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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其实,离开了他们的父辈的保护,他们其中的多数人是非常胆小地,在破四旧之后,用惶惶如丧家之犬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过份。干部子弟的对市井子弟的唯一一场胜仗就是干掉小混蛋。此战之后,他们就在公安的庇护下四散逃到外地。而这一架是一百多人围着几个人打。据说小混蛋被围上后,掏出随身带的三棱刮刀,倒持利刃,授人以柄,对带人来围追他的外号叫谭子的说:“你丫看着办,今儿你只要扎不死我,你丫就盯着点!”
话题扯远了,改日我有闲工夫,再把这一段详细道来。还是先介绍几句当时流行的黑话吧!
俩人面对面走来,冤家路窄,互相看了一眼,想找岔的人就会停下脚步,头向对方一仰蹦出一句“孙贼!你丫犯什么照!”这另一位若示弱就低头侧身而过,若也不是善茬,就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回骂到:“照的就是你小丫挺的,怎么着,挡横啊,照你,还抽你小丫挺的呢!”话说到这份上就难免一翻恶斗。
当然也有双方势均力敌又都比较克制但谁也不示弱的,可能的情况就是双方对视着擦肩而过。也有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找茬的一方猛地撞对方肩膀一下,对方若息事宁人就不言语,踉跄一下走掉了事,当然背后会传一阵得意的辱骂。
现在叫泡钮,那时叫拍婆子。管比较轻浮的女青年叫圈子,所以有时也叫拍圈子。说女的脸长得漂亮叫盘靓。比如说:“那(读内)圈子真盘靓!你丫敢拍吗!”或着说:“真晃眼!”晃眼也是称赞对方漂亮。
现在称为嫖娼,当时叫砸圈子。不像现在的小姐按时论次收费,那时的圈子好象多是比较风流的女性,虽然性伙伴不固定但也得看得上眼才成并不专为了钱。作爱,那时的说法是“上杆”风流一次说成“上了一杆”或“上了某某一杆”和现在说“把某某放平了”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会儿把便衣警察叫雷子(此处子念作咂),要叫雷子抓住了,那叫折进去了。“折”在此处为平声稍微拖长一些,读音近似“蛰”小流氓被称为小玩闹。某小玩闹被雷子抓进去,雷子也会用黑话和他沟通的:“你小丫的坑蒙拐骗抽,溜门撬锁砸圈子,无恶不作啊?”小玩闹一般会避重就轻回答:“我就撬了一次门,还没偷着什么,绝对没咂过圈子,不信您查,我还没开鞘呢?”没开鞘,说的是还没有褪包皮呢!一句话给警察逗乐了。那会不像现在,砸圈子还是被认为比较龌龊的事。
哪会儿,在公交车上偷钱包的人被称为“佛爷”佛爷一般能偷不能打,象葛优说的干得技术工种,而且一旦失手就会被群众痛打一顿扭送公安机关,不像现在割包成了半公开的了,周围没人敢管!即使佛爷得手,也常被比较横的主儿敲诈。为了避免本无归,一般佛爷都投在某个帮派门下。保护佛爷的人就称为养佛爷,能养佛爷吃佛爷的主都是称霸一方的人。早期西四附近有五龙一凤,也就是五个男的一个女的,后来新街口称霸的就叫小混蛋,还有贺兰山五兄弟,是从宁夏十三师回京的。比较有名的佛爷有一个外号叫“蹭身没”的。是39中的学生,还有一个叫北海小五的。各路豪杰总要比个高低,争个地盘,谁的地盘大,谁更横就说谁的“份儿大”“份小的”遇到份大的一般都认灾,但这份也是动态的,变化的,如果你灭了一个份大的威风你就长份儿了。向份儿大的人叫板挑战那叫拔份儿。一般份大的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映就是要把挑战者镇住他第一句话通常会这么说:“孙贼,你丫想拔份啊?你丫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若被份小的给灭了,尤其当时就认怂了,那就叫丢份儿,或跌份。这份儿就和现代营销学中所说的市场份额本质上是一个概念。
“丫“完整的表达是“丫头养的“翻译成现代法律语言为“非婚生的“有人站在男性的角度说性是给人带来快感的层次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丫头就是婢女,丫头养的就连庶出都算不上,是没有名分的。算是一种侮辱人的称呼了。不过经过百多年的演变就剩了“丫“或“丫挺“现在年轻男性中几成通用的昵称,用来表示相互间熟不拘礼的亲密了。这种演变属于语言学研究的范畴了
关于份,还有一句忘了写,“戳份儿“凡是提到份儿都是儿话音就像如今说“份儿钱“一样。什么叫戳份儿呢?帮别人戳份儿就是给别人撑腰的意思,找别人戳份儿就是找靠山的意思。哪会儿打架,两伙人冷不丁的遭遇了,或老冒(老流氓的意思)遇到了楞头青,一般不会立马开打,也讲究个刀下不斩无名之辈。老冒一般会探一下虚实,以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老冒会问:“谁给你丫戳份呢?”这青格楞若不想造次,一般会答“某某是我大哥”这某某如果真是份儿大的主,这老冒接下来会问几句核实的话,如:“某某的婆子是谁?”如果这青格楞一定要拔份儿,他就会呛着来:“你丫管着吗!”没准接着一板砖就拍了过去。江湖上说,就怕那半生不熟的主,他老向拔份儿啊,规矩没弄清楚,还没分出敌友来就下家伙了。
现在说的“”那时叫跑马。有个北京知青到内蒙,和坐在蒙古包里和牧民聊天,北京知青问:“您一次跑马多远?”牧民答:“一百多公里吧!”知青笑了:“我最高能跑到蒙古包的天棚上!”
