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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那就要看你表现了。”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身份证放进了钱包,和一堆黑卡交相辉映,虎虎生威,“我弟弟彻底断了网游的热情,我就联系你把你身份证和这份罪证词还给你。”
宋铭元这么说完,又拿起手机:“来,笑一笑,我给你拍一张现在的照片。铭成回家会缠着我要的,也正好可以告诉他,长的好看的心灵都不美。”
我便目瞪口呆在他手机的闪光灯里留下了一个痴呆一般的表情。
以前看战争片,导演总喜欢在历史大背景下添加点爱情元素,比如出征前,某个满脸憨厚的士兵摸着一个荷包满脸柔情的告诉周围的人,打完仗就回家和青梅竹马成亲。这样的场景通常都以该士兵战死沙场,空留村口一个等待的女人为结局,借以表现战争的残酷和人生的无常,以及生命爱情的遗憾。
我就在想,吴秦一路目送我出门时候在后面嚎着:“草草,早去早回,做完这票就金盆洗手衣锦还乡了啊!加油!”当时我就觉得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现下一体会,终于明白过来,心中无限悲凉,夜路走多了,总要遇到鬼的,金盆洗手前最后一次,彻底砸了。
而那个男人却还不放过我,明明我已经被收拾的半死不活,苟延残喘了,对方还不忘顺势补几脚:“不都说身份证上的证件照是一个人最丑的时刻么?我今天给你手机拍的这张,你可真是超越了身份证。你说是么?小草。”
第三章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心情相当不好,见是陌生号码,接起来便是恶声恶气:“喂,谁?”
等对面响起妈妈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就有些慌乱,而等她问起最近的生活,才惊觉离开上次联系,已经2个月了,我拿着手机,移开目光,望着路上飞速驶过的汽车,语气带了笑意的说着,一切都好。听电话对面的妈妈放心的叹气,心里却是凄怆惶恐的。
此时这个城市里灯光摇曳,于很多人,是夜晚和盛装刚开始,于我,却是快要结束。把零钱都交出来以后,宋铭元也并没有给我留点打车费,没人会对一个小偷体贴。我转身离开时,他正接着一个电话,嘴边又漾开笑,却并不是对着我那种,我听到他柔声喊“小佳”,然后他回头,瞥见站在门口的我,眼神里是“你怎么还不走”的意味。我关上门,隔断了这种眼
神和门内的欢愉气氛。
走出酒店,裸*露的皮肤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虽然是夏天,昼夜温差却很大,我在风中,裹紧了双臂前行。心境凄凉,而这种凄凉在接到妈妈的电话以后更加浓重。8月的夜晚,多少个小别墅后院里的栀子花在盛放,而我却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工作,行骗被抓。摸了摸空瘪的口袋,甚至这个月的房租,我都要付不出了。而想到那个冰冷的廉价小地下室,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我脑子不好使,读不好书,无论投入多少精力,都没有产出。这么多年来,半生荣华,半生颠沛流离,从贫穷走到有钱,又一夜之间恢复最初。在最该春风得意,最能期许幸福的岁月里,一夜颠覆。哭过闹过后是拍着胸膛说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带着对努力和汗水的信奉又回到了城市,这座久违的城市。而如今已经1年有余,我的妈妈还要为我走10里路去镇上的文化厅给我打电话,我也还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给妈妈寄出余裕所得。
我甚至不敢去想妈妈苍老的容颜,或者是她如何在阴冷的风尘中借着微弱的路灯给我拨电话,以及她弯曲背影的弧度和身后绵延进黑夜的山路。我所能给她的,全是粉饰太平而已。
这么多积压下,终于情绪崩溃,我在湿冷的夜里抱着枕头大哭了一场。
而三天后,我在闹钟刺耳里爬出来,胡乱在街角抓了两个包子就慌慌张张向地铁冲去,又恢复成了风风火火的何草草。3天,足够我整理出情绪。重新出去找了一份工作,因为身份证还押在宋铭元那里,只好先接受了一份24小时便利店的收银员职位,小时制结算工资,对于窘迫的我实在是挺合适。现实就是这样,对于需要解决温饱的人,谈情绪都是奢侈。
这份工作唯一一点让我不太满意的,就属便利店的制服了。胸围那里实在太狭窄,纽扣崩的紧紧的。
“草草,看到货架第三排那里那个男生了么?还有每天下午3点来买香烟的男人,6点来买晚报的老头,啧啧,每天都眼光盯着你呢。”下午整理零钱时候,在便利店一起打工的陆丽丽这样用手肘推了推我说道。
这妞是大学生,也看上了便利店小时制工作的弹性,没课时候就来帮忙:“那个男生是我们大学的,篮球打的不要太好啊,好多女粉丝呢,可惜看来帅哥还是以貌取人的。”说完,她又意有所指的盯着我的胸扫了一眼,“你这种长相,真是给便利店创收,我们学校BBS上还有别人偷拍的你的照片上传呢,一晚上那个‘惊!发现学校对面大美人!’的帖子就hot了。”
