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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斗中,卫仲身形一闪,向后退了几步,抛下手中长剑,向着对方坦然认输。萧岩转向绍帝,一派天真地拍手笑道:“陛下请看,我说南人比不过我们北地男儿吧!”
绍帝眼看连输两场,就算是涵养再好,这时脸上也挂不住了。他看了一眼周围,诸皇子脸上都露出了赧颜,显然没有一人有化解当下难堪局面的能力。齐王虽天生神力,阵前勇武善斗,论近身格斗也不过和卫仲相当,与那石朗相较还是要逊色许多。可如今骑虎难下,总不能任人欺辱,元珧一咬牙,不顾睿王阻止的眼神,就要起身应战。突然,众人眼前一花,有一人跳上擂台,朗声道:“我是大皇子府里一名下人,叫做呼延语,学过一些粗浅功夫,想请大人指点指点。”
台下众人谁都不认识他,也没看清他是怎么上的擂台,一脸错愕地相互用目光询问着。最摸不着头脑的要数那便宜主子元琛,他向左右看看,手下人一个个摇头,显然都没见过这个自称呼延语的人。段子堇缩在众人背后偷笑,“长歌啊长歌,就知道你忍不住要亲自出手!”
石朗玩味地打量起眼前人。年纪不大,倒是真穿着一身王府下人的装束,身材修长,普普通通的五官毫无特色,只是身上有股子雪莲的清香味。这是出自北地的名贵香料,在京城香魂阁里至少要卖一两银子一钱,哪里是个下人享用得起的。于是低声一笑说:“你说你名叫呼延语?为什么不干脆说自己名叫胡言乱语,你到底是何人?”
赵长歌摸摸自己的脸,心想我要是能告诉你就好了,我比你还怕被人识破身份哩。他冷笑着回击道:“你说你叫石朗?为什么不挑明说自己就是萧拓?北戎国君陛下!”。北戎国君萧拓排行第四,所谓石朗,四郎也!
那人一听心头大震,他身为北戎国主,易容微服入南魏,此事极为机密,不想竟被这个呼延语一语道破,而对方的身份他却没有看出一点头绪来,等于是被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萧拓眼睛一眯,压低声音问:“你待怎样?”
“公平打一架。”赵长歌小声回答道,“我赢了,陛下输给我一个承诺。我输了,就把陛下此行最想要的东西奉上。”他们俩生怕被人听到谈话内容,都压低声音说话,台下的人隔了老远,只当俩人在相互逼视,力求从气势上压倒对手,全然没想到是这幅情况。
萧拓大感好奇,眼前这个人虽身份成迷,却似能看透他内心。他皱眉盯着赵长歌瞧来瞧去,若有所思,最后小声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南魏布防图,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劳动陛下亲自前来。”
“你有布防图?!”萧拓脱口而出。
“当然!”长歌浅笑应答。
“你当真肯给我布防图?”北戎国君心里犹存疑虑。
“只要陛下赢得赌约!”南魏小王爷一语定江山。其实萧拓就算输了,他也会想办法把南魏布防图不落痕迹的送到北戎去。边境如无战事,绍帝又怎么会想起他赵家当年的种种好处,他赵长歌又哪里来机会翻云覆雨,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好,我答应你了。”一言九鼎,这是皇帝的气派。
“陛下果然气度非凡!”一笑若神,那是长歌的风范。
其实这一战,赵长歌殊无把握。萧拓内力深厚,剑术极为高明,出招并无定式,也看不出学自哪门哪派,却是异常的简单有效。赵长歌武功虽高,为掩人耳目甚少亲自动手,临敌之际的经验远远不及身经百战的北国之君。
萧拓不敢小觑他,气贯全身,剑还没有出手,已是气势逼人。长歌手中青锋斜指,一招“终南细雨”,绵软无力,朝着对方面门虚晃了两下。面对近乎玩笑般的散漫剑招,萧拓眼中却露出凝重之色,只有身在擂台之上的他才知道这一式中蕴藏了多少剑意劲力。立刻举剑平放胸前,回了一式“八方风雷”,先护住自身,再图反攻。
台下已有人“咦”了一声,这招“八方风雷”本是杨飞最拿手的雷霆剑法中的一招,只是他使将出来时比杨飞的动作慢了许多倍。杨飞用它抢攻,耍得凌厉万分,电光闪烁煞是好看。萧拓则用它来防守反击,舞得四平八稳,不泄一丝劲气。渐渐,大家也都看出不同来,这一招经萧拓演示后,威力比杨飞使时大了许多倍。一招递出,风云突变,一股强烈的罡风挟带着万钧之势猛然扑面。
长歌感到一阵窒息,对方明明只是向他的胸前平推一式,但是却像是泰山压顶一样。他手中的是寻常兵刃,受不住雷霆一击,于是腰身一扭,错步一滑,如游鱼般退开。
