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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我的采访小组。现在外头乱成一片啊!我看派再多警力、军力都没用,不是被哗的一声分尸,就是三两下变成他们的『人』,这仗根本打不赢嘛!」
夸张地比手画脚外加叹气,何弼学戏剧性十足地解说着,过程中还得不断闪躲着殷坚的攻击。
看来刚刚那句『小鬼』、『幼稚』确实有杀伤力。
「你收拾东西干嘛?」身边明显还是占优势,殷坚将何弼学拽回身旁,又是敲头又是勒脖子,打闹一阵后才察觉吴进手中拖着的皮箱。他很难不记得这个皮箱,里头曾经装过不少冤魂厉鬼哩!
「你们也说外头的情况不乐观,先回老家避一避,那里至少人烟较少,宅院附近又都都是树林、潭水,怎么说也比这里更安全。」
早已下定决心要保护这几个男人安危,殷琳不由分说地推着他们出去。趁着那些『人』还没攻入北区,还有联外道路可以使用,早点离开这里,早些脱离险境。
「你不一起来?」连新的跟班们都不忍心撇下,何弼学意识到殷琳不打算离开的决定,固执地停下脚步。不只他,殷坚同样也不会放任小姑姑做傻事。他是个男人,也是殷家的继承人,没理由让小姑姑去冒险。
「我答应过主任,替他们找出游乐琪!我殷琳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那你更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了。」
「啊?」
「你身后那两个白痴是谁?」冷冷地挑了挑俊眉,殷坚指了指那两个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完全不在状况内的男人。
管彤跟游乐琪原本好好睡着午觉,谁知道这些人在外头大呼小叫吵个没完,只能不情不愿地出来关心、关心。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一见到游乐琪,何弼学的火力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第一,他始终都站在管彤这边,老觉得这个瘦得像只竹节虫的男人欺人太甚;其二,虽然见面总是没有好话,但总是热血过头的何弼学,自然而然地将游乐琪视作朋友;朋友失踪了好一阵子,心里难免焦急,表现出来的不是难过就是生气。
身为男子汉的何弼学,不可能娘娘腔地掉泪,只好用火冒三丈表达关心。
「不知道。」诚实冷淡地耸了耸肩,游乐琪不是那么容易称兄道弟的人。
这样直接的一桶冷水,浇得何弼学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直冷眼旁观的殷坚,眉尾微微地抽动两下,见不得自己人吃亏,将何弼学拉回身后。
他对游乐琪本来就没啥好印象,而对方总是有办法一再挑战他的容忍极限。
「他怎么回来的?」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殷坚直接质问管彤,相信这只公狐狸还没那个胆量敢隐瞒。
「不知道。」干笑两声,管彤知道这个答案绝对引起公愤。果不其然,殷坚跟何弼学两人默契十足地射了一记杀人目光过来。
「不知道?你敢回答不知道?!躲在房间里干嘛啊!我们在外头吵了一个下午,你们居然能不声不响地躲在房间里?想干嘛、想干嘛!伤风败俗、道德沦丧,龌龊、无耻、下流!」遇上管彤,战阗力就会莫明其妙破表,何弼学伶牙俐齿地BlaBla一长串,殷坚一边强忍笑意,一边拦住这个激动小子,喊着要他冷静点。
「你的脑细胞真是挺特别,想的尽是这些?喔……你不只是想想,还很认真的身体力行。」
本来就容易受到何弼学挑拨,管彤正想跳下战场,谁知道游乐琪反应比他更快,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蛮不在乎,不管做什么事始终冷冷淡淡的人,一旦恶毒起来,战斗力也不可小看。
听到这席话,原本还笑着拦阻何弼学的殷坚,脸色突然一变,他不掩饰自己跟何弼学的关系,却不表示别人可以拿这个话题来攻击。狠瞪了管彤一眼——再不管好自己的东西,就别怪他不客气!