不过那时,年轻人没有太多的性知识教育,记得只有一本公开读物叫《赤脚医生手册》。是唯一可以获得异性生理结构图的合法读物。记得一个挺能打价的主,根本不知阳萎是病,是男人的耻辱。听他大言不惭地想同伙吹嘘:“那圈子昨晚上攥了我老二一夜,哥们就是不理丫”令人不解的是阳痿的人打架时却还比较勇猛,后来见彭总一直无后,联想吴佩服也是如此。想高等动物大概和一般动物就是不同,在动物世界中,性冲动和勇猛在雄性动物身上是统一的。
那会儿打架时常说的一句话是“花了小丫挺的!”“花了”就是打出血来。和共军的“挂花”是一个意思。还有就是“封丫眼”指一拳打在眼睛上,若一击而中,则可以迅速瓦解对方的抵抗能力,相信看过拳击比赛的都了解这一点。一般而言,被击中眼部的人都会弄个乌眼青,好多天不敢出门。
有点尊严的老冒开始都讲究一对一的决斗,颇有点古风。开口的话这么说:“孙贼,你丫敢单练吗!”这边厢也不示弱:“玩儿拳还是玩儿跤啊?”这叫约架,就是谈好了时间地点方式再打一价。要这么谈好了再打,一般比较文明,比得是个人的实力技巧,一般比完了胜负双方都会握手言和,败的一方叫甘拜下风。但也有比狠的,那就这样叫板了:“口里口外,刀子板带?问的是咱在胡同里打还是在胡同外打呢,用刀子,还是用板带呀”这要是约好了,那肯定是打得头破血流。也有不守规矩,说好了玩拳,暗藏利刃。这样做的人一般会遭到疯狂的报复。后期就不那么文明了,大多数人开始采取以多胜少,不宣而战,途中设伏的战略战术了。
“给丫一窜儿!”68年中学里常听到这么一句话。我原来一直以为“窜”应为“汆”字。一直难以理解这句话的实际音义和字面意义的联系,直到刚才拼音输入打出同音的“窜”写这段时才突然省悟,应该是“窜”字才对。“给丫一窜”的意思是将双手张开,和在一起,作祈祷状,身体稍稍下蹲,站在一正在弯腰检东西人的身后,瞄准那人的会阴部,突然用力将合着的双手猛力一戳,也不能过于用力,后果很严重。被戳的人受此突然袭击会本能地向前一窜。恶作剧在一片笑声中就算完成。除非那被戳的翻脸,通常是一场喜剧。当然,被戳的一般是弱者,不弯腰的也可以把他的东西弄掉诱其弯腰,如此带来更大的欢乐。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把戏被戳的肯定是男性,戳人的一般也是男孩。可也有例外。一日某被有历史问题的中年男老师不知为何恰好作成了这种被攻击的姿势,路过的一个女生难以抗拒一戳之快的诱惑,嘴里念念有词地:“给丫一窜”说时迟,那时快,那中年男子应声来了个大马趴。目睹者无不瞠目结舌,那女子却满不再乎地浪笑而去。
“洗”和 “刷”这种咋一看和家务事连在一起的,可在那时却也是江湖上流行的黑话。“洗了丫的!”实际含义是抢劫的意思,但那时的“洗”的对象基本上是年轻学生,和真正意义上的抢劫还有点区别,更像现在的校园暴力的概念。被洗的一般而言,家里比较富裕一点,穿戴又比较时髦一点。哪会的时髦无非是军装,当然是指干部服,四个兜的,军帽,军挎(军用挎包)懒汉鞋,冬天的剪养绒帽子,皮手套,回力牌球鞋等穿戴,最大件的是自行车。最常见的是香烟。哪会最好的香烟是中华牡丹和大前门。中华可能卖一块多钱,牡丹5毛钱,大前门3毛钱。能洗到一盒刚抽了几根的大前门就算收获不小。一般而言也不会遭到太大的反抗。但比较横的主也有直接拔人衣服或扒人鞋。那会你可能会看到一帮孩子走到一穿着崭新的白回力球鞋的学生面前,其中一个人开口对同伙中的另一个人说,“你看他的鞋你穿上合适?”眼睛根本不看那被洗的人,就像现在到商场买东西似的,只当那被洗的对象是一个鞋的载体。“这被问的主回答“差不离儿。”这为首的这是才抬眼看那被洗的人一眼说:“哥们儿,跟他换换鞋。”语气极其温和平静但又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这被洗的主儿,要是识相点就乖乖地脱下鞋交换了事,或选对方阵营中脚上的鞋还看得过去的人说:“哥几个,你们也别太狠,我跟哪哥们换成吗?”一般来说还是可以商量的。
“洗”的另一类主要对象是“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