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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进来一看,吓得面如土色,尖声惊呼:“皇上,小主背后有伤……”突然反应过来这位什么身份,赶紧闭嘴,跪下磕头直打哆嗦。“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高胜寒听清楚了,赶紧停手,探头朝陈子秀后背一看,果然,才刚换的珍珠白亵衣上隐隐露出血色。
她讪讪的缩回头,掩饰般轻咳一声,怒目一瞪,吼道:“还不快滚去请太医!”
喜儿如得赦令,跐溜一下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滚出门去。
没了外部的刺激,陈子秀好受了些,咳嗽慢慢止住。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一个瞪着眼睛一个垂着眼帘,不知要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高胜寒其实是有些怨怪的。不管什么理由被人捅刀子,痛在身上,睡觉只能趴着或朝右侧卧,很是吃了一番苦头,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遭受这么大的罪,故意晾着这混蛋三天就是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过来认错。不想,没等来对方俯首认错,倒传来他要死的消息。
太医说他的伤不及肺腑,刀尖从骨头缝隙间穿过,没有刺穿大血管,离心脏也有一点距离,看着可怖,其实就是皮肉伤,不过伤口深了些恢复慢一些,只要不折腾,好好养着十天半月的也可以下地走动了。战场上比这伤更重的都活下来了,没理由这娇生惯养天天燕窝鱼翅吃着的身体康健的少爷熬不过去。
不成想……
“你是刻意找死?”高胜寒眯起眼睛,阴测测地开口。
陈子秀呼吸一顿,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抬起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下眼帘。他挣扎着爬起来,后背伤口受牵扯撕裂出血,痛得他全身冒冷汗,可却还是坚持着在床上跪下来,深深弯低了腰杆,以额触床,嗓音沙哑的开口:“求皇上恩典,饶恕陈家。此事是小臣想岔,不想却伤了……”一只白净的手突然伸过来捂住他的嘴,陈子秀识趣的闭嘴。
高胜寒细细感受一番,房间里果然没有旁人,那些暗龙卫也不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不论走到哪里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晚上睡觉屋顶上房檐下也趴着十个八个的,就洗澡如厕的时候好些,没有人窥探,不然她真是要死了!
幸好,后苑里机关重重,外人轻易不能进入,而且园子里边住的都是这些一推就倒的娇弱少爷们,暗龙卫们估计是放心的,就连邓公公也不会紧盯着,几个宝也很识趣的留在外室不会进来打扰,只有陈子秀的贴身小内侍喜儿进进出出的忙活,倒是方便他们谈话。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热气息有些不稳,高胜寒缩回手,看着跪在自己跟前身子直打颤的少年,她神色十分复杂。
这两天不但陈子秀陷入梦魇中,高胜寒也是噩梦连连。这具身体的记忆像是关押多日的猛兽突然被放跑出来一样,在她脑子里肆虐,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恐怖奇怪的画面就会叫嚣着一幕幕上演,累得她夜不成寐,晚上又惊又吓的几乎没将自己折腾死,也将几个内侍折腾得够呛,只要自己一蹬腿拍床踢被子,口里胡乱嚷嚷,值夜的某宝必定会惊慌失措的奔进来查视,直到确定安全才又安抚自己入睡。可是,她哪里敢睡?
她怕自己一睡过去,醒来就不是她了!
太医也给开了安神助眠的药方,吃了也能睡一会,只是后半夜必定又脑子混乱了。
直到昨夜,回忆逐渐倒退至她登基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彼时先皇先皇后还在,画面才整个的转换成温馨和睦的风格,自己也终于不再折腾。
没想到,本尊的爹妈还是很看好这个“儿子”的。先皇是真不知道她的性别,因为皇后瞒得很好。至于皇后为何宁愿助自己抢夺皇位也不愿抱养份位低的宫女生下的儿子,是因为皇后的愤恨不甘。
她曾经有过两个同母所出的哥哥,都夭折了。老大是得天花没的,老二吃圆子的时候被噎着,经抢救活下来,却变成了傻子,最后熬了几个月也死了。当时她已经出生,这两个哥哥也是见过的,也不知先皇后是有先见之明忽悠了自己的性别,还是出于什么原因考虑,她是一直被当成皇子养大的。邓公公是在她一出生就被派来保护她了,其他服侍过自己的嬷嬷宫女什么的,都消失了。
就在自己的两个亲兄弟都没了之后,她前头还有两个庶出皇子也翘了。然后,陆陆续续的,生下的皇子都活不长,搞到最后先皇弥留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大着肚子的妃嫔,皇后才算是收了手。
不过,这个遗腹子生下来却是个傻子,自己地位更稳固了。
可是,真的稳固么……
高胜寒瞥了陈子秀一眼。
☆、第六十三章 撞见
结果半饷不见对方动静,她奇怪地伸手推了推,少年身子一歪,侧倒在床上,手脚软绵绵地摊开来,一动不动。
高胜寒吓着了,赶紧探他鼻息。
还好,有呼吸。
她受惊地拍拍胸口,暗恼这人怎么这么不经事,自己不过稍微吓唬,也没说什么狠话,就给吓晕过去了。(亲~你忘记你的身份了么?)
