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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珠笑了,“郡主,我看得出来,您想念可汗了!”
“我等了很久很久,明天就两个半月了,他一定是累了,至少可以有封信吧?已经二月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吗?”
“可汗他只忙王国事物,郡主,您恨他吗?”
“不,我心疼他。”
一只洁白如玉的鸽子飞落在都兰的楼顶,都兰出神地凝望着,它是不是已经没有家了?还是已经受了伤?为何它孤零零地不合群?
“郡主,天寒地冻,咱们回屋吧?”
都兰点点头,沉默不语地走回沁香楼。
回想起杨夫人的得意,都兰开始同情薛夫人了,深宅大院中,没有子嗣日子实在难过,不如小门儿小户儿的,日子虽苦,但两人相濡以沫,吃糠咽菜也甘甜。
“唉,一入侯门深似海,有人欢喜有人愁。”
翠珠看看都兰,又看看鸽子,又看看远方,不懂都兰的意思,“郡主,您是不是说嫁入豪门,那就要非常寂寞了?”
都兰哑然失笑,翠珠很聪明,但毕竟没有文化,所以常常曲解自己,这也正常。遂回答,“那我将来把你配给小门小户人家怎么样啊?”
翠珠面红耳赤,羞怯难当,“郡主,你不理你了”
“哈哈哈,来讲讲,难不成我说到了你的心坎儿里?”
“我看看到底您是不是一定嫁给莫贺可汗,他可不是个普通人啊!”
一句话说到了都兰的痛心切骨之处,都兰一下收回了笑容,驻足凝望着西方,那远天的浮云在慢悠悠地飘荡着,好像是连着西天的日光,曦皓哥哥,快三个月了,难道你真把都兰忘了?
远望西天,口中脱口而出,“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况秦吴兮绝国,复燕宋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踅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滞于水滨,车逶迟于山侧;棹容与而讵前,马寒鸣而不息。掩金觞而谁御,横玉柱而沾轼。居人愁卧,恍若有亡。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巡曾楹而空掩,抚锦幕而虚凉。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
故别虽一绪,事乃万族。至若龙马银鞍,朱轩绣轴,帐饮东都,送客金谷。琴羽张兮箫鼓陈,燕赵歌兮伤美人;珠与玉兮艳暮秋,罗与绮兮娇上春。惊驷马之仰秣,耸渊鱼之赤鳞。造分手而衔涕,感寂漠而伤神……”
“噼噼啪啪”一阵意外的掌声响起来,惊得飞鸟鸣啾,雪震树摇,一个人的声音从最深处的树丛中响了起来,“吟诵得好,都兰郡主果然博学多才,与众不同。”
都兰定睛看时,却是武三思从花园的月门儿外穿过树丛,走了过来,父亲在他的身后紧紧跟随。
“都兰郡主所吟诵的《别赋》是为了怀念何人呢?”
都兰惊诧不已,父亲竟然允许他长驱直入,连通报都没有就进入到荷香园,究竟是为了什么?
“武大人,此园乃我家内苑,大人至此可有要事?”
武三思哈哈大笑,拿了一摞书信在都兰面前晃了晃,“来给都兰郡主送书信,您要怎么谢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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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小人长戚戚
看到武三思拿着书信,对都兰百般调笑,独孤天化脸色骤变,独孤府毕竟是侯府,他这样岂不是没有把他这个侯爷放在眼里吗?
都兰凝眸注目,发现父亲神色骤变,生气了,朝父亲偷偷伸出左手,在左后方摆着……
武三思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色//迷迷地盯着都兰,为了不至于僵化矛盾,都兰也笑着问候,“左武卫大将军好!”
武三思得意洋洋地把信递到都兰手中,说道,“都兰郡主,您不想问一问为什么您的书信在我这里吗?”
都兰冷哼一声,回道,“应该说,这里是我们家的内苑,大人您能被父亲准许,说明父亲对您恭敬有加,那么,大人,您是怎么拿到都兰的书信的,只有您自己知道!”
武三思有点儿尴尬,不悦道,“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勉强之意啊?”
“侯府说起来,与您家还有间接亲戚,您能来往,我支持父亲。不过,大人,听说天后对您非常信任,缘何您会截留我的个人书信?这说起来好说不好听啊!我疑惑不解!”
“哦?那依郡主所见,这是小人之行喽?”
“这都兰不敢断言,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那我来告诉郡主吧,这是天后之意。”
“什么?天后之意?”
“是啊,大唐所有使节,外客,都是我们关注的对象,所以,您的书信也在监控之列。”
都兰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庆幸书信之中没有谈论大唐时政之言,不过,里面有些篇章谈到过武三思求婚和豫王支持之事,也就是只言片语,但自己与曦皓哥哥的柔情蜜意被他人窥见,毕竟心情不爽。
“郡主放心,您的书信已经寄出,我手里的是吐谷浑可汗的回复。”
过分,连曦皓哥哥的书信也要过关,这大唐真是草木皆兵了!都兰心里叹息着,女人当政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都兰假装轻松地笑了笑,她心想,以后要提醒曦皓哥哥,切忌谈论大唐时政,不过,怎么提醒呢?
