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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一天下来,待人都离开,高胜寒就问邓公公。
“子秀的请求,你怎么看?”
邓公公知道陈子秀在皇上心中有那么点特别,回答就很中庸。
“按说宫妃……宫人是不能离京,”甚至出宫也是不允许的!“只是祖皇帝也有派遣过身旁的得意人为钦差代天巡视的先例。”说的是本朝第二任皇帝净宗,当时江南发生了一件大案,各方咬得比较凶狠,僵持不下,受害者以及嫌犯都是勋贵,身份相当,当地知府压制不住,还被打得下不来床,无法正常理事。事情闹到京里,净宗皇帝就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宦官前往解决纠纷。
当时朝局不是太清明,部分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老臣老将仍在世,行事多有嚣张,皇帝后宫里的妃子们又都代表不同势力,臣子们暗地里支持哪一位皇子也很混乱,唯有宫里这位跟着先皇出生入死打下江山的大宦官不受影响,很得净宗皇帝看重。
前朝更有一位奇葩皇帝,宠爱男侍,不但给男侍封官进爵,还启用其家人,可真是风光无限!当然,皇帝死后那男宠侍也没落得好下场就是了。哪比得过皇上看重的大宦官!
思及此,邓公公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豪气,不自觉的腆了腆肚子,与有荣焉。
高胜寒不知他心中所想,对方所说的这一则历史她也不是很清楚,甚至误会了祖皇帝身边的得意人就是男宠之流,倒是开始认真考虑让男宠侍出宫替她干活的可行性。
后宫青年男子有三十几位,看着也不像蠢人(蠢人原主儿也看不上),有些还是家里的天之骄子,比如慕容真,沈亦非,楚云昇。
若是能为己所用……
沈亦非不适合出去,那张脸太招祸。
楚云昇不太安分,那双桃花眼让自己看了不舒服,出门没准会招惹麻烦。
林艾可太小,书都没念完,今天写的题辞藻华丽却又言之无物,没说到点子上。作诗倒很不错。
慕容真是真正有才,还考了功名,可这人心思深沉,自己看不透,不敢用。
秦枫就算了,他家是皇商,谁知道他出门了会不会暗地里将他家的商号开到全国各地去,顺便打着自己的旗号,哪个还敢跟秦家抢生意。这个绝对要防范!
其他的,跟自己不太亲近,她也没那么多心思精力去一一了解,只大概了解了身世及家庭状况,虽有几个合用的,可是他们一看到自己就跟看到猫的老鼠似的战战兢兢,真是倒胃口!
算来算去,竟只有陈子秀能用。
一是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上,他家全家都在京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谅他也不敢玩花招,说不得会尽力做事将功赎罪。二是他身体康健,有点武功底子又会几招花拳绣腿,遇事绝对可以逃命。三,他是家中庶子,据说不是很得宠,暂时消失一段时日不回家也不会有人惦记。
“看来,也就只有他最合适。”
虽说林晓旭也可以替自己查探一二,只是他见识不够,做生意还行,官场上的事却不清楚。由他写回来的书信略看得出。
正想吩咐传陈子秀,却见沈亦非一身大红锦袍晃了进来。
☆、第八十四章 商谈
美人就是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高胜寒歪靠在罗汉榻上看他靠近,目光清明,唯有纯粹的赞赏,不含一丝杂质和欲、望。以往他多是穿着冷色调的衣物,自有一种孤傲清净,换上红装,倒添三分妖冶。
这些男人可真会装啊!楚云昇如此,子秀如此,就连沈亦非,亦如此。
沈亦非不太意外。跟皇上相处的次数多了,越发觉得之前那两年像是在做梦,皇上的骄奢淫逸暴虐粗俗下流无耻都是虚假的,唯有现在,才是真实的。
他像一只抖着翅膀的美丽蝴蝶,翩翩而至,轻轻巧巧扑到了君王身上。
邓公公目不斜视地招呼其他人出门,包括暗龙卫,将空间留给了这两只,顺便交代御膳房准备宵夜。
“朕不记得今夜有招你侍寝。”高胜寒从善如流地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手指温柔地抚着他的发丝,感受那丝缎般的柔滑和凉意。她掂起一小束凑到对方脸上,用发尾在那细嫩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挠了挠。
沈亦非轻笑,怕痒地躲开。
“小臣可不是煤球。”煤球是他送的黑猫。皇上恶俗地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跟雪球相对。
“嗯。煤球没有你听话。”高胜寒慵懒地一手环抱住对方,将人给拥上榻。两人亲密地挨靠在一块,像多年的情侣。
“说罢,朕可不相信你这个时候过来只是为了说煤球。”
“皇上英明。”沈亦非收敛媚、色,犹豫着,似在选择措辞。高胜寒安静地看着他,五指微张,轻轻梳理着对方的发丝。
“皇上,打算何时开采。”
