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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军发炮用的是不爆炸的炮弹,对郭松龄帮了倒忙。
此外,郭松龄委派张作相之子张廷枢为九十团团长,原想让张廷枢持函找他父亲张作相进行劝说,希望张作相合作。与此同时,郭松龄有令齐恩铭副军长之子齐家桢劝其父一起反奉。不料,这两人首先跑到山海关报告张作相,说郭松龄反了。
同时,奉天空军在事变发生时,立即全部飞回奉天。他们不想参与郭松龄的反奉行动。奉天空军司令是张学良,郭松龄改委第三军团的参谋处长彭振国担任。现在只是个光杆司令了。
种种迹象表明,郭松龄反奉之举是凶多吉少的。但郭松龄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尤其低估了张氏父子在奉军中的地位和影响。
大帅惊惶
张作霖看到郭松龄通电之后,大为惊惶。如晴天霹雳,不知所措。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张作霖整天躺在小炕上抽大烟。他抽一会儿烟,就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口口声声骂小六子混蛋。小六子是张学良的乳名。骂一会儿,又回到炕上抽大烟。他不吃不睡,坐卧不安,精神几乎崩溃,对一切事情都不过问了。
但张作霖毕竟老于世故,在歇斯底里发作后,他认真研究了郭松龄的三个通电。他看到这三个通电内容大同小异。而第二个通电和第三个通电,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要求罢免杨宇霆。张作霖便乖巧而痛快地答应了郭松龄的要求,立将杨宇霆免职,这样似乎郭松龄失去了继续进兵的理由了。这三个通电并没有公开地指斥张作霖,只是暗含对张作霖的指控。张作霖心里明白,郭松龄是把矛头对准自己的,“清君侧”只是烟幕弹而已。既然没有明确点名让他下野,姑且装一回糊涂。事情似乎还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张作霖将计就计,把张学良叫到奉天来,大骂一通后,命令他速到前线,与郭松龄联系,劝他息兵。张作霖幻想运用和平的手段,解决这个棘手的难题。
11月24夜,张学良率秘书朱光沐,参谋姜化南和日本顾问仪峨诚也少佐等,由奉天乘火车前往会郭,行至锦西的连山,交通受阻,改由海路前往。25日,张学良由葫芦岛乘镇海军舰前往秦皇岛,26日到达。张学良想亲自见到郭松龄。他派日本顾问仪峨诚也少佐,同在滦州给郭松龄治病的日本医生守田福松通电话联系,表明此意,但被郭松龄婉拒。第一次会面的希望落空。
27日,张学良又请托想回奉天的守田医生再次面见郭松龄,并捎去一封用铅笔草写的短信。守田返回郭松龄的驻地,把此信面交郭松龄,并劝郭松龄“不可起事”。28日早晨,经过一夜的思考,郭松龄对守田说道:“此次举兵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现在绝不能中止。但我已经42岁了,这样的病躯,也许活不多久了。张上将军若能悔悟前非而下野的话,请张学良君到日本去留学三四年。在此期间,自己的经纶抱负实现一部分之后,愿将地位让给学良君,自己下野,度过闲云野鹤的安静余生。这不是假意,而是真情。为此,可以请吉田总领事、白川司令官做保证人。希望能将我的意向转达上将军。”①郭松龄提出休战5天,等待张作霖的回音。守田离开郭军驻地后,在秦皇岛向张学良报告了郭松龄的意向,然后他自己回到奉天。
在此期间,郭松龄在滦州和昌黎,给张学良先后写了两封信,表示对张学良衷心拥戴。张学良也亲自手书一封交给郭松龄。其文曰:“承兄厚意,拥良上台,隆谊足感。惟良对于朋友之义,尚不能背,安肯见利忘义,背叛予父。故兄之所谓统驭三省、经营东北者,我兄自为犹可耳。良虽万死,不敢承命,致成千秋忤逆之名。”郭松龄又复一长信,表明心迹,也表示决心反奉,不能停止。
张学良在得到守田的报告后,知道和平解决已经毫无希望。从和郭松龄的通信中,也了解到郭松龄反奉的行动不可逆转。不得已,他就于28日乘军舰回到大连,29日与杨宇霆一道返回奉天了。张作霖于30日正式发布讨伐令,命令奉军在辽西阻击郭军。
12月5日,郭军攻占连山。此时,张作霖认为自己无力抵抗郭军的凌厉攻势,“决定照郭松龄之要求而下野”。5日夜,召开军政要员会议,当众表示:“大势已去,决计下野。”6日,代省长王永江亲自跑到日本总领事馆,向吉田茂总领事请求日本出兵维持省城治安,说只依靠一千余名中国警察,不敷分配。第二天,日本派守备队入城站岗,奉天各大机关和省城八门八关,都由日本军队把守。日本警察换上便衣驻在日本商店里。
12月7日,郭军攻占锦州。郭松龄的部队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就迅速攻到新民县的巨流河畔,离沈阳近在咫尺。张作霖把他的专用汽车整天停在大帅府的二门以内,准备随时登车逃跑,目的地是大连,企图寻求日本人保护。
此时,张作霖没有忘记把自己的财物送到日本租界。他派军用大车数十辆,满载着财物运送着。这些大车都用反水帆布遮盖着,上面坐着一个持枪的大兵押运。它们都驶向日本站满铁地方事务所去。一天往返十多次,一直到晚间才运完。
这说明张作霖对咄咄逼人的郭松龄已经毫无办法了。因为郭松龄统率的第三军团几乎是奉军的全部精锐部队,下辖三个军,约有6万余人。而张作霖几乎无兵可派。张作相的吉林军一时阻挡不住郭松龄军队的冲击。黑龙江吴俊升的部队远水解不了近渴。张作霖几乎陷于绝境。
当时,沈阳已经无兵可派,只有王瑞华一个补充旅驻北大营。张作霖还怀疑王瑞华与郭松龄勾结,但时机紧迫,就硬着头皮把王瑞华等尉官以上的一百一十多人调到大帅府,进行训话。
当时机枪高架,戒备森严。早8时左右,张作霖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上,满脸杀气。他怒目注视着瑟缩的人群:“我找你们来,我不说你们也知道,郭鬼子反了!”他环视一下,接着又说:“怎么,你们就这些人吗?我命令你们连事务搂子(司务长、准尉)都给我带来!”