武三思看出了都兰有些走神儿,就单刀直入地问道,“怎么了?郡主,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都兰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笑了笑,看看父亲,故意提醒父亲,既然咱们引狼入室了,就要学会与狼共舞,父亲要学会表演啊,不然,以后怎么同朝为官?想到这儿,都兰大声说,“哦,我在想,左武卫将军您今后一定前途无量啊!”
武三思果然兴奋异常,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哦?郡主,此话从何说起啊?”
都兰笑出声来,“从将军的面相可以看出您是大富大贵之像啊!”
父亲终于调整好了,也忍耐不住了,急忙解释着,“大人,我这女儿从小在塞外长大,性格奔放,为人直率,有不到之处,请大人见谅啊!”
“我倒喜欢令嫒的直率,咱们大唐女子笑不露口,行不露足,可是都兰郡主,马上奔驰如男儿,绣楼女红让人夸,吟诗作对颂曲赋,哪一点儿不在人上,竟比个男子都强啊!”
“唉,都兰年幼,大人谬赞了。”
“侯爷,侯府唯一的千金就是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啊!”
武三思赞扬连声儿,都兰暗自可笑,心想,武三思你枉费心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大不了,哪一天我飞马回到吐谷浑,也绝对不会做并州小儿的小妾……
武三思看呆了,每当都兰走神儿的时候,也是都兰最美的时候,环佩叮当,荷叶托花花更艳,步摇翠钿,玉叶金枝枝愈鲜。
“大人,小女的书信已经送到,她几月前从马上跌下来,不宜在风雪中久立,绣楼里也不宜君子出入,我请大人前厅高歌痛饮您看如何呀?”
“好好好,侯爷,咱们就去痛饮几杯。如此,都兰郡主,告辞。”
“翠珠,快扶你们小姐回房吧!”翠珠见武三思来,已经吓傻了,此时此刻听见侯爷呼唤,慌手慌脚地扶上都兰,向沁香楼走去……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独孤天化知道,武三思一直惦记女儿,尽管他找各种借口,相见女儿一面,他但怕这是一个开始,以后如果这个武三思隔三差五就来,自己真不知该怎样面对,因此,就萌生了让都兰回吐谷浑的想法……
书信被偷窥,大唐还有没有王法?都兰气愤填膺,但深处其中,真的没有办法摆脱这些困境,只能在其中挣扎沉浮,武后是个能干女人,在吐谷浑和吐蕃,这样的非凡女人也是会被万民敬仰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不凡女人,在这些小节上让都兰从心底里蔑视……
她不自觉地吟诵出声儿,“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她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呢?都兰困惑地摇摇头,向楼里走去……
“这是怎么了?妹妹?”
“唉!大哥,你没在前厅陪武三思饮宴吗?”
“不愿意曲意逢迎他,这个给薛怀义牵马坠蹬的小人,哪儿值得我去陪?”
大哥依旧那么正直无私,我真怕他会受到伤害,希望与武后有亲戚关系的杨氏,能给哥带来好运,本来今天要庆贺小侄儿拜师的,武三思这一来,谁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佼佼者易折,您不是不懂,那般小人占据高位,我们不巴结,但也不要得罪就好,我们初回大唐就险遭牢狱之灾,君子坦荡荡,却处处碰壁,小人长戚戚,却左右逢源,所以哥,我迟早要走的,您和父亲要以全家老幼为念啊!”
飞鸿长长叹息一声,言道,“都兰虽幼,然句句在理,兄弟父子同朝为官,现在眼看武姓执掌天下,我辈空有报国之志啊!”
“那就韬光养晦,不要出头,哥,天下事天下人管,有机缘就多管,无机缘不强管,免祸呀!”
说话间,两人到了绣楼,杨氏从后面追来,嘘寒问暖,都兰拉住她的手,赞道,“二嫂好人才,妹子羡煞,今天的侄儿拜师仪式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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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离死别
武三思在前厅喝得酒酣耳热,借着酒劲儿想到后园滋事,晕晕乎乎摇摇晃晃地往后走,就在都兰的绣楼下,正好遇到独孤飞鸿,飞鸿急忙拦阻。
“武大人,来来来,我刚刚办完小儿拜师事宜,现在我陪您再喝几杯。”
独孤天化见武三思中途出去,也怕出事儿,急忙跟了出来,“飞鸿,你小儿拜师之事已经办妥了?”
飞鸿点点头,也假装醉了,指指武三思说,“我是专程赶回陪武三思大人饮酒的啊!难得过府一叙,我必要相陪才能尽同朝为官的情分!小儿拜师事小,陪好武大人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