金银虽说是俗物,可是无人不爱。他敢保证,一旦传出丁点风声,想要替皇上办这差事的官员必定趋之若鹜,各方势力都想横插一手。
高胜寒有些意外他问的是这个。
沈亦非晓得察言观色,看君王的反应,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会不会自己逾越了?再一想那矿还是记在自己名下,作为矿主他多问一句应该没事吧?而且,他也确实是担忧。毕竟,为那矿死了很多人……
于是便有些惴惴不安,睁着漂亮的丹凤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
高胜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多心。“朕记得,你进宫也有几年了。”
沈亦非轻轻嗯了声,温顺地趴在她身侧的大枕头上。
“先皇想必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为何不动手?”大周一直缺钱,看户部记载的每年赋税以及调拨出去的钱财几乎持平就晓得,国库压根就存不住钱。这是没有大的灾荒和战事,万一不小心遇上了,那铁定是寅吃卯粮,跟富商和钱行暂时预支银子顶上,再许几个好处,三五年内减免税银或是开放某些关卡,比如漕运和盐税中拿出一部分利益顶债,又或是给他们家族有能力的子侄许个虚职当个小官什么的,这样多半也能顶过去。
可是,久而久之,弊端就出现了。官商勾结欺压百姓,盘剥愈发严重,土地兼并更是惊人。
高胜寒虽说没有下去巡视或是收到林晓旭的书信,可是,户部留存有各地的耕田以及山林归属记载,白纸黑字记得清清楚楚,有时一个县镇里,大部分田地竟然只属于三五户主家。
有门路租种了官田的佃户日子倒过得去,那些没门路的,只得租种地主的田,赋税绝对比官田高,辛苦一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存下,遇上灾年,卖儿卖女也未必活得下去。长此以往,民心不安,恐生变啊!
沈亦非显然没有想这么多,他只听皇上问话:为何先皇拿到矿脉图不立即开采?
怎么开采啊!当时有多乱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亦非想翻白眼。
“彼时,朝上人心浮动,先皇身子又不太好……”他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干脆闭嘴。
年长的两个嫡出皇子都没保下来,先皇很难过,一直郁郁寡欢。大臣们又一直为储君的事情掐架,当时比今上年长的两个庶出皇子仍健在,很聪慧也很上进,先皇一直摇摆不定。结果后来不知为何,两个皇子出门一趟回来重伤一个另一个却是罪魁祸首,重伤的三皇子熬了两天没救回来,四皇子被关了禁闭,四皇子生母贤妃娘娘也被降了级别,贤妃娘家也因此不得先皇喜欢,几乎在朝任职的子弟都被找了错处降级或是贬官,最后还是立了元后嫡子,也就是今上为太子。
眼瞅着朝堂安静下来,先皇正打算跟自己详谈矿脉的事,不想因着天气多变染了风寒,断断续续的吃了药也没好全。他一直撑着病体处理政务,对于安排人监督挖矿的事就有些力不从心,一直举棋不定。结果夏末一场大雨加冰雹毁了京郊不少房屋田地,先皇更是着急上火。彼时又爆出黄河决堤淹了十里八乡的惨祸,先皇再也支撑不住,在朝会上中风倒地,没几日就薨逝了。
先皇后悲戚万分,强撑着处理丧事,并扶持太子打理国事。被幽禁的四皇子趁乱与旧部几位将领联系,密谋造反意欲夺权上位,不小心走漏风声让先皇后知道了,她立即快刀斩乱麻地处决了四皇子,便是朝堂上臣子颇有微词,可是新皇登基在即,谁也不愿得罪这对母子,再说,先皇后娘家王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事就被强压下来。
没想到,好不容易处理完皇上丧事,先皇后又病倒了,在今上登基前一日仙逝。
这个黑暗阴郁的时期是今上心中一根刺,犹记得,今上就是因为先皇后仙逝前一日于其病榻前服侍,不知先皇后说了什么,他勃然大怒,竟然不顾礼仪孝义,摔了一屋子东西!
世人都说先皇后是被皇上气死的,其实……
在沈亦非眼中,先皇后应该是说了些话将今上伤得狠了。先皇后下葬的时候,今上可是抱着棺木嚎哭不止,几欲晕厥,一点作假也没有。
后来,皇上就变态了。
“现在还不是挖矿的好时机。”高胜寒突然开口。
“为何?”不是很缺钱么?沈亦非不解。
☆、第八十五章 旧事
高胜寒不知要怎么跟他解释通货膨胀,只得拣他能听懂的说。
“打个比方,铜锣巷米市里每月只有一千斤大米卖,巷子里住了二十户人家,每户人家每月平均消耗大米五十斤,米价十二文一斤。哪一日突然有一户人家暴富,以十五文一斤的价格将所有大米买下,你说店家卖不卖?”
沈亦非点头。“自然是乐意卖的。”
“其他人无米可买,那一夜暴富的富户会怎么做?他家人口原来也只有那么些,吃不完千斤大米。”
“其他人自然是朝那富户买米。”沈亦非说完,隐隐有些明白了,“那富户抬高米价,倒手又赚不少。”
高胜寒笑笑,接着往下说:“那米店看富户如此作为,很是眼红,第二个月的时候就将米价抬高,要价十五文一斤。那富户又找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