我心里倒没什么美滋滋的意味,只是恍然大悟了最近店里人流量暴涨的原因。其实这处店位于大学校区和商业街,再远点是林立的办公楼还有几家大企业。每天顾客本来就多,加上很多重复流量,工作性质也不轻松。甚至就刚才陆丽丽指的那个男生,有天来换了4次零钱,买了8瓶红牛。鸡血都不是这么喝的。好在我做的是白班,精神还算受得起折腾。
今天他在杂志区逛了一会儿,接了个电话,并没买什么,临走对着收银台笑笑就推开门离开了。
中午是我最爱的时间,蜂拥买便当的学生离开后,常常能迎来短暂的一个小休息,我便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陆丽丽因为下午有课也回校了,便利店舒服的空调下,望着室外被烤的热乎乎的地面,我心情倒惬意起来。有时候想想,明朝未必胜今昔,怎么舒服怎么来,洒脱一点也未必不好。
可是我马上还是洒脱不出来了。店门口铃铛响了一声,我被迫从浅淡的梦境里惊醒,虽然知道服务人员需要每天笑到肌肉抽搐,却带了点起床气一样的趴着继续不动,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睛。
我听着脚步声,分辨着这大概是个男人。然后脚步终于在收银台前停止了。一个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我挣扎着爬起来前突兀的贴到我皮肤上,噌的一声我就跳起来了。正准备破口大骂,却发现对面赫然站着我“朝思暮想”的宋铭元。
“啊!是你!宋先生,这次能把身份证给我了吧?我这几天绝对没再和你弟弟联系。”前几天我接过宋铭元一个电话,问了点我几句他弟弟的情况,我便趁机恳求他能把身份证还给我,结果对方回答很冷淡,告诉我,他很忙,需要过几天才能找我。我的身份证对于他,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自然不在乎,优势和主动权都在他手里,他自然不急着找我。可我需要一份正经工作,不得不有身份证。而此时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我的手,把灌装冰咖啡往我面前一摆,又打量了我一眼:“身份证不急,便当卖完了么?”
“卖完了,附近有大学,半个小时前就都卖完了。”回答完,我抓着他袖子的手紧了紧,“宋先生还是先把身份证还给我吧。”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这个店了,我瞪大眼睛,想挤出点气势来。
“可以。”宋铭元这回倒答的爽快,我刚想松口气,却听见他加了一句,“先吃饭,再谈身份证。”
便当其实确实还有一份,是店长给店员的福利,管中饭。我早上准备便当时候,便兴高采烈把鸡腿最大的那份留给了自己,米饭下面还偷偷卧了2个鸡蛋。忙碌一天下来自己还没吃,这下只能拿去孝敬宋铭元了。
他接了我的午饭,脸上还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仿佛我是故意把便当藏起来不给他的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在这之后他就坐到了店里为用餐准备的桌子上。我愤恨的看着他吃掉我的鸡腿,吃掉我的带鱼,吃掉我的萝卜,然后看他翻开米饭,露出两个荷包蛋。这下他才看了我一眼:“这份为什么这么丰富?便利店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因为你吃的是我的午饭!员工餐!内部待遇!”等他吃完,我走到他边上收走了餐具,抹了把桌子。
宋铭元酒足饭饱,眼睛也在阳光下眯起来:“员工餐?按照你这种进食方式,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发育这么好了。”
我忍着怒气,摊手问他讨要身份证。
宋铭元也学着我的样子摊了摊手:“真对不起,小草,我忘记带了。”毫无诚意。
然后大概看我神色越发乌云笼罩,他加了句:“我下班以后带给你,下午要去开会,真的没时间,这样吧,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你也可以联系我。哦,当然了,给你的前提是铭成真的和你不再有牵扯了。”
这之前的联系都是宋铭元单方的,而且显然,都用了办公地点的电话打过来,每次我回拨,只有前台小姐温柔的声音“小姐,请留言,我会为你转达的。”然后便没音讯了。
他掏出钢笔在我面前的便签上留下了一串数字:“既然是你的员工餐,那本来就是福利内的,就当是你请的,我就不付钱了。”说完这一切,他竟然就堂而皇之的推门走了。
我目瞪口呆,回头想想,还好我那天回去立刻就给吴秦打了招呼,让他可千万别再惹那位二少爷兄弟,虽然我隐瞒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但总体是传达了这样的中心思想。这下有了宋铭元的联系方式,我也安心不少,至少这说明吴秦确实听进去了我的建议,二少爷戒网游进程良好。
这之后隔了15分钟,我便开始饿起来,可陆丽丽还不来换班,我没法走开,正寻思着拿点店里快要过期下架的面包吃吃,突然有个穿了工作服的男人推开门:“这里有何小姐么?”
我点头,他便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