太医很快赶来,检查一番又问了几句,松了口气,道:“人醒了就好,微臣换个方子,慢慢将补几日也就差不多了。陈公子现在只是身子虚弱,准备些清粥汤水以及好克化的面点,一日五六顿的食用,每顿不要太多,待胃口养回来,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言外之意,这是饿晕了。
高胜寒讪讪的坐在一旁,看太医重新给陈子秀崩裂开的伤处换药包扎。
待少年上衣褪尽,露出大片皮肤,她惊得差点没有跳起来!
——这、这背上怎么这么多伤痕?看着都是旧伤……
高胜寒眼眸黯了黯,抿着唇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太医写好方子又叮嘱喜儿几句,喜儿随他抓药熬药去了,她这才又坐到床前,静静地打量昏睡的少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皇帝”宠幸的第一个男人。
陈子秀容貌秀美,杏眸,眼角稍微往上斜,眉峰俊朗,不浓不淡,鼻梁挺直,下巴微翘,皮肤白皙,典型北方人血统,看着不带一丝女气,比起沈亦非那种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娇美文静更添一分阳刚之气。可是自己记得,数次见面,这家伙都是一副狐媚样,一心要巴结讨好自己。难道都是装的?
由记忆中得知,这家伙还是很得她这具身子的本尊喜欢的。虽说这样的喜欢有些……变态。
高胜寒头疼的揉揉额角。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关系!
骤然失去双亲的新皇,简直禽兽不如!对少年们的所谓宠幸,就跟上刑折磨似的,哪有情意在?每一个姣美容颜的背后,都是让人不忍直视鲜血淋漓的屈辱史!就这样,邓公公还认为理所当然,不遣余力的帮自己网罗美、色。
起因是什么高胜寒不知道,因为记忆很混乱,到现在她也只勉强记住了几个重要臣子及其家眷,还有被先皇后收拾整治得差不多了的存量为数不多的皇亲国戚。记忆中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在宫里度过的,偶尔也会想起外祖家辅国公王家的情形,可是关于朝堂的事情,很少,甚至是连京城地界都未踏出过一步,更何况巡视国土体察百姓生活这样的大事?!这个废材登基以来的时光几乎都是趴在男人身上虚度了!
高胜寒默默吐槽,多少有些理解陈子秀为何举刀向自己。换她处在少年的境地,早一把火烧了皇宫了。
她坐上床沿,掀开太医随手披在他身上的衣物,沿着肩背往下,轻轻抚触纵横交错的旧伤。
或深或浅已经愈合的伤口,依稀可以感受到他当时遭受的痛苦。
高胜寒怔怔的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她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俯身,以唇代手,细碎地亲吻着那些旧伤。
皮肤微凉,伤痕有些粗粝,未受伤的皮肤却是光洁嫩滑,带着丝丝清凉的药草香味,令人沉迷。她一路向下,来到腰际,轻轻咬着。
高胜寒急了。
次奥!这绝对不是她!
醒过来!赶快醒来!
抬手想要扇自己一耳光,奈何双手撑在床沿,纹丝不动!
高胜寒急得想哭!
不要这么禽兽好不好,人家还在受伤昏迷住院观察期啊!
特么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操控不了这具身体了?
正在她心神大乱使劲憋气想憋死自己的时候,一道呼声犹如天籁,似撞破某种禁忌,将她的魂给招了回来!
“皇上?”
一道白光划过,高胜寒猛地抬头,大口大口吸气,一手抚在胸前,憋屈的肺猛地灌入新鲜空气,心脏受不了般跳得很快,在这静谧的内室中如擂鼓动,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振得她有些发蒙,一时间没有其他反应。
几双黑漆漆的眼眸正默默地注视着她,脸上表情或惊讶或愤怒或迷惑,很快又被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一切情绪。
“参见皇上。”沈亦非、慕容真、秦枫、林艾可、杨末等七八名少年纷纷下跪行礼。他们是结伴前来探视伤病号的。不成想,撞上这么一幕……
门口谁在值守?居然不提醒一声就放了他们进来,是想要害死他们么?
少年们心里很不平静,提心吊胆的,害怕这一位被撞破好事恼羞成怒将他们宰了,那死得多冤啊!
高胜寒回过神来,赶紧跳下床,掩饰般整整衣袍,努力和缓声音,道:“起来吧。”
少年们站起,垂手肃立,眼睛盯着脚下三分地,压根就不敢抬头看君王脸色。
高胜寒宽慰了几句,将太医的话转述一遍,赶紧走人。
再待下去,她害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杀人灭口什么的。
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控制这具身体。
临出门的时候,一只雪白的大肥猫不知打哪蹿出来,在她脚上蹭了蹭,喵喵叫了几声。
高胜寒脚步一顿,突然想起,好像,刚才,自己看到的白光,就是这货?
她蹲下来,挠挠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