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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学良别练新军,为异日承袭乃父之地位。学良有动于衷,又奇公学识,有罗为己用之意。”张学良对郭松龄既“尊之为师”,又“引以为友”。
1920年夏,张学良毕业于奉天陆军讲武堂第一期,升任东三省巡阅使署卫队旅旅长,即向张作霖推荐,调郭松龄为参谋长,并兼第二团团长。从此,郭松龄踏入了率领重兵的军旅生涯。这是郭松龄受到少帅张学良器重和倚畀的开端。李坚白分析:“于是公之初步计划始得售,获有潜滋暗长之机,乃多方固结张氏父子,以期取得军权。”
郭松龄身躯高大,面貌严肃,生活俭朴。他无论冬夏,总是穿着制服,鞋帽整整齐齐。对长官,对部下,对一般社会群众,总是严整而有礼貌。
郭松龄带兵如鱼得水。他既任过基层军官,又当过军校教官。因此,不仅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还具有深厚的理论修养。且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同时,心怀大志、目标专一,对如何训练一支新式军队,早已成竹在胸。郭松龄治军甚严。他厌恶军阀作风,痛恨下跪、磕头等腐败习气。不打人,不骂人,不媚上压下,不营私舞弊。官兵有违反军纪者,不徇私情,严惩不贷。郭松龄严于律己,不苟言笑。无不良嗜好,不吸烟,不饮酒,不嫖娼,不赌博。他不送礼,也不受礼。到部队校阅,也拒绝迎送。加之躯干魁梧奇伟,面生连鬓胡须,酷似西洋人,又因他特立独行、标新立异,同事们戏称其为“郭鬼子”。郭松龄也偶尔在家里招待其老同学,席间对同学中有缺憾者,严加责怪,不留情面。于是,每闻郭松龄邀请,都感头痛,胆怯地说道:“这顿饭不是好吃的。”①
郭松龄在创办新军上有很多建树。首先,狠抓军事教育。整顿奉天军事讲武堂,创办军士教导队,举办军官教育班,以及军事、军医、兽医、军械等短期教育班,还创办过步兵学校。教育是根本。他采取吸收青年学生和轮训部队干部的作法,迅速地提升了部队官兵的素质。其次,定期校阅军队。除了随时到各部队视察外,每年春秋两季,正式校阅部队。对军官进行学、术两科考试。对军队,检查训练和军纪。对有差失者,严厉批评。对有严重过失者,撤职查办。大刀阔斧,厉行改革。在短期内,“三八旅”面貌一新,成为奉军的模范旅。
郭松龄又特创军需独立制度。当时的军队,军需官一向由各级主官委派,一般都是由“三爷”来担任。这“三爷”就是孩子的姥爷、舅爷和本官的姑爷。军需处也就成了军官的私人账房。郭松龄在“三八旅”任命军需行家主管军需,实行军需独立,不准长官动用公款。这是一个重大创举。在“三八旅”杜绝了克扣官兵军饷的劣行,保证了官兵军饷的按时足额发放,提高了官兵的战斗力。
郭松龄和张学良一道,广泛罗致军事人才。凡属军事院校出身的,都加以延揽,储才备用。如部队官佐出缺,即派有真才实学者升补。军官都知道自己何时可以提升,不必用心钻营,只要严于律己,严格带兵就行。由于郭松龄建立了有效的军官升迁制度,量才使用,就做到了军官升迁的良性循环。从而,在“三八旅”杜绝了军官升迁营私舞弊现象的发生。
郭松龄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使“该旅之成绩冠于各军,公渐露头角”。这时,“忌之者日众”。他们“异口同音,谓公所练之军队,纪律虽佳,未必善战”。当时,奉军带兵的军官很多是胡匪出身,没有文化,不懂军事科学。他们藐视军事院校出身的军官,认为他们不能打仗。
1920年,直皖战起。张学良任奉天省城戒严司令,留卫队旅一部驻防沈阳,主力交由郭松龄率领开进山海关。郭松龄在天津附近小站,以一个团的兵力,围剿龙济光军两个旅,“人始惊异”。从此,名声外传。
1920年秋,吉林省东部地区土匪猖獗,官兵对其束手无策,甚至占领了佳木斯等城镇。郭松龄受命,率领亲自训练的卫队旅前往剿匪,迅速肃清匪患。在这次军事行动期间,他有车不坐,有马不骑,与士兵同甘共苦,士兵大为感动。由于纪律严明,官兵一路遵规守矩,不曾扰民,地方反响甚佳。因此,郭松龄声名鹊起,更加受到各方重视。
1921年,张作霖任命张学良为奉天陆军第三混成旅旅长,郭松龄为奉天陆军第八混成旅旅长。两旅合署办公,司令部设在沈阳北大营。时人称之为“三八旅”。张学良事繁任重,所有两旅事务以及人员升迁调补,除大事请示张学良,一般均由郭松龄主持。郭松龄“负实际责任”。
张学良对郭松龄放手任用,信而不疑;郭松龄对张学良恭顺服从,衷心拥戴。两人既是师生,又是朋友,甚至结成兄弟。郭松龄的一切作为,都得到张学良的无条件支持。张学良经常说的一句话:“我就是郭茂宸,郭茂宸就是我。”有人评道:“交谊之深,倚畀之殷,确出常格。”
