前,他给比尔·坦纳挂了个电话,他们交谈了三分钟,目前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在克尔伯根枪战中受伤的恐怖分子已安全转移到设在萨里的诊所,邦德在那儿曾见到了杰姆斯·莫洛尼先生和特里比·施赖温汉姆;坦纳已经许诺将派一队人马去监视曼德森大楼;M 已制订了联合行动的暗语,这个暗语只有几个可靠的内部人士知道。现在像所有人猜到的那样,M 仍在COBRA 。“不到今天晚些时候,他们不会就行动达成一致意见的,没错!”比尔·坦纳说完,笑着挂上了电话。
邦德告诉阿梅,他要参加一个有争议的关于人体需要睡眠、休息和锻炼的讲演,晚上说不准什么时间才能回来。“詹姆斯先生,我对你昨晚的锻炼知道得一清二楚,你的衣领上都是唇膏。别说了,走吧,你这坏家伙。”
邦德准时去接波尔曼,这位空军特勤处的中士上车后坐在司机旁边的座位上。他打扮得干净整洁,身穿一条斜纹马裤,一件纯棉T 恤和衬衫,“这身行头是给头儿看的,怎么样,老板。”他咧嘴笑着。
“挺帅。”邦德报以微笑,一边赞许着下属的干净整洁,一边尽力捕捉对方眼神中可能流露出的狡黠。
负责保安的小汽车仍停在靠近哈瑞住所的街边。哈瑞身穿一套黑色卡尔文·克莱因牌的粗布牛仔裤和夹克走出大楼,显得妩媚亮丽,别有一番风韵。
她已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微笑中目光流露出的情意令邦德心旌摇曳。哈瑞和波尔曼互相做了自我介绍。邦德发动汽车,向霍加思大转盘开去,在那儿转向吉尔福德。在路过饱含悲欢荣辱的汉普顿法院时,波尔曼对行车路线提出了疑问。
“我去萨里总走这条路,途经布希公园、汉普顿法院,和其他的路一样好走,满不错的。”
“我原以为是去庞伯恩的,不是吗?”从后面座位传来哈瑞的疑问。
“您说是去庞伯恩的,老板。”波力也感到奇怪。
“计划有一点更改,”邦德眼睛盯着道路,“上司叫我们去审讯。”
“审讯?”哈瑞的调门高了起来。“审讯谁,老板?”波力几乎是一种威胁的口吻。
“就是那个到克尔伯根去杀害或抢夺哈瑞而受伤的家伙。”他的声调仍旧不高不低。就在他话音刚落时,无线寻呼机响起来了。
“丰收1 号,怪球呼叫丰收1 号。”
邦德懒懒地伸手拿起手持麦克风。“怪球,我是丰收1 号,我在听,请讲,怪球。”
“怪球致意丰收1 号。地震。重复,地震。”
“丰收1 号明白,怪球,我将保持联系,完毕。”
“谢谢,丰收1 号,完毕。”
邦德心里明白。“地震”是约定的暗语——庞伯恩的曼德森大楼今天早晨出事了。秘密情报局的一队人马早在那儿暗中监视着,现在果然发生了意外,这说明对邦德一行的到来已有人事先通知了忍者或天蝎。
本特利汽车里出现了令人尴尬的紧张气氛。
12阴间的姓名
“这是您的私事,外人参与合适吗?”在听到预警呼叫后15 分钟,波尔曼问道。
“对不起,”邦德注视着路面,表面上悠闲地握着方向盘,可心里随时准备着来自波力和哈瑞的发问。“对不起,我应事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