萧拓紧紧跟上,招式一变成为“九宵奔雷”,依然用的是杨飞的雷霆剑法,却带起一股劲风,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劈而下。长歌轻叹,天下间可有人敢硬接这一剑吗?!此人的武功已到了不受招数限制的境地。他身化柳絮,轻轻巧巧的在半空中一个转身躲过,手中长剑翩然射出,在对方剑身上一点,借力盈盈飘落于地。衣带当风,徐徐犹动,有如天外飞仙一般。萧拓眸色一亮,似颇感意外,但手上招势却不肯放松。再使一招“八方风雷”,这次是全力进攻,没有半分守势。同样的招数在他手里两度使出来剑势竟然毫不相同。这一次,风起云涌,剑光如铁桶般将赵长歌团团围住。长歌一退再退,性命只在呼吸之间。此时退无可退,突然挺剑迎上,剑法竟如同天马行空,江河奔涌,流畅得再无半分滞碍。他越打越快,将一柄长剑使到淋漓尽致,用的居然是萧拓对付卫仲时的招式。
你使杨飞的拿手剑法,我就用你的独门武功,这个貌似赌气儿戏的做法,其实非常有效。赵长歌要隐藏武功家底,赵氏绝技当然不敢使出,北戎皇帝的剑招看似简练,实则威力巨大。萧拓是又好气又好笑,这胆大包天的家伙,竟敢用刚刚偷学来的武功和正主硬拼,居然还使得有模有样,深谙其中三昧。强敌重压之下,他不敢怠慢,一声长啸,长剑再次挥出时已完全脱出了招式与路数,整个人竟似与掌中青锋合为一体。为求一胜,萧拓此刻已然全力以赴,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赵长歌知道这场两人之间的决战终于到了最后时刻,他双手握柄,果断竖起三尺宝剑,一道白色剑气突地冒出,强大的气场激荡起了他耳鬓的发丝。
“御剑术!”萧拓大惊。御剑术是剑术中最顶极的层次,由内力与意念驭剑而行,一击必杀。他本是百世难遇的练剑奇才,只可惜即位后政务繁忙,无法专心于剑,始终进入不了御剑而行的境界。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自称是呼延语的少年,剑术竟然能达到如此地步。惊惧之下稍一犹疑,赵长歌的剑已经撞上了他的剑身,只听“当啷”一声,长剑一折为二。
所有的风声杀气一下子都在这刹那间止歇。萧拓一瞬不瞬地望着对方。他的眼睛黑亮,其中如长歌所料满含着恼怒,却又好像多了些什么,很是古怪,突然说道:“若论实力,你未必胜我。”
赵长歌点头,“不错!方才你人剑合一,我无法抵御,只好用计诈你,让你以为我会使用御剑术,成功引得你分心后,才一剑小胜。如果重新打过,我必败无疑!”
萧拓苦涩一笑,说道:“是我糊涂了,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学会了御剑术!”说到这里,他眉毛一挑,凛然道:“不过,输就是输,今日剑下落败,赌约我一定遵守!你且收好这信物!”一言既毕,将手中断剑抛给他后,飘然下台,与北戎诸人携手而去。
长歌接下断剑,对着他背影抱拳,恭恭敬敬地说:“承让了!”他用计赢得比武,并不光彩,难为对方竟有如此胸怀坦然认输,褒扬敌人,若不是困于身份,倒真想和这位北戎国君执手论交一番。
直到此时,满场观众才从心动神驰、如痴如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发出轰然雷动的欢呼声及喝彩声,声势之浩大,仿佛连脚下的擂台都给震得微微动摇。赵长歌对着满场沸腾的欢呼声听若未闻,望一眼坐在台下的雍王元琛,心想,“一会儿,皇帝要封赏战胜北戎剑客的功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皇帝交出一个从来不曾存在过的呼延语!”他一言不发地还剑入鞘,飞身离开擂台。
第八章
这个为南魏立了大功,后来却不知所踪的呼延语,叫雍王元琛吃了好大苦头。那日呼延语在擂台上,大大方方地自称是元琛的手下,元琛一直没有出声否认,此时再想解释说这是个误会,自然不会有人肯相信。绍帝疑心病重,见长子藏着掖着不肯让呼延语出来受封,不免怀疑他有异心,对他已大大不如往日信任倚重了。元琛竟然暗中网罗了呼延语这样高手在侧,令其他皇子都感到害怕。于是,二皇子党与吴王元瑾为了自保,双方屏弃前嫌,开始联手对付雍王。赵长歌顺手一击,已叫南魏朝堂上风云立变!
半个月之后,又出了一件大事。越州刺史君思古,乃是君惠妃的娘家兄弟。君家世代豪绅,生个女儿得享椒房之贵,全家都借了这股好风青云直上。君思古生性极奢,吃穿用度都要富丽堂皇,尽善尽美,更何况他长年在这山温水软富庶锦绣之地为官,早就养成了喜欢铺张奢靡的习气。
这不,为了给母亲贺六十整寿,君家上下都调动了起来。寿宴讲求的是富贵喜庆、热闹有趣。君思古也有意显阔。桌上摆得是全套牡丹隐纹白玉碗盘配水晶镏金杯盅,象牙雕的筷子尤嫌不够,用赤金在上面绕了富贵花开。千金一尺的云纹鲛丝纱幔用来装饰大厅,成对的黄金猊金兽放在一角冉冉焚香。墙上还不忘嵌上八角红绡大宫灯。这可就太过了,难怪御史中丞要参他治家不正,贪渎奢靡之罪。
本来皇帝的丈母娘过大寿,且又是整寿,稍稍僭越一些也不是什么大罪过,只要皇帝不计