1922年4月,第一次直奉战争爆发。奉军分为西路和东路两路军。东路军分为三个梯队,第二梯队司令为张学良。所辖部队有张学良的奉军第三混成旅、郭松龄的奉军第八混成旅和蔡本平的奉军第四混成旅。开战前,张作霖气壮如牛,轻视直军。但很快西线败退,牵扯东线,最后导致全线崩溃。张作霖一看大事不好,就急电张学良回军粮城总部开会,把第二梯队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了郭松龄。张作霖并下达了总退却令。西线已经溃不成军。郭松龄临危受命,沉着应对。当时,部队已经撤退到永定河,直军随后急追。兵未渡半,直军已至,情况危殆。郭松龄站立河干,从容指挥。一面派兵阻击直军,一面挥军抢渡湍流。穷一昼夜之力,全军平稳地渡过大河。如稍有张皇,后果不堪设想。随后,郭松龄率领第二梯队全体将士,安然无恙地整队回到驻地。同时,在山海关外打退直系追兵,才使张作霖稳坐东三省的宝座。
第一次直奉战争之后,奉军张作霖发现自己部队的弱点。认识到奉军军事素质很差,“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军官大多出身绿林,不懂军事科学,只知一味蛮干。因此,虽然装备精良,弹药充足,也逃脱不了一败涂地的命运。而经过郭松龄训练的新军,则战能攻,退能守,表现了很强的军事素质。由此,启发张作霖走上了整军经武之路。
张作霖整编奉、吉、黑三省军队,统一称为东北军。取消师制,改为旅制。张学良的第三旅改为第二旅,郭松龄的第八旅改为第六旅。仍然合署办公。这就是当时著名的东北军精锐“二六旅”。
当然,和许多有才干的人一样,郭松龄也有他的缺憾。如为人刚愎自用,作风专横跋扈,心胸气度狭隘。同时,有的人认为他怀有个人野心。
1924年第二次直奉战争时,东北军共编6个军。姜登选、韩麟春任第一军正副军长;张学良、郭松龄任第三军正副军长。两军组成联合司令部,以魏益三为总参谋长。这就是当时东北军的主力部队“一三联军”。郭松龄军权很大,他不仅统辖第三军,还统辖第一军。第二次直奉战争后,张作霖有意提高少帅张学良的权位,而郭松龄在张学良的倚畀之下,统率了东北军的全部精锐部队。即除了吉林、黑龙江两省的军队和个别老派将领所统带的部队以外,所有当时属于奉天的军队,都在郭松龄的指挥统率之下。
其实,控握军事大权的郭松龄是别有所图的。张氏父子冥蒙不知,还安稳地睡着大觉。
举兵反奉
1925年11月23日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就是郭松龄在河北滦县车站举兵反奉。但到同年的12月23日,郭松龄就失败了,地点在关外白旗堡车站。25日,郭松龄夫妇遇害,地点在辽中老达房。起也匆匆,败也匆匆。
郭松龄为什么举兵反奉呢?其中有远因,也有近因。
先说远因。
其远因之一是郭松龄的远大抱负。据李坚白分析:“公之由粤回奉也,实抱一暗取兵权,蓄养势力,推倒恶军阀,以进三省于真正共和之大目的,故不惜降身以求信于张氏父子。其后虽屡有倒张之企图,只以重重障碍未成事实。民国十三年冬,孙中山倡导国民会议北上至津,公承作霖命为欢迎代表。时中山主开国民会议,为公阐其意旨。公表示极端赞成,并担任以全力促张氏父子联合北方军人,赞同此主张。无如作霖瞻于段祺瑞,迷信武力统一,不从其计。至是,公倒张之志乃决。”①
李坚白,奉天辽阳人。清末秀才。老同盟会员,参加过反清革命活动。民国成立后,曾任国会议员。1917年响应孙中山护法号召,南下广州参加非常国会,选举孙中山为护法军政府大元帅。在广州期间,与郭松龄相识,结成莫逆之交。郭松龄反奉期间,任郭松龄秘书处长,担任与冯玉祥联络事宜,曾参与订立郭冯密约。这段议论是1928年写的,当时未公开刊行。1947年才发表。李坚白和郭松龄在广州成为莫逆之交,共同拥戴孙中山,极力促成中国走向真正的共和。李坚白认为,郭松龄回奉的目的就是“暗取兵权,蓄养势力,推倒恶军阀,以进三省于真正共和之大目的”。从李坚白对郭松龄的了解程度看,这个观点是有根据的。
其远因之二是派系之争异常激烈。奉系内部大体划分为三派,即绿林派、士官派和陆大派。绿林派是张作霖的哥们弟兄,主要有吴俊升、汤玉麟、张景惠、张作相等,他们是老辈人物,掌握的部队量少质差。士官派,是指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奉军将领,主要有姜登选、韩麟春、于珍、王树常、于国翰、邹作华、邢士廉、臧士毅、熙洽、何柱国等。这一派的首领是杨宇霆。因为杨宇霆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