这时王瑞华赶忙喊道:“敬礼。”他恭敬地向前一步,举手敬礼后说道:“报告大帅,教导队军官学员大部分都调走了,剩下的人都来了。”张作霖怒犹未息:“你们他妈拉巴子的为啥没走,想他妈的里勾外联吗?”王瑞华又敬个礼说:“不敢!不敢!”
张作霖接着为自己辩解道:“都说我张作霖当过胡子,我他妈的拿过谁一个笤帚疙瘩了?那时候我就是不服天朝管。后来日俄打仗,洋鬼子打算利用我们。我们为了得武器,有时也被他们利用。那时我是得抢就抢,得骗就骗,都是为了武装自己。后来感到不和官家合作,成不了大事,我跟从了大清,是为了要他们做我的后盾。我进沈阳后,有人说老一套办法不行了,这才成立了讲武堂。我让小六子出去和大家一同保卫地面。后来郭鬼子到讲武堂当教官,又他妈的当了军长。我哪一点对不起他呢?他以为自己有功,没得着地盘。我他妈的得像陪送姑娘似的,一个一个来呀!将来还没有他当督军的地方吗?哪曾想他人面兽心,干出来这样丧尽天良的勾当!好!这回我把沈阳让给他,看他能呆多久。王瑞华,让你们这帮人和他里应外合,看你们能干多久!”
王瑞华又敬了个礼:“报告大帅,郭鬼子的亲信早就调走了。我们都是大帅、少帅的人。我们有天良血性,请把我们装备起来,去和没有人心的叛徒决一死战。”
张作霖这时才松了脸问:“你们都能这样?”
大家齐声答道:“能够!”
张作霖高兴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是郭鬼子的亲信。王瑞华,我任命你为混成旅长,晋级少将。这些人都晋升一级。咱们有的是武器,新服装,银元大洋,马上给我招兵,越多越好,星夜操练,开上前线!好,都带回去吧!”①
从以上情况不难看出,张作霖当时有多么紧张。他确实无兵可派了。但同时也可以看出,张作霖很会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紧紧抓住“义气”两个字,大做文章。反复说明他是很讲义气的,而郭松龄则对不起他,是“人面兽心”,是很不讲义气的。而当时军官们的思想状况也是很重义气的,很容易接受他的宣传。张作霖的战前动员就起了作用。其实,所谓义气,应该讲国家大义、民族大义,对卖国求荣的封建军阀就应该进行坚决讨伐。
日本干涉
当时,郭军和奉军在新民县的巨流河,形成了对峙局面,双方都投入了决战的兵力。
在郭松龄起事的初期,日本为了他们在东北的既得利益不受损害,日本关东军司令长官白川义则,于11月26日,曾派参谋浦澄江中佐,在荒木大尉、仪峨顾问的陪同下,会见了郭松龄。郭松龄一见面,就用冷淡的口气问:“有何贵干?”在会上,浦参谋用威吓的口气极力逼迫郭松龄改变主意,不要举兵反奉,遭到郭松龄的断然拒绝。他们的会谈进行了四个半小时,结果不欢而散。会议结束前,“浦参谋提出,在郭发动军事行动之际,日本方面将发出各种警告,望郭不要违犯”。郭松龄没有屈服,强硬地说:“从今以后,自恃武力万能是不行的。”①这说明日本对郭松龄反奉,开始是持反对态度的。
但由于郭松龄反奉的态度坚决,他们不知将来鹿死谁手,所以采取了表面的中间立场。
日本币原外相表示:“就目前之时局而言,帝国政府历来所持之绝对不干涉主义,并无任何变更。”日本是以本国的利益为根本,来决定他们的行止的。谁对他有利,他就支持谁。
12月1日,郭松龄曾对日本公使芳泽发表了一个声明。内称:“凡中日两国现状,除尊重条约上之权利外,他如贵国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