谁知道游乐琪冷笑数声地斜斜一站,不偏不倚地阻挡掉殷坚的视线,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这回换何弼学拼命地将殷坚拽住往身后要他冷静点。他跟游乐琪两人凑在一起,活像是终极战士对上异形,结果倒霉的是误入战场的人类……
「够了!你们这几个,都什么时候了?快滚!都给我滚回老家去!」
「小姑姑,你也不必生离死别了,一起走吧!还以为自己是言情剧的女主角啊?你哭起来好难看。」
***
突然涌入一堆相干的不相干的人,让原本与世无争的殷家老宅,变得热闹万分。老一辈的叔伯们嫌吵,临时被召回老宅的子侄辈,反而觉得好玩。
已经来过殷家老宅几趟的何弼学,熟门熟地跟殷坚的堂兄弟们有说有笑,还能『略尽地主之谊』地带着他那帮采访小组到处闲逛;至于殷坚,这个坐实了继承人名号的年轻人,有份参与会议,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是『商量』、『研究』,他就跑不掉一定在场。
身份很关键但明显是客人的游乐琪及管彤,反倒落得一身轻松,前者有旧地重游的愉快感,可是后者过分冷淡的天性实在是提不起劲听他细诉当年。
「怎么了?不舒服吗?」知道游乐琪在仁德药厂那里被注射了不少药剂,虽然表面上一点事都没有,甚至气色更加健康,但管彤仍然放心不下。
经过游乐琪及殷家姑侄的描述,交叉比对一番后,管彤强烈怀疑英冢信夫根本是故人旧识——那个难缠又死不掉的死老鬼殷司。
「不,那些药并没有副作用,如果真要说的话,副作用是让我减少了幻听、幻觉的困扰。只是这一阵子我又开始做起奇怪的梦……严格说起来,就是来到这里之后开始频繁起来。」微微拧起俊眉,游乐琪不怎么了解梦境里空间有什么意思。
他只是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女娲毁灭这个世界……梦境越来越清楚,清楚得仿佛他伸手就能触摸到对方一样,不过那只是梦而已,每当他脑袋闪过这个念头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清醒。
「你是……来到这里,才开始做这个奇怪的梦?」俊脸变得严肃紧崩,管彤漂亮的瞳孔瞬也不瞬地盯紧游乐琪。那个男子个性薄凉,还不至于无聊到说这种谎,如果是真的,那肯定不是巧合。
「怎么了?」
「坚哥前几天在抱怨:何同学老是做梦,梦话吵得他睡不着……你们俩该不会互相影响吧?」
「就算互相影响,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好梦不一定,但是恶梦就肯定会发生!何同学这家伙绝对超乎你想像的衰运、倒霉……」
***
「按照游乐琪提供的线索。N。H。Alliance派遣人员过去查探,人去楼空了,里头的食品设备被毁去一大半。」关上厚重的木雕大门,殷琳神情严肃地说着。
通讯线路越来越弱,迟早会跟外头断绝连系,若不是殷家,联盟里头能人辈出,恐怕真的要飞鸽传书才能互通消息了。
「那个叫游乐琪的年轻人不简单。」停了半晌,实质上掌管着殷家的殷诚,缓慢地说着。
常言道『相由心生』。第一眼见到游乐琪,殷诚就知道那个年轻人绝非等闲,能拥有如此锐利、看空真相的双眼,还有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沭的气息,容貌虽然端正斯文,但殷诚相信他骨子里绝对比刀子更加锋利。
「没想到仁德药厂竟然还想偷偷地操控那些『人』……若不是技术还不到位,哪儿会让游乐琪一个人搅和得鸡飞狗跳?当然,就算完全控制得住,那家伙还是能搞得他们鸡飞狗跳。」
苦笑地摇摇头,算起来跟游乐琪接触最久,殷琳是他们当中最了解游乐琪的人。
比起他的小侄子殷坚刀子嘴豆腐心,游乐琪这家伙可是不折不扣的杀人狂,他们俩真要是扛起来,殷琳会多为殷坚捏一把冷汗!
这个半调子天师表面上能力比较强,但败就败在禁忌太多,而且又容易心软,临到头来可能会下不了手;不过游乐琪可就不同了,那个瘦得跟枝柴差不多的病鬼,是百分之百的丧心病狂,他可以面无表情地捅两刀后,再一脸无辜地擦血迹。
「依照这种感染速度,他们再配合施打那个所谓的『疫苗』,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拥有一批数量庞大的军队,最后甚至能控制整个世界。」冷着一张俊脸,殷坚当然知道殷司的难缠,只是这家伙也太夸张了,这样都消灭不掉?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这个混蛋打得连渣渣都不剩?
「不过,他为什么要捉游乐琪,还说什么让他当『神』?这实在不大像殷司的行事法则。就算他嫌英冢信夫的身体太老了,要换也不该挑游乐琪吧?怎么看……殷坚都是首选。」意外被归类为『长辈』,吴进也有份参与这个会议,提出了这个殷坚死也不愿再想起的回忆。
其余几名九家长辈频频点头。殷司这个叛徒的种种事迹历历在目,很难想像那个狂妄傲慢的男人,会舍弃殷坚而选择游乐琪。
「很简单,你们全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殷司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女娲。干了这么多坏事、一肚子邪念的混蛋,女娲怎么可能由着他胡作非为?殷司想统治阳间,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女娲。」细指轻敲着桌面,殷琳冷笑地分析着,末了还多呸了几声,十分不齿地殷司的行为。
「难怪他将目标摆到游乐琪身上,因为他一世又一世的被诅咒得猎杀创世女神。殷司这个算盘打得真阴险,这让我们很为难啊!到底该插手还是不该插手?」
「当然不该!我等着看他因为大意而让游乐琪那个变态捅成蜂窝!」
***
车队翻山越岭地驶进临时营区,小鱼及肥胖中年人立刻被隔离起来。原来像他们一样症状的人还不少,每个人身或多或少都有某个部分转黑,因为没有任何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